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死死盯着她,“放开你?休想!”
混乱结束,恢复了平静。
尼楚贺抓起枕头朝他身上砸去,大骂,“你个混蛋!”
四爷挡开枕头,脸上满是风雨欲来,一把擒住她的手,“怎么?几日不见,胆子大成这样,是爷对你太好了吗?”
尼楚贺一愣,隐隐觉得不对。
这语气……
再看向眼前的四爷,嗯?有胡子。
尼楚贺傻了,以为自己眼花了,或是还未醒来。
可身上的疼痛提醒她,这不像是做梦。
“你是……四爷?雍亲王?”尼楚贺傻傻地问。
四爷咬牙切齿,“尼!楚!贺!”
尼楚贺伸手捏了下他的脸,力气很大。
四爷脸黑如墨,目光像要吃人,再次狠狠地抓住她,动作却很温柔。
尼楚贺抱住他,委屈地呜呜直哭,“呜呜呜,四爷,我做了个梦,差点见不着你了。”
四爷浑身一僵,无视她的话。
良久,四爷放开她,侧身拥住她,抚上她的肚子,声音沙哑,“疼吗?”
尼楚贺点头,抱住他,“很疼,四爷好凶。”
但她好高兴。
从未如此高兴过。
以前不曾觉得,现在却觉得有他在,就是安心的。
雍亲王从未见她如此依赖自己,胸口顿时塞满了喜悦,还有深深的疑惑。
“这些日子去了何处?可是那只野猫?”雍亲王眯起眼,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仔仔细细打量她的脸,“他可曾碰你?”
此话出口,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根根暴起。
察觉到他的怒火和妒意,尼楚贺眨巴了下眼,牢牢地抱住他,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没有,妾身心中只有四爷,绝对为四爷守身如玉。
四爷,妾身做了个噩梦,妾身好怕再见不到四爷,能够见到四爷,妾身好开心,四爷不要离开妾身好吗?”
再多的怒火在她如此甜腻的撒娇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尤其是那句“心中只有四爷”,比什么都要得他的心。
尽管明知这句话只有半分真。
他忽然什么也不想再计较,只要她能好好地回来,不再离开他哪怕一步。
他做梦都想看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如此依赖,盼着她心里能有自己的存在。
如今得偿所愿,他有什么可计较的?
雍亲王大手抚上她大了些的肚子,“皎皎和弘昉可好?”
“还好,就是跟他们的额娘一样,想念阿玛了。”尼楚贺嘴里不要钱地吐着好话。
自己突然消失,还是这么久,想也知晓四爷气成什么样了,甜言蜜语最能安抚炸毛的四爷。
四贝勒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少了瓜尔佳氏,所有人都未瞧见瓜尔佳氏,脸色顿时差到极点。
派了人四处去寻,却未发现任何踪迹,仿佛此人从未出现过。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人会凭空消失,继续让人去找。
再次从宫里回来,依旧无任何消息,四贝勒勃然大怒,“混账!一个大活人,你们是如何守的?”
人突然消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不相信自己堂堂四贝勒府的守卫松懈至此。
好好一个人,还会飞出去不成?
心里如此想,四贝勒却已经信了半分。
那女人从出现到消失,始终查无踪迹。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
那分明是一个人,还是个弱女子,如何会有这般通天的本事?
只要人在他的四贝勒府,不可能找不到,即便出了府,也不会无一丝踪迹。
四贝勒扶额瘫坐在椅子上,从未有过的恐慌和迷茫浮上心头。
那女人来去无踪,除去偷了他的心,什么也不曾带走,也不曾留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以为自己有很多时间可以得到她的心,不曾想却再也没了机会。
她走的毫不留恋,毫不拖泥带水,一点征兆也没有。
她便如此无情?
