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机心愉快地做出决定,转身离开。
遥遥的,瞧见灵湖边洁白的小木屋,许机心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想念。
再一看,小阳台上并排着放着两张摇摇椅,谢南珩坐在其中一张摇摇椅上,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给人一种寂寥落寞感。
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狗,守着没有主人的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好不凄惨。
许机心被自己这个比喻揪心到了,加快赶路速度。
谢南珩若有所觉,抬头望这边瞧来,下一秒,他站起身,朝云层中那抹银装素裹,露出一抹纯然的欢喜的笑。
整个人,犹如枯萎的花汲取了甘露,又恢复生机勃勃、鲜艳明媚。
许机心没那么深刻的感悟,她只觉得谢南珩笑得真好看,若乌云之后的金光,惊艳了整个世界。
她禁不住也露出个高兴的笑。
哪个顶梁柱在外辛苦一圈,不想回来看到老婆孩子的笑脸?
也不枉她跑那么远,寻到净水莲,瞧见这个笑,这趟辛苦,值!
天高云淡, 雾重山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机心穿过袅袅云烟,扬着笑落到谢南珩身前,“南珩。”
谢南珩前行一步, 前行一步,拥许机心入怀, 他双臂微微用力,箍得许机心手臂微疼。
许机心不悦凝眉。
刚还好好的,对她笑的那么好看, 怎么现在就想勒死她?
她伸手推推他胸膛, 没推动,正要生气, 忽然听到谢南珩略带委屈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悦悦,你去了哪里,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 你不要我了。”
听完这话,许机心心头不由得一软。
她这一趟,去得是有些久。
以往她离开, 不会超过一天, 到了晚上就会回营地,但这次, 她一走就是一月, 也难怪谢南珩忧心。
她拍拍谢南珩后背, 轻声安慰, “我不会离开的。”
至少在他伤势痊愈前, 不会离开。
谢南珩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手臂松了松, 面上也个露出清浅的笑,“我相信你。”
说着,他微微垂眸,姣好的唇,印上许机心的额心。
以额心为源头,无数小电流蹿向四肢五骸,电得许机心浑身酥麻,双..腿.发软。
她整个人倒在谢南珩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勾住谢南珩的腰带,呼吸间沁润的,是扑面而来的冷甜香;脸颊触感体察到的,是源源不断的温暖热意,扑通扑通听见的,是藏在胸骨之后强健的心跳声。
谢南珩身上气息,强势而霸道地攫取她神智,让她一瞬间意乱情迷。
她无意识地在谢南珩胸膛上蹭了蹭。
谢南珩垂眸,怀中许机心身娇体软,小巧玲珑,而他双手交环,似能将她完全掌控。
这很好的抚平他心底焦躁,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个动作惊回许机心神智,她身形一僵,没敢抬头去瞧谢南珩,从他怀里默默钻出。
识海内的小人跪地痛哭,说好的保持距离呢?
谢南珩左手依旧搭在许机心腰上,抬起右手,从许机心发间,抽出根只剩下杆杆的花枝。
他将花枝放到许机心面前,笑问:“悦悦去了哪里,朝牡丹怎么不见了?”
朝牡丹是三品灵植,自然放着,不刻意保存,半年也不会枯萎。
“可能被冻坏了。”许机心瞥见,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高兴道,“我找到了九转净水莲。”
“悦悦真棒。”谢南珩抬手,掌心又出现一朵朝牡丹。
朝牡丹白团若雪,雪尖淡绯轻扫,若胭脂晕染开来,只大红描边,远比之前的朝牡丹,更为精致漂亮。
朝牡丹柄部,并非花枝,而是根簪子。
这是谢南珩炼制出来的,并非真花。
他将朝牡丹再次插入许机心发间。
许机心高马尾微微松散,朝牡丹刚插进去,就歪歪斜斜,欲坠不坠。
谢南珩取回朝牡丹,放到许机心掌心,道:“悦悦,我替你梳个发型吧。”
许机心一直是高马尾装扮,满头青丝,用银色发带扎着,额头饱满,娇俏元气,走动间发尖一扫一扫的,俏皮可爱。
只是她蓝色焰火中走一波,寒冰不仅冻坏了朝牡丹,还让她扎得好好的马尾松散,凌乱不堪,当然,马尾虽乱,但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凌凌若山暗影,别有一番蓬松美感。
许机心把玩着手中朝牡丹,脸颊微微鼓起,一双杏眼,写满恼怒,“得知九转净水莲的下落,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谢南珩摸出一张太师椅,拥着许机心坐下,闻言笑道:“我自然欢喜,这是悦悦对我一片心意。”
被人看重,被人放在心上,有心之辈,谁能无动于衷?
