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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只画皮鬼(张多乐)


妖皇脸色陡的赤红,怒不可遏,愤怒到了极点。也便撕去了最后一层面具:
“好啊,你们想生死相随,孤成全你们!”
阿沅勉力撑起藤蔓生成的屏障,可惜不过受了两次攻击便溃不成军。她抿着泛白的唇,一口狠狠咬在沈易颈侧,一如他们失散又重逢的第一次,在荒漠的破庙里、在隆谷城的城墙下,她狠狠咬住他的颈,不同的是,上次她是吸他的血,而这次她是将她的血、将她浑身的灵气渡给了他,她用最后一丝灵力命彼岸花将识海内的龙鳞剜了,尽数渡给他。
一起渡给他的,还有她一直想告诉、却从未有机会告诉他的话。
她在他识海内大喊着:
“我知道我误会了你,你是为了我好为了不让龙鳞被觊觎才故意躲着我,可是你知道吗?我是误会了你,但我并不感激你。你擅自替我做了决定,却还要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这不公平!
我以前总是烦恼,总是想寻自己的根,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过去不可追,现在经历的一切,现在在我面前的你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我的来路也知道我的归路,这次我想自己选择命运,无论是好是坏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悔!”
在次次、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攻击中,阿沅松开了咬着他颈侧的唇,转而以额抵着他的额,呢喃着:
“小白虫,书呆子,我陪你从头再来,也陪你面对未来,好吗?”
话落,阿沅闭上了双眸,失重地跌在他膝上,没了气息。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③。
一瞬间沈易凤眸有了光泽,由黄泉深处滋长的彼岸花开遍了宫墙。
金銮殿金光大涨!
金銮殿外,群魔毕消,浑身浴血的季陵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直直看向金光大盛的金銮殿,剜心之痛如蛆附骨,狠狠吐出一口鲜血。
殿内妖皇竟一瞬间白了头,他咆哮着、怒吼着:“不可能!我才是真龙!我……”
一瞬间脸色大变,完全变作另一个人的模样,那是真正的玉宵:
“妖龙你敢骗孤!你答应过孤不会伤她的!你答应过孤会不老不死,永生永世……”
转眼玉宵的面目又变成属于妖皇的桀骜而阴鸷的面孔:
“我是紫微星庇佑的真龙!我不会输的……我怎么会输?!”
然而抑制不住的,金光不断从他身上消失,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老去。
厚重宫门被推开,侍卫鱼贯而入,最后走入的是脱下黑袍换上龙袍的摩柯,妖皇看到他的一瞬,面孔几近狰狞扭曲:
“是你!!!”
而摩柯只说了一句:
“二皇子玉宵,挟持帝君以下犯上,罪不容诛,带走。”
侍卫齐齐震声:“遵命,陛下!”
而摩柯并未看他们,而是盯着虚空,盯着虚空缓缓消失的金光,指甲嵌进掌心,内心犹如针扎火燎,缓缓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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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蜮深处,阴烛龙呼啸着重返鬼蜮。
阴烛龙沉睡之处,开满了彼岸花。
阴烛龙恍若圈地、恍若守护珍宝一般将丛丛彼岸花盘起,眼睛一睁,天亮了。
凛冬散尽,终迎星河长明。
与此同时,天南地北某个不知名却富足的县城,降生了一名女童。
池头夫人看着新生女童眉间天然的花瓣印记,淡淡地笑了,牵着恋恋不舍的月儿消失在空中。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山海经》。
②出自《金刚经》。
③出自李贺《致酒行》

正文完结啦!明天应该会精修一下,感谢大家一路陪伴啾咪!!!!
后面就开始筹备番外啦,所有人的后记都在番外里,大家番外见啦!
衍生文《渎神》
接档文《二师姐又在害人》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啾咪啾咪!!!!

正始十五年春, 大魏继任国君摩柯第一次微服私访下江南。
自二皇子玉宵被废后,更改年号为“正始”,这是九皇子摩柯继位的第十五个年头。
大魏朝野政治清明, 山河无恙。十五年前那场永夜的暴雪浩劫, 包括那冰封的大地、血染似的苍穹、横山遍野的行尸已成了悠久的、只存在于稚童床前的神话故事流传了下来, 真实史料已不可考,唯有一些古稀老人尚还记得行尸何其可怖、又有多少从雪地下爬出的妖魔……不过这一切都早已付之笑谈。
“……外无战事之忧,内无民生之患,乾坤朗朗, 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人人有良田,人人衣食无忧, 这这这这…这全都仰赖正始大帝的英明决断, 锐意图治呐!”
