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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娇笼/嫁给反派世子后我一刀一个(任欢游)


有她,足矣。
“多谢。”
少年面上恢复笑颜,云纤捏了捏他手臂:“渡过这一劫,我信陆院判,更信你。”
“记着今日的疼,莫挣动,莫害怕,你的伤会好的。”
二人低声细语,众人只看见小夫妻缠绵,却未见荒芜处野心蔓延,种子落下,自荆棘里缓缓开出繁花。
“王爷,下官已处置妥当。”
“快,快去为凤鸣接骨。”
卫益清催促着陆岗松,话语却是不若先前那般笃定。气虚里难免流露出丝丝心虚,让人听着只觉可笑。
“下官领命。”
小步跑回帷帐中,陆岗松再度拿起刀。
太医院的药集天下所长,自是功效奇佳,可也正因为功效出众,反令卫铎遭罪。半合未合的伤口让卫铎多挨数刀,疼痛更甚。可不知是否身边有了人陪伴,令他不觉先前那般难熬。
“你不怕?若怕便……”
云纤扶着他面颊,让卫铎看向自己:“不怕,在此处陪你方能令我心安。”
她怕自己令陆岗松分神,说完这句便退至卫铎身后,一只手掌却始终贴着卫铎后背,告知他自己一直都在。
“世子殿下,还请您将此物含于口中,另外若实在遭不住疼,便咬住这块方巾。”
卫铎点头,心中却平静得有些诡异。
他痛,可他却目不转睛看着陆岗松的每一个动作,看着他将杨木中间掏空,看着他举止利落地将自己筋肉中碎骨挑出……
这般果断的手法,并不似只做过三五次杨木接骨术的模样。
卫铎闭上眼,感受着背后那只支撑着自己的温热手掌,缓缓闭目。
这一场接骨,好似万分漫长,因他煎熬难忍,可又好似十分短暂,因身后人的手一直温热沉稳,不曾动半分。
恍惚中,卫铎甚至觉得自己入了梦,梦中陆岗松与他说接骨尚算成功,余下只要日日换药,确保血脉畅通筋肉不死,不见坏疽之相便好。
卫铎想要回话,却是眼前一黑,彻底晕厥。
“世子……”
陆岗松与刘大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担忧。
“接骨已成,其余的,便看天意了。”
陆岗松禀过湘王后,与他人一起将卫铎送回秋水居。云纤却是从卫益清那副平淡反应中瞧出几分不妥。
接骨已成……
既已成,其余又是何意?难不成接骨成功,人亦有危险?
云纤盯着卫益清,缓缓垂下眼眸。
怕是那些个被抓走的壮丁,便是接骨成功也有许多未能存活亦或出现其他问题的。
且卫益清必然知晓当中内情。
因为唯有这般,他才会将卫铎放弃的如此……利落。

落日熔金,整个锦韵堂都笼罩在昏黄之下。
往日略显嘈杂的院子,今儿一整天都静悄悄的,连落地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一点。
郁诗容趴在窗前,哭得肿了一双眼。
院中松柳已见绿芽,得两人合抱方能圈起的柳树下,搭着一个挂着百福结锈迹斑斑的秋千。
那秋千,还是她嫁入王府不久后卫益清亲手为她打造的。
那时她还是豆蔻之年,虽未生得倾城貌,但亦算清秀佳人。
永安伯府不重规矩,女子更是低贱。她生母疲于跟家中莺莺燕燕争宠,又忙着为伯府诞下男丁,哪里来得心思管教她?
做主子的轻薄无行、无规无矩,做下人的又能好在哪里?
刘嬷嬷已算是府中处事稳妥的下人了,可来到王府在伯府里头养出的粗心、小家子气,也就慢慢展现出来。
她算不得刁奴,但也称不上忠仆。平日更难起到教她应对等事的作用。
郁诗容叹息,眼中热泪打湿衣衫。
她这一生,常事与愿违,令人苦不堪言。
刚嫁给卫益清时,她还凭借着自幼野蛮生长的本能在王府求存,她性情刚烈莽撞,又好直言直语,与卫益清接触不久,他便大赞她耿直爽朗,万分可怜可爱。
后来她迷失在卫益清的温柔小意中,想着此生与他白首共度,也算幸事一件。
可她不了解男子喜新厌旧的心思,不过一二年,她二人便落得个两看相厌的下场。
但那时候她已有了卫铎,后便一心扑在孩儿身上。
院中的秋千,她曾抱着卫铎甚至是卫锒,在上头度过许多个独守空房的时光。
“王妃……”
卫益清那一巴掌用劲极大,郁诗容回来后只觉牙齿都松动了几分,更别说高肿的面颊瞧着多么骇人了。
且她又哭了多时,如今一张脸无一处招人待见的地方。
刘嬷嬷看得不忍心,上前低声道:“王妃一日未用膳,可要用些饭食?”