相较解毒的欢喜,他更开心的,还是许机心待他的这片真心。
所以,他只想尽自己所能,对她好点,再好一点。
许机心修炼功法特殊,修真界这些天材地宝,她用不上,他能做的,也只有让许机心日常生活开开心心。
在许机心外出这段时间,他除了药浴,就是炼制漂亮首饰,又在那两元婴的收藏中,找到了关于女修发型编织的玉简,学了两手。
这玉简,可能是他俩带给家中姐妹,或者师姐妹的,倒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毕竟,他以前直至修炼,对容貌外物,并无研究。
而他的小妻子,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他摸出打磨好的玉梳,小心翼翼地解开许机心的发带,将顺滑的青丝握在手里,慢慢梳理。
“可是,我没在你声音里,听出雀跃。”许机心微微委屈,不自觉撅撅嘴。
就好像,自己捧着千辛万苦找到的宝贝送给对方,对方却不屑一顾。
生气气。
谢南珩轻笑,俯身扭头凑近许机心,狭长的瑞凤眼,温润含情,“我很高兴呀,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不,晚上我伺..候.你,好不好?”
他凑到许机心耳边,压低声音,“用你最喜欢的那个姿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秒懂谢南珩的话,许机心身上情香荡漾一瞬,待她反应过来,她推推谢南珩,骂道:“走开,凑不要脸。”
谢南珩低低地乐出声,又亲了她侧脸一口,方才直起身,继续梳头。
许机心摸出镜子,观察谢南珩动作。
能瞧出谢南珩的动作生疏,没怎么给别人梳过头发,但胜在他动作轻微细致,小心翼翼,梳子在头发间穿过,没有扯痛她的头皮。
轻柔的,盛满怜惜。
许机心一开始注意力还在谢南珩在她发尖穿梭的手上,后来视线不知不觉,落到谢南珩的脸上。
谢南珩眼眸半垂,瞳仁漆黑,唇无意识抿起,咬出一点齿痕。
他头微微偏着,侧脸轮廓流畅干净,下颔线锋锐利落,因为专注于外物,面上没有半点表情,整个大写的清冷疏离、淡漠无情。
许机心不由得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彼此他中了药,额心见汗,腮带霞红,可一身气质矜贵,眸光霜冷寒凉,硬生生压下那股媚,若那嶙峋多尖石的巍山,危不可攀。
两人熟悉之后,许机心很少再在他身上瞧见这种特质,更多的还是端雅温润,眉眼含情,若被溪水打磨过的鹅卵石,又似被玉师雕磨好的珩珮,美则美矣,却与原著桀骜孤高的大反派,相去甚远。
她无声叹口气,所以啊,不嫖才是原著,嫖了是ooc的同人。
谢南珩,就该是皎皎天上月,泠泠石山泉,成为传说,被世人景仰,而非被她拉下云端,成为芸芸众生。
许机心想得出神,也没注意谢南珩已经梳好发髻,待颊边一热,她才发现谢南珩凑到她耳边,先亲了她一口。
谢南珩盯着镜中的她,笑问:“悦悦,这发髻,喜欢吗?”
许机心收回心神,落到镜中。
谢南珩给她梳的是简易版的飞仙髻,一半头发留在脑后,自由垂落,一半头发梳到头顶,用发带扎牢,头发分股缠住金凤簪子,弄成两个小隆起。
如虹桥的小隆起用银色发带系着防散,垂下的绦落到后边,乌发银带,相映成辉;而前边髻尾居中,又插着一朵朝牡丹。
许机心将手中朝牡丹放到腿边,伸手去摸发髻上的小拱桥,喜笑颜开,“好看。”
她没想到,谢南珩还真编成功了,比她扎的马尾漂亮。
谢南珩心满意足。
若一开始他只是想给自己的小妻子打扮打扮,但真做了这件事,他有种特别的成就感,特别是瞧见小妻子明媚的笑颜,他只恨自己愚笨,没有学会更复杂更漂亮的发髻。
许机心欣赏够了,起身,拉着谢南珩道:“走,去摘九转净水莲。”
虽然那处山顶危险,其他修士摘到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万一呢?