头戴官帽、大肚便便、肥头大耳的地方官, 对着眼前百亩鳞次栉比的翠绿梯田, 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正欲高声歌颂明主功德时, 来人眼风轻轻一扫,他登时一梗, 不敢再说,肥头大耳的脸涨的通红, 好似偃旗息鼓的炮仗,悻悻退后一步,将头埋下呐呐嘀咕两声, 连声哑炮也不敢再发。
来人一袭玄衣, 不惑的年纪, 高大挺拔,腰间悬着一柄宝剑,目若朗星,端的是威风凛凛。他便是当朝如日中天的肱骨大臣也是圣上的心腹——镖旗将军沈琮,沈大将军是也。
沈琮一个眼神都未舍得给这个地方官,他此番跟着国君微服下江南自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早有暗探来报,江浙一带年年亏空巨大,这才下江南,逮硕鼠。
眼前这只肥得流油,不急,最后处置。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揪出这硕鼠背后藏污纳垢的鼠窝。
沈琮径直向前,于他们身前的是一身着再普通不过便衣的青年,可沈大将军和地方官的视线都追着他,即便是赫赫威名的镖旗将军也压了锋芒,眸光全是敬畏,而后者地方官只敢低着头,正眼也不敢瞧。
只见他弯腰于梯田旁,两指捻起一蕊茶叶在鼻尖嗅了嗅,顺着青年的鼻梁看去,鼻梁优越而高挺,往上却是一条白色的发带蒙住了眼。
当今正始大帝宽宥闻名,知人善任更俊美不凡,只可惜天妒英才患有眼疾,常常以白绫覆眼示人。
虽双眼覆着白绫,然眉间若隐若现透出的细纹仍能看出青年上了些年纪,是正值盛年的大好年华,此人便是正始大帝,曾经的二皇子摩柯。
此时正是新叶发芽的好时候,新叶吐蕊,茶香扑鼻,闻之叫人身心舒畅。摩柯两指松开,那细嫩的蕊仍好好的长在枝头,未有半分折损。
正始大帝也是出了名的爱花惜花之人,包括一切绿植,这也正是地方官故意将他引来此处的缘由,不外乎投其所好。
摩柯松了手,起了身,覆着发带的眼却精准无误看向沈琮的方向,声线淡淡的,却如玉石相撞又如南屏晚钟一般,徐徐清风拂面,叫人心旷神怡,一点没有皇家威严,更似老友那般攀谈:
“怎么不叫她接着说下去?”
沈琮一愣:“我以为你并不喜阿谀奉……”
蓦的一顿,意识到了此“她”非彼“他”。
不知是否因为眼疾的缘故,摩柯的耳力远胜于常人,甚至在常人看来,几乎有些未卜先知的意思。
只见望向他的视线,更是透过他看向身后——
静默了段时间才传来喧哗声,远远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拥着,有人在哭有人在呵斥有人在叫骂,男的女的小孩儿的,各种声音混在了一处,眼见事情兜不下去了,一名小厮跌跌撞撞的跑来,在地方官耳边说了什么,地方官正欲勃然大怒,瞅见沈琮横刀看着他,又成了哑炮,一边说着一边冲小厮使眼色:“哪来的刁民赶紧轰出去!轰出去!莫扰了贵人的雅兴!”
“诶……诶!”
小厮看了看地方官又看了看沈琮、摩柯二人,咬牙又跑了回去。
这次更快,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脸上还顶着鲜红的五个指头的巴掌印,跪在地方官跟前,气愤至极又想说不敢说的模样,后方喧闹声愈演愈烈,甚至逼近了跟前,地方官咬牙切齿低骂了一声:
“没用的东西!”
那厢后头的骚乱终于止不住,人未至声先落,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狗官,你强抢民女、克扣钱财,天理不容!活该夜夜恶鬼缠身,缠死你才好!”
