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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武力值掀翻赛博世界(鹈鹕吻江)


“哎呦,再怎么累死累活,也不如别人运气好啊。”
“该不是用了什么违禁药品吧?五师弟别生气,我可没说你啊。”
师雨楼忽视了众人的议论,坦然从种种目光下走过,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
孙曼英正好坐在他的对面,见他出来,对他礼貌地笑了一笑。
师雨楼轻轻颔首,接入虚拟空间设备。
轻微的眩晕感一闪即逝。
周围的环境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会议室似乎更大、更安静些。一串串数据构成这个空间,而他们,也被转写成一串串数据,在这个虚拟空间中正襟危坐。
曲博士坐在上首。
她是位衣着简朴、头发花白的老人,身形枯瘦,双臂由黑色的金属制造——用她的话来说,“机器总是比人要少犯错。”
人渐渐来齐。当电子时钟上的数字跳跃,变换成10:00的时候,曲博士准时开口。
她不打官腔,说话很直接。
“生命之轮,谁负责?”
所有人的目光好似利剑,齐齐射向师雨楼。
曲博士视线也挪过去:“师雨楼?4号……是由你负责的。”
师雨楼站起身:“是的,老师。”
曲博士曲起机械手指捂着嘴,似是在考虑着什么。半晌,她才抬起眼,又看向何信源:“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下,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
4号是师雨楼手下的复生者,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师雨楼负责生命之轮的项目。众人虽然酸,但也知道事实如此,无从改变。
可这和何信源有什么关系?
不少人脑筋一转,想到实验室内甚嚣尘上的流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何信源志得意满地站起身:“我们在4号身上找到了这些。”
他随手将一包东西扔在桌上。众人都看清了,透明物证袋里装着的,是一些染血的破碎试管、针筒。
“这,是出自五师弟实验室里的东西吧?”何信源眯起眼,忽地扬声质问道,“五师弟给4号提供凶器,是否已经破坏了竞争的公平性?”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要发笑。在场所有人都知道,1号的事猫腻不少。可惜1号尸骨无存,也没证据追究。
再者就算有证据,研究员们也不会为了非亲非故的师雨楼出头。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只装作不知道。沉默几秒后,反倒是坐在师雨楼对面的孙曼英开了口:
“大师兄这话偏颇了,许是4号自己偷拿的。五师兄顶多是监管不力,罚一个月的薪水,就算了。况且现在复生者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不堪大用,除了4号,谁还能承受‘生命之轮’的威力?”
她与师雨楼没什么交情,突然帮腔,倒是出乎众人意料了。连曲博士也分出心思,看了这个平平无奇的弟子一眼。
“师妹说这话,自己信吗?”何信源阴冷地看了她一眼,忽又嗤笑一声:“再者,我也没说要换掉4号。”
他收回视线,看向曲博士,大声道:“老师,师雨楼违规操作,理应失去资格!我申请接手4号,负责‘生命之轮’项目!”
灯光似乎骤然昏沉下去,周围一片鸦雀无声。李禛抱胸靠在禁闭室的门上,直视何信源:“也就是说,我的负责人换成你了?”
何信源对她随意的态度很是不悦。不过想到生命之轮项目已经转交到他手上,心情又骤然转晴。
他看向李禛,用威胁的语气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寂静中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何信源得意地眯起眼,臃肿的身体挡住灯光,投下一大片阴影。他扫视着在场众人,所有人都避开目光,不愿与他对视。
会议室中,高坐上首的曲博士收敛了唇边的笑意,看向师雨楼:“师雨楼,你有意见吗?”
师雨楼垂下眼。
灯光乍明乍暗。
“没有意见。”
反正她跟谁都是跟嘛。
李禛将衣角的褶皱抚平:“所以说,我要和你做生命之轮的实验?”
