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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只画皮鬼(张多乐)


“时雨姐姐别冲动!”
阿沅连忙上前抓住薛时雨的右手,却见薛时雨左手揪着月儿的衣领,右手高高举起本欲给月儿一个痛快的横劈却僵在原地,许久才听到她困惑的声音:
“这是……什么?”
阿沅顺着薛时雨的视线看去,只见被横腰砍断的木桩上,有点点的金色液体顺着树纹淌了下来。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
在干涸的土地上渐渐汇聚成一滩闪烁着淡淡金色清辉的,好似融化的黄金般璀璨。
阿沅也愣住了。
不光阿沅,季陵、沈琮、空师父皆怔住了。
唯有沈易盯着那滩璀璨的金色液体凤眸眯了眯,眸底金色鎏光一闪而过。
这是——
月儿一把挣掉薛时雨的手,又扑上去死死抱住枯木桩,胡乱的擦拭着那树纹中心不断涌出的金色液体:
“树伯伯在哭啊,哭的多么伤心啊!你们满意了吧!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月儿……”阿沅眉心微蹙,伸手欲揽住月儿,指尖将将要触及月儿衣衫上沾染着的金色液体时,同时三道声音响起:
“别动。”
“住手。”
“且慢。”
阿沅:“……”
阿沅的手登时停滞在空中。
第一道声是书生的声音,第二道声是季陵,而第三道声音粗粝、苍老——
一须发皆白、肩上背着硕大酒桶的老叟缓缓走到月儿近前,薛时雨正要上前阻止被沈琮拉住了胳膊,沈琮冲她微微摇了摇头,薛时雨抿了抿嘴唇,不再动作。然而双眼盯着这老头不放,右手已然放在腰侧的长剑上。
不光她,沈琮、空师父、书生等人皆是如此。
深山老林突然出现的古怪老人,甚至连他靠近都没人发现,实在太诡异,不得不警惕。
老人躬身在月儿身前,如枯树枝般的手揉了揉月儿的发顶,温声道:“娃儿,不哭了。”
月儿一声比一声哭的响:“他们杀死了树伯伯,把树伯伯还给我,还给我……”
老叟默了默,将背上的酒桶拿下,一手从酒桶内取了一瓢,另一手抓着月儿的手腕将她轻轻曳起,苍老的声音温吞而和蔼道:
“好娃娃,莫要哭了,你看——”
那瓢中水徐徐淋在在干枯的木桩之上,那水触及枯木桩的一瞬间,本被拦腰砍去的枯木骤然绵延伸长出无数藤蔓交错,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成参天大树!
阿沅:“!!!”
阿沅下意识看了看身侧的书生,沈易凤眸一片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老叟低低咳了两声,又从酒桶内取出一瓢递给了月儿:
“好娃娃,你来。”
月儿怔怔看着面前的大树,打了个哭嗝后,接过了水瓢,照着方才老叟那样将水瓢内的水撒在了树身上,水触及树身的瞬间,那些金色的液体仿若有生命一般,顺着树纹自下而上的流动着,鎏金般的液体所到之处,参天的密密麻麻的枯树枝一瞬间盛开了无数朵粉色的花蕊。
枯木逢春。
“是樱花!”月儿兴奋的尖叫着,“是樱花!树伯伯活了!”
月儿尖叫着抱住硕大的树身:“树伯伯又回来了!”
漫天的樱花瓣纷纷扬扬下落,落在了地上,落在众人的发上、肩头上。阿沅伸出手,正巧一瓣樱花落在了她的手心。
轻盈的、软软的,还带着淡淡的樱花香。
确是樱花无误。
可即便是彼岸花这等上古邪物也只有窥探前世今生的幻境之术,幻境再真也是假的,更不可能创造生命。
阿沅低头看了好久,再抬眸看向那老叟时,猫瞳鼓鼓的——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薛时雨性子急,率先道:“你究竟是谁?”
是仙?是人?还是……
老叟默了一会儿,缓缓走上前,粗糙的掌心抚在同样粗粝的树身上,掌心下是流动的金色的液体。他默然伫立了许久,忽的肩头微微耸动,耸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沙哑的伴着低咳的笑声响起,横眸扫向众人,浑浊的眸底映着璀璨鎏金以及,疯狂:
“这……这全是吾皇的神迹啊!”
作者有话说:
开启新副本!

还能有哪个“吾皇”???
