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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案(非屿)


说完,小唐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这个程浩是去抢劫银行了吗?”
邹舒阳嗤笑,“抢银行应该是不能,不过如果是有一个冤大头呢?”
“邹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邹舒阳却没说话,只拿着卷宗,靠在椅背上,笑盈盈地看向大门方向。
下一秒,大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进来,男人不算高,一米七五左右,微微发福,由于常年严肃以至于法令纹极深。
“听说你调了沈听澜的卷?”中年男人开口,语调极冲,压迫感很强。
小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邹队和何队就打起来,他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邹舒阳摸了摸鼻子,咧嘴笑了起来,“来,何队,我们一起研究研究沈听澜的卷,我总觉得今天死的这两个人,和沈听澜关系匪浅啊。”
何队冷哼了声,装作没听出邹舒阳的阴阳怪气,拖了个椅子坐到邹舒阳旁边,弯着腰盯着箱子里的卷宗看,看着看着,眼中竟然流露出怀念来。
“何队,你这是?”
何队“嗤”了声,“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我吧。”
说完,何队拿起一本卷,指着卷皮上“何玉山”三个字,“这个案子的办案人是我,你问我不比看卷宗快?”
邹舒阳也把卷宗放下,从善如流问道:“我和小唐在看笔录的时候发现,沈骏在热血上头,杀死沈听澜前,沈听澜并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那当年你在讯问的时候,沈骏有解释什么吗?”
何队摇头,“十年前沈骏还不到十八岁,事情发生之后,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问他什么话,他都只会摇头。”
“那这份笔录?”
何队沉吟片刻,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老沈这个人啊,平时最是温和,和他带的同学们也都处得像朋友似的,案件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老沈这样的人居然会被他的学生杀死。”
“这个案子很奇怪。”何队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也不点燃,就在手中把玩,“你也看了,真正的源头只有沈骏一个人,但是根据后来的走访能够确定,沈听澜并没有和沈骏有过什么矛盾,就算他对沈骏严厉,但也没超过一个度。”
邹舒阳补充,“也就是说,沈骏因为沈听澜训斥而心怀怨恨,所以才找人去堵沈听澜的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见何队并没有反驳,邹舒阳前倾身子,距离何队更近了些,“那我的怀疑说不定就要成真了。”
何队捏着烟的手紧了紧,脆弱的烟纸顿时破裂,细碎的烟丝洒落出来。
“沈骏他们很可能是收了什么人的钱,也就是说,沈听澜被杀案,根本就不是意外事件,反而是……”
“雇凶杀人?”小唐惊呼,尾音都变了调子。
不可置信下,小唐又重新回去翻看那些卷宗,卷宗上的内容并没有改变,但听了邹舒阳的猜测,他发现了很多让他忽略的事情。
例如……和沈骏一同去堵沈听澜的人里面,有不止一个人其实很沈骏只是点头之交,连同班都不是。
这样的人显然不可能在高考前夕,为了一个仅仅是认识的同学,就去做围堵老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这也能讲通,为什么沈骏他们都有钱了。”
小唐喃喃着说完,又猛地一拍桌子,“那蒋弘业呢?为什么蒋弘业过得这么……穷困潦倒?”
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小唐的力道没能控制好,手拍在桌子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小唐还没来得及龇牙咧嘴去揉搓自己通红的手掌,便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顿时头脑清醒,不动声色地把手缩回桌子下面,脸上也强作出镇定表情来。
邹舒阳又看了小唐两眼便收回视线,“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蒋弘业没有得到钱?又为什么只有蒋弘业活了下来?”
被邹舒阳盯着看,何队十分坦然,捏着半截烟对着邹舒阳指指点点,“你们这帮年轻人,岁数不大,心眼倒不少,自己心里有数了,还装模作样来问我?”
