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筹莫展之际,那个始终臭脸的男人出手带着顾寒衣远离是非之地。
顾寒衣本想对陆问生进行感谢,结果在陆问生身边就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于是他皱着鼻子,距离陆问生越来越近,在陆问生耐心告罄之前,顾寒衣忽然眼睛亮起,拉着陆问生的手,声音脆脆道:“大狐狸?”
陆问生:???
陆问生身为千年大妖,却始终看不穿顾寒衣的真身,直到有一天,片场发现一只小僵尸。
陆问生冷着脸,皱着眉,抬手间送了那只亟待喝人血的僵尸一个灰飞烟灭套餐。
末了还转头对顾寒衣道:“僵尸这种东西果然是邪恶和恶心的代名词,话说,我也有千年道行,为什么我就看不清你的跟脚?你到底是什么啊?”
顾寒衣默了默,“啊,我可能是个邪恶又恶心的东西。”
*傲娇暴躁攻X呆萌暴力不自知受
一旁的小唐被吓得手脚发软,满脑门子的虚汗。
然而作为站在事件正中心的邹舒阳却是脸色连变都没变,四平八稳道:“你给我描述一下吧,这个鬼长什么样子。”
老人顿了顿,竟然果真配合开口,“很高,很瘦,浑身都是黑色的,眼睛偶尔会发光。”
小唐原本还哆嗦着手记录老人说的话,却在听到老人这句“眼睛偶尔会发光”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顾不上刚刚的恐惧,语调还带着些微的颤抖道:“眼睛发光?奥特曼吗?”
邹舒阳斜瞪了小唐一眼,小唐立刻自知失言,赶紧闭上嘴,低下头老老实实记录。
所幸老人并没有被小唐的声音惊扰,仍在断断续续描述,“他很瘦,很瘦,非常瘦,他很高……不,也不是很高。”
车轱辘话在他嘴边翻来覆去地讲。
前一秒刚说出的话,后一秒又被他自己推翻。
终于在邹舒阳耐心告罄前,老人猛地抬头,对着邹舒阳肯定道:“他个子不是很高,但是非常瘦,眼睛会发光,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老人猛地凑上前,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声音低低的,“他是个……女人。”
“女的?”
老人抓着邹舒阳的手腕,干瘦的手指力道非常大,“对,就是女人,那个女人很眼熟,太眼熟了……是谁呢?”
邹舒阳鼓励地看向老人,期待老人能说出女人的身份。
然而老人就只是抓着邹舒阳的手腕,眼睛中充满红血丝地看着邹舒阳,好半晌,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忽然就“嘿嘿”笑了起来,“天道好轮回,恶有恶报啊!”
老人又嘿嘿笑了会儿,转头又缩了回去,低着脑袋,活像是一只自闭的小乌龟。
邹舒阳看着皓白的腕子上被老人掐出来的红印,不由得陷入思考。
一旁的小唐则是在经过最开始的恐惧之后,尝试着和老人搭讪,然而无论他说什么,老人都耷拉着脑袋,半点回应也没有。
深感挫败的小唐轻“啧”了声,转头又看向也像是自闭了的邹舒阳,一时间开始怀疑这间询问室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磁场,不然为什么进来的人,一个两个都自闭了?
