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四周的墙壁是用黑黑的石头砌成的，火把的光线昏暗阴森。两边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空板凳，正前方最高的几条板凳上坐着一群穿紫红色长袍的人。
我认出来坐在最中间的胖子就是魔法部的部长福吉。离他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乌姆里奇。
“教授，我，我有点害怕。”我小声说。
“你又没做错什么，自信一点。保持警惕，我在外面等你。”斯内普说完就走出了审讯室。
“柏妮丝.卡尔对吧？”福吉问。
我点点头。
“请坐。”他说。
我看向正中央的那把椅子，两边的扶手上都是铁链，我战战兢兢的坐上去，生怕下一秒铁链会捆住我的手臂——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徽章，开始怀疑上面的单词是否拼写为“贵宾”。
“别紧张，卡尔小姐。我们这里刚刚进行过一场审判。”乌姆里奇捏着嗓子说，她的声音甜腻腻的，“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们部长的问题就好。”
“是的，女士。”我乖巧地点头。
“很好，我们开始吧。”福吉满意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
“柏妮丝.卡尔，你与凶手罗伯特.瓦丨尔|特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见过一次，完全不熟。”我摇头。
“你和受害者查尔娅.温亚德是什么关系？”他又问。
“她是我的表妹，我们是亲戚。对于她的遭遇我很难过。”我按照提前编好的话说道。
“她现在在哪？”
“我不清楚。或许在法国也或许在德国。或许更糟。”
“更糟是什么意思？”
“或许她陷入昏迷永远都不会醒来。又或者她已经死了。”我耸耸肩，“傲罗不是还没找到她吗？”
自己手下引以为傲的傲罗遭到质疑，福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如果理解罗伯特自杀前的话？”
“抱歉，先生，我忘了他说过什么——我的记忆力一向比较差。”
福吉身边的秘书模样的家伙复述了一遍和罗伯特临时之前说的差不多的话。
我猜一定是哪个多嘴的傲罗传出去的。
“可以解释一下什么叫‘不属于这个时空’吗？卡尔小姐。”福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
“我不知道，他就是个疯子。”我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低下头假装啜泣起来。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福吉看上去不是很满意。他烦躁地翻动着手里的材料，纸张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魔法部查阅不到你的资料。请你告诉我们你的来历。”
“我叫柏妮丝.卡尔，来自东欧。就读于莫斯科一所名叫‘罗蒙诺索夫’的当地魔法学校。毕业后来到英国在霍格沃兹任职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助理。”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就读的那所什么学校叫什么名字？”一个戴眼镜的女士问道。
“是罗蒙诺索夫职业魔法学校，女士。”
我从善如流地又瞎说了一遍。
她点点头，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看样子是信了。
“你的那个罗什么魔法学校教些什么？”福吉又问。
“所有的正规魔法，在霍格沃兹同样可以学到的那种。”
福吉扭头和身边的同事讨论了一会。
“好吧，协助调查结束。”
威森加摩的成员纷纷站起身来，一边说着话一边整理收拾文件。
我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福吉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他伸出手，语气近乎威胁。“不知道卡尔小姐愿不愿意来我办公室坐坐？”
看来他对我刚才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我只能答应。否则很难走出魔法部。
“那我们走吧。”他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我跟着他走。
出了审讯室的大门，我看见斯内普站在那里。
“我请卡尔小姐去我办公室坐坐，应该不成问题吧。”福吉对他说。
“当然，你随意。”斯内普淡淡地答道。
在我和他插肩而过的时候，他低声说。
“警惕些。”
我回头看了斯内普一眼，点点头，用口型告诉他。
“我会注意的。”

第24章 （已修）
我原以为只有福吉和我聊天，没想到刚才审讯室里的几个人也跟着走进了屋子。其中就有令我又厌恶又恐惧的乌姆里奇。
更令我意外的是，一个高个子男人早已站在那里。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我倒不会太在意，但是他那一头金色的长发想被人忽视都难。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男人转过身来。
他长着一张苍白的尖脸，冷冰冰的灰眼睛看向了我。
他简直是德拉科的翻版。
“卢修斯，你来的正好。”福吉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这位是卡尔小姐。我想和她谈论一些事情。”
“我明白，福吉部长。”卢修斯倨傲的瞥了我一眼，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走出办公室，顺便关上了门。
“好了，卡尔小姐，我们需要谈谈。”福吉示意我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然后交叉起双手，盯着我。
“你想和我谈什么”我的神经虽紧绷着，但表面上则摆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一切。”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上半身向我倾斜。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施压的姿势——我在麻瓜的律政剧里见过无数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部长。难道你是在质疑我刚才的证词？”
“不不不，孩子。我不是那个意思。”福吉摇摇头，不断绞着双手。看得出，他在绞尽脑汁的套我的话。
“我的意思是，这里没有坏人，你可以放心的告诉我更多——大胆一点，卡尔小姐。”他挤出一个笑。
没有坏人？
