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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柬(试玉白环)


那时的他也才刚及冠,他会死在王都。会成为历史上的一抹灰尘,唯有早早让他离开,才能确保他的安全。
这也是唯一有可能让他愿意离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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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姬头也不回的警告,魏括不明白她为什么也突然庇护赢试。
可他那脑子哪能想到,骊姬要结交的不是赢试,而是王姬殿下。
“赢试?”他冷冷哼了一声。“手下败将而已。”
“魏括。”骊姬停下步子,转身看他。“你羡慕他。”
像是被说中什么,魏括别过脸去,反驳:“我羡慕他?我羡慕一个手下败将?”
“你撒谎的时候脸红心跳,你不知道吗?”骊姬毫不留情的提醒他。
魏括摸了摸自己的脸,撇撇嘴。倔强道:“我羡慕他一个废物?你倒是说说。”
“呵。”骊姬抱臂。“你嫌弃他是个废物,不争不抢,在军营里死到临头才肯反抗。你不明白他这样的人凭什么最后能跟你并列王军六骑。”
“你知道的,真的不少。”
魏括周身冷了下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肃杀的气势。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看不起他,因为他第一天来军营时就不喜欢这里,一直想要回家。你觉得他矫情,没有一点男儿的样子。你甚至觉得他不配在这里。”
一字不落,一字不错。
魏括七岁入都,抱着父亲的期望,满腔欢喜的入军营。他时刻谨记父亲的话,他想要自己上阵杀敌,为国征战。
带着父亲的希望,他在王军里奋发图强。他事事都要争第一,最终他成为了祁雍身边的六位亲骑。
可那个心本就不在这里的赢试,他来的第一天就怯怯懦懦,总是躲在白敬身后。他不喜欢这里,他不愿意拿起剑杀敌,自己所获的称赞,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只有赢试对他的能力没有倾慕,就连白敬都感叹他文武双全。赢试连一句简单的附和都没有。
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他的心里永远都是胤州。
他想回胤州。起初魏括试图劝说他做个战士,建功立业。赢试反驳那有什么用,他想要的只是侍奉父母,辅佐兄长。而不是跑来这千里外的王都。
魏括觉得他把自己奋斗的东西说的一文不值。他没有放弃鼓励赢试,他说:“堂堂男儿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有什么错?”
他说咱们生为男儿,生而就算要为国家拼血流汗的。
年幼的赢试全都听进去了,却不赞同。他反驳:“大夏年年征战,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两人的争执在此刻而起,大吵一架后他们不欢而散,从那以后魏括依旧是军营里的领头羊,而赢试依旧不喜欢这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慢慢长成了真正的战士。魏括在王军里崭露头角的时候,赢试还在时时刻刻等待胤州的来信。
十二岁他们第一次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他却看见那个平时一声不吭的赢试,他拿起剑利落的刺穿了一个敌人的胸膛。
生存本能驱使他拿起剑,砍下一个又一个人的脑袋。不同于其他人慌张后的兴奋,赢试的颤栗一直席卷了他三天三夜。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如果母亲看到,应该会很难过。
第一次杀人,血溅在他脸上的时候仿佛变成了蛆虫,令他不安。
亲眼看见一条性命死在自己手下,原来死是这么容易的事,这需要对准要害给他一剑,这个人就会一命呜呼。
至少十二岁的赢试是害怕厌恶的。
魏括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丝不爽,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明摆着找事。赢试则是能避则避,不避就打。