正始大帝蓦的浑身一僵,豁然转身,覆着白绫的双眸直直看向来声处——
那乌泱泱的人,他的眸光却精准的落在人群中,一道纤细的人影中,发带下瞳孔微张,呼吸不由急促,浑身僵硬在原地。
地方官已经顾不得摩柯和沈琮在场,当即一脚将小厮踹倒在地,怒骂:“没用的东西!十几人都奈何不了一个丫头片子!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把她拖……”
来不及了。
及笄之年的少女如脱笼的兔,又似猫一般敏捷,十几人愣是连片衣衫也未沾到,便让她小跑着到了跟前,指着地方官的鼻子叫骂:
“狗官!狗官!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害了小梅姐姐不说,还想害琯琯?呸!想强娶琯琯便从我尸上跨过去!”
少女面容丰盈,清丽姣好,是江南好水养出的一副好相貌。可又不同于一般如水般的江南女子,眉心一点花印好似一把火点燃了猫似的琥珀双眸,在碧绿的梯田之中,她是唯一的一抹亮色,尤其在盛日之下,整个人恍如一团火熠熠生辉,摩柯怔怔地看着,无人知道藏在白色发带下的双眸,一次也不曾眨过眼。
他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眼前人鲜活的好似一团火,灼得他几乎落下泪来。
向来稳重示人的沈大将军居然失声道:“你是……姜沅!”
本指着地方官鼻子叫骂的少女蓦的一怔,偏头愣愣地看着面前高大威武的沈大将军:
“你……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叫‘姜圆’?”
沈琮说的匆忙疾步走去:“你……你不认得我了?我……”
比沈琮更惊骇的是地方官,几乎骇的魂不附体,谁能料到一个乡间丫头能和国之重臣,沈大将军相识???
所幸沈大将军朝少女疾走两步猝然又停了下来,连连摇头:
“不可能……绝无可能!姜沅明明在十五年前殒命……这个丫头居无可能是她,时雨也不会信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然而狐疑的视线始终不受控的游移在少女眉间的花印和一双猫似的瞳眸上,终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摩柯,低声道:
“摩柯,你看……”
自二皇子被罢黜后,沈琮便转而投向摩柯,当初为寻妖皇的黄河之行时两人便已是朋友,兼十五年来的君臣相伴,早已没什么君臣有别,已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因此若无旁人,沈琮从来直呼摩柯名讳。
摩柯静默未言,因双眸覆着发带无人得知他眸中是什么思绪。
而一旁地方官听得沈琮一番话,得知沈大将军是认错了人,好似起死回生瞬间又活了过来,将怒气通通撒在少女身上:
“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空口污蔑本官!你叫‘姜圆’是吧?本官本欲娶一美妾,奈何你次次来闹,搅我美事!本官念你年纪尚小不予计较,而你次次闹得鸡飞狗跳,这次居然冲撞了陛……”
地方官余光觑了一旁芝兰玉树般面上覆着发带的青年一眼,想起圣上此行不欲声张,猛地吞声差点将舌头咬了,手指着少女,决心趁此机会在圣上面前博个好名声,一字一句板正的很,好似真受了滔天的委屈,“你说本官强娶民女,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的事,想你一识不了几个字的丫头不知情也情有可原,本官不与你计较。可你口口声声说我谋财害命,这可是要入狱掉脑袋的事,你倒说说本官谋了谁的财?害了谁的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官定治你的罪!”
嫩的好似梯田之上最鲜妍的那抹翠绿,少女一点儿也不怵,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你谋了我们县所有人的财,害了小梅姐姐的命不够,还要害琯琯!”
地方官震声:“你说本官谋财,大可查阅我县历年来的账簿,少了一分一毫这顶乌纱帽本官亲自脱!你说我害命,可有证据?我县人人皆知方家小梅自个儿投的井,于本官何干?!”
少女一双猫瞳因膨胀的怒火愈加显得晶亮:
“是你!是你污了小梅姐姐的身子才逼的小敏姐姐投了井!”
正中下怀。
地方官肥厚的唇扯出一抹笑:“你可有证据?莫不是……方家小梅化了鬼亲自与你说的?”
怪力乱神之事,怎能作为呈堂证供?
