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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游戏(南湖锦鲤)


穿上那一身古怪的装备之后,他们去照顾生病的家人的时候,就只有眼珠子是露在外面的了。
大家都觉得这种装扮很奇特,但是所有人都对这一套来自霍顿家的装备小心翼翼,奉若珍宝——因为公爵说,这是神国之人在释放治愈术时才有的打扮,那一身白色代表圣洁和悲悯。
之所以是白色,是因为白色是看起来最洁净的颜色,而诸神爱洁净,除了疫病之神——祂畏惧洁净。
公爵也穿着这种装备,隔着脸上那一层罩子,克塔克庄园的每一个都看到了公爵熬红的眼和再高昂的声音也掩盖不了的疲惫。
听说公爵从听到郡南出现黑死病开始,整整三天都没合过眼了。
看到公爵眼下那厚重的黑眼圈,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克塔克庄园的老爷在把最先感染黑死病的人绑起来丢进马房后,还回去好好睡了一觉呢。
克塔克庄园里,年迈的老祖母在房间里垒起一只又一只的祝福稻草人,闭上眼虔诚地为公爵祈祷。
上一次她这么虔诚,还是在她母亲死去的时候。
“公爵是我的再生之母!”一位病人靠在床上,他饮下公爵让人送来的神药,一张瘦长的脸苍白地像冬季的凄苦荒野,眼里却亮得像春日燎原的野火。
这是他喝下公爵的药的第二天,他刚刚从高烧不退满嘴胡言乱语中清醒过来。
虽然身体仍然处于虚弱中,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从死神的手里脱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点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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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宅邸最高处的窗台前,陆瑶打开了渡鸦从郡北送来的信。
信是克劳德送来的,他在信上说,因为郡北人民丰富的隔离经验和他后续带去的神药,郡北的黑死病疫情已经遏制住了,按照过去黑死病结束时的经验,接下来只用等半个月左右,确认没有新的黑死病人发病,郡北这一波的疫情就算是彻底了结了。
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陆瑶这里也同样好消息连连。
由于陆瑶来的及时,隔离和禁行令也被严格执行了,所以郡南的黑死病并没有大幅度扩散开来。
而陆瑶亲自前往有感染者的庄园慰问发药的举动也彻底安抚住了整个郡南蠢蠢欲动的贵族们,既然公爵敢自己前往,那么她说的她手里有药能治愈黑死病就有九成九的可信度了,扣零点一分防止霍顿公爵是个主动想死的疯子。
等到克塔克庄园感染黑死病的病人在吃下公爵的药之后已经从高烧不退中恢复了正常,在连吃了三天之后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的消息传出来,整个郡南的人们都被鼓舞了起来,最后一点不安都消失不见了,所有人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名字,霍顿公爵。
没有人会忘记那个雷电交加大雨倾盆的雨夜,没有人会忘记他们从自家窗角里看到的霍顿家外面照亮了整条路的火把。
在那个郡南的人间如暴风雨中的小船般飘摇不定的夜,他们在恐惧中哀鸣,在绝望中祈祷,可是还有谁能救他们?黑死病是神罚,连神明都已经将他们遗弃,还有谁?