他年岁小,又不喜打打杀杀。大多数被魏括欺负,直到长大了些,魏括在他这里也讨了不少苦吃。这些年,他虽然收敛了些,可言语间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把赢试逼急了,他也不忍着了。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都容易冲动。军营里他把赢试的被褥浇湿。乐乐呵呵的守着,等赢试回来看他的表情。
赢试的脸顿时就黑了,他更激动了。言语间还挑衅,让他滚回胤州,军营不适合他待。赢试当时就撸袖子准备给他一拳了,魏括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不忍了,本能反应抽出剑。
剑光一闪,赢试手腕上出现一条红线。接着血就滚滚流出,魏括无意用剑伤他,还想着关心他一下。谁知刚靠近,赢试那只流血的手就握成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鼻血流了一下巴,然后赢试就被宣阳侯夫人派来的仆从唤走。
在路上他自己用纱布简陋的包扎了伤口,在宣阳侯府外确认无碍后,才放心进去。
只是没料到,姜环会注意到他的伤口。她为自己换了纱布,清洗伤口…………
原本被魏括搅烦的心绪得到了一丝温暖。
而被他一拳打出鼻血的魏括还在军营里发怒,他以为赢试回来后会找自己算账。但是赢试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像没发生一样轻轻掠过。
“对,他凭什么?不喜欢军队的生活他为什么还在军营里待着?当初他别来不就行了。”
可能魏括不理解,不是所有来王都的嫡子是自愿的。像他来王都前,自家老爹还会在城门下殷殷嘱咐。老爹几句话,就把他安慰的热泪横流。
“你不知道吗?不是所有嫡子都是自愿入都的。”
魏括一愣,他确实没考虑过。
“他不愿意,他可以别来。”
“他不愿意他还是来了,你觉得是为什么吗?”骊姬耐着性子解释。
这个魏括长没长脑子,真是个莽夫。
“他不愿意来,谁还能逼着他来?”说完,魏括就意思到自己似乎把原因说了出来。
他也不吭声了,骊姬看了他很久,还是说出了口:“魏括,做父母都会希望自己平安。”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就算了。”
那就希望你一辈子别明白,怎么会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战场那么危险的地方。
南宫外。
“如果你去了胤州,你会喜欢胤州的。”赢试怜爱的吻着她。
“胤州远吗?”姜环抽出一丝理智,躲着他密密麻麻的吻。
“四夜三天。”他有些迷情意乱,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轻轻摩挲。
“上次狩猎,你教我……骑马的地方附近……有间木屋……”她话未说完,便被赢试细碎的吻堵住,口齿间含糊不清。
“别说话了。”他打断道。吻的专注且迷恋,逐渐移到她的脖间。
姜环一抖,背部向后一缩靠在了案边。他一只手勾着她的腰,另一只大手抚着她纤细的脖,将人死死揽在怀里,侧头埋在她颈肩。
肩膀一痛,她便往后缩,赢试察觉到立刻禁锢住她。
“赢试,有点痛。”她大声。
布料摩挲着皮肤,肩头一凉。她试图去推他,赢试微微叹息,姜环有些害怕。她伸出手去攀他禁锢自己腰间的手臂,赢试察觉到她的动作。
抬起头去看她,对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泪水呼之欲出,冷月的清光透过门缝照进,她的半张脸沐浴在月光里。
此刻的她在月光下,肤白似晶莹剔透。玉肩半露,衣衫凌乱。眼角似带泪,嘴边的一抹鲜红口脂更显清冷艳丽。
姜环急忙拉起肩头的衣领,那里留下了红艳艳的印子。
“阿环。”他着迷般唤着她。“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赢试抓着姜环的双手,像是在水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
他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姜环看着他着迷了般的脸庞,安慰道:“我不会的。”
她继续问:“你喜欢我吗?”
赢试点头。
“无论我什么样?”
他再次点头。
她一遍遍询问确认,他一遍遍回应保证。
姜环彻底看清了,她和赢试就是两个疯狂渴求爱的人,来自不同的时代而他们相遇了,彼此都缺少的一份情感,他们都希望在对方身上弥补。因为他们都再一次把自己所有的东西付出。
她不能离开赢试,赢试也不能抛弃她。
赢试希望她眼里只有自己,她心里也只有自己。他想要她全部的爱,而姜环也希望,他能一直陪着自己,在这里护着自己,与自己并肩。
他们是只属于彼此的。
祭天阁中。
“辛州一战必定劳命伤财,胤州是大夏境内唯一的安生之地。陛下为何还要胤州去迎战?”