何信源不愉道:“是我做。你只需要当好你的小白鼠。”
李禛无意与他纠缠:“行行行。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晚上。”
李禛被送回了鼠场。她要在鼠场,度过属于她的最后一个夜晚。
23层的走廊上还带着战斗的痕迹。地板碎裂、灯光闪烁。倒是墙壁被重新粉刷了一遍,涂上了一层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白。
侯百秀就在格格不入的白墙下徘徊,似是在等她。李禛远远见到他,就扬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你没做实验吗?”
虽说是助手,但侯百秀也有一些小实验要负责。
侯百秀听见她的声音,当即定住了。半晌才苦笑着侧过头:“师兄让我休息两天。”
李禛点点头:“是该休息一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侯百秀深吸一口气,忍着眼泪道:“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觉得我要死了?”李禛拍拍他肩膀,“不会的。”
侯百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什么?其实没什么不明白。世界一直是如此,从不会在某一刻突然改变。所谓的不明白,其实只是他最开始想错了。
师兄待他极好,从不嫌弃他笨,也从不折磨使唤他。而4号,也对他不错,甚至还救了他一命。
所以师兄,为什么会任由4号踏入火海、毫无怨言?4号,又为什么就这样跟着何信源走了,全无留恋?
他自认为了解的两个人,却仿佛就这样在一日之间变得陌生。只留他茫然地站在中间,不知该去往何方。
听完侯百秀的话,李禛大笑出声。
侯百秀茫然地看着她。只见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而后慢慢直起身体,再一次拍了拍肩膀。
“小猴子,快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说罢,她也不解释,只对着新助手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进到崭新雪亮的机械门当中。
鼠场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音。只有乔珠珠站在4号门门口,见到她摆了下手:“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一个个都来找我?”李禛刷开门,“给我送葬?”
“也差不多了。”乔珠珠跟在她屁股后,“不是和你说了吗?何……他手段残忍。你怎么还落到他手里了?”
李禛头也不抬:“那又有什么关系。”
见她油盐不进,乔珠珠也无奈了:“算了,可能我下场还没你好。过几天,我们这些失败者,可能就要被分配到什么地方当苦役了。”
“我瞧你不会死。”李禛道,“说不定改日还能再见。”
乔珠珠苦涩地笑了笑,也没说话。
对于这个结局,她其实早有预料。
鼠场就是这样。新的人进来,旧的人出局;失败者是彻彻底底的输家,而成功者,也只是别人的笼中之鼠。
厮杀、挣扎,获得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当然,也有老鼠不甘于困锁囚笼,开始费尽心机,只想找出一个逃跑的机会。
一整天都风平浪静。第二天晚上,李禛准时出了房间。在新助手的带领下,她乘上电梯,来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楼层。
16层。
和其他楼层的雪白不同,16层一整层都被钢板包裹着,天花板、墙壁乃至地板,都是金属钢铁的深灰色,身处其中,会让人下意识地感到窒息,宛若进入了一间真正的牢笼。
相比于其他楼层,16层的人很多。他们均是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甚至没分给李禛一个眼神。
他们穿着的白大褂更长、更厚,将整个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大大的口罩,口罩遮住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李禛刚一出电梯,便听到一声惨叫。这声音凄厉如鬼,使人听之色变。
只是16层的隔音要更好些,这惨叫声隐隐约约的,很快就没了声息。
而周围的研究员却仿佛司空见惯般,秩序井然地穿过长廊,进入一扇扇被封锁的铁门。
“向前走,不要四处张望。”新助手说道。
李禛垂下头,按照她的指示向前走去。在这条仿若没有尽头的走廊中,她有时能听到惨叫,有时能见到研究员扛着血淋淋的尸体离开,有时能窥探到铁门下流出的道道血迹。
最后,她停到了道路最末的那扇门前。
新助手道:“进去吧。”他打开铁门。
门内很干净。没有李禛想象的那般血腥,只是普通的实验室。规模看上去比师雨楼那间大一点。
新助手无权参与实验,于是自觉离开。铁门合拢,屋内只剩下一股奇怪的药水味道。倒不难闻,只是味道过于浓郁,难免有些刺鼻。
何信源站在一边,见她进门,便招手道:“过来。”
他手里拿了支玻璃注射器。里面装了一些浅绿色的液体。
液体毫无杂质,装在玻璃针筒里,宛若一块剔透的绿色宝石,其中蕴含了勃勃的生命力,仅感知一瞬,便让她体内灵气暴动翻涌起来。
李禛眼眸微动。
生命之轮。
毫无疑问。他手里的药剂,就是生命之轮。
或许是她犹疑的时间有点久,何信源等得不耐烦,提高声音,冲她吼叫道:“没听到我的话吗?过来!”