逃是逃不掉的,只要霍格斯郡有黑死病的消息传出去,别的郡会无差别射杀所有从霍格斯郡逃出去的,这是过去几百年里早就形成的“规则”。
不光是别人会这么做,如果换了别的郡有人感染了黑死病想逃进霍格斯郡,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诸神在上,任何一个人这么做,都只是为了自我保护罢了。
所以那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想见,他们会像历史上任何一个被黑死病和绝望笼罩的城市那样,眼睁睁看着黑死病离他们越来越近,将他们杀死,将他们吞噬,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都逃不掉……
可是这时候,霍顿公爵出现了。
她在北方,离郡南如此之远,中间隔着大片的农田,黑死病短时间内决传不到她那里去,她大可以早早逃离,或者干脆在她的领地之外设下层层阻拦,禁止郡南的人进入——
但是她出现了。
在所有人都绝望,在所有人都想逃离的时候,她如撕破黑暗夜幕的盗火人一般出现在郡南,带来了勇气.信心和希望。
霍顿公爵一到,郡南那些已经收拾了东西正准备抛下庄园子民逃跑的贵族全都安分了。
崩溃的郡南统治系统重新转动,公爵的传令兵和巡逻兵走遍郡南每一个角落,与之同行的还有公爵如山般坚定的意志和她如海般雄伟的胸怀。
公爵说,这里是我的领地,在这里生活的是我的子民,我的领地我的子民都是我的私人财产,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够带走我的东西——神明也不行。
公爵说,只要我还是霍格斯郡守护者一日,这片土地上所站立的东西就都在我的保护范围,任何东西都不能被放弃,哪怕一草一木——何况是人。
“我践行之地,聆听者皆为信徒,伪神不得欺之。”——摘自《神的言——第九篇-十二节·先民有所问》
“我践行之地也是我的誓言所及之地,凡是我誓言触及的地方,凡是聆听我誓言之人,皆为信徒,皆有庇佑。”——摘自《神的言——第九篇-十二节·先民有所问》
郡南某教会内,奥斯维德神父看过后间里吃过药的人,退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人看到他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紧张地问:“奥斯维德神父,麻哥亚里安神父怎么样了?”
“吃得下药就度过最危险的时候了。麻哥亚里安的烧已经退了,再吃三天的药稳定下来,休息半个月就没事了。”奥斯维德神父刚刚摸过病人的额头,出来后,立刻有人端来洗手的设备,他在银盆里用名贵的葡萄酒洗过手,然后热水再洗一次,最后用冷水洗一次手,有人递来绵软的绸巾,他随意擦了擦手将绸巾扔下,看着那人隔着一层麻布将他用过的东西都扫进一个麻袋里下去了,眼里闪过一丝嘲弄。
这些可都是接触过黑死病病人的东西,用过一起就会丢弃,连公爵也舍不得随意动用的丝绸,在这里却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即弃,且没有人觉得异常。
这是郡南最大的一处教会,也是霍格斯郡唯一一位神父居住的地方。
霍格斯郡地处偏僻,又只出产笨重的粮食,中央教会对这里并不在意,所以官方只派了一位代表高级神职人员的神父在这里管理事务。
虽然现在多了个他,但是他来霍格斯郡的名义是交流学习。
因此,虽然在霍格斯郡的教会地位尊崇,连本地的神父也要敬着他这位年纪轻轻就混成神父的中央教会学校优秀毕业生,可霍格斯郡最重要的教务他是没有资格插手的。
这里的最重要教务,当然是指替中央教会的主教收税——收什一税。
万事万物,皆为神赐,十中取一,是为什一税。
领主家的税可以逃,领主家的税可以改,给神明的税却不能逃也不能改。
领主家的税可以减,领主家的税可以变,给神明的税却不能减只能加。
霍顿公爵当然是霍格斯郡的大财主,但是霍格斯郡最大的财主不是霍格斯郡名义上的领主,更不是霍格斯郡领地最多的人,而是本地教会。
神明恩赐再少的地方,给神明交的税也是不能少的,十中取一,万物神迹。
想起半个月前和公爵那一场交锋,时至今日,奥斯维德神父胸腔里的心脏仍然激跳不已,仿佛随时都会从他的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十五日之前,夏收完毕,郡北水泥厂的特蕾莎修女被派往郡北各个村庄,联合当地教会举办识字班。