祁雍懒懒散散的侧过头,笑问:“为什么?”
“大夏侯爵手握兵权,又镇守各个要地。根本不把王都放在眼里,不打压打压,你是要我大夏亡国吗?”
子辛叹气,“可是陛下太急功近利,陛下自登基后,从不上朝。万事一意孤行,此次攻打辛州,陛下太急躁了。”
“子辛,你不明白。”祁雍绕道他身侧。“孤不是先王,孤不会放任任何一个有强兵好将的侯爵,更不会放任他们在封地盘踞。孤要这天下兵权尽在王都,边疆诸侯永无出头之日。”
“陛下万不可如此。”子辛不死心,劝道。
“子辛,先王软弱,无心国事。各方侯爵送来的嫡长子不过是弃子一枚,在王都里对他们根本起不到牵制作用。儿子可以有很多,死一个也无妨。”
就如他的母亲一样,只要有一个儿子活着,另一个儿子死不死有什么重要。
“嫡长子入都早就没了当初的震慑力,军营里掺了多少庶子?他们离开故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抛弃了,他们的命不过是侯爵为了安稳自己地位的垫脚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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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知道,却置若罔闻,王兄也知道,依旧放任他们。”祁雍侧身,对着他道:“可孤不会,孤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人能挑战大夏的王权。”
不允许任何人能,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敢。
他要大夏境内,祁氏为王,其他臣子当伏地撼之。他不允许有人能威胁到他的王位。
“这便是殿下要胤州出兵讨伐的理由?”子辛依旧不理解,或许是他不明白,祁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祁雍少时从军,南征北战时也曾走遍大江南北,他看到了各地侯爵盘踞,招兵买马,与王都阳奉阴违。因此出现了嫡长子入都制,但是时间一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些侯爵总能找到钻空子的地方。
他们隐藏嫡子,挂名庶子。逼得王都不得不一次次更改制度,从嫡长子到嫡子,再到现在的过继庶子,挂着嫡长子之名的庶子,嫡长子入都制已然千疮百孔,名存实亡。
那些各地镇守的侯爵也愈发放肆,像替兄入都的赢试,过继为嫡子的魏括,这些不过都是弃子而已。
在王都对他们身后的侯爵毫无牵制之力。
祁雍再次道出一个冰冷的事实:“子辛,你的父亲明明知道王都路远,大祭司一生不得通婚,为何还要派你来?你身为家中长子,你父亲难道没有为你打算过吗?”
“况且,大祭司一生不得离都。”
也就意味着,一旦接过大祭司的重任,除死之外,这一生都不能离开王都,无法回到家乡。
“你的父亲到底是真忠顺,还是别有私心。”祁雍嘲弄道:“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他上前一步,直戳他的胸膛。“大祭司,把你看到的告诉我。”
他们身后的莲炉里的火焰突然燃起,明亮的火焰发出一层薄薄的橘色光辉披在祁雍白色的衣袍上。似乎在回应他的话。
祁雍笑了,继续道:“你是嫡长子,生来就是要继续你父亲的全部,可他却把你送到这里,你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子辛摇摇欲坠,后退几步,像枯萎的落叶。
“大祭司多么至高无上,连接天地,辅佐祁氏。你的本事根本不屑于你父亲的那点东西,王都才是能发挥你本领的地方。”
这便是祁雍,他看破了一切,他善于利用一切来击垮人心。从他幼时被抛弃后,靠着自己摸爬滚打才明白的道理,绝不受人桎梏,绝不寄期望于他人。
“这世道已经乱了,八大族早已没了当初的守约如常。北上胡族虎视眈眈,大夏境内却各怀鬼胎,孤会扫清大夏侯爵,集四方兵权于一手,平定大夏,然后北上灭胡,还大夏一个安康之世。”
炉里的火焰更加高涨,呼应着他的雄心壮志。
子辛扶着案台,满脸辛酸。依旧倔强道:“陛下,不应独揽大权……”
祁雍立刻打断,“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夏,而你身为大祭司,为了大夏而存在,即便你的父亲抛弃你,王宫里也有很多人对你求之若渴。”
“像你这样的人,待在那小小的锦州,才是被埋没。”
“怎么样?”他走近子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猛然揪起他的衣领,命令道:“告诉孤,大夏的将来……”
胤州城门大开,大批人马从城中涌出。延伸至山岗外,黑压压的胤州军队遍布山岗,长风滚滚,胤州赢字旗飘扬。
为首者年岁约莫二十出头,一手持缰,勒马回首还不忘朝胤州城下挥手。
夕阳下,年轻的统帅朝着故乡,对着亲人高呼。
“母亲,您放心,我一定把弟弟带回来。”
温润却不失力量的语气,回荡在山岗之上。胤州城下的赢记扶着母亲,目送大哥的离去。
大军翻过山岗,队尾那匹白色骏马踏着草地,奔腾在夕阳下。
待道那道身影消失,赢母才恍然道,朝着长子离去的方向,高声叮嘱:“儿啊,一定要平安回来。”
赢记握紧了母亲的手。安慰道:“母亲放心,大哥此去必定一举得胜,接三哥回来。”
赢母擦干眼泪,扶着他的手臂,“我儿年少,何至于此?”
