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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侯她准备发癫(颠勺大师)


乔姻今日穿了一身俏生生的桃红色衣裙,雾鬓风鬟的乌发间,点缀着莹润的小珍珠,整个小姑娘娇艳动人,像一朵绽放在在春风里的带着露珠的鲜嫩桃花,没有任何一个年轻人见了能挪开眼。
很快,就有人举着花枝来到乔姻面前,出乎人意料的是,那也是个姑娘。小姑娘是平南侯家的长女,与乔姻也是早已相熟的朋友。她穿着一身黑缎银纹圆领袍,背着一把长弓,英俊帅气的将花枝递给乔姻,然后邀请乔姻下次参加将门贵女们的茶话会,她带大家一起去放风筝。
这个姑娘来送完花枝后,清秀俊朗的四皇子应元珩缓步走来,他站到长案前,脸上微红,欲言又止。
乔知予抬着头一脸期待和鼓励的望着他,心里急得恨不得亲自掰开他的嘴帮他把话抠出来。
“叔父,今日,元珩四场箭术比试都得了魁首。”应元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叔父看到了,珩儿真厉害。”乔知予温和一笑,继续用鼓励的眼神看他,一双长眸里戾气全无,满是慈爱。
受到这样的眼神鼓励,应元珩顿时心中一暖,轻声问道:“叔父,我可以和姻姻姐姐聊会儿天吗?”
当然可以了!我的儿!
乔知予松了口气,恨不得自己立刻化成雾消失在原地!但顾及到个人形象,她还是矜持的站起来,走到了一旁的长案后坐下,并望向远方,表示自己没有偷听。
应元珩和姻姻说了什么,乔知予也不清楚,可看姻姻的神情,她对这个俊秀纯情的小皇子的印象还是相当满意的。
应元珩走后,姻姻的面前又相继来了三皇子应明宇、五皇子应怀德,也不知他们和姻姻说了什么,总之一个两个的都紧张万分的来,红着脸,面带羞涩笑意的离开。十五岁的应怀德走的时候还顺拐……把乔知予看得一乐。
等他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乔知予才坐回姻姻身旁。乔姻身为淮阴乔氏嫡女,又是位高权重的淮阴侯唯一的掌上明珠,可以说是贵不可言,因此除了几个皇子之外,还有一些世家的嫡子长子们来献过花。姻姻面前的案上,已经摆放了一小堆红梅,而她正在颔首整理这些花枝。
“方才这些人里,有没有喜欢的?”乔知予施施然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酒。
她这话说的直接,姻姻一下羞红了脸,好半晌才说道:“姻姻选不出来。伯父,你为姻姻选一个吧。”
“姻姻,自己的人生,只能自己选,只有在这件事情上,伯父做不了主。”
话毕,乔知予实在还是忍不住,冒着被审判庭执法官当场劈死的风险,硬着头皮暗示了一句:“不过,珩儿是个好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很不错,配得上你……”
“可以往后再选吗?”乔姻拨弄着手下的梅枝,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挑花眼了,还是一个都没看上?
乔知予微微一笑,温声道:“可以。”
她随手捡起长案上的一枝红梅,将它缓缓簪进娇艳的小姑娘堆云砌墨的鬓发中,“姻姻今天很美,所有人都为你目眩神迷,但明天不一定。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个道理可懂?”
乔姻没有回答,她望着面前的伯父,话锋一转,问起了毫无干系的一件事:“听闻母亲的小字为莺莺。我的名字则是伯父给我的,敢问您为何给我取名为乔姻?”
这又是什么问题?乔知予怎么也猜不到面前的小姑娘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原小说里也没写,谁知道姻姻为什么叫姻姻。
乔知予随口答道:“你的母亲容貌美丽,嗓音婉转,大抵因此,有了这个小字。而你的名字则是因为……”想了又想,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好开始瞎编,“因为伯父希望你此生能有一段好姻缘,一生顺遂,得偿所望。”
这个回答很明显没有得到乔姻的信服,她冷笑一声:“伯父不是已经忘了母亲的模样吗,怎么还记得她容貌美丽?姻姻的名字,难道不正是因为我的母亲?”
莫名其妙,无理取闹!她难道就偏要在这关键时刻和她拧着干吗?