众人当即将目光聚在老叟身上, 老叟摸了摸月儿的发顶,道:“好娃儿,你心地善良, 吾皇会保佑你的。”
说罢便挑起身上的酒桶转身又朝那黑勋勋的山野深处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由分说, 阿沅直接架起了月儿, 空师父则把尚在昏睡中的摩柯背了起来, 沈琮高声道:
“老伯,且慢!”
老叟闻言一顿, 沈琮正待说什么沈易握住了他的肩, 沈琮微微诧异看了他一眼后, 不再说了。
沈易上前一步,凤眸弯成一双月牙,人畜无害的模样笑道:
“老伯, 山林多有野兽蛰伏,可否……借宿一宿?”
谁知方才一脸和蔼摸着月儿发顶的老叟转眼面目沉了下来,头也不回道:“爱莫能助, 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吧!”
沈易凤眸眉头蹙了蹙,沈琮见状忙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便罢了, 可还有两个姑娘和孩子。”沈琮拽过月儿的手高呼道, “这么小的孩子, 夜间野兽多凶猛,老人家难道忍心看她葬身于此吗?”
老叟的脚步微微滞了滞, 瞥了眼与沈琮牵着的月儿尚且还红肿着双眼, 默然注视了片刻眉间的冷沉消融了些, 可还是背着酒桶朝前走, 走了几步终是不耐的转过身来:“雪都还没融化干净,哪来的野兽?即便有,有吾皇在此,孰敢造次?!”
阿沅和薛时雨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
又是“吾皇”。
老叟重重叹了口气:“罢了,若是留你们在此,想必吾皇也会怪罪于我的。罢了,罢了,你们跟我来吧。不过——”
老叟从酒桶里舀出一瓢清酒,浑浊的双眸直直盯着他们:
“先喝了它。”
瓢中似乎是再普通不过的清酒,月光下波光粼粼,无甚稀奇。
不过就是这般看似稀松平常的清酒方才却能让枯木逢春。
此刻又叫他们饮下,是毒是药都不知,谁敢?
薛时雨当即拧眉:“这是什么?”
“放心,不是毒。”老叟摇了摇头,忽的双眸锐利如剑,“凡入我金庭不死乡者,必须饮下这口樱花酒。”
空师父当即失声道:“……金庭不死乡?可是那个……‘金庭不死乡’???”
老叟眸中厉色不变,却也有隐隐的骄傲之色:“不错。”
阿沅一脸黑线:“什么……跟什么???”
“贫僧有幸在古籍见过,传闻有个世外桃源名曰‘金庭不死乡’,其间人人安居乐业,鹤发童颜,传闻是仙人住的地方……“
空师父话还未说完,沈琮当即嗤道:“我大魏天灾人祸不断,隆谷那尸山血海的场景都忘了么?空师父我们一路行来,饿殍遍地,何来的世外桃源?”
“乱世不更显珍贵么?”阿沅就是看不惯这厮,扭头看向老叟,“老伯,我喝。”
阿沅这么说倒也不是完全看不惯这厮,而是因为她本来就死了嘛,孤魂野鬼一只有什么毒好怕的?
她是这些人中最无所畏惧的人……不,鬼。
如果一定要有人喝的话,她倒无所谓。
然而有人不这么想。
“阿沅!”
“阿沅!”
又是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沈易和季陵不约而同的拧着眉沉着脸盯着她。
阿沅:“……”
阿沅同时被两人猛不丁一声吼,有些懵,而后这俩触及到对方的视线又嫌恶的扭开头。
阿沅:“…………”
……不是,这俩什么情况???
阿沅看了看左侧的书生又看了看右侧的季陵,终于发现这俩……好像不对付。
随即更懵了,为什么?
阿沅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俩,平时也没见他俩有交集啊???
身侧薛时雨也道:“不可。”同时一把拉过阿沅将她扯到身后,瞪了她一眼,“你给我老实点。”
阿沅的思绪被一打乱,很快就抛到九霄云外去,随着薛时雨的话心里暖融融的,亲密的偎在薛时雨身后,其他人算什么,还是时雨姐姐最好啦!!!
手腕亲密的勾着薛时雨的,甚至还抽空瞪了一眼沈琮,一双猫瞳熠熠,仿佛燃着两簇小火苗,她决不允许这厮靠近时雨姐姐!!!!