哪怕是留给他一句告别的话也好。
四贝勒握拳,满目不甘恼恨。
瓜尔佳尼楚贺,无论是上天还是入地,爷都不会放过你。
只要让爷找到你,爷一定将你锁起来,不让你离开半步。
爷不会再顾虑你的心情,即便得到你的恨,你也只能留在爷的身边。
四贝勒府的女人发现,那个怀了主子爷的孩子,十分得宠的许格格不见了。
有说是许格格意外小产,伤心过度,被爷送到了别院养病。
有说是得罪了爷,让爷送到了庄子上,再也没了希望。
无论是哪种情况,那些侍妾格格无一不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算是少了个竞争对手。
只有四福晋,对于“许格格”的情况是了解的,却也不知去了何处,只知贝勒爷这些日子魂不守舍,连去小妾房中都没了心情,日日歇在正院。
四福晋既喜且忧。
喜的是没了瓜尔佳氏,府中少了个隐患,她可以放心了。
忧的是贝勒爷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贝勒爷连日留宿正院,连宫里的德妃都有了意见,日日询问发生了何事。
再如此下去,德妃难免会以为是她善妒,霸占着贝勒爷的宠爱,不让贝勒爷宠爱小妾。
天可怜见,她巴不得贝勒爷尽快去小妾房中。
如此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四贝勒仿佛恢复了正常,开始宠爱小妾。
至少表面上瞧不出任何异常,贝勒爷还是以前那个贝勒爷。
那位瓜尔佳氏再也未曾出现过。
仿佛瓜尔佳氏带来的一切都不曾存在。
四贝勒平静地告知自己的福晋,“许格格”暴毙。
四福晋以为贝勒爷终于放下了,松了口气。
不论真相如何,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有四贝勒自己知晓,每当午夜梦回,那个女人从未消失,反而在他脑海中的模样愈发清晰。
他也不曾放弃寻找那个女人。
又是半个月,富察氏意外小产。
李格格被禁足,从此彻底失宠。
三个月后,富察氏再次有孕,四贝勒万分宠爱。
同时,宫里的瓜尔佳贵人病了一个多月,终于醒来。
惠妃立即将瓜尔佳贵人的绿头牌挂了上去,瓜尔佳贵人恢复荣宠。
不久后,英珠再次传出有孕。
英珠歇在榻上,抚着自己尚平坦的小腹,听着金铃的禀告。
听说四贝勒两个小妾皆小产,没了两个孩子,想来四贝勒心中不好受。
四贝勒的确消沉了一阵子,许久不曾去小妾房中。
听说富察氏的小产是李氏所为,李氏也因此被禁足。
难怪四贝勒会有此反应。
好在四贝勒恢复如初,英珠便也放了心。
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和。
英珠起身,领着殿内诸人出去迎驾。
康熙扶起她的手,携她进殿,抱她坐下,脸上难掩愉悦。
对于英珠再次有喜,康熙甚是自豪和欣喜。
“朕听说你近来嗜酸,可见这一胎又是个阿哥。”康熙抚着她的肚子,一脸欣慰,低头亲了下她的鬓角,“瑚图玲阿,你真是给朕争气。”
自打此次怀上,英珠孕吐比前两次都要厉害,也有点嗜酸。
英珠不希望自己嗜酸的消息传出去,给自己惹来麻烦。
无奈反应太大,她宫中少不得酸,自然就瞒不住了。
康熙自然也知晓,很是心疼,“辛苦你了,待你生下这一胎,朕会好好奖励你。”
入了冬,寒气袭人。
嫔妃们皆换上了冬衣,各个宫殿烧了地龙,加了炭盆,待在殿中,并不觉寒冷。
英珠胎气未稳,不好出门,常待在殿中。
郭贵人时常来请安,宜妃也偶尔来坐一坐。
自打去年四公主远嫁喀尔喀蒙古,郭贵人消沉了一阵,日日想念。
好在四公主常来书信,表示很好,郭贵人方才安心。
只是一直未有身孕,郭贵人不免焦虑。
远嫁蒙古,还是比漠南蒙古更远的漠北蒙古。
漠北依附大清未久,前头未有公主下嫁的先例,郭贵人完全不确定四公主是否习惯那里的生活。
若无一子半女傍身,终究无法在漠北安心立足。
“还是丽妃娘娘幸运,这前头两位都是阿哥,此次瞧着也像是阿哥,不必忍受女儿远嫁之苦。”郭贵人瞧着英珠的肚子,语气难掩艳羡。