“凤鸣那边如何了?那接骨术可成功了?”
“成了,陆大人说这几日会留在府中,若世子未高热,且过几天可苏醒,日后便无大碍。”
“谢天谢地。”
哇一声,郁诗容捧着面哭了起来。
“凤鸣说求我给他留一二颜面,若是他……此次未能成功,我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虽吸食了安神香,不能控制脾气极易发怒。可她并非失去神志,不记得往日所发生的一切。
被安神香控制心神的这几年,一桩桩一件件,虽不是每一处细节都历历在目,可今日,但凡想起往昔一点都令她自我厌恶,自我憎恨。
“嬷嬷,你可还记得我生下凤鸣时说了什么?”
郁诗容满面凄凉,刘嬷嬷却不知她要问什么。
刘嬷嬷也知自己并不尽心,是以在一旁哽咽支吾。
好在郁诗容并未在意。
“生下凤鸣时,我曾说今生要做一个好母亲,一个与我娘亲完全不同的母亲。”
她吃过无娘亲撑腰,甚至拖累的苦,因此生了凤鸣后,今生唯一所求便是盼着孩儿好。
“可我并不聪明,有野心却无手段,不仅未能给凤鸣助力,反给他多添烦恼,成了累赘一个。”
“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那嫡兄……”
郁诗容拍着红木雕花小几,话语中满是悔恨酸楚:“我向来知晓他是个蠢货,可我还是一次次给他拖累凤鸣的机会,都是我……错在我。”
“若因为他耽误了凤鸣治腿,我万死难辞其咎。”
刘嬷嬷闻言忙安慰道:“并非王妃的错,也并非家主的错,谁人都不知卫铮出城几日,今日方回。”
“可让徐沭成动手,还不够蠢吗?”
“他是巴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凤鸣生母,湘王府王妃要暗害府中庶出,恨不能全天下的人,口诛笔伐我的凤鸣吗?”
“是我错,都是我的错。”
她的兄长是个什么模样,她不是今日才知,都是她太蠢。
郁诗容站起身走到妆台前,本想寻一帕子擦了眼泪,却是被镜中人吓了一跳。
镜中人头发蓬乱,面容狰狞扭曲,一双眼肿得瞧不见眼珠,一面脸颊青黑凹陷,一面肿胀得非人非鬼。
妆与泪混合,将她的狼狈勾勒得万分刺目。
郁诗容身子一抖。
她轻轻摸上自己面颊,泪再度无声滑落。
“我这样子……”
“难怪,难怪。”
难怪凤鸣会说出给他留些颜面,她这样子,卫铮江月楼等人瞧着,怕是夜里要笑出声来。
“我……”
怔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郁诗容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还凤鸣体面。
她抚摸着自己面颊,突然笑了起来。
“今儿才知,我才是凤鸣最大的累赘呀。”
她活着一日,便要给她的儿带来无尽烦恼羞辱。她的凤鸣百般好,可卫益清却觉得他比不上卫铮。
怎么可能?她的凤鸣怎会比不上一个小娘养的庶子?
“是他卫益清厌恶我,瞧不上我,也因我之故,而看轻了我的凤鸣。”
“刘嬷嬷……”
郁诗容转过头,饮泣道:“连他的爹爹都因我看低了凤鸣,那外头的人,又会如何看待我儿?”
“世子身份高贵,谁人敢看低他?”