地方官是料定少女拿不出证据来,果然,少女面露难色,双拳绷得紧紧的,白皙的手背上隐约可以窥见细长的青色脉络,骨节泛白。
“果然……”地方官脸上飞快掠过一抹暗喜,指着少女,“胆敢青口白牙污蔑朝廷命官,本官治你个大不敬,看你这女娃娃往后还敢不敢叫嚣了!”
话落,小厮冲上前欲逮住少女,怎料还未碰到少女,少女袖子内倏然跃出一物什,紧接着便听到地方官杀猪似的鬼叫:
“啊啊啊啊啊!”
居然是一只仓鼠扒在地方官肥头大耳的面上,狠狠啖其肉!
少女惊叫:“吱吱,快回来!”
只见地方官一把抓住仓鼠,那仓鼠也有几分不死不休的豪气,地方官居然扯不动,还是以撕扯下一片皮肉的代价才将仓鼠撕扯了下来,狠狠掷在地上,仓鼠小小的身躯起伏了一瞬便不再动了,生生摔死了。
地方官狰狞着大吼:“孽畜!”
少女一怔,喃喃着:“吱吱……”
少女犹如风中的落叶陡的一颤,几乎小跑着到小仓鼠身边,两手几不可见的颤着,将小仓鼠小心翼翼的放在掌心,轻声唤着它:“吱吱……吱吱……”
然而小仓鼠再无反应,只有满手的血。
少女的年纪太过小了,太过年轻了。小到生活还未来得及教她如何隐藏情绪,双眸便已红了,一颗泪砸了下来,落在小仓鼠淌着血的小小胸脯上,同样也落在摩柯的心尖烧灼了一个大洞,烫的他浑身一激灵,长睫陡的一颤。
大梦醒了过来,眼前人还在。
真是……太好了。
很快,身后乌泱泱的人追了上来,有大人更多的是同少女一般年纪的孩子,为首的是一披着长发的清丽女孩,她拥着姜圆,跪在地,冲着满面淌着血犹如恶鬼的地方官道:
“阿园是为了我……为了我才有此举……大人,琯琯愿意嫁给您,求你放过阿园,阿园不是有意的……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琯琯愿意做牛做马,只愿大人放过她……”
继而有更多的孩子跪了下来,他们全是跟着少女漫山遍野撒欢的青梅竹马,他们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央求着:
“是我的主意,大人要罚就罚我吧!”
“大人既要罚阿园,便加上我一个!”
“加我一个!”
“加我一个!”
“还有我!”
“……”
乌乌泱泱的跪坐了一地少年,将姜圆和琯琯包围在中间。有的甚至只有总角之年,紧紧的拽着姜圆的衣角,她兴许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大清楚,但一听到姜圆姐姐有事,立马便跟上了,紧紧贴着姜圆,狠狠瞪着地方官。
“好好好……”地方官气得脸上的横肉都在抖,看起来更可怖了,手指点着这些稚气未脱的少年,指尖都在气得颤抖,“你们一个个想吃牢饭,我便一个个治你们大不敬!”
他话还未落,一貌美妇人便小跑着,跪在了身前,一遍又一遍磕着头: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可怜民妇只这么一个女娃娃,心头肉,大人若要罚她,不如罚民妇吧!是民妇管教不周,是民妇的错!”妇人抱住地方官的腿,满脸是泪,央求着,“全是民妇教唆的,大人若要罚便罚我吧!”
姜圆双眼通红,一手怀抱着小仓鼠,一手拨开人群挣扎着上前,拽着妇人的胳膊将妇人拉扯开去:
“娘!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不要跪他!娘!”
地方官向来作威作福惯了,何时狼狈至此?当即忘了圣上在此,居然一个大耳瓜子扇向少女:
“贱妇!”
话音尚未落地,陡的传来一道杀猪似的惨叫声,是比方才被仓鼠啖其肉还要痛苦百倍的惨叫声!
只见那双眸覆有发带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地方官身前,甚至连少女都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出现在身前,横亘在地方官和少女之间,两手看似虚虚擒住地方官的手腕,却怎料令他叫出这般杀猪似的惨叫。
青年的声音轻且低沉,淡淡的叫人听不出喜怒:
“想做什么?”
藏在发带下的双眼静静的看着他,地方官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连惨叫也不敢发出声音,默默的……全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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