若她生的是个阿哥便好了。
不是因为阿哥比公主更好,而是阿哥不必远嫁蒙古,可以常伴她身侧。
宜妃握住她的手,“无需忧心,皇上赐了恪靖公主府,便是恩宠,漠北那起子人不敢为难了她。
如今漠西蒙古的忧患已除,恪靖不会有任何危险。”
四公主出嫁前,被封为和硕恪靖公主,嫁过去不久,皇上便赐了一座公主府于归化城。
这可是所有出嫁公主当中未有的先例。
“有了这座公主府,恪靖的安危便可保证。”
毕竟是第一位远嫁漠北的公主,皇上还是很关心这位女儿的处境的,特意赏赐了一座公主府。
只要皇上还在,那些人没胆子为难皇上疼爱的公主。
郭贵人略安心。
“皇上近来颇宠爱瓜尔佳贵人,想来很快便会有身孕,惠妃可要得意了。”宜妃嘴角噙着讥笑,语气透着漫不经心。
目光瞟了眼英珠,道:“上次那事儿也有惠妃的手笔,自打你得宠,这惠妃就与你过不去。
她必会扶持瓜尔佳氏,与你做对。”
英珠与惠妃并无大的恩怨,英珠一直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此次,她才意识到惠妃对她从无善意。
也许是惠妃本性狭隘,才因过去一点小事记恨至今。
英珠淡笑,“不足为虑,她也就是落井下石而已。”
真正对付她的并非惠妃。
宜妃颔首,“那女人表面温良,却最是小气,尤其是招惹了她那位宝贝疙瘩,便会与你不死不休。”
相交多年,她从未高看了乌雅氏的气量,比惠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表面装的太好,蒙蔽了所有人。
宜妃道:“你如今恩宠日盛,又生育了两位阿哥,现下又有了第三个,她断不会眼瞧着你风头盖过她去。
过去她碍于资历,不好明着对付你,如今有了上次之事,可见她贼心未消。”
英珠明白,暗中藏着这样一位敌人,她怀了孕也无法安心。
只是皇上对那人颇为爱重,没有扳倒对方的把柄,她一时也无计可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何况,宜妃如此撺掇她,未必没有利用她的意思。
宜妃素来与她交好,她不能说宜妃有什么坏心,只能说有着共同的敌人。
而宜妃不愿沾手罢了。
宜妃瞧着她无动于衷的脸色,笑道:“如今你身为丽妃,又正得宠,这事其实并不难。
再是恩宠优渥,犯了皇上的忌讳,终是无法明哲保身。
难的是她有护身符。”
英珠扬眉,护身符?可是四贝勒和十四阿哥?
的确,有着两位皇子,且其中一位已成年,若处置了德妃,便会伤到四贝勒。
皇上便是对嫔妃再无感,也要顾虑自己的儿子。
所以她才有些犯难。
她不喜欢有个人在暗处时刻盯着自己,给自己带来危险。
若能一劳永逸最好。
但这不是易事。
仿佛明白她所想,宜妃捻起一块云片糕,浅笑吟吟,“有儿子的多的是,算不得多要紧,重要的是皇上喜欢你,那才是你的凭仗。
然而,那位的凭仗另有其人。”
哦?英珠不解。
看宜妃卖关子的模样,英珠更觉得不简单。
德妃一个包衣出身的嫔妃,没有强悍的母族,能有什么更好的凭仗?
“究竟是何人?”英珠问。
宜妃嘴角噙笑,“其实说不得她一人的护身符,只是恰好她身处这个位置,留着她更有利罢了,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我动不得她。
而你不一样。
若有人代替她的位置,甚至比她做的更好,而她的所作所为又犯了那人的忌,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否则你以为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为何多年来平安无事?不过是投鼠忌器罢了。
四妃制衡后宫势力,有一人动了其中一枚棋子,那人都不会罢休。
但若有一人失去了控制,便只能弃之,另择棋子,就要看你能不能有这个棋子的觉悟,是否做得足够好了。”
似乎言至于此,宜妃不再多言,专心吃起了云片糕。
英珠仔细琢磨着宜妃的话,似乎有些了悟。
原来如此。
那么,此人是谁?