正想着,邹舒阳那头忽然开口。
“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小唐下意识点开手机,看到微信上同事五分钟前发过来的“OK”表情,点了点头,“查出来了,应该发在单位OA里了。”
邹舒阳摸了摸下巴,站起身,盯着自闭的老人深深地看了两眼,“你再让人去查一下他的身份信息,一会儿让人带他去楼上休息室休息一下。”
“好。”小唐应了声,对着守在门口的派出所民警点点头,道了声“辛苦了”,便追着邹舒阳往楼上走,“那邹队,需要调查一下他和死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听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好像他和死者认识诶。”
邹舒阳闷声笑了下,夸奖鼓励道:“行啊你小子,都会举一反三了,保持这样的工作热情,很好很好。”
小唐听罢,只觉得脸都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要是有尾巴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翘起来了。
回到办公室后,小唐熟门熟路地登录单位OA,将同事发过来的死者信息打印出来,交给了在一旁摸着下巴转椅子的邹舒阳。
“沈骏,男,1995年出生,本地人……”
邹舒阳一条条看下去,沈骏按部就班地在本地读了小学、初中,也随着大流上了对口的高中。
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是在高中时期。
他在高中的时候,杀了人。
“他在高考前夕失手杀了高中班主任,因为未成年,虽然他们在监控死角,但根据在场的人的口供证实他是失手,所以被判了六年,四年前才从少管所里出来,出来后一直陪着母亲摆摊维持生计。”
小唐读完履历,又很主观地评价了句,“老师果然是一个高危工作,邹队,我记得你对象就是高中老师吧?”
邹舒阳瞬间明白小唐的意思,斜眼看了小唐一眼,没一会儿就把小唐看得头皮发麻。
小唐不算聪明的脑子转了下,立刻就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有诅咒的嫌疑,顿时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解释,微信上又出现一条消息。
“邹队,何队发来消息了,说是沈骏的通话记录被恢复了,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昨晚十点,一个叫蒋弘业的人拨入的,通话时长是十分三十二秒。”
“蒋弘业?”邹舒阳转了下椅子,“找他过来一趟。”
大概二十分钟后,蒋弘业、邹舒阳、小唐三个人坐在了另一间询问室中。
蒋弘业吊儿郎当的,半点没有突然被找过来的惊慌。
邹舒阳抬眼看了看蒋弘业,轻笑了声,“你很淡定啊。”
蒋弘业摆手,“没办法,派出所进多了,习惯了不是。”
从少管所出来后,他虽然恢复了自由,但他有案底又没学历,正经工作找不到,就连去饭店端盘子,人家饭店都不乐意要他,久而久之,他也就只能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来维持生计。
这几年,派出所他没少进,拘留的案底更是一层摞一层,一年中有大半年都要在拘留所待着,派出所的民警们他都认了个脸熟。
所以这次被叫来公安局,他还真不带怕的,更何况坐在他对面的是个长得好看又年轻的小警察,对他来说,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不说废话了,”邹舒阳看身旁的小唐已经准备好了,便问道:“你认识沈骏吗?”
提到沈骏这个名字,蒋弘业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认识,我们初中是一个班的,当时我们关系还挺好,后来初中毕业之后,我成绩不好,本身我也不爱念书,就不念了,他上了四中吧好像。”
“然后你们一起进了少管所?”
蒋弘业点头,倒是坦诚,“当时我听说他的老师总是给他穿小鞋,然后他说他要去给老师找麻烦,让我给他撑场子,我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谁知道就出了后面这档子事。”
邹舒阳又问:“我们查到昨天晚上十点左右,你和沈骏曾经有过一次通话。”
蒋弘业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才问道:“你们把我找来是有什么事吗?沈骏犯事了?所以你们找我来了解情况?”
“沈骏死了。”
“死了?”蒋弘业愣住,好半晌才呆呆地开口,“你说,沈骏他,死了?”
蒋弘业的反应很奇怪。
邹舒阳借着端水杯的功夫,上下打量着蒋弘业。
他的样子看上去是很惊讶没错,但惊讶中又似乎带上了恐惧。
但很快,蒋弘业平复了情绪问道:“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问题并不违反规矩,“在西一路的烂尾楼,高空坠亡。”
“西一路,烂尾楼……”
蒋弘业不断念叨着这两个地点,脸色变得惨白,没一会儿额头上竟然有汗流了下来。
“蒋先生,你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一连叫了蒋弘业好几声,蒋弘业才算是回过神来,然后低着头,用着一种肉眼可见的心虚道:“我,我昨天晚上和沈骏打电话是想约他,和他见个面的。”
邹舒阳将水杯放下,发出“咔哒”一声,“为什么要见面?据我所知,自从你从少管所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昨天突然要见面?”
