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样刺眼地印在云肴的脖子里。
靳泽的这一行为也让云肴意识到了什么,他匆匆抬手去捂,可是已经晚了,如果他一晚上都在这里,靳泽早就看见了。
那种没来由地心慌害他去观察靳泽的神情,他和他并不是三年前的恋人,这份心慌只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继父的孩子有什么牵扯。
“有够深的。”靳泽甩开了人,云肴不知道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紧紧盯着靳泽,看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衣,云肴才确定这里真的是他的房间。
“待会有人过来给你送饭,你今天就待在这儿,别下去。”靳泽说完就要走。
云肴不愿意:“我回自己的房间。”
靳泽回头看他,那目光不能算是友善:“跟我最好拉开银河系的距离,跟你继父的儿子不知道什么叫避嫌?”
他果然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是谁干的,知道韩子穆的身份,所以自己在兰溪发生的事,靳泽都知道?
云肴并不意外他怎么会知道,万叔是他的人,把这些事报告给靳泽也在情理之中,云肴不怪万叔,且他这样明显的痕迹,也不是能遮挡住的。
云肴无话可说,至少现在,他是没有资格和心情再和靳泽辩驳的,他说的是事实。
靳泽狠狠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云肴不想待在靳泽的房间里,被别人看见也不是很像话,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送进靳泽的房间里的,昨天晚上的事他不记得多少了,现在迫切需要见到万叔或者谁,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好。
另外,他想知道万叔是怎么跟靳泽说的,关于他和韩子穆的事。
可是云肴低估了自己受伤的程度,脚刚碰到地板就痛得他即刻放弃了想法,抓紧了被子,云肴狠狠捏着腕骨处。
此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端着一盘吃食,送进了靳泽的房间。
“我不在这里用餐,”云肴说:“这里是家主的房间。”
那个送餐进来的人说:“云先生,这是家主吩咐的,您可以在他的房间里用餐,另外,今天您不能随意出入这个房间,要一直在这里待着。”
这是什么意思?软禁?
“为什么?”云肴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情,尽管现在他觉得肚子很饿。
“您不是受伤了吗?”男佣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脚踝,“家主这是照顾您呀。”
靳泽这样待他了?可他刚刚还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他看不明白靳泽到底什么意思。
云肴只好问:“万叔在哪?”
男佣给他摆着餐食,礼貌地回应:“万叔不在,一早就出去了,云先生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云肴摇摇头,他昨天喝酒了,是不是有跟靳泽打电话?他怎么觉得好像有听到靳泽的声音?那他跟靳泽说了什么?喝醉之后的胡言乱语谁能知道?只有万叔能给他答案了,或者靳泽,可他怎么会去问靳泽昨天他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云肴恨不得就这样下去了,他想离开靳泽的房间,不管怎样,他待在靳泽的房间是没有理由的,先不论靳夫人听到了会怎么想,这些亲眼看到的男佣会不会乱传,也是云肴顾忌的原因之一。
“我的手机……”云肴这会才发现手机也没了影子,男佣朝他投过视线,也跟着帮忙找。
靳泽的床很大,云肴的体格只占用了一点点,他趴下把床铺翻了个遍,可却一无所获,喝酒误事真是一点没错,男佣不太敢动靳泽的东西,束手束脚的,嘴里嘀咕着:“好像没有……”
云肴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翻找的动作说:“别找了。”
男佣茫然地望着他:“找到了吗?”
云肴深深闭上眼,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手机被留在兰溪冰冷的湖水里,他永远都不会再找到,因为他永远不会再回到那个城市。
韩子穆是第一次到京州来,他一直听说京州的繁华,哪里想到会比照片上看到的要高级得多,可惜他没有心情在这里欣赏,身后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他认得这个人,昨天晚上差点动手的人。
万叔对他笑笑:“别害怕,拿出昨天晚上的勇气来,你这是对着我,待会看见家主,不是得吓尿裤子了?”