各地教会的本职之一就是负责当地人民的精神生活,识字班一举,虽然做起来有些麻烦,但是这既然是公爵的意愿,教会的人当然也不会反对。
而且特蕾莎修女在郡北各教会的名声是很好的,过去几十年里,每年霍顿家给教会的捐款都是特蕾莎修女负责联络的,慷慨的霍顿公爵让教会对霍格斯堡的特蕾莎修女印象也非常好,前来办识字班的人是特蕾莎修女,又让教会的人更加愿意了些。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霍格斯郡最大的教会势力在郡南,郡北都只有一些小教会,等级最高的神职人员在专门侍奉公爵的特蕾莎修女面前也要低一个头,不巴紧了郡北拳头最大的霍顿家,他们这些小教会日子也不好过。
最重要的是,新的霍顿公爵上任后,颇为得民心,她的种种措施在乡间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很多人认为,霍顿公爵是神明转世,是人间行走的神明。
人民如此热烈地拥护她,连教会也不敢摄其锋芒。
所以郡北的识字班轰轰烈烈地办起来了。
但是关于霍顿公爵摇身一变,变成神明转世一事,教会却有点犯嘀咕。
关于霍顿公爵得到神明庇佑的事情,本来是教会的人为了吹捧霍顿公爵搞出来的。
这种新统治者上台教会就派人帮着吹吹功绩啊.和神明扯扯关系啊.在本地居民那里宣传一下啊,也是教会人员的传统技能了,到哪里都是这样,霍顿公爵的出手又的确不凡,一来就的时令官,为本地领民大大增收——要知道,教会收的是什一税,领民增收,他们也能增收的。
所以他们吹起霍顿公爵来是真的有几分诚意的。
而接下来,霍顿公爵发明一系列的农业改革一看就能为农民大大增收,教会人员就吹得更加真心实意了——白得的收益,谁不爱呢?不就是吹两句,要他们把霍顿公爵夸上天也行啊。
事实上,乐颠颠的教会人员们看着郡北的农民们一个个欢喜的样子,也差不多将霍顿公爵吹到天上了,就差让她飞了。
可是接下来的风向就有点超出郡北教会人员们的控制了。
七月的时候,霍顿公爵让人在郡北重新动工的第一段路修好了,那路像神迹一样由黏糊糊的液体变成了马踩不烂的坚硬固体,仿佛只在一.夜之间,霍顿公爵是神明转世的传言就在郡北传遍了,而郡北的普通农民们对此深信不疑。
这是破天荒头一次,那些农民没有经过他们费心引导就自发将这个说法传遍了,而且没有谁提出怀疑。
那些农民真的认定了,霍顿公爵就是神明转世。
这个结果让教会的人们有些惊讶又有些说不清的不安。
有人觉得那个传言很有道理,霍顿公爵这么神,说不定她真的是神明转世呢?
也有人觉得不可能,毕竟最初在郡北说霍顿公爵被神明宠爱的人还是他们自己呢,霍顿公爵是真神还是假神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吗?那不都是商业互吹吗?
但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郡北的人民已经坚定地把霍顿公爵是神明转世这个说法牢牢记在了心里。
等到八月夏收结束,这个说法再次被深深烙印到郡北人民的灵魂深处。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推翻这个说法了——连教会人员自己都不能。
某次,某位脾气不太好的教士在乡间与人交谈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他不认为霍顿公爵是神明转世的想法,结果令人后背无端发凉——那个村子附近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一直说到那位教士愿意承认霍顿公爵是神明转世才放对方离开。
教会里的人们隐隐察觉到,在霍格斯郡,至少在郡北,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改变了。
而作为亲自引导这一切发生的幕后推手的奥斯维德神父,他比这些还在懵懂中根本不知道敌人已经釜底抽薪了的教会底层人员更加知道,公爵在做什么。
她在和这些底层教职人员抢信仰,或者说,她在抢神明的代言权。
同样是信仰神明,一群最底层的神明的仆人和神明转世者比起来,鬼都知道谁的话更具有权威性。
假以时日,若是这些教会人员和公爵起了矛盾,那些人民会更相信谁维护谁呢?
是替神明干活传话的教会人员呢?还是神明的转世者呢?