沈琮:“……”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他确实被阿沅姑娘讨厌了。
向来颇得女子青睐的沈大人何时有过这等待遇,望着国师大人苦笑了一声,而国师大人只是睇着少女,嘴角微微勾起。
沈琮:“……”
那厢老叟生起气来:“无知小儿!你当是人人都能饮得这樱花酒的?不喝便罢了,走走走!老朽可没功夫陪你们胡闹!”
老叟挑起担子就走了,薛时雨高呼:“老伯!”
然而这次怎么叫老叟都不肯回头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用多说便知道若是错过此次机会,便和那“吾皇”失之交臂,不管这老叟口中的“吾皇”是不是他们要寻找的妖,可他们此行不也正是为了寻大妖的存在么!
众人不再犹豫,还未待唤住老叟,却见老叟仿佛预先知道了已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在等着他们。
阿沅:“……您知道我们会回来找您?”
老叟只笑着:“没人能拒绝金庭不死乡,更没人能拒绝吾皇的恩赐。”
同时取出一瓢酒于他们身前,淡淡道:“请吧。”
阿沅接过水瓢的一瞬间和薛时雨飞快交换了个眼神,忽的听到身前老叟沙哑而苍老的声音蓦的低沉了许多:
“别耍小心思,金庭不死乡不欢迎不诚实的朋友。”
阿沅顿了下,在老叟无声的目光中,细小的藤蔓微微滞了下,从袖口处缩了回去。
书生眉间蹙了蹙,季陵也一脸阴沉,在两人目光又投向她时,阿沅率先一口将瓢中的清酒一饮而尽,甚至还挑衅的看着二人,将手中的木瓢倒扣,只余一滴水珠淌了下来。
沈易:“……”
季陵:“……”
书生单手撑着眉骨,幽幽叹了口气。
空师父接过水瓢,伸出一缕神识探了探,隐晦的冲众人摇了摇头,示意并无探得怪异之处,与一般清酒无异,应是安全的。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空师父也饮了一口,众人接连饮下。
酒入喉内,只觉得清冽味甘,并无甚稀奇,然而片刻后自丹田往上犹如火烧一般,尤其双眸,滚烫、炙热,好似要燃了起来。
阿沅吃痛的低呼一声,正要拿手去揉,忽的薄薄的眼皮上覆上一层柔软的沁凉,是书生带着微哑的声音响在耳畔:
“别动。”
沁凉贴上滚烫,阿沅舒服的几乎要嘤咛出声时,耳边传来薛时雨的惊叹声:“…好美!”
阿沅迫不及待一把扯开书生的手,方才还是初雪未融、冰封十里,此刻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盛开的浓烈、炽热的如梦幻般的樱花林。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短短几个瞬息,樱花瓣落了一身。
老叟于正前方掌心捧着一瓢,遥遥冲他们敬了一杯:
“欢迎来到——‘金庭不死乡’。”

◎季陵横刀于少年的脖颈,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短短的一瞬, 明明方才还初雪未融、冰封十里,此时已是山花烂漫的季节。
双眸的炙热顿消,神台异常清明, 眼前的瑰丽美景徐徐展开, 粉红和翠绿交相辉映,此刻乃夜半时分却仍是灯火通明, 火树银花。
阿沅也情不自禁喟叹一声:
“真是……太美了。”
众人沉浸在美景中, 忽然听到老叟道:“天亮了便走吧。”
老叟话落便背着酒桶走了。
“老伯……”阿沅忙应声看去, 老叟却已消失在一片繁密的樱花林中,不见了踪影。
阿沅眉头倏然拧紧, 总觉得……这老头不简单。
薛时雨忽地撞了撞阿沅的肩, 沉声道:“当心些。”
薛时雨的脸色不太好看, 阿沅顺着薛时雨的视线看去,只见阡陌之上,多是来来回回的行人, 众人面上皆带着神神鬼鬼的面具,手上不约而同提着一盏小灯笼,影子于地面上隐隐绰绰长短不一, 细看下有些人居然……没有影子。
甚至有些影子伸出长长的触角,亦或是缠绕交错的蛇影、呲牙咧嘴的魑魅魍魉, 不一而足。
阿沅小而精致的鼻尖微微嗡动了下, 她竟才发现, 这浓重的樱花香气下,妖气滔天。
那一个个全是妖啊。
而那些人仿若不知, 居然和这群妖手挽着手, 嬉笑怒骂, 仿若在这一刻, 人妖都没有了差别。
