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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万乡(林斯如)


青稚又泛着微黄的稻穗有种别样的清香。
“拍照吗?”程青盂问。
万遥捧着咖啡杯,无奈地翻出老年机,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程青盂失笑,“我帮你拍。”
万遥难得露出怀疑的目光:“你确定?”
上次他在丽江古城帮她拍的那几张,都算得上黑历史的程度。
程青盂态度诚恳地看着她,两人僵持了几秒钟,万遥最终还是妥协了。
同万千平凡普通的游客一样,他也给她买了小白花气球,她和大多数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在成片成片的稻田中笑得明媚。
八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将洱海沿岸的风景大致欣赏了一遍,再次回到市中心的时候,天色悄然间暗了下来。
玩闹一整天,两人都有些疲乏,万遥提议晚餐点外卖,省得再出去折腾一趟了。
程青盂一切都听她的安排,等外卖配送的时间,两人又轮流先去冲了个澡。
投影仪里放着一部欧美老电影,万遥捧着冰镇手打柠檬汁猛喝几口,瞬间散去了浑身的热气和困意。
两人凑在茶几面前吃外卖,偶尔讨论一下电影的剧情,直到几声略显突兀的吉他声响起。
吉他声哪里来的?
万遥四处张望。
程青盂抬手指了指顶楼天台的方向。
轻柔舒缓的和弦、男女的欢声笑语、浓厚又沉重的暮色,天时地利,一切都浪漫极了。
万遥又喝了一口柠檬汁,提议:“我们也上去瞧瞧吧?”
“感觉还蛮有意思的,至少比这部电影有意思。”
程青盂收拾好吃剩的外卖盒,忽视她拉踩性的发言,并不拦着她玩,“行,走吧。”
两人直接穿着睡衣拖鞋就上了楼。
夜幕降临的天台花园有种别致的美,花坛里的植被都成了冷色调的背景,秋千顶端缠着一圈圈霓虹灯,一闪一闪的照亮着整个花园。
沙发和躺椅上围着两男两女,年纪瞧着都不算特别大,看互动估摸着是两对小情侣。戴眼镜的男孩子玩着怀里的吉他,其余三人兴高采烈的聊着天。
两人刚刚走上去,几人的视线都挪了过来。
万遥为她的冒昧和唐突道了个歉,解释着:“你们好,我们是003的住客。刚刚在房里听见你们唱歌,觉得很有趣,就想着上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秋千上坐着个女孩,五官精致又立体,海藻似的长发又顺又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长发公主。
她最先回应:“啊,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四楼还住着其他人,……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不打扰不打扰。”万遥摆了摆手,“我们也还没有休息的。”
另外一个女孩儿更热情些:“后面的是你男朋友吗?要不你们也过来一起玩吧?人多热闹……”
话毕,他们迅速腾出一张双人沙发来。
万遥回过头看了眼程青盂,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程青盂当然不会反对,两人走过去并排坐下,加入这场浪漫的音乐会。
两个男生似乎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吉他玩得特别溜,嗓音干净又清冽,唱着一些冷门而小众的歌。
歌怎么样不重要,挺应景倒是真的。
万遥和程青盂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从面前拂过的是初秋时燥热的风。茶几上的冰啤酒易拉罐上是暗涌成流的水珠,身后的苍山给人一种震撼的压迫。
万遥跟他们闲聊到天南地北,程青盂很少接话,听见有趣的话题也会扯扯唇角。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的时间过去。
戴眼镜的男孩突然想起:“光是我俩在唱了,都忘了问你们。”
他将背带取下来,递出吉他,真诚地邀请着:“或者你们想玩玩吉他吗?”
“不用,我不会。”万遥直接拒绝了。
“那你呢?哥。”
那男孩看向沉默许久的程青盂。
所有人的视线都降到了程青盂的身上,黑夜的魅力远不止于此,更显他独属于年上者的沉稳和淡然。
“我试试。”他丢出三个字。
万遥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其他人纷纷欢呼起哄,特别卖力也给足了他面子。
程青盂接过木吉他,看了眼身旁的万遥,又看了看那几双期盼的眼睛。
“我跟你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要唱军歌兴许还能吼上几嗓子,要唱其他的可能还真不太行。”他缓缓开口。
“别这样说,哥!”另一个男孩喝了口啤酒,“我们男人不论年纪,从生致死都是少年人!”