还是早点摘到手,才算稳妥。
“好。”谢南珩朝许机心张手。
许机心弯腰落到他腿弯,公主抱起,倏忽间落到云端。
风拂过,朝牡丹花瓣舒了又转,青丝银带摇曳生姿,翩然若风吹去。
谢南珩环住许机心的脖子,眼皮一跳,道:“悦悦,你可以搂我腰的。”
许机心双目落到前方,辨认方向,嘴边漫不经心应道:“没事,等到了黄沙那儿,也是要公主抱的。”
“你说什么,公主抱?”谢南珩声音微变。
他不懂什么叫做公主抱,但他知道公主。
顾名思义,给他感觉不是很好。
许机心心微跳,嘴上却淡定道:“你听错了,是皇帝抱,皇帝尊贵,这种抱法,最安全。”
“后来世人对珍视之人,多用这种抱法,意为你在我掌上最珍贵。”
谢南珩撩起眼皮,定定地瞧向许机心。
许机心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回视。
她又没说错,这种抱法,多用来抱心爱之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南珩信了。
脸颊贴着许机心的胸膛,妍妍浅笑。
悦悦说他最珍贵诶。
穿过黄沙地, 又攀越青山山脉,来到藏于群山万壑之间的幽蓝山顶。
她将谢南珩放下,一指跃动火焰中袅袅挺立的白莲花, 霸道宣布,“你看。”
蛛给你寻的花。
谢南珩扶着许机心的肩站稳, 视线落到那多素白色的莲花上,憋笑,“这是九转净火莲。”
他是真的很想感动的, 但, 他更想笑。
哈哈哈哈。
悦悦到底,是怎么笃定这火中的白莲花, 是净水莲的?
净水净水, 一听就知道是水生。
他给的玉简,也注明了水生。
但,不能笑。
悦悦面子薄, 他若笑了,她会生气。
“啊?”许机心失望。
难怪她说,长在火里, 有哪不对。
“对你有用吗?”许机心问, “能不能解毒?”
“不能。”谢南珩怕许机心瞧见自己的忍俊不禁,折身搂着许机心的腰旋转着, 笑声终于逸散开来。
许机心听到谢南珩毫无顾忌的笑声, 脸黑了。
她拍打着谢南珩的肩膀, 不悦地开口:“放我下来。”
“不放。”谢南珩脸埋在许机心怀里, 笑声依旧明显, “悦悦,我是激动的。”
他一瞬间就给自己的笑找到了理由, “净火莲虽然不能解毒,但能提纯火种,助火种进阶。我觉醒先祖血脉后,伴生出赤炎真火,赤炎真火可通过修炼、吞噬异火升级,进阶为威力更强的赤焱真火。”
“但有了净火莲,可直接省略诸般功夫,直接进阶为赤焱真火。”
“悦悦,你说我如何不开心?”