乔知予彻底失去了耐心,长眸缓缓眯起,鹰隼一样的眸子死死盯住面前人,肃然道:“乔姻,听话!”

伯父生气了!
严厉训斥之下,乔姻呼吸一滞,可一瞬间的惊慌过后,心底却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伯父,她最亲近的长辈,他是乔家家主,是柱国重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淮阴侯。他威动海内,叱咤沙场与朝堂,近乎无所不能。如此强大的他,一向心深似海,喜怒不形于色,像一池无底的黝黑深潭,叫人怎么也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令人畏惧恐慌。
年幼时,乔姻很怕伯父会不要她,会娶了伯母以后不再爱她,可伯父十几年如一日的疼爱打消了她的这种恐惧。她或许是该欣喜的,然而随着她日渐长大,伯父的爱逐渐展露出霸道强制的一面。他要时时刻刻凝视她,时时刻刻把控她的一切。她的朋友、她的喜好,甚至她的思想,一切动向全都要受到这位高大而年长的男人的控制和支配。
随着她的长大,伯父的爱不再纯粹,里面竟然掺杂了男女欲念,这让她一边自得享受,一边厌恶躲避,一度用无比复杂的眼神凝视这个万人之上的男人。可伯父不动如山,依旧我行我素,如此的坦荡反而让姻姻开始怀疑自己,而数日前教习对她的那次折磨佐证了这个猜想——伯父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或许她该高兴自己没有被纠缠,毕竟如果伯父对她有那种心思,她压根毫无反抗之力……可那时她的心中却又涌出无限的失落。
伯与侄,一种尴尬的关系。说是血脉亲属,可又并不是直系至亲。从小到大,无数次仰望伯父之时,乔姻都多么希望自己能是这个无所不能的年长男子的亲生女儿,如若这样,他们之间就会有最紧密的血脉联系,这种联系无论是谁都无法斩断,她再也不会害怕不被爱,也不用担心被抛弃,被冷落,这种联系会持续到永远永远。可惜他并不是她的父亲。
有时乔姻又偷偷的希望自己能不要和伯父有亲属关系,不做他的侄女,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与他做夫妻,与他举案齐眉生儿育女,携手共度一生。可惜这也只能是想象,如若她真的如此,必定天地不容,声名狼藉,而她偏偏又舍不得这身荣华名利。
随着年龄渐长,她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不知道该如何一边霸着伯父的爱,一边嫁人生子获得人生圆满。
伯父并不知道她的痛苦,他永远这么高高在上,从容不迫的施舍着他的爱。她为他患得患失自我折磨得已经快疯了,他还想着要为她找个如意郎君把她嫁出去……如此残忍,如此冷酷,就像她乔姻只是个玩意儿,任由他支配和摆布。
她不知道伯父对她的爱到底有几分来自于自己早逝的母亲,或许她真的只是个替身罢了。他爱她,这份爱超过了伯侄的界限,却又并不像什么男女之情,这份爱似真似幻让人捉摸不透,让人怎么也看不清,让人怀疑这是假的,下一刻就会失去。
也只有当他生气的时候,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才会生起波澜,才让乔姻看到,他是真的在意她。原来高高在上,心深似海的伯父也会被触动,原来他也会痛,而这些情绪全都是因为她乔姻,就像一月以前祠堂那个晚上一样,纵然他再无所不能,也要为她失魂落魄,为她发疯!
