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让两个人之间有归属性。时效也最好是永久。”
“……是吗?原来——还可以这样。”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让她一愣。
她微微低下头,注视向自己放在桌上的手上的订婚戒指。
“——只要这样,就可以吗……”
仓促之间买的戒指。
但竟然从那个时候就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之后都没摘下来过。
原来在那个时候,冥冥之中,就有命运告诉了自己答案。
兜兜转转……
竟然答案这么简单。
“……我懂了。”
“原来解决方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这样一种方法,可以合法的和一个人产生永久的联系……”
“你说的没错,”她喃喃道,“如果这么做,的确可以做到跟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有切实的关系,无论是实际上,还是法律上,都会被所有人承认,这的确就是我要的……”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番交谈之后,少女下定了决心,她定定地道,语气沉沉,
“你那里能起草一份文件吗?一式两份,我跟他都需要签字。”
“在A国没关系,我等下等早上大家都开门了去做公证。”
挂上电话,不一会儿,家庭律师就发来了草本,两人反复核实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少女将文件打了出来。
她低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它。
逐行逐句,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正文默声念读。
“林小姐,您确定吗?这可是人生的大事……”
“我确定。”
戴着戒指的手,牢牢地攥紧了纸张。
贺枕流有点慌。
就在一小时前,发生了件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当时是在林加栗的卧室里,他们俩玩着牌,他单方面被血虐,势头被完全碾压——然后的然后,他就突然被林加栗按着肩膀物理上真的压倒了。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林加栗盯着自己,就问出了一句话。
当时,贺枕流的CPU的混乱程度达到了巅峰。
非要说的话,接下来自己的反应并不能算他的错,但当时情景十分紧迫,林加栗的气势也跟以往一样非常慑人,尤其她直直盯着他,很明显就是要听他的回答,形式迫在眉睫。
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贺枕流心脏跳得太快,他眉头皱得甚至都有几分狰狞,震惊、惊讶、alpha身份的羞怒,踊跃的真心——无数的情感一瞬间全部从内心涌了出来,都糅杂在一起,毕竟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林加栗会问他这句话!
林加栗说:“你出个嫁?如果可以,我想把你买下来”。
贺枕流:“……………………”
他手都在抖。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他是一个Alpha!一个堂堂Alpha,他怎么能受这种气,怎么能被人宣布出嫁?!
贺枕路出离愤怒了。
这是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林加栗自己就是个alpha,所以她知道怎么才能更好地打击另一个Alpha,把人的自尊心往地上踩!
贺枕流气得面色铁青。
这种无理卑鄙的羞辱,这种厚颜无耻的要求,他贺枕流就算单身一辈子,就算从这56层跳下去,也绝对不会答应这种——
“也不是不行。”
操,嘴先说话了。
林加栗看着他。
他看着林加栗。
贺枕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林加栗沉默地盯着他,也很惊讶,停顿了一会儿说,“如果你也同意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我本来还以为,要试图说服一下你。”
贺枕流:“……其实你也可以再尝试……”
但林加栗已经站起了身往外走,“我去让律师那里把文件发过来,我们俩都签字,就可以把这事情敲定了。”
“不是,等下……”
嘭。门关上了。
然后就到了现在。
足足一小时后,明明已经一晚上没睡,并且连贺枕流搞不清楚自己身体现在处在哪个时差——但他毫无睡意。
窗外天已经亮了,贺枕流坐在客厅的桌前,呆若木鸡地直视前方。
林加栗刚把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了他的前方。
两人各在桌子一边,面对着面。
“表格上你的个人信息,我是根据刚刚你告诉我的那些资料填的。 ”
林加栗手点在文件上,将它推到了他面前,“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不对的的地方,这样我们还可以提前调整。”
“等外边开门了,我们可以直接去找人公证一下,这份文件就能生效了。”
贺枕流拿文件过来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他不得不努力绷紧肌肉,才能不露破绽。
“嗯。那我看看。”
而就在他要翻开的前一瞬间,啪地一声,林加栗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用了很大的力。
“贺枕流,”林加栗盯着他,语气平淡,但字音郑重,“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里达成这个目的,我希望你能理解。”
贺枕流手紧了紧:“我知道了。”
“但只要签下这份文件,我们就有法律承认的关系了,你明白了吗?”
“我能理解。”
原来这就是这一天了。
钢笔笔帽被打开,贺枕流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抓住钢笔翻开面前的纸张,找到了签字处就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千钧一发之际,他余光一扫,瞟到了文件的标题:
《领养协议》
我很不理解。
我真的有些困惑了。
我真傻,真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刚刚只是正常地把文件拿给了贺枕流,按照约定地拿过去给他签字,我甚至还给他解释了我的良苦用心——但他居然就要跟我决裂!