“对对对!”
万遥望着他落满灯光的脸,眉眼处的阴影比苍山落下的阴影屏障还要重上几分。
程青盂继续往下说,“我平时也不怎么听流行歌曲,这么多年会唱的始终只有那一首。”
“来一个!来一个!”
“哥,给我们秀一个!”
“……”
几人吵吵闹闹的并不聒噪,就跟兴奋的小麻雀一样。
程青盂将木吉他抱在怀里,抚了抚琴弦,脸上是少有的腼腆:“唱得不好,多多担待。”
他在正式开口前,下意识地往万遥这边看了眼,眸光缱绻,男人偶然间展现出来的温柔,是最容易直击人心脏的利器。
万遥因为他的眼神心乱得不行,却还要强装毫无波动的镇定。
程青盂唱的这首歌万遥也没听过,男人拨动琴弦的手法有些生疏,节奏偶尔断掉,又会在下一句迅速接上。
他的嗓音并不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如既往的沙哑厚重,就跟戈壁滩上卷起的沙砾一样,带着磨砂般参差的故事感。
“每一刻都像永远。”
“有没有春花秋月,夏蝉冬雪,不会老去。”
“有没有爱看的天,爱踏的地,我爱着的你,陪你美丽的老去……”
歌曲的旋律很简单,歌词听着却很有意境,就像一副细水长流的画卷,勾勒着平坦又明亮的未来。
一曲完毕,几个人又拍着手欢呼起来。
长发公主甚至扑过来抱住万遥,“哎呀,好羡慕你!”
万遥被她晃得越发糊涂。
长发公主给她解释:“你男朋友给你唱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你不知道吗?”
万遥看了眼程青盂,又看着长发公主,茫然地摇了摇脑袋。
“笨呀你!”
“这首歌叫《老伴》!”
“哪有当我们这么多人面秀恩爱的!”

第66章 每个夜晚
四个年轻人隔天还有行程安排, 又玩了一会儿,就下楼回房间了,只留万遥和程青盂在天台上。
暮色朦胧, 只剩风声,这个角度能远远看到霓虹灯闪耀的八月街,银白的月色映满苍山的每一个角落。
万遥和程青盂窝在软沙发里,身上还搭着一层薄薄的毯子,静静地望着满茶几的易拉罐瓶。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万遥微微仰着脸。
“提什么?”程青盂盯着她。
“你也会弹吉他啊。”她拖长语调。
程青盂没什么表情,用极淡的口吻解释:“我这半吊子的水平, 哪好意思在人家面前卖弄?其实当年学就只学了个皮毛, 好几年没碰,现在连音都弹不准了。”
“别谦虚。”万遥靠在他的肩上,“反正我觉得你弹得挺好的, 唱得也挺好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挑眉。
“不是。”她语气认真,“客观评价而已。”
程青盂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又听见小姑娘轻声问, “你今天是不是很累?”
“不累啊,怎么了?”他反问。
万遥看着地上被踩瘪的易拉罐,酒渍被风干寻不见痕迹, “就……感觉你不是很开心。是不是看我们胡闹觉得挺幼稚的?”
她跟她们四个人年纪相仿,最凑巧的是长发公主也是美院的学生, 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最后差点程青盂都给忘了。
再注意到他的时候, 男人的目光始终如一, 淡淡落在她身上,像深不见底的墨色潭底, 让人读不懂他的隐藏情绪。
却能看出他心底装着事儿。
“不是幼稚。”程青盂掐着她的下巴说,“是朝气。”
他指尖的冰凉让万遥一下子懵怔,“朝气?”
“对啊,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他也学着她刚刚的语气,“反正我觉得还挺好的。”
万遥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还以为你嫌我们幼稚才不愿意说话呢!没想到你居然在偷摸感叹青春不再?”
