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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观影从景帝开始(浮笙闲)


这是第一层的筛选,目标是筛选出和自己目标观念较为一致的人群。
至于人才选拔?
提拔中下层官吏中真正的实干人才去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指望,读圣贤书能培养出什么绝世人才出来吧?不会真的有人指望这些进士,仿佛我们现在在象牙塔中养出来的愚蠢得清澈的大学生,能有什么特别优秀特别突出的实干本事吧?
王安石可是个考中第四名之后,却不屑于留京参加入馆阁的机会,直接要求上头把他外放去地方的人诶!】
范仲淹:……
因为出身寒门,所以压根没想到科举考试考出来的进士中也许有不少只会读书的范仲淹:。
大意了.jpg!

赵匡胤脑瓜子转的飞快,勉强把这个名词和太学生对应上,陷入了沉思。
后世人,听起来也像是个大学生的样子吧?怎么损起自己来竟然还不遗余力的呢?
武人出身,就算选择重视文官力量,然而本质上还是带着点对纯粹读书人下意识轻视和排斥的赵匡胤倒是不难理解对方的观点,甚至还因此对那王安石更多了几分欣赏。
就像他器重不学无术然而精通吏治的赵普一样,在波折乱世中走出来的皇帝,对手底下人的道德要求甚至文化水平都实在没什么可苛刻的,却对可遇而不可求的实用人才青眼有加。
只是……
赵匡胤:起猛了出现幻觉了。
自吹自擂的文人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自嘲这么利落且欢快的。
王安石沉吟,因为后世人这话的提醒,脑中创新的火花又是一冒,一个想法的雏形开始在脑海中草草勾勒着轮廓。
后世人好像挺赞同他当初的抉择的。
那,未来可不可以让更多的学子复刻一下他走的路呢……?
范仲淹沉默着。
在第一轮无意识产生的固有认知被冲击后,重新冷静下思绪的参知政事,却还是稍有些犹豫的分析着利弊。
他不是什么心软的人。
所以当后世人平静揭露那后辈在科举改革上使的手腕的时刻,清醒的理智便在心中告诉他这个选择的正确性。如果他想要让自己的新政比原定时空中走得更稳,那么像王安石那般利用科举考试的科目整合统一思想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他低垂着眼,眼睛看着地面,无意识用目光描摹着玉阶的轮廓。
如果朝堂上只存在一种声音,只能看见一个方向的未来……难道真的不会将已经形成的弊端持之以恒地贯彻下去,无法再在一切尚有挽回余地的时候结束错误码?
【说到底,科举是个什么玩意呢?
它的重要程度,使得我之前把它和我们的高考做对比。然而它实质性的功效,其实更偏向我们的公务员考试。
所以考诗赋还是考策论,实际上重要吗?】
——“?”
怎么会不重要!
司马光听了这话,眉头瞬时紧锁而起,难以理解后世人为何会给出这样接近反问的问题。
“诗赋虽娟美尚才气,然而易浮华轻薄。岂有策论文风所求之厚重?”
沉默了一会,不管旁人或惊或疑的目光,他直接开口,不再将声音只压低在自己的心中,迎上那些人的面孔,脸色是极平静的淡然。
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平庸的性格。与王安石的交情和对天幕的尊重,能够让他安静地听着后世的论述,却不能让他全然放弃心中的想法。
宋代士大夫好议论的风气,此刻在司马光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好似在回答他一般——天幕继续着它的发言。
【是,诗赋虽然考察才华和创造力,却有着容易不切实际的弊端。
然而策论经义,难道真的有好到哪里去吗?
它看起来是比诗赋更为实用,但是本质难道不就像我们为备战考试,多年训练的议论文一样,到了最后往往学的不过是模式套路,听得是老师多少年总结下来的破题技巧呢?