李禛收回眼中异色,慢慢走上前去,坐在手术台上。
为了方便实验,实验室内的温度很低,活像一个大号冷库。她摸了摸手臂。皮肤被冷气感染,冰冷冷的。
见她听话,何信源才咧开一个笑。
他一笑,满脸的横肉就抖起来,偏偏笑容又十分冷酷,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看得人心里发怵。
“接下来,我要给你注射。”
李禛伸出左手臂。手臂上还带着前几天爆/炸留下的疤痕。
何信源用酒精给她进行了简单的消毒,拿起刚刚被放置在一边的生命之轮。
想了想,他又将生命之轮换了只手,交到那只机械手臂上。而后他慢慢地凑近,细如昆虫口气的针管泛着寒光,逐渐贴上李禛的皮肤。
却见她肌肉绷紧,唇角浮上一丝冷笑。竟冷不丁抽回左手,狠狠推开何信源的同时,右手摸上脖颈,狠狠地扯碎禁锢着她的电击项圈。
项圈被触发,发出电流,将李禛的手掌电得酥麻,几乎失去知觉。李禛笑容愈冷,握手成拳,那项圈的残骸被她捏成块块银色碎片,叮叮咣咣地砸在地上。
这一套动作又快又狠,力道也足。何信源毫无准备之下晃了一晃,险些跌坐在地上,见她扯碎项圈,更是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李禛却毫不给他准备的机会,扭身从手术台上跳下,手臂青筋暴起,蓄力袭向何信源的腹部。
何信源身躯庞大,力量不小,却不太灵活。此时他甚至来不及生气,只一手死死握住那只生命之轮,用尽全身力气向侧边一滚!
实验室中的瓶瓶罐罐被他扫落,哗啦啦地落在地上,瓶内各种液体流淌在地上,混成水状的一滩。
何信源左手不小心按在一块碎片上,疼得他双目赤红,睚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跳,仿佛暴怒到了极点:“4号!低贱的老鼠!”
他将装了生命之轮的针管扔到冲洗实验用品的水槽中,随后一个扭身!那机械手臂便发出千钧怪力,垂到李禛刚刚落脚处。
何信源这只手臂力量极大,甫一锤到地上,便将地板砸出一道裂痕。
幸而16层隔音很好,加之这项实验又是绝密,没人来这里查看情况。
李禛从碎裂的地板处逃开,扭身别住何信源的机械臂,扬拳回敬。何信源被卡住角度,又躲闪不及,竟被她打了个正着,猛地撞在实验台上。
他仰身吐出鲜血,余光却瞄见李禛欺身而上,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提拳朝他所在袭来,吓得何信源面色灰白,竟激发了体内潜能,扭着肥胖的身体,顺沿实验台翻滚一圈,险而又险地躲开。
这一套动作费尽了何信源的力气,眼见着李禛不依不饶地下死手,何信源呼吸一窒,余光忽地瞄到自己头部侧方有银光闪烁。
分神一看,发现那竟是一把巴掌大的手术用剪刀。
天不亡我!他脑海只闪过这一个念头,竟顾不上李禛近在咫尺的攻击,伸手就要去够那把剪刀。
与此同时,李禛也看到了那抹银色。她面色一变,右手猛然变了个方向。
两只手一前一后,向着银色剪刀摸去。

那剪刀原本斜放在实验台上,离何信源的手还有些距离。
何信源用尽力道抻长了手臂,却只勉强摸到剪刀的刀尖,非但没将剪刀拿过来,反而将它推得远了几分。
他见剪刀被自己推远,李禛又奋力抢夺,心中顿时慌乱,竟胡乱摸了个玻璃碎片朝她掷过去,想借此阻挠她一二。
碎片擦过李禛的耳朵,咣当一声碎在地上。李禛动作不停,一手格挡何信源的挣扎,一手去捞那剪刀。何信源眼中精光闪烁,趁她抻着身体,一拳锤上她毫无保护的腰腹部。
猝不及防被击中,李禛身体反射性地蜷缩,何信源见状狞笑,挣脱她束缚,一把抓上那把至关重要的剪刀。
那把剪刀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虽然不大,却十分尖锐锋利,在幽幽的冷光下,闪着危险的光。
何信源手持力气,顿时来了自信。他攥了攥拳,阴森森道:“来啊,老鼠。你不是想跑吗?”
