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儿对谁讲都无所谓,只不过现在我看德拉科比较顺眼而已。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我把所有的经历都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包括我如何来到这个时空,以及我做的那些、现在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以为我可以改变过去,可是到头来都没有变。”我越说越难过,心里徒然升起一阵无力感,就像有块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柏妮丝,”德拉科握紧了我的手,“别难过,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可我还是做错了……”我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只能放任它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袍子的衣领。德拉科又赶忙帮我擦泪。
“斯内普说的对,我一直都是个蠢货。要是我能再忍耐几天,不那么冲动,或许我们就能发现这个塞克里克是假扮的,查尔娅就不会死,神秘人也不会复活了……”
我知道自己说这些都是徒劳,但还是用哭来发泄情绪。它不仅包含着我对自己鲁莽行为的悔恨,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
“斯内普教授那里,你道个歉就可以了,我想他会原谅你的。至于其他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办法应对就好了。”
“不,没那么容易。”我摇摇头,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德拉科,未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我哽咽着。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真的很可怕吗?”
我用力点点头。
在我六年级的时候,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死了。
在我七年级的时候,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教授死了。
在我留级的第一年,不为人知的间谍斯内普教授死了。
还有在大战中牺牲的英雄。
我仿佛又置身于大战当中,触目皆是死伤的同学,耳畔回荡的是残酷的死咒和绝望的尖叫。
“德拉科,我真的好害怕。”
我下意识抱紧了他。
“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安慰道。目光柔和且坚定。却让我想起了记忆中的德拉科.马尔福。一个截然不同的马尔福。
我曾在阴暗的走廊上见过他几次。他总是一身黑色的西装,脸色苍白而阴郁,孤独易碎的模样。
我轻轻叹了口气。
马尔福这个姓氏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责任。
“保持住你的高傲,德拉科。”
“可你之前告诉我傲慢是生存的障碍。”德拉科一板一眼地回答。
没想到我随口说的话,他还记得。
我破涕为笑,“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愿再看见他麻木的神情和消瘦的身体,我宁愿他一直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小混蛋,也不想看到他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等等!我在想什么?
难不成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就在我纠结于德拉科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的时候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走了进来。
“听说你醒了,卡尔小姐。恭喜你。”邓布利多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斯内普站在一旁,抬眼瞥了我一眼,没有出声。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身体怎么样?”邓布利多又问。
“还不错。”我点点头,有些不自然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赶紧低下头小声说,“谢谢斯内普教授的药剂。”
他依旧紧抿着嘴,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
“如果你感觉好些了,我想我们需要谈些事情。”邓布利多看了一眼德拉科,他马上领会了邓布利多的意思。起身跟我道了声“晚安”就走出了医疗翼。
“说实话,当我得知柏妮丝.卡尔和查尔娅.温亚德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也相当的惊讶。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你会选择哪个身份?”
邓布利多向我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看我茫然不安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尊重你的选择。”
“很抱歉,教授,我没有告诉你全部的事实。”我羞愧地低下头。
当我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看到他的模样——花白的头发,深深的皱纹,我才意识到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也不过是个老人。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想法变了。可我又没法用确切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在洪水中挣扎的人看见远处的木头,虽然在挣扎,但至少安心。等他来到近处发现不过是根稻草而已,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
不是邓布利多不再强大,而是我幻想的邓布利多形象破灭了。
所以我很少找他——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需要克服它。
于是我尽可能详细地将我的经历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包括一些发生过和没有发生的事情。
邓布利多听的很认真。
“我明白了,孩子。”他点点头,“那现在我们回到第一个问题上,我要如何称呼你?”
查尔娅.温亚德还是柏妮丝.卡尔?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依旧是黑魔法防御课的助教,这意味着我会比平常人多一份危险。尤其是在神秘人已经复活的情况下。
倘若我恢复自己原来的身份,相对而言要轻松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压力。我可以继续扮演一个貌美的花瓶,和很多年轻的男孩子谈恋爱。无忧无虑地过两年安稳的日子。等战争开始的时候买一张去法国的机票然后躲起来。直到大战结束。
我承认自己的自私,懦弱。
我一度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靠着那些模糊的记忆会轻松解决所有的问题,可是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改变,反而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我累了。
或许未来真的无法改变。
“卡尔,我希望你明白,比起选择,你更需要为你犯下的错误埋单。”
这是我们吵架后斯内普第一次对我说话。
我不解地望向他。
“你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斯内普冷言训斥道,“如果不是你那愚蠢的计划和你找来的胡说八道的记者,我们会先给假穆迪喂一管吐真剂让他把秘密吐个干净而不是直接把他送进威森加摩被摄魂怪亲吻。”
“对不起,教授。”我把头埋的更低了。没想到他和邓布利多早有计划。虽然具体的内容不得而知,但至少不会蠢过我的了。
“难道你每次惹了麻烦后都只会说‘抱歉’?”