我心里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身后的乌姆里奇算哪门子好人。
“抱歉，部长。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毫无保留。”
我给了他一个真诚的眼神，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福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乌姆里奇女生，给我们的客人来一杯果汁。”
“不了，我不喜欢果汁。”
“孩子，不用客气。”
过了一会，乌姆里奇端着一杯果汁走了过来，脸上是虚伪的笑，“请饮用，卡尔小姐。”
“谢谢。”我接过果汁，轻轻碰了一下嘴唇。
傻子才会喝。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添加吐真剂？
何况是乌姆里奇送来的，我恨不得把杯子拿去消消毒。
我放下杯子，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杯子。
看来果汁果然有问题。
“多喝点，孩子。”福吉注意到我的目光，尴尬一笑。
“不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您知道的，快开学了，我会很忙。”我站起身。
“站住！”福吉终于收起了他那副虚情假意，恶狠狠的吼道，“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
“你是在命令我吗？”我嘴上仍然逞强，心已经慌的怦怦乱跳。
斯内普就在门外，我会没事的。
我这么想，似乎有了些底气。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卡尔。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福吉盯着我。
“我没有对你隐瞒任何事情，部长。”
福吉对乌姆里奇使了一个眼色，下一秒，我感到有人强行进入了我的大脑。
又是乌姆里奇！
一想到以前随意抽看我记忆的人现在还在看我的记忆，我怒火中烧。
或许是因为生气，我感觉自己从所未有的冷静，状态出奇的好，不仅隐藏了那些属于未来的记忆，还尽量让自己的记忆看上去混乱一些，这样她或许会迷失在里面。
过了一会，我感觉她从我的大脑里抽离出来。
福吉瞪大了眼睛。
乌姆里奇冲他摇摇头。
福吉毫不掩饰他的失望。
“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些关于我的传闻，部长先生。不过你看，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拎起包，感觉就像恶作剧得逞一般充满快感。“多嘴造谣的人真可恶，不是吗？”
我说完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酷毙了。
然而，下一秒，迎接我的不是斯内普。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卢修斯，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们谈谈，怎么样？”他说，上下打量着我，一副高人一等的派头。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两个都要找我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除非你是来警告我离你儿子远一点的。”
“不完全正确。”卢修斯挑了下眉，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他问了我很多过去的事情。”
“比如？”
“过去的，一些，嗯……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所以？”
我在心里大大赞赏了德拉科一番。
“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是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卢修斯摇头。
“他有权知道这些。”我看向他那张和德拉科极为相似的脸。“他已经长大了，你得相信他。”
“我不是让你来说服我的，”他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显得很焦躁。
“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他身边，他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他立马变了脸色。戒备地四处看看，施了几个防窃听咒。
“别紧张，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进了监狱，德拉科怎么办？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让他怎么支撑整个家族？”
其实这些我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一点我在德拉科身上深有体会。有些东西无论我怎么讲，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照做不误。他骨子里的自负可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这自然和他口中的“我爸爸”脱不了干系。
如果卢修斯能听进去我的话就不是他了。说了只会给自己徒增被人发现秘密的风险。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下意识想要提醒一个执迷不悟的自傲者。
可能是愧疚吧。
我在心中与自我辩驳道。
毕竟我早晚会甩了德拉科。然后就让他那个傲娇鬼跟他爸爸一块哭鼻子去吧。
在我思绪万千的功夫，卢修斯一直保持着沉默。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不会的，我和福吉的关系一向很好。”
面对如此固执的家伙，我想讽刺他几句，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入狱，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收回了。于是我只能故作高深地问他。
“这可未必。马尔福先生。未来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卢修斯盯着我片刻，勾起嘴角。
“对啊，未来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看来传闻是真的，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姑娘。”他接着说。
“什么传闻？”
