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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万乡(林斯如)

徐来一阵肤感不足七度的风。
篝火热烈,程青盂望着小姑娘印满星火的小脸,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就没半句话是真的。”
晚风卷起万遥如瀑长发,她抬手裹紧了厚披肩,盯着他只笑不语。
“不会手动挡?”
“听不懂藏语?”
“也就名字是真的吧?”程青盂嘲弄一笑,“还是我看了你身份证。”
万遥忽地抬头望着他,“那如果连名字都是假的呢?”
“那挺好。”
程青盂彻底不接话了。
刚认识程青盂的那年,万遥十九岁。
他是常年奔走于藏区的拼车司机,三十岁出头,话里还带着些地方口音。肤黑、宽肩、自然卷,糙得没边。
她躲在观景台上抽烟,冷不丁被他撞见,视线在氤氲中交汇,男人周正硬朗的眉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当她再次钻进滇藏环线商务车副驾,身旁的男人虚虚扶着方向盘。他轻描淡写地为她立下新规矩:“我们这车,禁烟。”
万遥没想搭理他,
更没想过有那么一天。
他们会相拥在闷热湿腻的床侧。
他漫不经心地搭在她汗涔涔的肩,
还接过了她没抽完的半支烟。
1.原型为滇藏环线(原型涉及到香格里拉、梅里雪山、虎跳峡等),文中详细地址均为私设,请勿过多考究
2.女主白切黑,男主稳如狗,年龄差较大(女主19,男主32)
3.公路文|暧昧拉扯|年龄差|钓系x暗撩
4.文案立于2023.7.10,已截图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甜文 成长 治愈 忠犬
搜索关键字:主角:万遥x程青盂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糙汉司机x唐卡画师
立意:友爱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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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1
迟来的暮色给错落有致的古镇挂了层薄霜,大大小小的街道里都笼罩着潮湿的水汽。乌石地板上落满盈白的花瓣,四溢的香气绕得人晕头转向。
客栈小院里,不知是谁带头拨动了吉他弦,紧接着,年轻人的唱笑声也传进了阁楼里。
万遥扯了张面巾纸擦干脸,直接顺势往床上一躺,她顺手够过随行的斜挎包,从里面翻出支面霜来。
她半眯着眼拧开盖子,鼓胀的管身犹如泄气的气球,毫无预兆地“噗啦”一声,霜体流得她满手都是。
倒是忘了这一茬。
迟疑了半秒,趁残局还能收拾之前,她索性将霜体涂满了整张脸,视线也在霎时变得模糊起来。
情绪一如奶白色的倾泻霜体,开始不断往外界扩散开来,困倦也逐渐席卷全身上下。
她微微翻了个身,扯下充电器后拾起手机,不耐地等待着铃声响起。
可能真是困糊涂了,她习惯使然地打开了微信,顶端的加载图标转了又转,悔意瞬间突袭四肢百骸。
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弹出,足足震动了好几十秒钟,手机才在她的掌心安分下来。
紧接着,订阅号弹出一则最新热点讯息:[著名唐卡画家因抑郁症于家自杀,遗憾离世。]
万遥不由得怔愣了片刻。
其实大同小异的报道内容,在这两日已刷爆各大社交软件。她一度以为再看到类似文章,能做到心如止水而不受影响。
手指,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
[8月29日晚,汉籍唐卡画家万晚于家中轻生,错失最佳施救时机,最终抢救无效、与世长辞。据相关尸检报告显示,画家万晚为割腕自杀,年仅27岁。]
报道内容还算是遵循客观事实,评论区却有不少桃色猜测。
治治小牛肉:[不知全貌不予评价!逝者已逝,诸位积点口德!]
xvbgh:[一楼真不是买的水军吗?]
人间学者:[温馨提示,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哦!上个月的热搜大家还没忘吧?万晚蓄意勾引品漾集团董事,恶意破坏别人的家庭。这种人简直死有余辜好吗?]
小贝欧耶:[很难不同意楼上!评论区究竟在同情小三什么啊?]