刘嬷嬷不懂当中利害,只一味劝解:“娘娘不要多想,那杨木接骨术已经成功,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眼皮子浅的。”
“卫益清已偏心卫铮放弃了凤鸣,若他想换世子,有的是借口和法子,尤其凤鸣眼下还需多日休养,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
“这段时间,足够他卫益清做许多事了。”
可她不怕,她有办法。
郁诗容咬着唇,竟是一点点冷静下来。
将面上已然花了的妆容一点点洗净,她又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
郁诗容看着刘嬷嬷道:“你不是说郁妩流要回王府见我?”
“是……”
“去传,我在此等她。”
有些话,她想要问问。
自然,她也想知晓究竟是郁妩流对她不满,还是府中有人借了郁妩流的手。
若是前者……
郁诗容鼻尖酸涩。
若是前者,她今儿定要问清楚为什么。
便是她拖累了凤鸣,也不曾对不住郁妩流半点。
她要问问亲手带大的孩子,为什么下此狠手,害她一步步堕入深渊,走至今时今日这种地步?

郁妩流进屋时,怔在原地许久许久。
她先前突然被郁诗容送回永安伯府,这十几日来,她在心中百般猜测缘由,却是都没能想出半点。
眼下看着仿佛一夜苍老十数岁的人,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莫名的,郁妩流向后退了半步。
“你看见我好似并不惊讶。”
“姑母怎会消瘦如此之多?”
郁妩流眼眶一红,连忙上前关怀询问。
“您可是为表哥的事担忧得寝食难安?姑母不必担忧,表哥是有大福气之人,万不会有事的。”
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锦囊,郁妩流道:“这几日妩儿去寺中为表哥求了一支上上签,姑母,签文说表哥可平安渡过此劫。”
“冬莘……”
身后一个小丫鬟上前,她手中端着黄花梨盘,上头盛放着一卷未打开的红布。
“姑母,这是我为表哥绣的万福图,可帮表哥抵一切灾祸。”
将红色布轴打开,细细密密的金银绣线绣着各种福字,针脚精致细腻,便是郁诗容心中愤恨,在看见这物件时,心也不由软了一瞬。
少女在王府娇养多年,未曾沾半点阳春水,一双手细嫩得不成样子。
郁诗容将郁妩流的手拉到自己眼前,看着上头伤痕累累,眸中一沉。
她这侄女向来体贴,知晓自己最在意什么,这些年也一直投其所好,将她哄得不知东西南北。
“手怎么伤成这样。”
她语气淡漠,随口问过便将少女的手轻轻放了下来。
郁妩流低下头,惴惴不安。
“你几岁上我将你接来王府的?”
郁妩流道:“七八岁上,姑母便将我接到王府了。”
“这些年我可有何处对不起你,亦或亏欠你的?”
“没有。”
郁妩流红着眼跪了下来:“姑母待妩儿与表哥无异,在王府,妩儿方知晓世家小姐该如何行事,也是姑母将妩儿拉出泥潭……”
“妩儿这一生,最感激的人便是姑母。”
“最感激?”
将手边纯铜暖炉抄起,郁诗容咣当一声砸到地上。暖炉中烧红的银霜炭崩落,险些就要落到郁妩流身上时,她慌忙躲到一旁。
“你倒灵巧。”
只这一下,便让郁诗容瞧出她这侄女,并非自己以为的那般婉顺木讷。
“姑母……”
“说吧。”
“说说那安神香是怎么回事,你是存心害我,还是被府中有心人利用。”
突然的,郁诗容觉得自己没了力气与她再周旋下去。
直到此时此刻,她还在希望这个往日放在身边养大的孩子,只是被人利用,并非生了害人之心。
“妩儿不知姑母的意思,可是那安神香出了什么问题?”
“你若不知,便回永安伯府去吧,往后再不必见我,亦不必再回王府。先前你父亲给你寻了一门亲事,虽是做人继室,但也好过你在王府无名无分蹉跎下去。”
“我倦了,你走吧。”
她不想问,亦不在乎了。
郁诗容站起身,正要回床榻上休息,却被郁妩流拦住。
“姑母,姑母您不要赶妩儿走。”
跪着走至郁诗容身边,郁妩流哭着道:“那男子的孙儿与我只差了三四岁,姑母,您万不能看着妩儿入火坑。”
“我先前真的不知道安神香对身体有害,我自己照着医书所学,做了后也是自己先吸闻了半月,见对身体并无大碍后方给姑母用的。”
“姑母使起安神香时,不也确实可平心静气吗?”