甚至,如果不是公爵需要用替农民增收来证明自己是神明转世,只要人民已经认为她是神明转世,那么,她即使给人们带来的是厄运与灾难,人们也会更相信她——而不是那些教会人员。
神仆和神明本身之间,有着天然的地位压制。
教职人员本身并不存在任何权力或力量,他们之所以能够从人们手里取得敬畏和权力,是因为他们是在替“神明”转达旨意。
而一旦“神明”本身来到了人们面前,他们的存在就再也没有了意义——或者说,需要“神明”再次赋予,他们才有意义。
奥斯维德神父从不畏惧这一点。
因为他就是那个早就已经被“神明”赋予了意义的人。
霍格斯郡原本已经有了正统的教会势力,他这个外来者再怎么“游学”,也不能越过本地的教会势力去管理那些真正核心的事务,如果公爵需要,他不介意替公爵打残原本的教会在本地的手,转而替公爵当那只手。
但是在特蕾莎修女被公爵派出去那一刻,他在电光石火间忽然领悟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他想起了公爵在特蕾莎修女面前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他想起了特蕾莎修女的迷茫和虔诚。
他……他还想起了去年一个冬天,公爵都让特蕾莎修女跟自己学拉丁文。
拉丁文。
那是神的语言。
公爵让特蕾莎修女学它做什么?
奥斯维德神父在这时候才开始冷汗直下。
一整个冬天,他都没有察觉公爵的深意,他还以为公爵只是觉得特蕾莎修女需要更多知识和技能。
这很好理解,毕竟公爵手下一直很缺人,能挑起大梁的人严格说起来只有两个,他和克劳德总是忙得团团转,恨不得能有三头六臂,而公爵又总有那么多新的想法,总需要更多强有力的帮手才行。而拉丁语深奥复杂,学会之后在很多地方都能派上用场,光是用来传信保密就很方便,你看今年做水泥的时候不就用上了吗……
他太想当然了。
他太小看公爵了。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儿还有一章(心虚)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京西171瓶;老年鱼的快乐10瓶;过敏.岚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是奥斯维德神父跟在陆瑶身边这么久对她的一点总结。
当然,这里的无用不是指表面的无用,而是指,如果公爵安排的一项举措除了当时那一项作用外没个一二三四五条别的深意,那奥斯维德神父是不太相信的。
就像还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好吧其实也就是去年九月,公爵让人在霍格斯堡传开的“神爱洁净.疫病之神畏惧洁净”的传言,这还是他听克劳德当笑谈说起的,克劳德当时只以为这是公爵用来最初树立自己“神明”的权威的举措,但是时隔半年,当他们再次回顾过去大半年里霍格斯堡的仆人的生病率时,他们才看出公爵的英明。
而如今黑死病再次登场,这项小小的举措给霍格斯堡带来的前所未有的信心和改变更是让他们震撼。
如果现在整个郡北的人民都是公爵的信徒,那霍格斯堡上下的仆人们无疑都是公爵最狂热最虔诚的信徒。
公爵每一次小小的一步举措,影响都是深远的。
奥斯维德神父发誓,如果此刻公爵说她需要一位仆人为自己献出生命,霍格斯堡里一定有一大堆仆人狂热无比地主动争抢那个名额,而其余人如果被选中,肯定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而后面的步步为营就更不用说。
如今公爵已经彻底控制住了郡北领地里所有子民的心,形成了以霍格斯堡为核心的信仰中心,夏收已过,整个郡北的人民都成为了公爵的狂热信徒,那些傻乎乎的郡北教士们过惯了没有敌人的慵懒日子,如同从未见过狼虎之姿的愚兔,性命垂危而不知。
而如果按照公爵的计划,接下来就是郡南,郡南贵族多,教会势力更加深厚,可公爵早已用瓷器吊住了郡南贵族的命脉,大贵族还有可能敢和她翻脸想单干,那些小贵族却万万不可能——因为他们再也不会遇到一位如此大方仁慈的领主,顾全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和利益,都是千年的狐狸,三大家族的鬼话能不能信他们自己再清楚不过。
可正因为公爵抓牢了郡南所有小贵族的心,那三大家族也就不可能和她翻脸了。
因为三大家族能成为三大,根基正是背后无数小贵族们的支持,他们互相联姻了无数代才形成了如此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田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旦哪一家被针对,都有背后无数利益相关的小贵族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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