伤心小黑豆:[愿全天下的小三都能像我们万大画家一样,多一点自知之明,不要活着浪费资源。]
花五毛钱起的名字:[抑郁症自杀就非得扯上网络暴力吗?那她跟别人老公滚床单的时候,没想过会被万人唾骂吗?小三暴毙OK?!]
万遥可笑地望着评论区里的“高谈论阔”,不痛不痒的“割腕自杀”四字,概括了生命终止前的痛苦与挣扎。
她只能默默地闭上了眼,但说到底,她与这些恶意揣测的人,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她不仅是这场死亡的见证者。
更是残忍的杀戮者。
她无助地抓挠着白皙的手臂,不安的情绪像荨麻疹成片成片的冒出,惹得人煎熬又烦躁,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的炼狱中一般。
“叮——”
铃声在胸腔处小幅度震动两下。
万遥的意识蓦地从回忆中抽离,铃声在小楼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平复了片刻,才睁开眼瞥向屏幕上的陌生号码。
ip地址显示为迪庆,她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是你约了明天去香格里拉?”
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沉。
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地方口音,语气比较平淡自然,开口就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
万遥的声音也很沉,只回了个“对”字。
对方又问:“几个人?”
万遥:“就我一个。”
“你住古城的南门还是北门?”
电话那头杂音纷扰,男女肆意的欢声笑语中,还夹杂着酒杯的碰撞声,掺着语调含糊不清的藏语。
“什么?”万遥没听清。
对方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这样,你先和客栈老板沟通下,确认好上车的位置后,发个微信给我就行。”
话毕,男人的声音放缓了,又贴心地补了句:“我微信号跟手机同号。”
万遥翻身下床走到窗口,掀开窗帘,楼下大厅透来隐约的光,老板娘和那群年轻人在院子里玩得火热。
她对着听筒那边轻轻“嗯”了一声。
确认好上车地点之后,万遥取下右耳的耳钉。
她抵着手机孔取出了电话卡,将卡和耳钉尽数丢进了抽水马桶里。
换上新办的电话卡后,她又躺在床上注册新的微信,最后选了张潦草的自拍照当头像。
头像、昵称之类的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万遥这才将刚刚复制的电话号码粘贴过来,给那位拼车司机发送了好友添加请求。
对方似乎就守在手机前,立即就同意了她的申请,还发来了以示友好的小表情。
香格里拉小环线:[握手/握手/]
万遥盯着他质朴的昵称、灰沉沉的头像、还有小黄手emoji表情,聊天界面中透出一股浓郁、又无法言喻的……成熟感。
她放下就给对方下了定义:中年男人。
还是那种古板、老套、无趣、接不上梗的中年老男人。
万遥摇了摇脑袋:[位置分享]
香格里拉小环线:[那你就在这个公交站等我。]
遥遥:[明天几点?]
香格里拉小环线:[六点半。]
遥遥:[车牌是·x230700吗?]
香格里拉小环线:[流汗/流汗/]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万遥这下彻底无语了:[你的头像。]
香格里拉小环线显示正在输入中,万遥又点开他的头像品鉴了两眼,正是她所说的那辆灰色十座丰田。
她又在心底默默添上一点。
还是个健忘的中年老男人。
香格里拉小环线:[晓得了。]
[别上错车。]
万遥收了收思绪,只回了个单字:[好。]
将后面的行程安排好以后,万遥大概收拾了一下行李箱,倒了两片褪黑素就着矿泉水吞下,最后将整个人都缩进了白色被褥中。
踏足云南的第一夜。
客栈的二楼客房阴冷潮湿,陈旧的被单似乎还残留着上位客人的气息。
万遥只好虚虚掩着被子,望着迭落式的屋顶出神,辗转反侧,怎么都没办法入眠。
云南的气候与上海截然不同。