思即至此,乔姻将那一抹快意掩藏在心底,顶着伯父严厉的目光,颔首一笑。
“所有花枝里面,这三支最美。”她伸手抚过长案上的三支红梅。
乔知予打眼一瞧,认出这三支就是方才三位皇子送来的,一早就被姻姻挑了出来,作为最满意的战利品,放在了案首。
乔知予眉头一拧,又看了面前人一眼,提高了警惕。
按照姻姻的心性,选皇子是情理之中,但她的神色不对,不知道是不是还想搞点小动作。该讲的道理已经讲得很清楚,该提供的条件也已经尽善尽美,思想和身份的压制也已经拉满,她乔知予倒要看看,这辈子她若是不按照既定的路走,还能玩出点什么花样。
若是想走歪路,腿打断都给她拧回正道去……
四明山前,秋猎的礼射结束之后,便是打马球。
马球是一项传统活动,早在乱世之前,在大燕还在的时候,就是高门贵胄子弟最爱的游戏之一。那时的盛京城里开设有多处马球场,时常可以看到一群衣着绫罗绸缎的少年青年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三尺左右的月杖,笑闹着,驱马争击在地上不住滚动的七宝彩球。
马球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场上设两个木制球门,比赛时,判官把七宝彩球放在场地中央,比赛双方驾马用月杖争球,将球击打到对方的球门里为得筹。得筹者的球门后插一面宝旗,最后以宝旗的数量决定胜负。
马球比赛有许多轮,一开始是小辈之间的比拼,得筹者可以进入下一轮。一轮一轮筛下来,场上便会剩下这一批小辈中胆量最大、身手最好、马术最强的佼佼者,然后乔知予、钱成良这些得封公侯的叱咤沙场的长辈才会下场,用上当年在战场上的战术,把场上的小辈当做自己的兵,绞尽脑汁的带着他们坑对面的老兄弟。
马球说白了只是一群人抢一个球的游戏,本身并不有趣,但有趣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人与人的交锋与博弈。由于此项游戏融合了控马、竞争、合作、战术,所以亦可看作是马上作战的模拟,所谓“击鞠之戏者,善用兵之技也,武由是存,义不可舍”,方圆不过一里的校场可幻视千里沙场,而场上竞者纵马击球也可看做杀声震天的两军交锋。
像谯国公庾向风这种当年作战风格就颇为阴损的家伙,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这场马球。赛事才刚开始,他就坐在长案后一脸激动的冲钱成良使眼色,誓要使尽浑身解数,联合众兄弟把十一这个常胜将军变成手下败将。
乔知予看着他那抓耳挠腮的模样,了然一笑,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酒。
去年秋天她没在盛京,没有参加秋猎,前年是在的。那一次,她除了对宣武帝能留点脸面,其余人谁都没让,令他们败了个一塌糊涂。庾向风钱成良等几个兄弟大呼阴不过她,十分不服,约好了来年再战,说要一雪前耻。
讲真的,打马球要看战术,用蛮力行不通。她乔知予当年能靠着三千鬼面军、三千玄甲重骑就纵横沙场,在战术这一块可以说运用自如。再者,从心性上来说,她确实是在场所有人里面最阴损的,最爱看别人一个球都得不到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哪怕那个人是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
她可不管那么多,就是爱看!
画鼓声起,校场上,一众少男少女已经骑上了健硕的马匹,舞动着月杖飞奔着击球。
“大哥,我也去。”乔铭在一旁看得摩拳擦掌,迅速和乔知予报备之后,跑向了第二批的比赛队伍里。
耳畔鼓乐和助威声不断,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里,应元珩、应明宇、应怀德三人都在其间。
君子六艺,礼射和御马为其中之二。两年前,宣武帝曾令乔知予作陪,两人一起教皇子们射御,为期数月。因此,她这个做叔父的,还和这三个小子有过一段师徒情谊,对他们三人十分了解。这三人里面,乔知予是最看好应元珩的,但她的意思并不代表姻姻的意思,因此她还是决定对他们一视同仁。
校场上尘土飞扬,少年们骑着健硕的马匹,舞动着月杖在平坦的校场上飞奔,身轻擘捷马游龙,彩仗低昂一点红,倏忽飞星入云表,据鞍回袖接春风。目之所见,场上少年各个的姿态矫健潇洒,耳畔所闻,画鼓声,阵阵激荡,助威声,声声雄壮。
到了赛事的中后段,就该长辈们下场带着小辈一起玩儿了。
庾向风左手勾着钱成良,右手搭着朱横走过来,一双狡黠的三角眼里满是恶趣味在闪光,好像已经看到了一向周全妥帖的十一在围殴之下沦为大家手下败将的模样。然后他打算以此为把柄要挟十一和自己的妹妹相亲,再把自己的儿子塞给姻姻。
好成算,就这么办!