“老实交代,有我这样年轻貌美又懂事的女朋友,压力是不是还挺大的呀?”
“是挺大。”程青盂又掐了掐她的脸。
万遥被捏住两颊,有些口齿不清,“嫌自己老啊?”
“怕你嫌我老。”程青盂深深地注视着她,“怕你嫌我无聊啰嗦,怕你嫌我不解风情,怕你嫌我追不上潮流像个老大爷。”
万遥见他眉宇间的神情认真,忽地笑了出来,在他身边笑得东倒西歪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忍不住逗他,却又笑个不停,“要有危机感,要对我好点儿。”
程青盂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迅速在她的眉尾落下一吻。
他右手虎口处的皮肤很粗糙,大拇指底部有层薄薄的茧,是长期握方向盘留下的痕迹,磨得她的下巴又麻又痒。
她张开嘴咬了一口,几乎没收力,程青盂疼得抽了口气,“你属狗的啊?”
万遥握住他的手腕,虎口处摆着一道新鲜的牙印,语气无辜:“属猴的。”
程青盂也笑了,“难怪这么皮。”
夜空离他们很近很近,云层似乎就贴在脸上,呼吸声和心跳声都特别明显。
万遥搂着他的胳膊继续说:“程青盂,你不老。”
程青盂告诉她,“我三十多了。”
万遥靠着他:“我知道。”
“我比你大13岁。”
“我知道。”
“……”程青盂的喉结滚了下,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万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其实我现在常常想,如果能在一夜之间,变得跟你一般大就好了。即使是在最平凡的一天,肯定也会比现在更有意思。”
“三十来岁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挪开她的手。
“会好的。”万遥仰起下巴来,眼神奕奕地看着他,“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预想和憧憬过三十岁。”
在某个无人在意的夜晚远逝,远比三十岁的来临更容易。
“现在呢,我会期待三十二岁、四十二岁、五十二岁……期待属于我们的每一年,期待我脸上刻满皱纹,期待你的头发染上风雪。”
“其实小的时候我妈给我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这个人不长寿。虽然说你年长我十几岁,或许我又比你少活十来年呢。这么算下来,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一块儿走呢。”
“这样想,我们之间差的那十几岁,也不是什么难以跨越的鸿沟了吧?”万遥的语气很认真。
情话比黑夜动人。
万遥看着他,一字一句: “程青盂,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程青盂的心软得一塌糊涂,那些细小的缺口和裂痕,被身旁的小姑娘填补得满满的。
“怎么突然开始煽情了?”他压低声音。
“还是刚刚那句话。”万遥往他怀里钻了钻,“客观发言,有感而发。”
程青盂将她搂得更紧了,“那我可得好好锻炼、好好保养,争取七老八十的也不倒下,省得你到时候后悔了,去广场上捡其他老头儿。”
“说的也是啊。”她笑了笑,“到时候我就成天去广场转悠,看看哪家的老头儿比你帅。”
程青盂却说:“那我滚着轮椅都得把你腿打折。”
“这么凶啊?”她语气软得像在撒娇。
“就是这么凶,后悔了?”他问。
“不后悔!”她说,“打断我的腿才更好,这样就能成天粘着你,缠着你,天天躺床上让你来服侍我。”
程青盂拨了下她的脑袋,“狗皮膏药。”
“狗皮膏药粘定你了,休想再撕掉。”她说。
程青盂低头看了她一眼,许久没像这样放松过了。专治苦与疼的狗皮膏药,是一剂良药。他又怎么舍得撕掉?
“遥遥。”他沉声唤她。
“嗯?”万遥从他怀里钻出来,“等下啊!等等,等等。”
程青盂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万遥将头发别在两侧耳后,眸光闪闪的,凑近他很兴奋地说,“你再叫我一遍。”
程青盂挑起眉,“干嘛?有病啊?”