即使在秋老虎猖狂的九月初,也保持着常年如一日的温和,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惊喜。
天刚蒙蒙亮,后院里的蔷薇叶呈现出一种冷调的绿,青石板小路上也落了层薄薄的霜,上面还印着早起游客的脚印。
万遥将随身携带的行李箱搬出客栈,房卡直接扔在了前台的鲜花饼空盒子里。
她使了些劲推开旧木质大门,跟着手机导航往古城北门走去。
清晨的古镇格外静谧,清脆的鸟鸣和潺潺的流水交相呼应,早餐店的阿叔阿婶偶尔唤声途径的旅客,剩下的全是行李箱轱辘在石板路上磨出的沉闷动静。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就到了与拼车司机约定的地点,万遥喘了口气才从衣袋里摸出手机看时间。
日出朦胧,她还早到了十分钟。
北门口的早餐店占据了整条街,老板和员工们齐齐上阵,纷纷站在店门口吆喝拉着游客。
小笼包的蒸屉一层叠一层,顺着清晨的风冒出滚滚白汽。万遥闻着味胃里一阵翻涌,只好托着行李箱往旁边挪了挪。
六点半,她准时给拼车司机发了条微信。
遥遥:[我到了。]
对方几乎秒回:[堵车,再等我几分钟。]
万遥把手机揣回了裤兜里,也没有再回复这条信息。她拢了拢身上的薄毛衣外套,看着北门城墙这片的风景。
又等了将近十来分钟,一辆十座丰田停在了公交路牌旁。灰白色的车身上面铺着层泥灰,司机不轻不重地按了几声喇叭,接着驱车往前面挪了一小段距离。
她抬起下巴望去,瞥了一眼车牌号。
正是x·230700。
万遥捏捏发硬的后颈,压低了头顶的棒球帽,随后拖着深色行李箱,缓缓往那辆丰田走去。
她才刚刚才靠近车的后备箱,还没来得及找到开关按钮,驾驶座的车门就被人沉沉合上,男人披风带尘地来到她身边。
帽檐遮住了她大部分视线。
只见对方单手掀开后备箱盖,紧接着又接过她的行李箱。从始至终,万遥只注意到那双晒得发黑的手。
他的十指长得倒是匀称修长,但不白净,更不细腻,粗粝的手背上面激起鼓囊青筋,白莹莹的指甲盖有些晃人眼睛。
“遥遥?”他沉声问。
声音与电话里的质感不同,或许是因为带着些早起的困倦,沙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倒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头皮都变得酥酥麻麻的。
万遥盯着他的指骨迟疑一秒,而后反应过来,他可能唤的是她的网名?
“嗯,我是。”万遥平静应下。
男人轻松地提起她的行李箱,塞进后备箱的空位里,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又丢下一句,“赶紧上车。”
后备箱再次被他重重合上。
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拂面而来,似乎又夹杂着不知名的药材味。
万遥抬手摸了摸鼻尖,又见男人往旁边一指,声音不疾不徐道:“右边,赶紧上!”
她抿着嘴没有吱声,绕到了右边的车门旁,目光略微往里一探,发现车里只剩四个空位。
前排两座坐着一对昏昏欲睡的父女。
后面坐着俩二十出头的少年,两人保持相同姿势,沉浸在手机游戏的世界里。
最后一排是个四人连座,左窗边坐着俩年轻姑娘。
万遥抓着车顶扶手钻进车里,直奔最后一排的空位。她刚扯出腰旁的安全带系上,就听见旁边女生问了句:
“程师傅,咱们人到齐了吗?”
男人候在车外回了句:“还有俩,再等等。”
那女生瘪了瘪嘴,没有继续搭腔了。万遥仰头往后背上靠了靠,将坐姿调整成舒服的状态,隔着门缝隙恰好能看见,男人修长又挺拔的朦胧背影。
不到十平的狭小空间里,集聚了五湖四海的陌生人。
车载音响里循环播放着两首冷门藏文歌,气氛沉默又尴尬,一度冷到了凝结点。
方才闻到的药香在车里更明显,万遥索性阖着眼皮小寐了片刻。不知又过去多长时间,模模糊糊之间,她又听见车里的人在喊话。
“程师傅,咱多久才能出发啊?”
好像是坐前排的父亲在发问,语气听上去十分烦躁不耐。
“再等等。”
万遥迷迷糊糊的就没睁过眼,帽檐将她整张脸挡得死死的,依稀听见有人拨开车门跳下了车。
车辆停放的位置恰好正对着日出的方向,七点钟的太阳虽谈不上毒辣,却依旧明晃晃的照得人心烦。
“不是说好七点准时出发吗?”