毕竟,一般人,尤其是一个没有条件深入全天下社会现实,甚至可能都没怎么深入过自己本地社会的人,怎么可能针对天下所有的问题都能够做到入木三分,鞭辟入里呢?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又或者说,实践是意识的来源。
柳宗元的《捕蛇者说》,虽然形式上只是散文,然而其对黑暗现实的揭露之辛辣,足以让每个读者看完后难忘那苛政猛于虎的感慨,其犀利尖锐,有如锋芒万丈,足以劈开千年时光经久不衰。
但是如果柳宗元没有被贬到永州,他没有亲身处在那样一个当时偏僻荒凉的地方,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也许真的存在的蒋氏,更没有见过那些“蒋氏”背后无数类似的悲剧,他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呢?
一个平生也许都在旁人为他遮蔽住风雨的安稳环境中成长的士子,怎么可能真正写得出极具实用意义的策论呢。】
“不历州县,不拟台省。”
人群中,有官员盯着天幕的叙述,缓缓将这句唐朝明相张九龄的名句吐露,其内涵与后世人话里话外的本意不谋而合。
尽管这句话背后张九龄意图粘合中央地方的努力,因为李隆基的晚年昏庸而最终付诸东流,自安史之乱之后唐朝分裂之态已成定局。
然而这句话本身所蕴含的政治智慧,是能为宋朝统治者所理解,并且继承的——尽管是某种微妙灵活的潜规则。
后世人只是将这个准则的范围进一步扩大,虽然让他们更多一层思考,却也没过多的惊讶。
就连提出异议的司马光,此刻听完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默然拧着眉,依旧摆着一张神色不算太认同的脸。
【所以科举只是一种粗略的选拔性考试而已,从这个角度来看,它考什么都没有关系。
甚至于明清最为人诟病的八股文,被人冠以束缚了社会思想活力,导致近代没能赶得上科技革命迎来了最惨痛时代的罪名讽刺了千年,至今仍是臭名昭著的存在。
是,它有错。
可是细究八股的核心,作为公务员选拔考试的要求,它讲求代圣立言,讲求一种固定的,方便人一眼扫清楚文章结构主旨的方式,说白了考察的是一种规范性。
尽管现代申论将自己的起源和借鉴宣称定位在了策论,可是看一看它的要求——不能凭主观好恶选材,尽情张扬个性进行放言宏论。
唔,确实。毕竟其实策论也不能太嚣张放肆,得去揣测眼下需要的是什么样的言论啊。
公文写作确实向来需要稳重中立一点。】
“申论?”
王安石捕捉到了那个陌生的名词:“它和策论,以及那什么八股,难道有什么差异吗?”
尽管也有可能不过是后两者的改进版本,微妙的直觉却指引着他进一步深思。联想自己之前的想法,王安石再度陷入了沉思。
但是他思考的痛快,旁人的关注点却和他不太一致。
“没能赶上科技革命……?最惨痛的时代……?”赵煦将这两句话重复了一遍,眼里错愕之色一闪而过。
科的含义一时之间有些难解,然而技这个字一冒出来,他的脑海中下意识就跟上的是一句奇技淫巧,连随后的革命二字,一时之间都被忽略了过去。
“工匠,缘何能跟时运产生关联!”
在想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未尽之言的那刻,饶是赵煦压抑中养出的隐忍心性,都不禁发出了惊疑错愕的质问。
然而空荡荡别无二人的室内只回响着他一人的回音,翻腾着在空中缓缓消散,却没有人为他解答。
他僵硬地坐在原位,混乱的思绪在脑中挤做一团浆糊。
就算本朝已经比前代对工商多出了几分地位上的宽容,因为士大夫群体的增多,一些出身寒门且没什么讲究的士人甚至也参与进了二者的行列。
然而这就已经是赵煦认知中的极显了。甚至因为富商的豪奢,同样社会地位在大众认知中一般,他对商人阶层的警戒和注视有时还胜过农民一筹。
但,为什么还会有的工匠的存在呢?