“好了,西弗勒斯,她还是个孩子。”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的话。
斯内普不满的哼了一声。
“既然查尔娅.温亚德已经死了,那就让她安息吧。”我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
“好的,我知道了,卡尔小姐。晚安。”邓布利多满意一笑,转身走出了医疗翼。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卡尔。不要把精力花在自怨自艾上。”斯内普说完也跟着他离开了。
他说的对,我确实需要承担属于自身的责任。
要不是斯内普骂醒了我,刚才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要退缩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躺在医疗翼里。偶尔和哈利聊聊天。他知道了我的事,并没有疏远我,反而对我更加敬重。这让我很不好意思。
德拉科经常来看我,每次离开前都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远离哈利。少跟他来往。可惜我做不到。
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发生了昨天那种事,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都对霍格沃茨的安全保障发出了质疑。于是芙蓉和克鲁姆都被他们接到各自的认为安全的地方养伤去了。
情况稳定后的一个月,我重新回到讲台上,给学生们讲授黑魔法防御的剩余课程。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罗伯特的房间里找到了昏迷的塞德里克和哈利的活点地图。
前者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休养,或许明年他就得和哈利他们一届了。
哈利拿回了活点地图,开心的不得了。我猜是因为这个地图对他来说有不同的意义吧。
与此同时,查尔娅失踪的消息也传开了。渐渐有了一些她被假扮塞克里克的人掠走或是杀害了的传闻。但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尸体——因为我现在用的是查尔娅的身体。
我的父亲早逝,母亲是个麻瓜。
我请求邓布利多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母亲。假期开始后我会以查尔娅.温亚德的身份回到她的身边。而他会对外宣布查尔娅.温亚德退学的消息。至于离开的原因和去向,就留给精力旺盛的同学们猜想好了。
对于今年的离校宴会,我可一点心情都没有。更没兴趣去关心哪个学院会夺得奖杯。甚至对此有些抗拒。
我借口检查身体来到医疗翼,遇到了正要前去参加晚宴的哈利。
“你不去吗?”
“不了。你知道的,被当众宣布休学的感觉怪怪的。”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其实我也不想去,”哈利抓了抓额前的刘海,抱怨道,“我不想时时刻刻都被人围观,即使我在上厕所的时候。”
“我告诉他们伏——”
“哈利!”
“好吧,我是说,神秘人回来了。可他们都不信。”哈利摊摊手,表情无奈极了。
“他们会相信的。”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和哈利道别后走进医疗翼。
简短的检查过后,庞弗雷女士嘱咐了几句也匆匆去了礼堂。
我慢悠悠地走出城堡,来到了湖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能想象出礼堂里教工桌子后面的墙壁上不再悬挂着令人压抑的黑色帷幕。大家也不必悼念塞德里克——这让我感到少许的安慰。
至于神秘人的回归……大家很快会知道这一事实的。在此之前,还是无忧无虑地享受最后的悠闲时光比较好。毕竟知道的越少越快乐不是吗?
湖边吹来一阵微风,夕阳洒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一晃又到了夏天。
第二天早上,大家纷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踏上了回家的霍格沃兹特快。
返回国王十字车站的路上,天气和去年九月来霍格沃茨时完全不一样。万里无云。
我和德拉科并肩坐在斯莱特林的车厢里。
被斯莱特林的学生包围着,我有些不适应。但他们看上去都还算友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因为我曾经成功抵抗住了一个夺魂咒——斯莱特林一向崇尚强者。
旅途的时光过得非常愉快。我真希望火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开整整一个夏天。
但我知道,留给我们享乐的时间不多了。
仅一眨眼的工夫,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就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同学们纷纷开始下车,过道里又是一片混乱和嘈杂。
我和德拉科道别后,提着箱子走出了车厢。
母亲早已在隔墙外面等着我。
她一看到我,就非常激动地跑过来。
“我好想你,我的小宝贝。”她亲了亲我的脸颊,“你换了棕色的发色还是这么迷人。”
“妈妈,我想你了。”我主动抱住了她。暂时将所有的困苦和失落抛到脑后。
“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斯内普环顾四周,“你家里比上次更乱了。”
“是啊,只有我一个人生活,懒得收拾,又不能用魔杖。”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母亲呢?”他问。
一提到这个,我的情绪瞬间低落。
“送走了。”
斯内普惊讶的挑起眉。
“如果再有人来这个时空追杀我,我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所以我把她送走了,这样她就安全了。”
一个星期前,我回到了自己好久没回的家里。
母亲依旧开心的带我到处逛街,爱犬也缠着我陪她玩耍。
这样温馨又普通的日子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而这场美梦马上就要醒了。
我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拜托小天狼星帮忙。
三天前,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母亲坐在花园里的草坪上,逗着狗。
而我握着魔杖走到她的身后,却不忍打破这种脆弱的美好。
“妈妈,”我轻声说。
母亲回过头,看着我笑了,“宝贝,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过来吧,吃点点心。”
“妈妈,我爱你。”我抱住她。
她愣了一下,然后也抱住了我。
“从你二年级的时候就不让我抱你了,最近怎么又主动起来了?”