蒋弘业头埋得更低了,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衣摆小幅度颤动着,“我本来是不想见他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过得像现在这么惨。”
“那……”
安静了好一会儿,蒋弘业才说道:“我昨天是想去江州银行碰碰运气的,你也知道,现在老头老太太们警惕性没那么高,我也不多偷,就偷个三头二百,够我花上几天的。”
说到这里蒋弘业顿了顿,过了会儿才继续说道:“然后我就看到沈骏去取钱。”
“取钱?”邹舒阳不解,“取钱怎么了?”
蒋弘业猛地抬头,眼睛中布满红血丝,情绪激动地嘶吼道:“不可能,沈骏他从小就没爹,妈还是个瞎子,他家条件很困难的,初中的时候我们班级还给他家捐过款,他这才从少管所出来几年?怎么可能有存款?”
蒋弘业一字一顿,宛如杜鹃在声声泣血,“一万块钱一叠,足足一百叠。”
“一百万?”
江州市并不是什么大城市,甚至因为早年间过度开采地下矿导致江州GDP常年稳居全国倒第一,房子均价两千一,在这样的城市中,存款超过五十万的都屈指可数,更何况像沈骏这种。
平复下心情,邹舒阳又问道:“你找他出来要做什么?”
蒋弘业撇嘴,“还能做什么?我可是因为他才进去的,现在他发达了,不得提携提携我?”
“那你为什么又没去?”
“我昨晚想到我能暴富,不用再过这种街头老鼠一样的生活,太高兴就去喝了点酒……”
见蒋弘业又不说了,小唐在旁边补上,“于是就在西三路的江州烤鱼店和店家发生了冲突,随后在凌晨三点十二分被带到派出所,今天九点四十才从派出所出来。”
九点四十?
邹舒阳看了眼右腕上的手表,现在是十一点二十。
出了派出所就进公安局……
还真是……
格外丰富的一天啊。
◎2022年5月27日◎
送走蒋弘业,小唐一下瘫倒在沙发上,摆弄着尚有余温的笔录,叹着气道:“邹队,我不明白诶,为什么明知道蒋弘业有隐瞒你却不仔细问啊?”
邹舒阳坐在椅子上,左右转了转,“他又不是嫌疑人,咄咄逼人做什么?”
“可……”小唐想了想,脑子仍旧转不过弯来,“可他隐瞒了东西啊。”
邹舒阳轻啧了声,恨铁不成钢道:“这个案子最终定性是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就是意外呢?”
小唐没再吭声,只是看向邹舒阳的目光充满了不赞同。
被小唐用这样的目光看着,邹舒阳并不觉得冒犯,反而还有点眼熟。
小唐这个样子,可不就像是刚从警校毕业的自己吗?
固执地认为无论什么人,只要到警局来,无论警察问什么,与案件有没有关系,都要一字不落地和盘托出。
但无论是嫌疑人还是证人,都没有义务做出对自身不利的供述。
邹舒阳顶着小唐越发深邃的目光,转移话题,“行了,不说这个了,马上就要午休了,你去吃口饭,然后下午在队里待命,我一会儿午休结束去银行查一下沈骏的流水,看看能不能把他这一百万的来源查出来。”
小唐恹恹地点头,看起来是少年那颗行侠仗义的心没被满足,正心有不甘呢。
邹舒阳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呼噜了一把小唐的小寸头,“时间差不多了,快去吃饭吧,我去接我对象下班了。”
小唐歪了歪脑袋躲过邹舒阳的“抚摸”,嘴里抱怨道:“明明没比我大几岁,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啊?”
邹舒阳出发的时间有点晚了,一路上的路况也有点糟糕,所以当他的车子到达江州四中的大门口时,他对象已经在门口等一会儿了,身边还围了两个穿着四中番茄炒蛋色校服的学生。
邹舒阳的车子停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打开车窗,三人的交谈声就顺着风飘进了邹舒阳的耳朵中。
“所以简老师,大学真的有生物学专业吗?大概都会上什么课啊?”