赵煦想不明白。
天幕慢悠悠叹了口气。
【真正最大的阻碍社会思想活力的弊端,其实是古代社会士农工商的风气啊。】
有什么冰冷的,锋利的东西,仿佛贴近在皮肤。
【是因为古代“学而优则仕”,是因为古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因为古代“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该有人站出来批驳这种嘲笑的语气的,该有人高声呵斥后世人怎么可以这般轻蔑真宗皇帝当初写下的御诗的。
可是事实是并没有。
所有人在后世人如惊雷般直指祖宗千年传下来的根基的威慑面前,忘却了一朝一姓一位皇帝的尊严还需要他们“维护”——赵家皇帝自己都没着急呢。
【社会的上升渠道就这样被限制在公务员考试上面,所以人人都跑去考公务员了,人人不当上公务员就没出路可走了。
最初的科举还有明法、明字、明算等技能的用处,王安石科举改革的时候尚且还记得复兴法学的考试。
但到了明清,除了八股还有别的选择吗?除了经义儒学还有别的选项吗?
错的不只是八股,错的不应该是一种文体,错的是阶层分明封闭自守的封建社会本身。
就像北宋米芾还曾锐评,说书法之坏自唐颜真卿始,人皆以书法“干禄”——为了科举写的规矩、清楚、崇尚法度。因为科举考试有字数和时间的要求,所以字体更浅更柔。
这些书法家们痛心疾首:古法书法的立体纵横感荡然无存,一管豪锥入木三分用笔如刀的晋韵已成历史,这是时代的败坏啊!
——这是科举的错误吗?这是颜真卿的错误吗?
我觉得,错误的,也许应该是将艺术家、政治家、辩论家、思想家、哲学家、史学家……这些一切本该各自发展,两厢安好的存在,强行杂糅一起的社会生态吧。】!

如惊雷般的声音,在天幕话音落下后的几秒之后终于姗姗来迟。
有面色通红的老派官员声如洪钟,完全不顾身在朝堂,不管上首皇帝的存在,一步跨出,接近目裂般面容称得上狰狞。
“这天幕果然是妖邪作法,引后世不肖之人荒谬言论,意欲亡我大宋,亡我华夏绵延之基!”
士农工商是他们立足的根本,作为既得利益者,没有人会愿意割舍自己的蛋糕。
于是他们愤然开口,于是他们群情激愤,于是他们自第一声异议提出之后就忙不迭续上了后劲,像浪花朵朵翻腾着连成一片惊涛,晦暗着如无形的风雨,压抑住了一片的天。
原本因为提前预言了亡国的先声,而被他们暗地里信服以为鬼神做法,天道降福的存在,此刻却成了他们恨之欲死的祸患。
——多可笑啊。
还摁着大腿上旧伤的赵光义冷眼旁观着,还心神不宁着的赵祯心跳着如擂鼓齐振,和王安石此前想到一块去正低头深思的赵顼挑眉凝神眯起了眼。
和朝堂所有官员共赏着光幕的皇帝,此刻都看见了一片海。
紫色和朱色连缀而成的海。在喧嚣之后此刻纵然静默,却依旧足够每一个目击之人感受到那沉默背后足够澎湃沸腾的力量。
这其中当然也有他们熟悉的官员没有参与其中,然而他们在这样的局面之前也只能选择退让,像海中的顽石,纵固执仍海流冲刷,却也足够默然。
赵光义想嗤笑,这些人的本性,所谓的圣贤道德,到了最后也不过就是没能触及到自己的利益身上。
但他们的利益受损,和赵家皇帝,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
把文官当中不擅长干事的人驱逐出去,把他们当中中饱私囊把原本应该上交给皇帝国库的东西私吞了的贼子赶出去,大宋混得越好,他们当皇帝的过得才会更好。
当然啦,擅长算计的皇帝把一切背后的勾当看得明白,他也自然知道,顺手坑坑文官也就算了,这样堪称掘文官根的事情,总不能上来就摆在明面上大大方方干。
兔子急了还咬人,文人造反的可能性虽然够低,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发生。
——那些被压抑着的武将,说不准哪个心里头就想着干一票大的呢。
于是他们只能是笑。
“各位卿家何须多礼——朕在诸位心中难道就是这样数典忘祖的存在吗。”
一句话,他们退了一步,定下了对于天幕这番言论的基调。
可是文官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喜色的产生:他们太清楚赵家人骨子里流淌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品质了。
强硬还是柔和,倨傲还是软弱,偏执还是宽容……这些在外的表象或许各有差异,但是见惯了他们的处置方式,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本质是不会更易的。
——冷酷自私。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许赵家人才是这世上最市侩精明的商人吧。
那么怎么能指望他们,轻易地就割舍掉自己眼前的肥肉与利益呢?