许机心脸黑散去,也为谢南珩高兴,“那太好了,摘了这朵净火莲,我再替你寻净水莲。”
“赤炎真火能煅烧毒素,只是见效慢一些,悦悦不必急。”谢南珩放下许机心,捧着她的脸啵啵啵地亲,状若癫狂。
许机心最后一丝怀疑也没了,她嫌恶地推开谢南珩的脸,五官皱成一团,“冷静点,我知道你激动,但等你吸收了净火莲,再激动不迟。”
她点点幽蓝色的火焰,“这不知道是什么火,冰冰的,一入它的地盘,就会冻成冰棍。”
“你看。”许机心指着边缘处若岩石形状的冰晶,“那些都是冻死的修士。”
谢南珩手往前伸,刚伸进山顶区域,他的手指瞬间爬满冰霜,在火光照耀下,呈现为动人的幽兰色,若鸢尾花迷醉的蓝。
许机心忙将他的手拉回来,拍了拍,把冰霜拍干净。
之后,捧着谢南珩的手细细检查。
指甲弧圆干净,泛着健康的粉,捏一捏有抹白。
许机心松了口气,指甲受到挤压,下边毛细血管内的血流走,进而呈现白色。既然按压出现纸白,这说明谢南珩指尖血液还是流动的,没有冻坏冻死。
她松开谢南珩的手,叉腰气鼓鼓道:“你作死啊,你这破体质,也敢随意伸手,不怕这火将你根骨冻成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南珩很享受许机心的关心,被骂了笑得更欢。
他轻声解释,“我有赤炎真火,没有什么火,能伤到我。”
许机心撅撅嘴,“有赤炎真火,了不起哦。”
谢南珩乐不可支。
两人斗了会嘴,视线又落到眼前幽蓝火焰上,谢南珩开口:“这是九幽寒冰异火。”
寒冰一出,冰霜千里;千修归天,万鬼同哭。
是极其霸道的一种异火,可杀人妖修,可杀鬼修。
它直接作用于神魂。
实力不够的,碰之即死,便算是大乘修士,也不敢轻易尝试收伏,使之认主。
许机心想起自己刚踏足其中,就被冻成冰雕,连思绪都冻成白板,认同地点点头,是挺霸道的。
“也就是说,除了越过这种异火强行摘取,没有其他办法?”许机心问。
若是如此,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火让她不是很舒服,但对她伤害不大。
强行摘取,没问题。
谢南珩掌心一动,一抹跳动的赤红色焰火无风摇曳,“我可以吞噬这种异火。”
待吞噬后,摘取净火莲,手到擒来。
“那快点快点。”许机心催道,“可不兴耽搁时间。”
谢南珩笑应道:“好。”
他往旁侧行三步,负手而立。
他的身上,绯红色的焰火徐徐生出,若特效变幻般冉冉燃烧,焰火之中,青丝衣袍漾动,连带着似虚还无的焰火跟着摇曳,若火中生出的精灵,翩然欲飞。
他往前一步,踏入山顶。
幽蓝色的焰火一瞬间被激怒,乍然暴涨数米,瞬间将谢南珩吞没殆尽。
许机心“哎”了一声,下意识伸出手。
寒冰冰的霜打在手上,冻成晶莹的冰,折射着幽蓝色的焰火,若水晶灯般瑰丽璀璨。
这股寒意拉回许机心神智,她收回手,抖落手臂上的冰块,盘腿寻个高石坐下。
她托着下巴,视线落到谢南珩被吞噬之处。
此处焰火不曾回落,依旧暴涨,幽蓝的颜色较之别处更为深沉,若一层又一层的浅蓝重重叠叠,呈现出一种澄静的湛蓝色。
湛蓝色之侧,近乎妖异的一抹抹浅蓝若纱若烟般往这边流动、汇聚,如那宇宙中的星云,梦幻又唯美。
谢南珩应该没事。
若是变成了冰雕,暴涨的焰火会如潮水般褪..去.。
而且,那可是谢南珩诶,且不说他原著里牛逼轰轰的实力,就她接触后认识的谢南珩,也不是个会说大话的,他既然敢做,必然胸有成竹。
日夜流转,星河变幻。
转瞬间三月已过,被幽蓝色焰火重重包裹的谢南珩终于摸到九转寒冰异火的核心,他操纵着赤炎真火将寒冰异火的核心裹住,纳入丹田。
核心刚消失,山顶内幽蓝焰火一瞬间若一阵尘埃,消散于风中。
“诶?”
许机心盘坐在山顶边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捏着一长颈鹿石雕往旁一伸,再放到前边。
她的身前,有数棵冰雕大树矗立而起,大树里边,龙虎猫犬鸡鸭鹅等冰雕排排蹲,齐齐望向同一个方向,众目所瞩之处,有一冰雕台子,台子上边,一只黄鹂鸟和一只猴子冰雕举着话筒,正张口唱歌,看它们表情沉醉,显然为自己歌声折服。
眼前这类似小学童话故事的现场,是许机心等得无聊之下的作品,她将长颈鹿放到一众冰雕动物之中,松手又去旁边拿其他动物石雕,惊讶发现,长颈鹿没有变成冰雕,还是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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