邹舒阳也不恼,自顾自继续道:“所以,蒋弘业对于当年的事,大概率是不知情的。”
一个念头在邹舒阳的脑海中转了下,看了眼时间,“小唐,你明天早晨先去一趟银行,查一下沈骏他们六个人的银行流水,查完之后再来单位。”
小唐点头,又见邹舒阳摸着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何队看,心里不由得“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这邹队,该不会又要和何队杠上了吧?
果然便听邹舒阳声音轻快,脸上犹带笑意,“何队,这个案子你分明知道有问题,当年为什么没有追根究底?”
何队叹了口气,重新抽出一根烟,娴熟地夹在指间,“追了根究了底了,但是没有结果,所有人都口径一致地说就是听了沈骏的诉苦,所以才一时意气去堵了老沈,每个人的口供都对上了,而之后我们也找补到其他的证据证明这些人口供作假,等沈骏平复下来,再问他,他也只肯说就是一时没想开,后来又害怕老沈把他们堵他的事告诉家长,热血上头,才失手杀死了老沈,那案子查了大半个月,最后只能这样了。”
邹舒阳看着何队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的模样,心头一动。
在邹舒阳开口前,何队嗤笑了声,“你别这么看我,我和老沈确实有旧,十多年前我刚来江州的时候,也和那小子一样,成天以为自己就是罪恶克星,不管嫌犯上天入地,我都能将他们抓捕归案。”
指了指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小唐,又继续道:漫画广播剧小说都在疼训裙4而2二午玖幺伺七“后来我在抓人的时候,不小心被捅伤了,医院的大夫叫我住院,我以为我自己铜皮铁骨,就没听,结果当晚就在自己家门口晕过去了,好在隔壁住的就是老沈,老沈这人心好,看我晕倒了,就把我送医院去了,怎么说,老沈也算是我在江州最好的朋友了。”
何队忽然坐直身子,正色道:“所以邹舒阳,如果你觉得这个案子有蹊跷,甚至能查到更多的线索的话,我会全力支持你,希望你能还给老沈一个公道。”
听着何队的话,邹舒阳忽然觉得肩头的压力大了许多,半晌后,往后靠了靠,故作轻松,“那以后我要是想休假,何队你可别拦着了。”
何队也跟着笑,“一言为定。”
说完,何队便站起身,将没点燃的烟丢进空荡荡的烟灰缸里,“行了,交代完了,我就先下班了,一会儿还得去接我媳妇呢。”
走到门口,何队扭过头,盯着邹舒阳看了会儿,“你也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听我媳妇说小简今天可是吓坏了,你晚上得好好安慰安慰人家啊。”
邹舒阳愣愣地还没做出反应,又听顺势准备跟着何队一起下班的小唐挤眉弄眼道:“对啊邹队,咱嫂子今天也受苦了,中午录笔录的时候,我看到她手都在抖,这可是你表现得好时机啊,”
邹舒阳:“……你赶紧滚吧。”
小唐便嬉皮笑脸地应了声,麻利地收拾东西滚蛋了。
盯着小唐的背影,邹舒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明白,小唐小小年纪的,怎么就这么油腻呢?
这等他人到中年的时候,以后家里不得用不着买油了?
看了眼时间,邹舒阳便叹着气,准备把卷宗锁进卷柜里也跟着下班,谁料在收拾卷宗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证人笔录的卷,将卷宗内沈听澜所带班级的整整三十六份笔录翻了个遍,却没找到他想找到的那张。
“那个死者,我认识,我高中班主任,就是他杀的。”
简梦言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简梦言也是沈听澜的学生,那么……简梦言的笔录呢?