“哎呀,你就再叫一遍呗。”她露出期待的眼神。
“遥遥。”他跟哄小孩一样。
万遥舒了一口气,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叫得真好听。”
程青盂乐得不行,“有病。”
万遥才不在乎后面这两个字,“你刚刚想说什么?”
程青盂别开了脸,完全不敢正视她,迅速问了一句,语速快得更开了倍数一样。
“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怎么谈恋爱?”
虽然她之前说过不在意那些,可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去做,这是两码事。他不愿看到小姑娘失落的模样,更不想给她留下遗憾的记忆,别的姑娘有的,他都回尽可能的去满足她。
不然今夜他也不会再弹吉他。
万遥也笑了,“你问这个啊?”
她想了几秒钟才说,“我们年轻人谈恋爱呢,得用女朋友的照片当头像,跟女朋友聊天得秒回,女朋友生气了得哄,生日、节日、纪念日得互送礼物……主打一个事事有回应,反正我看他们都是这样的。”
程青盂敛下眉,从衣兜里翻出手机,专心致志地摆弄着。
万遥抱着手臂问他,满是揶揄:“干嘛?你不会是在打备忘录吧?”
隔了一两分钟,程青盂才抬起头来,“不打备忘录。”都记心里了。
“看看吧。”他又说。
“看什么?”她又问。
程青盂把手机塞进她怀里,万遥不知所以地拿在手里,瞥了眼屏幕,是他的微信主页。
他用了很长时间的丰田汽车头像,悄然之间换成了她的照片,还是她没见过的照片,应该是在丽江拍的了。
程青盂又继续说:“微信消息我看见了就会回,
没回的话就是在开车。”
万遥略显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其他节日我记得清,纪念日就在前天。对了,你生日多久来着?身份证上面好像是一月底?”程青盂一本正经地问。
万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还是笑了出来,“程青盂你真的是!”
“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
回到房间,室内的温度又暖又燥。不出意外,万遥又主动拱了火。
这个吻比以往那几次,更漫长,更激烈。
起先两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打算把刚刚没看完的那部电影看完。
万遥看着看着就坐到了他腿上。
她侧坐着搂着他的脖子,先是额头再是脸,来来回回地轻蹭他,小巧的鼻尖在他颊上摩挲着,像只粘人又主动的小狗。
“挡屏幕了。”程青盂的嗓子发硬。
万遥忍着没去亲他,“你还有心思看屏幕?是我不够好看吗?”
她穿着一套薄款的真丝睡衣,如瀑的长发就披在身后,睡衣顶上的那两颗扣子没系,经她刚刚那样一通折腾,衣领歪着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耳边那缕发丝,恰好垂在两座雪山的沟壑间。
程青盂的喉结滚了一下,万遥却伸出冰凉指尖,触到那处凸起的山尖,调皮地打了一个圈儿。
程青盂喘了口气,看准她的唇含了去,反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啃一下,咬几下,用力吮吻着她的舌头,弄得她连呼吸都异常艰难。
万遥拼了命地回吻他,心跳乱得不行,嘴里冒出细弱轻软的叫声。
房间里回荡着一首抒情的英文歌,还夹杂着连绵不断的激吻声,他的唇舌滚烫,势如破竹,在她的唇齿间搅动。
“能摸吗?”他的气息越发粗重。
万遥红着脸喘了口气,“这你也要问!……”
两人又断断续续的吻着,程青盂将她压在怀里,轻吻她的耳朵,又来到她的脖颈。万遥浑身都跟点了火似的,抓住他粗粝滚烫的手覆上去。覆满雪尘的两座小峰极其绵软,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叹为观止。
万遥被他弄得呜咽了一声,止不住哆嗦。
气息交缠,呼吸艰难。
“程青盂……”她连语调都变了。
又吻了几分钟。
程青盂在她唇边迅速嘬了一下,接着撑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她,“我去趟卫生间。”
万遥抓住他激起青筋地小臂,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程青盂的气息很沉,嗓音很哑,“很快,你先看会儿电影。”
万遥知道他去卫生间干什么,捏了捏他的小臂,语气有些意味不明,“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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