恬静漂亮的老师笑了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要看你学的方向,比如你想考的江州师范大学,生物学院就包括生物科学和生物应用,其中生物科学是师范专业,毕业之后对口工作是老师,生物应用就更有趣了,会上一些基础的各类生物的理论课程,实践方面还有解剖学、微生物培养。哦,对了,我大学的时候还种了蘑菇,就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们班的同学吃了我种的蘑菇,最后集体住进了医院。”
“哈哈哈,真的吗简老师?”
“我们如果学生物应用的话,也会去种蘑菇吗?哈哈哈哈。”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个学生,简梦言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无奈,“好了,别笑了,马上就高考了,你们复习得怎么样?遗传学那块可以了吧?明天最后一次模拟考要是遗传学再扣分,小心我半夜去你们家门口上吊。”
刚刚还双眼亮晶晶的两个学生在听到“遗传学”三个字后,立马收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站成一排,动作出奇地一致,对着简梦言一鞠躬,然后撒着欢跑了。
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简梦言抿唇笑了下,直到两人走远才转过头,上了邹舒阳的车。
“简老师,我也有好多问题想问问你啊。”邹舒阳一边给简梦言系安全带,一边酸溜溜问道:“不知道简老师有没有耐心给我解答呢?”
简梦言盯着邹舒阳右脸上的小痣看了会儿,便一巴掌把人推开,“好了,别耍宝了,我听说你们队里又有案子了?咱们之后的旅行是不是要泡汤了?”
邹舒阳发动车子,“应该不会,不过你怎么知道有案子的?”
简梦言拉开副驾驶的镜子,盯着自己鼻翼附近细小到几乎看不到的疤痕照了会儿,嘴上也没闲着,“你忘了?你们何队的媳妇是我们年级主任,刚刚还和我炫耀呢。”
“炫耀什么啊?”
“还能有什么?”简梦言拿出粉饼在疤上补了补,“当然是炫耀他老公有能耐,可以把你指使得团团转嘛。”
邹舒阳听了既不反驳,也不解释,只长长叹了口气。
“不过啊。”简梦言收起粉饼又道:“他们家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
邹舒阳问出这话,却没及时听到回应,不由得趁着等红灯的功夫奇怪看去,只见简梦言正拧起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就看到报纸上面报你们何队是警界新星屡破奇案,可怎么到现在了,他还只是一个中队的副中队长?”话的重音放在了“副”字上。
邹舒阳没搭话,等红灯过去,车子驶入一片由老旧居民楼组成的小巷子后才总算开口,“他是有心结。”
“心结?”
邹舒阳知道的也不太多,“好像是有一个案子没办明白,你知道的,他们天才,总是对自己要求格外严格。”
“天才?”简梦言便跟着笑,打趣道:“不过前几天你可上了江州晚报了啊,我同事还夸奖你就是江州福尔摩斯呢。”
邹舒阳撇撇嘴,“可别介,我怕我会成为下一个何队。”
不知道这话到底是戳中了简梦言什么笑点,坐在副驾驶上,简梦言笑得差点断了气。
“我说,笑笑就行了啊,有那么好笑吗?”
半晌没得到回应,邹舒阳稍稍扭头,只见简梦言还在那笑呢。
邹舒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认识简梦言的时候,还真以为她是温柔女神那挂的,谁知道越熟悉,才越发现,这简梦言长着一张女神脸,性格却是个大大咧咧的,爱打游戏,爱吃,生活上也糊里糊涂的。
这种几乎是两个极端的反差感,一下就戳中了邹舒阳的心巴,从那天开始,邹舒阳明白,他是喜欢上简梦言了。
想要结婚,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到底要去哪里啊?”邹舒阳想得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简梦言的声音,扭头一看,她已经止了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早晨你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我早饭都没吃,特意空着肚子呢。”
言下之意就是,她现在很饿,非常饿。
邹舒阳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带她去吃好吃的。
邹舒阳看着前面已经车子已经进不去的小巷,便找了个位置停了车,“下去吧,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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