那几张嘴开开合合,吐露出的字词并不相同,说话的语气也并不一致,然而隔着时空的限制,宋朝官员却都感觉到了后背上生出的寒意。
他们只能接受皇帝见缝插针提出的意见,作为这场眼见着将绵延长久的交易,此刻短暂的筹码。
皇帝没可能那么简单放过他们。
这是所有官员,此刻心中冒出来的共识。
赵煦停笔。
在天幕论述过程中匆匆忙忙找出笔墨的年轻皇帝,看着自己眼前洋洋洒洒写下的提议。
“士农工商……一时之间动摇倒是没什么可能的……”
映着手旁摇曳的烛火,他此刻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熠熠如星火。
“但是,”
他的手指摩挲着宣纸带着点粗糙质感的表面,嘴角勾出一个冷意的笑来。
“开制科,未尝不是一种新的方向,不是吗?”
在一切纷扰之中,平静了很久的天幕,终于重又开口。
它不在乎观众对它的议论,不在乎被誉为神明亦或是斥责为妖邪。
在很长的时间里它璀璨如天上星辰,绚烂如白日坠地,此刻却宛如一轮不再高悬,却依旧寂冷的孤月,清影不因万物更易。
它继续。
【好吧,话题有点扯远。
但既然都讲到王安石变法中的科举改革了,我们关于庆历新政的阐发便就此打住,正式进入主线吧。】
范仲淹微怔。
一种莫名的遗憾突然出现在他的心中,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接着后世人的眼光,去为自己的改革再预先修改以避免错误了。
失去了后世人先知的视角,他又要重踏上这条有宋一朝前无古人的改革之路,在黑暗中独自探索着这条注定崎岖坎坷不平的道路。
然而范仲淹终究是范仲淹,那种可惜的情绪只在他心中酝酿了片刻,很快便如浮云被他一手扫去。
已经很好了,他的未来,肉眼可见地比之原本更多见了希望。
这就已经足够了,更关键的是,他知道自他之后这条路不会无人继续,知道作为前驱者的自己,身后还会有火炬延续。
吾道不孤。
这是他看见王安石的时候,心中最为纯粹的一个念头。
于是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他不会完全地去学王安石,因为一代人要有一代人该去做的事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有些事情他注定将留给后来者接续。
他能做的,是作为前辈,将这条路为后来者更拓宽踏平三分。
王安石扬起了头。
他的眼里映着天幕极夺目的白光。
那上面缓缓出现一行极纵横豪放的大字:
王安石变法。
【对于王安石变法的总体认识,在变法已经盖棺了多年之后,其实依旧没办法论定。
教科书当然会给出最直白简易,方便大众认知的结论,告诉你王安石的失败——是,他本人是失败的,宋朝最后迎来的结果,也是失败的。
然而新法具体效果的成败,其实并不能一概而论。
正如我国著名宋史学家,20世纪中国宋史研究的主要开创者和奠基人邓广铭先生给出的论断那样:“新法的被推翻不等于新法的失败”。
他的女儿,曾任中国宋史研究会会长的邓小南教授进一步给出了具体的阐释:
“从富国强兵这个预期来说,应该说新法部分达到了目标,对于国家财政,从过去财政虚空、国库虚空的局面,扭转到库存充盈的局面,新法确实是有它的作用的。”
“其他像学校教育、科举考试、增加铨试(铨试即要做官的人都要考法律),这些做法其实都断断续续地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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