“那俩真好大一张脸啊!”
“都快七点半了吧?”
“对啊,就真得让咱们整车人等着他们来呗。”
“碰上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真想吐!”
“……”
车厢里的抱怨声此起彼伏,万遥却在这种环境之下,莫名睡得更舒心踏实了。
以至于,后面有人微微掀开她的帽檐时,她惊得猛地睁开了眼,惺忪又恍惚地盯着对方。
还是那只熟悉的手,从她的眼前快速划过。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下句话,让万遥彻底懵圈了。
只见男人放低声量与她商量:“要不,你跟我上副驾去?”

程青盂这话问得诚恳。
万遥有气无力地抬手扯下棒球帽,发丝在狭小的车厢里蹭出了静电,几缕刘海直接随风扑在了两颊上。
她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一手微微抵着车门,一手穿在浓密的发梢里,揉着头发与她认真商讨的模样。
肤黑,宽肩,有些自然卷。
阳光恰好透过他额前的头发,显出饱满硬堂的额头。他的脸型偏瘦,浓眉下的轮廓分外深邃,鼻挺,唇薄微翘,青茬均匀遍布下颌与下巴。
一张骨络分明、明暗点清晰的脸,
瞧着三十出头的模样。
与她想象的模样截然不同。
仅仅隔了两三秒钟,她便从困倦中清醒过来,大概猜出了对方提出这个请求的原因。
想必是迟到的俩人,强烈要求坐在一起。
万遥将帽子盖在膝盖上面,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一句,“不去。”
程青盂闻言将脑袋略一垂下来,敛着眉琢磨着劝说她的措辞,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车门。
“前面坐着舒服。”他又抬眼看她。
“不去。”万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将他拒绝得果断又干净,“凭什么我去?”
程青盂目光笔直地看着她,还没想好怎么接她这话,身后的人又着急忙慌地将车门推开了些。
一个圆脸尖眼的女人从他身后探了出来。
“行了行了,不去就不去呗。”那女人张口就是浓郁的东北腔,气势豪迈地往车厢里面钻,“咱们挤挤也能坐啊!”
万遥还没反应过来,那大姐就径直朝她靠了过来,一屁股下去直接占去了剩下的位置,甚至还毫不顾忌地将她往左边挤了挤。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大姐拍着膝盖满意地笑了。
万遥瞥了眼她硬生生挤出来的半个空位,眉毛轻微挑起,露出了十分不解的神情来。
这大姐力气大,嗓门儿更甚,冲着车门外张罗着:“哎嘛,你搁那儿干啥啊?装大佛啊,麻溜的上车啊!”
“麻烦让让啊,师傅。”一个体型偏瘦的男人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怯手怯脚地拍了拍程青盂的肩膀。
程青盂别过身子,跟那人商量着:“哥们,要不还是你上副驾去吧?”
虽然最后排坐五个人也没问题,可瞧着眼下清一色的姑娘里面,再挤上一个男人倒是多有不便。
程青盂还是好声好气地与之商量了一句。
“不用了啊,师傅。”东北大姐急着替他作答,“我老公得跟我待一块,我俩分开坐可不行啊!”
话毕,她又冲男人嚷嚷着:“磨磨蹭蹭的!干啥啊你?赶紧过来,我这都快饿死了!”
男人抱歉地看了程青盂一眼,只能举起打包好的早餐,挤进了最后一排的狭小位置。
万遥的肩膀顿时被挤得无处安放,除了半边屁股虚虚搁在座椅上,整个人基本上都处于悬空状态。既不好意思往左边挤,右边这大体格又挤不动。
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将不满的情绪尽数咽下,听见旁边的俩女生嘟嘟囔囔抱怨着:
“这么挤,要怎么坐人啊?”
“估计想喝口水都够呛。”
程青盂撑着脖颈显然也很无奈,但眼下这种场景他倒也见惯不怪。既然都想挤在最后这排,那也只能先这么着了。
“程师傅啊,你给我们想想办法呀!”
“这么挤着,我肯定会晕车,到时候吐你满车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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