一群半大孩子见到凭空出现的陌生人却一点也不认生,提着灯笼簇拥了上来,男孩们看了看阿沅,又看了看薛时雨,耳根红红的却羞赧得没有上前,一个圆头圆脑的女娃娃大着胆子抓着阿沅的手:
“姐姐,你真好看。”
而在这女娃娃背后,她的小伙伴们一个是周身往外吐着白丝的蜘蛛精,一个虽长着一副年画娃娃一般可爱的相貌,可投在地上的影子可是吐信子的巨蛇,还有个虽被鬼神面具遮挡了面孔,可从那面具下不断往下淌的腥红,乃至脚底下都快成一滩血水池了,不难看出也是只同道中鬼,观之……死的还挺惨。
阿沅一边暗自观察着,一边对女娃儿微微一笑:“你也好看。”末的,眸光似有若无瞥了眼女娃娃身后的半大孩子们,男孩们见阿沅的眸光投来,面具下只能看到一截颈和耳根子都红了,阿沅心里微微一怔,她跟着季陵这三年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即便修成人身日短又如何,无一不是凶残暴虐,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胆小害羞的。
……怪新鲜的。
阿沅在观察他们,同样的沈易、季陵等人也在观察。
阿沅半蹲了下来,仰头望着女娃娃,瞥了眼女娃娃身后道:“他们……”
女娃娃见阿沅搭理她了,双眸陡的锃亮,大声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阿沅笑了笑,斟酌了下,道:“你……不害怕么?”
女娃娃似没听懂阿沅在说什么,歪着脑袋看她:“……怕什么?”
“他们……”阿沅一顿,收敛了脸上柔软的和煦,直直盯着面前圆头圆脸的少女,猫瞳深深,带着过分冷静的逼视和审视:“包括我,我们是妖是魔是怪,你不怕我们吗?”
女娃娃仍是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姐姐会伤害我吗?”
阿沅摇了摇头:“不会。”
女娃娃困惑道:“那我为什么要怕呢?”
阿沅蓦的怔住。
女娃娃笑着回首召唤她的小伙伴们:“害羞什么!快来啊!漂亮姐姐可好了!快过来啊!”
那群小妖怪们应声过来,簇拥着阿沅,叽叽喳喳的,女娃娃天生自来熟,趴在阿沅耳边上说着悄悄话:“那个姐姐也好好看啊,可是感觉好凶啊……我不敢靠近。”
阿沅笑:“时雨姐姐才不凶呢。”
阿沅越是笑,半大的孩子们便更是簇拥着她,叽叽喳喳中倒是得到了不少讯息。
这儿确为金庭不死乡,不单单是常人的世外桃源,更是给了孤魂野鬼一个安身的去处。
这里没有人妖之分,更无低贱之别,不论是人是妖,凡入金庭不死乡者,皆是受吾皇庇佑的人。
而说到“吾皇”为何许人也,这些孩子虽满目崇拜但有说“吾皇”是留着大胡子的仙人,也有说“吾皇”是身着华衣九天飞来的仙女,更甚者还有说“吾皇”是只活了上千年的大乌龟,林林总总居然没有个统一的说法,阿沅被吵得脑壳疼连忙叫住了他们:“罢了罢了,别提那什么‘劳什子’的‘吾皇’了……方才你们可见到一位背着酒桶的老叟?他是谁?”
“漂亮姐姐说的可是韩伯伯?他是我们这儿有名的摊师,喏,你看!”女娃娃从怀里拿出一兽皮做的人物剪影,“这是韩伯伯送我的!每年的花神节,韩伯伯都会准备一出超级盛大的皮影戏,我们可喜欢了!皮影戏结束,韩伯伯便会把这些兽皮做的小人儿送给我们,还不知道今年韩伯伯要做什么戏呢……”
阿沅盯着女娃娃手心兽皮做的小人儿剪影出了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触碰却被沈琮的声音打断。
沈琮一旁默默听着,忍不住道:“花神节?”
“花神节是我们不死乡最最最盛大的节日!你瞧——”女娃娃扬了扬脖子上挂着的鬼神面具,以及手上提着的小灯笼,“姐姐来的真是时候,三天后就要举行花神节啦,我们正在做准备呢!”
薛时雨追问:“要做什么准备?”
说到这儿,女娃娃居然羞涩了起来,倒是她身后的少年们抢先道:“我们会选出最最最漂亮的姑娘为圣女,只有最漂亮的姑娘才有资格侍奉吾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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