是太后?
不可能,太后虽是皇上嫡母,皇上也尊敬孝顺太后,但是太后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能够制约和改变皇上的决定。
皇上表面温和儒雅,骨子里却是个霸道强势的帝王,不会被女人左右,即便是身为嫡母的太后。
唯一能制约皇上的大概就是已逝的太皇太后,皇上的亲祖母了。
但太皇太后已不在。
英珠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宜妃曾经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回响。
太皇太后虽已不在,但那人只要活着,就仿佛太皇太后还在。
于皇上而言,是否也是如此?
那人只要还在,就表示太皇太后的信念不死。
那样一个伟大的女人,如何会不留后手?
此人继承了太皇太后的遗志,便会坚定不移地守护着大清朝,守护着后宫这方寸之地。
英珠浑身发寒。
幸好,幸好宜妃告诉了她。
否则她不敢想自己一往无前的后果。
也幸好她未曾冲动行事。
英珠低头喝了口茶,压了压惊。
宜妃浅笑看她受了惊吓的模样,“无视这条规则的人都没好结果。
当初的良嫔如你一般得宠,志气也不小,结果如何?”
英珠心道,良嫔的结果算好的了。
宜妃继续道:“所以啊,有那个心,也要有那个本事,更要有那个运气。
良嫔该庆幸的是她没本事,又能及时认清现实。
皇上欣赏有本事又有分寸的女人,良嫔这样的注定只是昙花一现。
但你与她不一样,我相信你会走出我想要走的那条路。”
宜妃能告诉她这些,可见诚意,也是因着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英珠欣然接受宜妃抛出的橄榄枝。
在这后宫,走独木桥的人注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有个帮手再好不过。
“多些宜姐姐坦诚相待。”英珠真心向她道谢。
“你我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用不着谢我。我不喜欢被人控制,命运随时攥在他人手中,只能选择打破这现状,而你是最好的选择。”宜妃不甚在意地笑笑,十分坦然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这份坦诚和直白更令人欣赏。
是日午后,冬阳暖煦。
英珠解下斗篷,从金铃手中接过枸杞红枣乌鸡汤,迈步进入乾清宫。
“臣妾参见皇上。”
康熙正埋首御案,见她进来,皱眉,“怀着孕怎的还到处走?过来。”
英珠上前,将枸杞红枣乌鸡汤放在康熙面前,“这是臣妾亲手熬的,皇上累了吧?歇一歇。”
难得见她如此贴心,康熙心情甚好,满身疲惫仿佛也不翼而飞。
但想到她怀着身孕,康熙又添不满,“身子不便,怎的还如此劳累?想做什么吩咐底下人便是,万一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跟眼前的贴心相比,他更希望她能好好的,安分地待在永寿宫,等着自己去看她。
英珠弯唇,“皇上劳累,臣妾就想来看看,臣妾不能帮皇上做别的,也只能做这些小事,让皇上更舒心些。
何况,臣妾在永寿宫待着闷,也想来看看皇上。”
康熙挑了挑眉,这女人,这是拐着弯说想他?
果然,怀了孕变得更感性了。
“好,朕这就尝尝你的心意。”康熙心情很好地说了句,眼见身旁的太监要来试,抬手止住,亲自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汤尝了口。
“不错,味道正好。”康熙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又舀了一勺。
很快一碗汤喝了一大半。
康熙放下汤匙,拿帕子擦了擦嘴。
魏珠着人进来收拾,退了下去。
康熙将人揽在怀里,亲了下她的脸颊,“辛苦你了。”
英珠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一笑,“皇上喜欢就好。”将头靠在他肩上,垂下眼眸,“其实臣妾骗了皇上。”
康熙露出不解的表情。
英珠道:“臣妾在永寿宫待着不安心,有皇上陪着才安心,这才来见皇上,皇上会不会嫌臣妾打搅了皇上?”
康熙眼中含了笑意,“怎会?朕高兴还来不及。”大手抚上她的小腹,“朕只是担心你会不舒服,太医嘱咐你要好好休息。”
“那皇上不忙的时候多去陪陪臣妾好不好?”英珠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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