简梦言拎着包,脚底发飘地上了邹舒阳的车。
看着简梦言脸色发白的样子,邹舒阳心疼地别扭道:“都说了下午让你在家休息,还要坚持去上课。”
往背椅上靠了靠,简梦言声音虚虚的,“没招,这眼看着就高考,学校就要停课了,哪能让学生们被耽误啊。”
邹舒阳无奈地发动车子,时不时地分神斜眼去看简梦言,简梦言就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半晌,简梦言忽然开口,“行了,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问吧,我闭着眼睛都被你看得不自在了。”
邹舒阳轻咳了声,“那什么,你还好吗?我是说,中午的事。”
简梦言眼睛都没睁开,懒懒道:“现在倒是没什么了,中午那会儿确实有点……触目惊心,还是太突然了,没个心理准备。”
两人恋爱时间也不短了,邹舒阳通过简梦言的小动作确定简梦言确实没什么事了,现在的身体发虚,纯属是中午过度紧张的后遗症。
于是邹舒阳便长长地舒了口气,吊起来的心也暂时搁回了肚子里。
两人都不说话了,车上只有空调呼呼的冷风以及车载广播在不断播报江州2022年度十大杰出青年的事迹。
又过了会儿,邹舒阳才猛地开口问道:“我……”
然而只说出一个字就又卡壳了,这但凡换成是另一个人,邹舒阳也不会这么纠结。
本质上邹舒阳就是个普通人,有几分好看和聪明的普通人。
公私分明能做到,却又做不到那么彻底。
他喜欢简梦言,想要和简梦言结婚,于是便自然而然地会顾及简梦言的情绪。
虽然邹舒阳也可以状似不经意地,玩笑一样问“诶?怎么我看你们班主任被杀案的笔录里没有你的笔录呢?”,可他却始终觉得话一问出口,就代表了他对简梦言的不信任。
简梦言受不了邹舒阳的拖拖拉拉,坐直身子,蹙着眉,“赶紧说吧,平时挺利索个人,今天怎么磨磨唧唧的?”
邹舒阳又迟疑了会儿,在简梦言越发不善的目光中,终于问道:“我……今天中午死的那个人,你还记得你说过你认识他吗?”
简梦言“嗯”了声,“他是杀死我高中班主任的凶手,怎么了?”
邹舒阳又道:“我调了你高中班主任被杀案的卷宗,看了当时的笔录,里面没有你的。”
“笔录?”简梦言表情变了变,拧着眉沉思了会儿,“我记得,我当时好像出了点意外,一直在住院,连高考都没参加。”
“住院?”邹舒阳问,“你那个时候怎么了?怎么还住上院了?”
简梦言歪着脑袋想了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好像是伤到过头,对高中那会儿的记忆都不太清晰,朦朦胧胧的,像是有一层迷雾。”
“这样吗?”邹舒阳低声道:“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又不是什么好事,我妈觉得这里不太吉利,所以高三那年的暑假都没过完,直接给我送国外去了,我当时不乐意啊,我妈还堵我嘴,说我八字和这里不合。”简梦言耸了耸肩,“你看我这都回来好几年了,哪有什么不合的?”
简梦言顿了下,“跑题了,你刚刚问我沈老师的事,是当年沈老师的事有什么问题?”
邹舒阳摇头,像是个自闭的河蚌,怎么也不开口。
“保密?”
邹舒阳讨好笑了笑,“抱歉啊。”
简梦言摆摆手,也不在意,看着车子已经到她家楼下,便说道:“明天就不用来接我了,我有个同学聚会,到时候我自己回家就成。”
邹舒阳拉住要下车的简梦言,“见外了不是,我去接你,那不是天经地义?”
简梦言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现在手头有案子,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嗯?”
邹舒阳不赞同地看着简梦言,好半晌,简梦言败下阵来,对着邹舒阳的脸颊轻啄了下,“好吧好吧,那就十点到城南的花苑酒楼来接我。”
邹舒阳这才满意地放简梦言离开,直到看着简梦言上了楼,站在阳台上对他挥手,才发动车子,打道回府。
简梦言目送邹舒阳离开,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将被压在衣柜最下面的高中毕业照拿出来,摸着上面一个个红豆大小的人头,低声叹息,“老师啊……”
第二日一早,邹舒阳本来是想去单位的,结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出了门七拐八拐地就去了程浩的死亡现场。
地面上的血迹还没被清理,有人经过的时候,还会小心翼翼地从那里绕过去。
邹舒阳站在血迹前,透过单元门看黑洞洞的楼道,正准备走进去,却被昨天看热闹的一个大爷拦了下来。
那大爷先是盯着邹舒阳看了会儿,然后忽然一拍大腿,中气十足道:“你是昨儿来的警察?”