这个人一大早来家里请他,把他爹妈都吓了一跳,韩子穆跟他有纷争,当然不会愿意跟他过来,这个人把他杀了埋在京州的哪个死角都有可能,这并不是他多想胆小,这是他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危机意识和防范意识,以及,面前这个处变不惊的老头子看起来似乎真的做过这种事。
可他拒绝不了跟他来这一趟,这个男人一大早跑到他们家,说是请他到京州坐坐,以靳家的名义,那靳家是什么势力,韩子穆和他的父母都知道,云肴还是那靳家二少的情人,所以他的父母不会觉得靳家的人莫名其妙来请他儿子会有什么危险。
说不定是云肴想通了要帮他,关于昨天在餐桌上提到的那件事。
只有韩子穆自己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他本不想来的,面前这个人威胁他,如果不跟来就把昨天晚上他对云肴干了什么的事告诉他父母。
在父母面前,韩子穆还是一个乖宝宝的形象,父母也对他寄予厚望,且云肴搞同性恋这件事本来就让母亲十分失望,韩子穆也向父母表过忠心,说他不会成为云肴那种人,如果让父母知道他对云肴藏着怎样的心思,下场一定比云肴还要惨。
因为他和云肴算是重组家庭后的兄弟,即使双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在韩敏静眼里,都已经将他当做了亲生儿子对待,为了他的前程宁可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翻脸,韩子穆不会那么没良心,他还是在乎这个后妈的感受和心情的,虽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怕露馅后邻居和朋友对他的目光和鄙夷。
19岁的年轻人承受不了那样的后果。
"我哥呢?"韩子穆咽了口唾沫,这声哥叫的走心,从没有哪一刻,他把云肴真的当做过哥哥对待。
“在靳家,”万叔解释道:“待会你会见到。”
韩子穆心里后怕,他不想去那个地方,听这个人对云肴的态度,想来云肴在京州是真的混出了个名堂,或者靳家人比他想象的要更看重云肴,而他刚刚得罪过云肴。
虽然云肴几次都没有跟他计较,但那只是看在韩敏静的面子上,这次不一样,如果不是云肴要跟他计较呢?是靳家发现了端倪,要跟他计较呢?
“是我哥让我来的,还是……”
韩子穆这时候才有个老老实实的样子,可万叔也不是什么老好人,故作神秘道:“这就得你自己猜猜了,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云先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还当我只是吓唬你吗?”
万叔看着韩子穆攥紧了拳头,无视他的恐惧,拉开车门道:“上去吧。”
韩子穆无奈,不管怎样,他已经到了京州,现在也回不去了,他弄不过这个中年男人,更可怕的是他现在就算不听话跑回去了,传言真的流传出去了怎么办?他现在陷入了一个死局,还是自己作的茧,他无处申冤。
“京州的治安,应该很好吧?”韩子穆低声问,这句话把他前面的人给逗笑了,万叔对着镜子微不可察地一笑,没让他看到,他觉得小孩还是聪明的,但经验太不足,那点心思还逃不过他的眼。
万叔系着安全带,唬了句:“很好,靳家一直跟警局的人有来往呢,放心吧。”
说完,他看见后视镜里那张脸变得煞白,万叔发动车子,留这后座的人怎样随意地揣测。
云肴吃完了饭,就坐在房间里摆弄新的手机,说是靳泽让人给他的,一部手机他不会太多想,而且现在他真地需要这部手机,手机卡什么的都换新了,可他不记得靳辰的电话,没法及时告诉他新号码的事。
手机里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全新的,他现在不方便活动,也没办法到营业厅找回原来的手机号。
新手机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空壳子,云肴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他想出去看看,可是有人守着他,云肴说:“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
守着他的男佣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陪您,家主的命令,我不能不从的。”
陪他?靳泽要别人陪他?怎么都觉得哪儿不太对。
正当云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楼下传来了车子的声音,有车开进靳家了,云肴离窗口近,他本身就是坐着,起来也容易,正要往窗口看过去,那个男佣过来扶住了他。
说是扶,不如说是拦着,他是要看看谁回来了,或者谁到靳家了,这个男佣冲上来就拦在了窗口处。
要是扶他,更便捷的该是站在他的左手边啊。
“谁来了?”云肴问。
男佣迅速看了一眼说:“万叔。”
云肴一天都没见到万叔了,这时关心了一句:“万叔去哪里了?”