剪刀被他持在手中,尖锐的一头正好对准李禛的眼睛。何信源缓缓逼近,他的脚踩在一地的碎玻璃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想跑?”李禛慢吞吞地抬起头。短发散落,垂在她的额前,挡住她脸上的表情,“为什么要跑?”
他该不会以为,拿了把小剪刀,就能吓得她跪地求饶吧?
李禛撸起袖子,忽地向右前方一跃,动作矫健如猎豹,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何信源手持剪刀朝她刺去,而她侧身一躲,以一个怪异的角度靠近他的身躯。
何信源心头大骇,顾不得攻击,扬臂架住她的拳头,屈膝想要给她肚腹再来上一击。
然而李禛最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短短几分钟的交手,她便对何信源的攻击套路了熟于心,借力跃起直踢他头部。
这一下踢了个结结实实,何信源远远飞出去,又重重地砸在机械门上,剪刀脱手而出落在一边。
那机械门厚重如墙,被他这么一撞,凹下去一个浅浅的坑,坑上沾了血迹。
何信源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一个李禛重影成两个、三个,他干呕起来,整个头颅也开始发烫,仿佛有什么要从身体中脱离一般。
不!不能死在该死的老鼠手下!
他挣扎着,宛若一条濒死的鱼,只能扶着机械门勉强站立,然后伸手一摸——头骨似是瘪进去一块,一摸满手血。
可是,他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呢?
何信源微微怔忪。
李禛没时间和他多耗,见他被打得眩晕,当即跨步而上,一把拎住何信源肩膀,反手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她力道不小,地上又有先前碎裂的玻璃。何信源被摔得晕头转向,那些尖利的玻璃片又插入肉中,疼得他哇哇大叫起来。
可惜他的惨叫融入到16层的悲鸣中,竟引不来他人查看。
何信源涕泪横流,脸上又全是血,从那张脸上,根本看不出原本趾高气扬的模样。李禛一脚踩住他的机械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说谁老鼠?!”
她把玩着那把银色剪刀。这是她刚刚从地上捡的。李禛将手指穿入剪刀的圈中,慢悠悠地转着它,随意得仿佛在玩玩具。
这把剪刀,随时就能要了他的命。
何信源呼哧呼哧地喘着,眼中被迸溅了鲜血,任由怎么流泪,都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血雾。血雾之后,李禛的脸也盖上一层残忍的红。
他破口大骂道:“你就是老鼠!你们这些仿生人,没有脑子,是最低级的老鼠!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杀我?可不只是我这么想!你们就是全世界公认的蛀虫,可悲的耗材!我杀你,只需要提交一个报告……”
李禛停下指尖的动作。她没有生气,只是凝视着他,看着他如疯子一般破口大骂,最后徐徐开口打断他的话。
“你杀我,只需要提交一个报告?”她重复着他的疯言疯语,捏起剪刀,“你有没有想过,我杀你,甚至不需要提交报告?”
何信源觉得自己被侮辱,眼球爆凸,面带恨意地看向她,张口便要骂些什么。李禛却懒得再听他的废话,右手一抬,手腕略用力。
那把剪刀便如同银色流星,飞快地穿越空气,精准地钉入何信源的眉心。何信源圆睁双目,脸上表情便定格在那生动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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