“我爱你,妈妈。我是认真的。”
“宝贝,妈妈也爱你。”
我松开了母亲,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希望自己能永远记住她此刻幸福的模样。
“你怎么了,查尔娅?你最近一直不太对劲。”
“没什么。”我摇摇头,“妈妈,请你闭上眼睛。”
“又想给我什么惊喜吗?”她笑笑闭上了眼睛。
“你又在搞什么小把戏,难道是一个吻?”
我手心满是汗,颤抖着抬起魔杖指向了她。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喊出了那句早已在心里练习无数遍的咒语。
“一切皆忘!”
趁着她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我快速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扶着她走到了门口。
小天狼星已经等在那里了。
“拜托你把我母亲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无需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掏出一张麻瓜世界通用的银行卡。
我把自己美妆店的收入都兑换成英镑存到了这里面。
这些钱足够她重新开始生活。
“你确定?”布莱克惊讶的看着我。
我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好吧,这一路我会照顾好你母亲的。”他说,然后掏出一把门钥匙。下一秒,布莱克和我母亲都消失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
我知道,以后不会再有人陪我逛街给我挑衣服了,也不会再有人给我写信问我过的如何,更不会有人在学期末的站台上等我回家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然后开始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我的鼻子发酸,赶紧转移了话题。
斯内普盯着我片刻,我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一种复杂的情绪。
“不用安慰我了,教授,我没事。”我摆摆手。
“我并不是想安慰你,虽然你做的没错。”斯内普摇摇头,“你收到魔法部的信了吗?”
“什么信?”我这几天情绪都很糟糕,完全没有注意自家的信箱。
“难道是我那天用遗忘咒被发现了吗?”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当时用的是查尔娅的魔杖,理论上讲,是不会被发现的。
“如果你还能走路的话,我建议你现在就去看看,而不是坐在沙发上瞎想。”
好吧,我从茶几上拿起一把钥匙,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门,来到信箱面前。
打开信箱,里面果然有几封信——一封来自小天狼星,一封来自德拉科,还有一副是魔法部的。
当着斯内普的面,我不好意思直接看德拉科的信,就把那俩封放到一边,打开了魔法部的信。
我大体上扫了一眼内容,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我擅自使用魔杖的事。
“不过,作为证人配合调查是什么意思?”我抬起头疑惑的问。
“借口而已。福吉那个家伙听到了一些传闻,他对你的来历很感兴趣。”斯内普露出一个讥笑,“魔法部还是那么喜欢不劳而获。”
“如果我跟他们说神秘人复活的事,他们这回会信吗?”我想起了前段时间《预言家日报》上魔法部矢口否认神秘人复活的消息。
“卡尔小姐,几日不见,你的大脑已经钝化的如此严重了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能告诉他们任何关于你的事情,一个字也别说。除非你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赶紧点点头。
“这还不够,卡尔。”斯内普接着说,“你需要学习一个新的咒语。”
“什么”
“大脑封闭术。”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太不可思议了!
“抱歉,教授,这个太高深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学这个。
“魔法部没几个正常人,即使你不说,他们也会用各种办法来套取你脑海里的信息。所以,”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你必须学会。”
“可是离我去魔法部的日期不到一个月了,这太……”我拼命摇着头。
“你不想学也可以,卡尔。一个月后你给他们展示你的记忆,然后他们会把你关起来继续宣扬神秘人复活是个阴谋论,而你或许这辈子都走不出魔法部了。”斯内普毫无感情的说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会解剖我吗?”
他冷笑一声,“或许比这更可怕。”
“好吧,教授,我错了。我现在就学。”我立马端正态度,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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