他甚至面色铁黑地一巴掌拍在了那份文件上,就这样扬长而去!
“林加栗你有病啊!!!”
他甚至还骂我!
呜呜,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一切都是好心!
这不就是把他买下来吗!!我只是说到做到了,我甚至还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咨询了法律顾问,务必做到一切合法合规,我一切都是我们两人的未来!这就是我的言出必行——
在法律范围内能登记,关系能捆绑,甚至还有从属性——我想做他名义上的长辈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
但问题在于,在我理直气壮地告诉了贺枕流我的逻辑思路之后,他脸色唰地一下黑得更厉害了,我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后槽牙快被他磨碎的声音,
“林加栗……”
“干嘛!”
“你今——今晚别跟我说话了!”
“可是现在已经早上了——”
“滚啊!!!!”
红发美人恼羞成怒,把他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摔在了我的脸上。
摔门都带起一阵风。
我对着紧闭的房门,缓慢地退了一步,眨了下眼。
我:“……哦。”
看了眼手机。
这个手机是管家新给我买来的,插着张新电话卡,难得没有任何人找我,我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想起我哥——我打了个哆嗦。
都换了新手机他应该找不到我吧。
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还没有那么困的我开始在酒店套间里游荡。
56层的酒店高空俯瞰景色还不错,我先在落地窗前蹲了一会儿,看了看底下的迷你小人在各条路上来来回回。
然后我又去了酒台,端详了下酒单,评估了一下这个酒店管理人的品味。
接着我又晃荡到自己的卧室,在浴室和卧室之间来回踱步,欣赏了一下它的室内装潢。
最后我来到了贺枕流的房门前。
我觉得他应该是已经睡了。
毕竟他不像我,之前已经靠装昏睡过了小一觉,现在脑袋勉强还在运转。
这么一想,他从国内飞到N城,又从N城飞过来,这么长途十几个小时又格外折腾的飞机,肯定把他折磨得不行。就算是一个体力很好的alpha,这样一套下来也得累得够呛。
何况他还又小救了我一下。
何况他还陪我吃了草莓冰淇淋。
何况他还跟我去了赌场。
何况他刚刚还陪我打了扑克牌。
理论上,我不应该现在打扰他。
我的手握上了门把手,慢慢地握紧了。
我推门唰地就走了进去。
我都说了,我的脑袋只是“勉强”还在运转。
那么我手本能干出的事情,和我林加栗有什么关系!
我抱着这个念头,信心陡然提升!
卧室里很黑。虽然外面已经天亮了,但是酒店的遮光窗帘效果很好,所以室内仍然漆黑又安静。是一个非常适合睡眠的环境。
而贺枕流真的已经在睡了。
一头红毛窝在柔软的枕头间,在昏暗的室内像是很暗的红色。
我在床尾站了一会儿。
感觉自己呼吸有点轻。
而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本能地醒了下,那双眼皮很薄的桃花眼微微睁开来,见到了我,他沙哑道,
“林加栗……”
“你怎么……”
我直接膝盖抬起来压到床尾直接上了床。
贺枕流眼睛睁大,怒目骂道,“林加栗你干什么!”
我说:“长辈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你滚啊!!!”
我直接另一条腿也迈上来,整个人往kingsize的床上一滚,正好陷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你让我滚就滚我不是很没面子,凭什么我得往外滚,往里滚也是滚!”
“你听听你自己这像话吗!!——”
“腾腾地儿,我也要睡。”
“谁让你在这睡了!你自己不是有床!”
我说:“我床没你床硬,睡得我腰疼。”
“你……”贺枕流怔住了。
我看他喉结滚了下,顿住了。
他别开眼:“那要不然……”
我继续:“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做长辈的,对床品都很挑剔。”
“……林加栗!!!!”
在贺枕流杀人的目光之中,我俩在床上直接扭打在了一起。枕头和被单齐飞,黑发共红毛一色。一场大战就这样在一张普通的酒店的床上激烈展开。
我跟他你追我打,我拷住他的脖子,他按住我的肩膀,我腿固住他的大腿,他又反过来控制住我。
“你松手!”
“你松!”
“我就不!”
“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被你发现了——啊你压到我的头发!”
“对不起……操,林加栗你这都骗人!”
“兵不厌诈!”
“你神经病啊!!!”
酣畅淋漓,气喘吁吁,咬牙切齿,磨刀霍霍,偏偏这酒店配的被单被子床单又格外大格外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在我们中间,我们俩实在是很难发挥妥当——
到最后,我跟贺枕流两人双双凝固在床的正中间,两个人互相手脚都钳制在一起,谁都咬着牙不放手,像两根绳一样拧巴在了一起。
局面变得僵化。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喘了口气,先开了口:“我真的是出于好心!!”