男佣道:“不知道呢,您还是坐下吧。”
云肴感觉到这个男佣的刻意,还有一丝慌张,他本来就察觉到有什么事,因为靳泽出去前说什么让他一天就待在这儿的话。
“你扶我下去看看……”
云肴还没说完,男佣就即刻打断:“云先生,你最好还是安分坐着,家主有客人,您不要下去打扰了。”
“谁啊?”云肴平时并不关注这些,但是今天不一样,明显他是被安排的,他们似乎很紧张他出门?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坐下吧……”
云肴被迫按在了床上,此刻他的怀疑达到了顶峰,靳泽有事,还是关于他的,且不是什么好事。
云肴抬头请求:“能麻烦你去一趟我的房间吗?”
男佣懵道:“有什么吩咐吗?”
云肴道:“嗯,太无聊了,可以把我床头的平板拿给我吗?”
“这个……”
“不方便吗?”云肴这就要起身:“那我自己去吧……”
“我帮您去拿吧!”男佣抢断他的话,很怕云肴真的出门似的,走到门外还很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云肴看见他的动作,更加确定了那份猜想。
男佣走后,云肴站起来,艰难地挪到了门后,男佣没有把门反锁,因为他知道那样就太不像话了,顺利打开房门,云肴来到了大厅扶手处,他从这里向下看过去,时机刚刚好,他看到万叔带着一个高个子男生进了书房,那个背影有点像……韩子穆?
云肴顿时警铃大作,想起了这前因后果,他匆匆下楼,迎面撞上那个拦路的男佣,这次他没有跟他周旋的心情,强硬地说了句:“我要下去,扶我下去。”
韩子穆此时刚刚走进书房。
他已经快要被靳家的氛围吓坏了,一个房子里有这样多的人,并且恭敬地称呼面前的那个男人为“家主”,就像他小时候看的影片中某些邪恶势力才有的等级制划分。
书房里那个半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气质卓越,是这种“邪恶势力”的领导者没错了,在兰溪哪里有过这样的人家?所以有钱人玩的花哨不是一句空言?
靳泽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他最厌恶十几岁似懂非懂的年纪,好像自己看透了人生,了解了人生,然后又做出极其幼稚行为的年纪,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他最懂这些男生在想什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们的嚣张和恐惧。
“知道为什么叫你吗?”靳泽提着一根烟,两腿交叉,靠坐着身后的书桌,拉家常的语气,可眼神又锐利逼人。
“因为……我哥?”韩子穆吞吞吐吐地开口,这个书房似乎可以成为一个犯罪现场,他才19岁,人生刚刚开始的年纪,对一切都保持怀疑的年纪,有些恐怖的事情并不单纯的以为都在电影里。
“你哥?”靳泽笑了声:“他是你什么哥?”
他和云肴那几年,可从来没听过他有这么一个弟弟,半点没他的模样,和勇气。
韩子穆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他妈和我爸结婚了,我们俩不是亲兄弟,是重组家庭……”
“所以,”靳泽道:“你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韩子穆随之一颤:“我没有……”
靳泽讥讽一笑,抽了一口烟后说:“我喜欢诚实的小孩。”
韩子穆不敢说话了,他不知道靳家竟然是这样大的势力,他还以为都是媒体吹嘘的……
“你喜欢他,喜欢他什么?”靳泽抬眼盯着韩子穆,“是觉得他长得漂亮,还是觉得他性子好?是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还是想报复你后妈?”