“先前不知,那后来呢?后来你见我愈发依赖那东西,也总该知晓不对劲吧?那当中定有让人成瘾的物件,你看方子的时候,为何从不与我说?”
“我……”
郁妩流低下头,只默默哭着,不发一言。
“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让你对我存了恶心?我自问这一生对不住谁,都不曾对不住你。”
“卫铎、卫锒染病,我都不曾亲自照看,唯有你病重时,我衣不解带日日照顾。虽你唤我姑母,可我却拿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
郁诗容落泪:“为什么?我到底有什么亏欠你的地方,让你这么多年看着我被那安神香控制,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亲眼看着我一步步走向无底深渊,不仅不曾伸手拉我,反在后落井下石?”
“你知道我最看重卫铎,却眼睁睁看着我令他颜面全失,让他……”
语气哽咽,郁诗容再忍不住痛哭出声:“让他厌恶我,远离我,甚至憎恨于我?”
“你且说,我究竟有什么令你不满,让你如此害我?”
“姑母,妩儿知道错了。”
“妩儿真的知道错了。”
郁妩流抱着郁诗容,啜泣道:“往后妩儿就留在姑母身边将功补过,一生照顾姑母与表哥赎罪。”
“姑母,妩儿日后再不会了,您原谅妩儿。”
“永安伯府待不住的,姑母,您不知道此次归家,我不过刚下马车,娘亲便将姑母给妩儿的东西全都搜了去。”
“娘亲一味游说我,让我给人做填房。”
“可我还不到二九之年,妩儿不想……”
“我在问你为何害我!”
猛地掐住郁妩流下颌,气急之下,她手劲极大,将郁妩流抓得疼得向后一缩。
“对不住姑母……”
郁妩流哭着道:“先前我不想的,可待我发觉那安神香有成瘾之意时,已经晚了。”
“鬼话。”
“刘嬷嬷,将她给我送回永安伯府,我姑侄二人此生再不相见,她若再来王府,给我乱棍打出去。”
“姑母。”
刘嬷嬷上前拉着人,郁妩流趴在地上死死抓着如意云纹马鞍毯,凄厉道:“并非姑母亏欠,反是姑母您待妩儿太好了。”
郁诗容挥手屏退刘嬷嬷,郁妩流跪在地上缓缓哭诉:“您待妩儿太好了,王府亦太好了,妩儿不想离开王府,亦不想离开姑母身边,方出此下策……”

听见郁妩流这话,郁诗容心中更恨。
她此刻更希望对方说出一句受人蛊惑,哪怕是江月楼那贱妇从中作梗,利用了她视为亲子的侄女来对付自己,也比这一句待她太好令人舒心。
“你……”
伸手指着郁妩流,郁诗容忽感悲哀。
怎会有人活一生,却未得到他人半点关爱回报?
怎会有人生来不受期待,爹娘不爱,夫婿厌恶,亲儿避之不及?
郁诗容哽咽道:“身为女儿身,我不可支应门庭,不受爹娘待见是寻常。作为湘王妃我手段不够圆融,不能如江月楼一样理家掌权,给卫益清带来助力,以至于他轻视我,亦算人之常情。”
“凤鸣……他不耐见我,也是因我这些年愧对他,常令他颜面无光。”
“可你,我将你自永安伯府拉出,让你可远离泥潭。我将你放在身边,厚着面皮请单嬷嬷教导你扫洒应对,宫中规矩。”
“我一生甚少开口求卫益清,只为你请京中有名闺塾师教导书画琴棋,而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郁诗容跌坐在马蹄足矮榻上,泪流不止。
“我虽看重凤鸣,可凤鸣乃湘王世子,身份贵重。他生在富贵乡,自幼衣食用度无一不是世间最好,我为他操心不多,亦无什么付出。”
“可你不同。”
“我在王府地位尴尬,出身行事皆不如江月楼,府中下人,尤其是宫中出身有头脸的婆子,心中并不敬畏我。”
“将你接来王府,我怕你会因我之故遭人看轻,便尽我所能给你搜罗最好的,你的衣食用度从来按照王府嫡出规制。”
“我因此被诟病眼皮浅,破坏王府规矩,被下人嘲笑落魄户出身,刮王府油膏贴补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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