乔知予端坐在长案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抬眸看着这三人勾肩搭背,痞里痞气的走过来。很久以前她就告诉过这几个兄弟,既然已经承了爵位,做了国公,行事就要收敛,要时刻记住“体统、礼仪、法度”。
由于她的大巴掌非常的刻骨铭心,他们大多数时候都记得住,但偶尔也会突然忘记这条规矩,流露出街头流氓的本性,比如现在……
大奉五个国公,其实都是出身草莽,有杀猪的、屠狗的、种地的,还有货郎、商贾,在乱世之中,也许真的出身低贱,一无所有,才能有那个狠劲咬着牙从小卒做起,一步步往上爬,赤胆忠心的跟着他们的三哥,将这天下一点点打下。
只可惜飞鸟尽良弓藏,他们三哥皇帝做得越久,血就越凉,如果这一世她不用计让宣武缴了他们的兵权,五年之后他们就会被这位疑心病重的三哥磨刀霍霍,一锅给焖了。
“哎呀十一,我的好妹夫,走,跟哥哥上场!”老八庾向风说话总是这么不着调。
“八哥,忘了上次怎么输的了?”乔知予淡然问道。
庾向风左右望了望,佯装无事,口里说着:“上次,什么上次?上次你没来嘛,对不对?”他推了推朱横,又攘攘钱成良。
两人迅速捧哏:
“对,对,去年你在漠北嘛。”
“我们上次都念你呢,真的。”
乔知予笑了笑,也没拆穿他们拙劣的演技。
她放下酒盏,施施然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左右活动了两下脖子,再往身后抻了抻肩膀。月白银丝圆领袍之下,肩臂、腰腹、臀腿,偾张的肌肉蓄势待发,结实起伏的背肌缓缓牵动各处肌肉与骨骼,让她的身上爆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骨节弹响,彰显出一股猛虎般骇人的力量感。
“走吧。”
她热完身,眯眼一笑,背着手往校场后走去。
身形瘦削的庾向风望着十一那魁梧高大的背影,叹为观止,“你们说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某人的妹夫看样子要长翅膀飞走了。”钱成良冲他挤挤眼,幸灾乐祸的说着,一边抬步跟上十一。
“嗨,你个老东西!你不也是十一的手下败将?我们该同仇敌忾……”

乔知予上场后,优哉游哉的带着留在场上的小辈们试打了两盘。
四哥钱成良老奸巨猾,贯会站队,见乔知予骑在高头大马上,游刃有余、从容不迫,觉得还是她胜算大,当机立断的腆着脸要加入她那方。五哥郑克虎心性赤诚,一直以来都与乔知予交好,因此毫不犹豫也要往乔知予的队伍里面扎。
然而两人迅速被八哥庾向风薅了回去。
“四哥五哥,墙头草啊!说好了一起打十一,怎么看着看着就过去了?”
庾向风骑在马上骂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要点老脸,赶紧回来!”
于是乔知予的队里,只剩下一群表情异常激动,眼神异常懵懂的小青年。而对方阵营里,几乎全是阴损老将:五个国公齐上阵,外加九个郡公,六个开国侯,只有两个少年点缀期间。
这个形势令乔知予产生了微妙的滑稽感,尤其是当她看了一眼对面那群如狼似虎目露凶光的老东西,再回头看一眼自己身后这群眼睛圆圆的小青菜的时候,这种对比,颇有视觉冲击力。
“八哥。”乔知予无奈一笑。
这个老东西,真是输不起……
“十一,不怪八哥。”谯国公庾向风一脸沧桑的望向远方旷野,口中呼出一股怅然的白汽,“上一次你和我们打球,那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哥哥们留啊。”
他缓缓看向乔知予,那双三角眼中满是悲伤:“总共四十个球,你就非要赢四十个,打完还笑得贼开心。”
“三哥。”庾向风扭头看向宣武帝的位置,悲愤道:“给我们评评理,你就说这小子歹不歹毒?忒歹毒了他!”
宣武帝端坐在首座之上,闻言微微一笑,扬声道:“那就找回场子,朕看着大家找。”
得到了支持,庾向风志得意满,觑了眼十一,又补充道:“当然,我们都是做哥哥的,也不会得太绝。这样,八哥我手头有两桩姻缘……”
“放球。”乔知予扬了扬下巴,示意判官可以开始了。
庾向风一下哽住,气得嘴巴胡乱囫囵了两下,最后骂道:“臭小子,今天怎么说也要把你收拾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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