当年赢母不过花信之际,先是丧父,继而丧夫。胤州动乱,又碰上嫡长子入都,可嫡长子赢诀已经继承父亲的爵位,无法入都。她因担忧次子体弱,不忍赢氏再添一丧,把三子送了出去。
十一年前,也是如此。
在胤州城下,王都的侍卫带走了三子赢试,她却躲在城门后不敢面对。
这一走便是十一年,然而她偏爱的次子却不久后因病离世。唯一的女儿也自愿嫁去王都,儿女接二连三离开,长子始终在战场上打仗,赢母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时常卧病在床。
直到这几年,王军时常出征,胤州军整顿下来,出征的次数少了,赢诀留在胤州的时间也长了。赢母才用汤药吊过命来。
现下,赢诀又要奔赴战场,讨伐的敌人还是辛州段良松,那时老胤州侯一辈的战将,此战必定艰辛。赢母拖着病体来送长子。
转身又想到还留在王都的女儿和三子。满腔难过,自怨道:“都怪我,把儿子送走了,还把女儿也送走。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曾记得试儿和赢文的模样了。”
“母亲放心,待大哥得胜,新王承诺为大哥在王都举行庆宴,到时候大哥便求大王,送三哥回来。”
“可是赢文呢?”赢母不禁哀道:“可是我的赢文怎么办?她独自一人嫁到王都,本是为了试儿。试儿回来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说着说着,赢母便眼泪肆流,赢记继续安抚:“长姐已嫁到王都,是名副其实的宣阳侯夫人。待到宣阳侯及冠,可携带夫人回到封地宣阳。”
而宣阳靠近胤州,两地不过两日之距。
“届时,长姐可时常。回来探望母亲。”
赢母听了他的话,止住了眼泪。默默说道:“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同意了赢文的提议。可赢文也是无心之话。她也为此埋怨自己多年,觉得对不起试儿。”
当年王都来接人时,胤州府上乱成一锅粥,赢母担忧次子的身体,赢诀担心弟弟年幼。全府上下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少了老胤州侯的侯府全然没了往日的有序。
看着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年幼的赢文突然出声,她说:“为何不让试儿代替谦儿去王都啊?”
那时赢文童言无忌,全然不知母亲与大哥会采纳。
她只见到母亲担忧赢谦的身体,大哥提出要代替赢谦,母亲又拒绝了。她不愿让自己的大儿子离开,不想胤州侯府再次没了主心骨。
争执不下时,却听到赢文童言无忌的建议。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母子之间谁都不愿意提出,此刻却让年幼的赢文先说了出来。赢诀没有说话,赢母只是看着她,朝她张开手示意她过来。
赢母问她:“文儿认为这可行吗?”
这有什么不可行的,赢文直言直语:“母亲既然担心谦儿,便让试儿去啊。谦儿体弱,可试儿身体健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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