“有个傲罗说你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福吉因此特意找你过来。”卢修斯戏谑地看着我，“你不怕我告诉福吉？”
“完全不会。”我摇摇头，“你只和利益做朋友。”
“没错，利益才是我们马尔福永远的朋友。”他颔首表示赞同。
“可是德拉科不是。”
“所以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卢修斯挺起头，将手杖从左手换到右手，轻轻点了点地。
这表示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希望你能在困难的时候给德拉科一些帮助，作为一名朋友。”他咬重了“朋友”的发音。“不过还是谢谢你——为你刚才的话。”
“我又不是为了你。”面对他如此不真诚的致谢，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转身向站在不远处的斯内普走去。
“和福吉聊的怎么样？”
“非常好。他特别生气。”我的语气很欢快。
“看来你做的不错。”他说。
我们再次坐上了升降梯。
斯内普没再说话。也没问我任何问题。
这反倒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你不想知道我和卢修斯说了什么吗？”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无非就是想让你和他的儿子分手。除此之外，他还会说什么？”斯内普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太对了！而且还是不给钱的那种。我还以为他会给我一张古灵阁的支票呢。”我想起麻瓜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就是个一毛不拔的白孔雀。”斯内普淡淡地说。
我哈哈大笑。
斯内普的话太过一针见血，成功地让我满脑袋都是昂着头高傲的白孔雀形象。
“卡尔，你为什么要选择德拉科？”
“为什么？”我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他吗？就因为他爸爸是个——”
“跟卢修斯无关。”他快速打断我的话。
“这让我感觉很……”斯内普难得停顿了一下。最后他给我和德拉科这段关系的定义是“奇怪”。
“因为是他先表白的。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咯。”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斯内普说。
“我会的，教授。”
我会离开的——在我赢得这场游戏胜利的时候。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斯内普在想什么不得而知，我则开始思考卢修斯找我谈话的含义。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不希望我和德拉科有太复杂的关系——最多止步于朋友关系。
而我最开始接受德拉科也不是因为喜欢。
不过是看见查尔娅.温亚德和塞克里克在一起有些嫉妒罢了。
当德拉科和我表白时，我下意识的把他和塞克里克做比较，发现这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我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弟弟看待（至少是感情方面的小孩子）。再者就是打发枯燥乏味生活的调味剂。
其实我早该从这场游戏中脱身。就如我之前所言，我要征服他然后再甩了他。
从上学期期末发生的那些糟糕事来看，我很确定我成功了。在灵魂融合恢复的那段时间，德拉科总是尽可能多的抽出时间来医疗翼陪我。甚至一度达到连哈利都羡慕的水平。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怕我和哈利接触过多，再有就是刺激哈利这个可怜的单身汉。当然，我更愿意相信这些举动是因为他喜欢我。
当德拉科发现自己的女朋友竟然是个怀揣如此多秘密的穿越者，对于他这种酷爱炫耀的人来说，这种心情不亚于中了大奖。或许他还会对我多一些崇拜呢。
不管如何，我是想甩掉他的。然而第一次恋爱的男孩混合着懵懂的纯真、身心的闪光的纯洁，以及那种对于新奇事物强烈的渴望。这一阶段通常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但因为它是那么的强烈而独特。所以更令人沉醉。
况且被一个纯血血统的斯莱特林喜欢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斯莱特林学院里一般出身的男孩是不屑于在其他学院学生身上浪费时间的。他们通常会巴结家族势力更强的女生。而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也不屑于和我这种脑袋空空的女孩子来往。德拉科就曾是其中一个。
但如今不同了。助教的身份给我镀了层金，轻而易举便俘获了他的心。
虚荣不断地刺激、充盈着我的大脑。我不仅想让他喜欢上我，还想让他爱上我。由此成为他毕生难忘的女人。
卢修斯的出现却打破了我的计划，让我不得不中止这场游戏。毕竟以他的手段，我可能会吃大亏。
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只是没玩尽兴，我感到有点可惜。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找个借口跟德拉科提分手就好了。
这么一想，我感觉轻盈了许多。你看，一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只需要一个借口而已。
而我非常擅长于此。
“叮咚。”升降梯的门开了，我和斯内普回到了大厅。
我没再挑起话题，而是开始思考晚上吃点什么来庆祝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
斯内普带着我径直走入一面墙上的壁炉。
他念了句什么，我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听。壁炉里冒出一阵绿光。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和斯内普出现在楼道里。
我们走了出来，发现这是麻瓜小区的一栋居民楼。
看来这是魔法部又一个出入口。
斯内普停下脚步，拿出一个指甲刀造型的东西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了过去。
“门钥匙。直接通往你家。”
“所以你一直都是用这个来我家？”我惊讶不已。
“当然了，你不值得我浪费太多时间。”斯内普哼了一声，“握紧这个位置，它会带你回家的。”
他看上去似乎有急事，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我把门钥匙放进包里，拿出地铁卡。
我才不要门钥匙呢。用那玩意我得吐一地板。
等我下了地铁慢悠悠走回家，才完全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