韩子穆低着头,滑动了下喉结,他感觉那人走到了他的身后,周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你知道他是谁的男朋友吗?”靳泽在他身后提问。
韩子穆故作茫然:“不,不清楚……”
他知道云肴是靳家二少的男朋友,他们一家人都知道,而靳家的家主是大少爷,眼前这个人显然是就是靳泽。
他没机会多想为什么不是云肴的男朋友出面,怎么说这事该是他男朋友愤愤不平,而不是轮到靳家的家主出面……
靳泽欣赏着他的反应,小孩的心思他尽在掌握,韩子穆长得其实不错,虽然跟他记忆里最惊艳的那个人不能比。
靳泽在他耳边低语:“是老子的。”
韩子穆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双手都不自觉地收起,他从未听过这个消息,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靳泽补充道:“曾经。”
云肴曾是靳泽的男朋友?靳泽?身后这个人?怎么会?他不是靳家二少的……
没等他想明白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后腿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的双膝瞬间砸在了地上,靳泽将人踹倒在地板上。
随后,他绕到韩子穆的面前,手夹香烟的同时捧起了韩子穆的脸,那火星就在韩子穆的脸边忽明忽灭,快要烧到他的肌肤。
靳泽目露凶光:“关系是从前了,可我心眼小的问题没改,上一个这么对他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出狱,你想帮我去看看吗?弟弟?”
他讽刺地说出那两个字。
韩子穆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他直观感受这不是一种玩笑话,面前这个人绝对能做出比这更狠的事,他的问题也不是问题,而是一种极其明显的警告。
可他不就是对云肴……他没有做到过分的地步吧,罪、罪不致死吧?
正当韩子穆被吓破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有人拍了房门,那声音他一辈子不会陌生,是正引发这场争执的主角。
“靳泽!开门!”
门外还站着那许多的人,至少还有万叔,云肴却直呼了靳泽的名字,他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靳泽发疯的时候能有多可怕!
他永远不会忘记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他把他那个同学打的血肉模糊,差点没有抢救过来,那是他之后才听说的事,他那个同学远不是进了局子那么简单!
他敲了几次门,被万叔拦住了,万叔以为靳泽在维护靳家人的面子,云肴才不会那么天真,从他在地下室看见发疯的靳泽对自己的眼神,他就知道,他跟他的孽缘还没有结束!
“靳泽!不许动他!你听到没有!”云肴声嘶力竭地喊着,不知道的会以为这里出了什么天大的是,云肴不能让事情变得更乱,靳泽如果动手就不是韩子穆挨了打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很多事都会变成他不想看到的那个样子!
没有人懂他在其中的为难,他和靳泽的关系,他和韩子穆的关系,他的家长里短那些事,这些人通通不明白!他们才会拦着他。
“云先生,家主有正事,你别乱闹了……”
“万叔!”云肴着急道:“开门啊!开门!”
正在万叔左右为难之际,房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门口站着煞神附体的靳泽,他沉着脸,对上云肴慌张的视线。
云肴说着就要冲进门去,他不知道这个在京州权力滔天的男人疯起来能干出什么事,他不想欠姓韩的那家人一点点东西,靳泽不明白,靳泽这个疯子肯定不会明白!
就在云肴要闯进去时,靳泽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拦住了人,云肴的脚伤害他吃痛,拧着五官发疯:“你个混蛋!放开我!”
自三年后的重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听云肴骂他,为了一个侵犯了他的人?
靳泽本来就在火大,云肴不识趣的样子彻底惹怒了他,他低语骂了一句脏话,而后将人拦腰抱起。
云肴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就是一股脑地拍打着靳泽紧实的身体,慌张道:“你把他怎么样了?我警告你,他要是残了废了,我一定把你送局子里去!”
“是吗?”靳泽低头看他,“我以为你和他关系不好呢,他侵犯你的事你不计较了?我心胸宽广的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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