贺枕流磨牙:“谁好心会给自己抬辈分做人长辈?!”
我咬定青山不放松:“我这可是咨询了法律顾问的意见!这么一来我们就真的绑在了一起,绝对合情合理合法!”
贺枕流:“槽点也太多——合情合理到底哪里合情哪里合理了!”
我手箍紧了他的手臂,但是一箍居然没箍动,气得我直接一个提气把额头嗑在了他的额头前,怒火中烧:
“难道不是因为你也同意了被我买下来,永永远远成为我的东西,这样才能治好我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被你买——”
贺枕流这时候脸上露出了凝固的表情,靠的这么近,额头贴着额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话音突然停止。
我又问:“你难道不是答应了要治好我吗?!”
“我——”
在几秒之后,我能感受到面前人胸膛的起伏,
“林加栗,”
黑暗放大了一切,包括情绪,包括内心汹涌的冲动,和那些往日里根本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他猛地攥紧了我的手,咬牙切齿,“如果要让我跟你一直绑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被外人承认地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干脆和我结婚?!”
我忽地一下,愣了。
就在这么一瞬间,我放松了手下的力道,松开了对他的禁锢。
我怔怔地向后靠了下。
拉开了这么短短的距离,我能看到贺枕流那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我,他还在喘气,胸膛也剧烈起伏,像是刚刚那句话都是脱口而出。
耳根滚烫,面颊烫红,红发美人狠狠地抿了抿唇。目光却没有移开。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林加栗!”
卧室里很黑,也很暗。
静谧,安静,除了人的呼吸之外,无声无息,像是很多东西都沉了下来。有某种引力,再牵扯着一切,向下坠。
一切,都向下坠。
身旁,贺枕流静静地躺在那里喘着气,他还在平息刚刚的冲动。
而我,撑起了胳膊。又慢慢地,支起了上身,半坐在了床上。
我把视线缓缓地垂下,落在了下面的人身上。
我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两只手。
他还努力地抿着唇,贺枕流瞪着我,脸颊上的淡色小痣都随着气息起伏。
黑暗里看不清它在哪,但我的手却准确地找到了位置,用拇指的指腹在它上面,摩挲。
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修长的手指用力,但微微发颤,我能感觉到他表面镇定,内心却似乎没底。
心下没有底。所以不安。但却又不想暴露。
没有人说话。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
我慢慢弯下腰,俯下身子,将脸贴在了他的脸前。
鼻尖贴着鼻尖,我能感受到他微微绷紧的肌肉。
唇与唇之间距离很近,温热的气息都缓缓交织。
我喊了一声:
“老婆。”
第 167 章
“……”
“……………………”
在一片久久的沉默之后, 抓在我手腕上的力道突然用力收紧了。
“谁是你……”
他的下颌线绷紧,话像从牙齿里挤出来。
“嗯?”
“……谁是你老婆!!”
随着一声恼羞成怒的叫,贺枕流唰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猛地向后一撤, 这么大幅度的动作直接把我给掀飞了出去。
我啪地一下人带枕头滚到了床下。
脸着地。
我:“……”
……我淦。
“林加栗, 别乱喊人行不行!”
我头晕目眩地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刚刚这么一遭, 我把窗帘扯开了一点, 月色透进来让我能看到贺枕流的表情。
他坐在床上, 一只手臂撑在床沿, 面色通红, 正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似乎想要除我而后快,至少他胳膊上暴露出来的青筋是这么说的。
好漂亮。
我大声狡辩:“我喊喊怎么了!喊你一声老婆怎么了, 喊老婆不行吗!”
“那谁让你喊……”
“不是你说的要我跟你结婚吗?!”我理直气壮,直接从地上腾地一下站起来了, 逼问他, “如果结婚那我喊你老婆有什么不对?!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称呼, 那我不然该喊你什么?夫人?太太?孩子未来的妈?”
贺枕流面色一僵, 话头卡住了。
我看着他手指攥紧了点身下的被单。
他抿了下唇, 嫣红色的唇瓣在月光下润泽,脸上的红晕像是飞起的红云。他慢慢地咳嗽了声,“咳……”
他说:“alpha好像有生殖隔离。”
我:“……”
我服了。
我一不做二不休重新直接上了床, 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生殖隔不隔离你怎么知道?你研究过知道得这么清楚?管那么多干嘛, 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这个吗???
我用的力气很大,现在贺枕流背靠着床头坐着, 我跨腿在他身上,一手撑在他脸侧的床板。
我闪神了一秒: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床咚……呃。
理解红眼掐腰,质疑红眼掐腰,成为红眼掐腰。
而贺枕流这小子很硬气,他紧抿着唇,下巴微微扬起,跟我直视,我甚至能看到他眼眸里映着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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