邹舒阳点头,“怎么了吗?”
那大爷嘬了嘬牙花子,一双浑浊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是不是有义务要给你们警方提供一点线索?”
“您知道什么吗?”
大爷先是鬼鬼祟祟地环顾一周,注意到单元门正对面超市门口的摄像头后,便拉着邹舒阳进了楼道,“来我家,我给你详细说说。”
大爷家住在二楼,一开门,便是一股浓重的老人味,混杂着烟味和腐臭味。
大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嗨呀,我自个儿一个人住惯了,家里有点乱,警官先生,别在意啊。”
邹舒阳自然不在意,只是险之又险地避开在地上躺得四平八稳的啤酒瓶和面包包装袋,在大爷的引导下坐在了垫有乌黑油亮的垫子的椅子上,掏出手机,“大爷,接下来你说的话,可能会被作为口供,录音您介意吗?”
大爷摆摆手,竭力做出和善模样,“不介意不介意,那我就开始说了?”
打开录音功能,邹舒阳点头,“您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呢?”
“就昨天跳楼那个小伙儿,”大爷指了指楼上,神神秘秘道:“他可不是个正经人。”
“不是正经人?”
一本正经地点头,又煞有其事地开口,“哪个正经人,开那么贵的车,会来住这种破地方?而且啊,他白天从来不出门,就晚上,天刚擦黑,他才开着车出门,一直到天亮才回来,哪个正经人晚上出去上班的?”
邹舒阳顿了顿,“天天都晚上出去?”
大爷想了想,摇头,嘴上却说:“应该是吧,反正我遛弯回来,好几次都看到了。”
邹舒阳点头,“然后呢?还有什么吗?”
大爷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噜转了一圈,正要开口,便捂住心脏,“哎呦呦”地叫了声,“我,我心脏不太舒服,去吃片药。”
邹舒阳下意识要去帮忙,却被大爷乐呵呵地拒绝,“你坐着吧,我自己来就行。”
然后大爷便进了屋,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又过了会儿,大爷才拿着一板药片,晃晃悠悠走出来,“还有个事,就前几天,我看到有个人来找那小伙子,那人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的,不过看那气派就像是个有钱人,衣服看着也蛮贵,拎着一个大包。”
大爷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满是脏污的玻璃杯,接了点水,就着药片吃了,“你猜那包里装的什么?”
“什么?”邹舒阳心神一动,不动声色问道:“该不会,里面装的是钱吧?”
大爷一拍大腿,面色潮红,“对,就是钱!那么大的包,里面装的都是钱。”
比量了一下包的大小,大爷惆怅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邹舒阳眉头皱了皱,感觉到大爷话里的违和,“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大爷捋着胸口,瘫靠在泛黄的墙面上,“想问什么,问吧。”
“你住在二楼,他住在七楼,那你是怎么看到来找他的那个人的包里是钱的?”
邹舒阳盯着大爷看着,只见他眼角不自觉抽动了下,捋着胸口的手也僵了僵,坐在那,仿佛脸上就写满了“我有问题,快来问我”这几个大字。
偏偏这个时候邹舒阳还“善解人意”地问道:“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
大爷坐直身子,转身看向邹舒阳,语调中颇有些孤注一掷的意思,“都到这个时候了,我就和你直说了吧,大爷我啊,就是看七楼那小子不顺眼,那个人以前也来找过一次七楼那个小子,我就记住了,所以等他再来找那小子的时候,我就偷摸跟在他身后,上了楼,然后我就看到那小子给人开了门,那人直接就把手上的包打开,那小子才把人放进屋的。”
“你没被发现?”
大爷脸色涨红,“我,我可是你大爷,动作利索着呢。”
邹舒阳不信任地多看了大爷两眼,这才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那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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