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袅袅,遮住了水下的风光,而水面之上,肤若脂玉,半山起伏。纤瘦的手指沾满了油,一下又一下地按捏着潮湿光滑的肩膀,每按一下,冯乐真的肩上便多一抹油光,力道略微重一些,也会留下浅淡的指痕,被浓重的水汽衬着,平白多一分魅惑。
祁景清垂着眼眸,只专注于为她捏肩,仿佛此刻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
许久,冯乐真握住他的手:“够了。”
祁景清顿了顿,问:“殿下可要布锦?”
“嗯。”
祁景清取了软布,刚要给她递过去,冯乐真便突然从水中起身。
哗啦啦水响,潮气一瞬迸发,曼妙的曲线就这样暴露在眼前,祁景清微微一怔,下意识别开脸,然后便听到她一声轻笑。
“……殿下,布。”他僵硬地将手中东西递过去。
冯乐真接过布锦:“出去等我。”
“嗯……”
祁景清转身往外走,拐杖敲击在地面上,激起急促的声响。
片刻之后,冯乐真一袭里衣出了屏风,祁景清神情也恢复如常。
“你还没告诉本宫,为何突然来了。”她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拿起阿叶早就准备好的衣物思索是叫人进来服侍,还是亲自穿。
没等思考出个结果,祁景清已经来到面前。
天色已晚,屋里虽然点了灯,却也不如白天亮堂,此刻他突然出现,更是挡住了大半光线,冯乐真顿了顿仰头,总算瞧出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她笑问。
祁景清定定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冯乐真眉头微扬:“再不说,本宫可就走……”
“殿下为何叫人收拾偏房?”祁景清打断。
冯乐真没想到是为了这件事,顿了顿刚要回答,他就紧接着问一句:“殿下……是想让沈大夫回来住吗?”
冯乐真失笑:“怎么会……”
“难道今日的偏房,不是为了他在收拾?”祁景清问。
冯乐真顿了一下:“那倒是,不过是因为……”
祁景清笑了一声:“殿下不必解释,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那你这是?”冯乐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祁景清沉默与她对视,看得久了,眼角便不受控地渐渐泛红。
他本就皮肤白皙,如同这营关的大雪,此刻蓦然染上一层红,虽然颜色尚浅,却也如雪夜生梅花,幽暗神秘,却又惹人怜惜。
冯乐真知道不合时宜,却也为美色恍了一瞬神。
她这一瞬的恍神,没能瞒过祁景清的眼睛,祁景清轻笑一声,抬手将拐杖丢到一边。
拐杖是上好的红木所制,落在地上的声音沉悦好听,冯乐真眉头微动,正要问他想做什么,便看到他将手搭在了腰带上。
她突然不说话了,只等着看他要做什么。
祁景清却不动了,双手握着腰带轻轻抿唇,眼角的红逐渐蔓延到耳根,又从耳根一路往下,整个人都透着淡淡的诱人的粉。
腰带还没解开,就已经变成这样,还能继续吗?冯乐真忍住笑意,正要开口解围,他便突然扯下了腰带。
衣衫散开,露出大片肌肤。
他实在消瘦,比当初十九岁的陈尽安还不如,但肤色胜雪,薄薄一层,连细细的青筋都藏不住,脆弱得仿佛白瓷瓶,略微一推便能碎在床上。
平白勾得人心生肆虐之意。冯乐真唇角笑意淡去,眸色渐深,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他却没有再脱,只是垂着眼眸单膝跪下,修长的手轻轻扶在冯乐真的膝上。
“我今日来,是为了交付自己。”他艰难开口,声音发颤,却带着一腔要撞死在南墙的孤勇。
冯乐真静静看着他,许久才叹息一声:“景清……”
“我知道自己身子孱弱,不如一般男子孔武有力,身子也不如他们漂亮,但我能做到的,他们未必能做。”祁景清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伸出手指点在她的唇上。
他的声音其实是清冷的,不笑时模样也是清冷的,偏偏顶着这样一张清冷的脸,用那条清冷的舌头,说出这般大胆燥热的言语。
冯乐真眼神渐渐暗了下来,静默许久才问:“你能做到什么?”
“殿下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祁景清眼眸中多了一分坚定,“痛我忍得,烫我也忍得,殿下只要喜欢,我可以做所有事。”
冯乐真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后神情逐渐微妙:“你从哪学的这些?”
“寻芳阁,”祁景清倒是坦然,“他们说像我这样模样不错,但身体不好的男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冯乐真:“……”
“……他们教得不对?”祁景清察觉到她神情不对,眉头略微蹙起。
冯乐真失笑,下一瞬对上他近乎虔诚的眼神,突然呼吸一轻:“他们还教你什么了?”
“他们想教,我没让,”祁景清握住她的手,“剩下的,我想请殿下亲自来教。”
说罢,他垂下眼眸,在她手腕上轻轻亲了一下。
只是稍触即离,却无端带起一阵潮热。
屋里地龙烧得暖和,烛火又无声跳动,不知不觉间,气氛已经由淡转浓。
冯乐真看了他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去床上。”
听她终于松口,祁景清一颗心重重落下,紧接着又为即将发生的事高高扬起,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撑着她身侧的床梆缓缓起身。他身子骨确实弱,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完之后呼吸便已经开始不稳,冯乐真却没有伸手相帮,甚至在他上了自己的床时,也没有回头去看。
桌上的灯烛一直燃着,红色的蜡泪滚落在烛台上,又凝成点点红玉,冯乐真盯着烛台,突然想起祁景清方才说的痛也忍得烫也忍得。
冰肌玉骨,虽然消瘦,却也漂亮,若是落上点点红梅,不知会如何诱人。她自认癖好还算正常,可这一刻,还是被激得生出欺负人的心思。
“殿下……”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冯乐真回神,平静地看过去。
祁景清已经躺好,没了腰带束缚的衣衫凌乱堆积,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冯乐真唇角勾起:“本宫那条手帕,带着吗?”
“带了。”祁景清虽然不知她这个时候提那条手帕做什么,但还是从袖中取了出来。
自从那次被母亲发现后,他便一直贴身带着了。
冯乐真接过,垂着眼眸开始叠。
祁景清顿了顿,正要问她在做什么,叠好的帕子便落在了他的眼睛上,视线被遮挡,心里的不安也一瞬放到了最大。
“殿下……”他伸手去拿帕子。
“嘘。”冯乐真握住他的手腕,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掉下来,是要受罚的。”
第85章
大雪纷飞,主寝灯火通明、门窗紧闭。阿叶独自守在门口,正无聊时,突然瞧见陈尽安带人经过,便立刻叫了他一声。
陈尽安示意其他人继续巡逻,自己则走上前来:“阿叶姑娘。”
说罢,便要推门进屋。
阿叶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
陈尽安顿了顿:“不是殿下叫我?”
“是我叫你,关殿下什么事,”阿叶睨了他一眼,“偏房那些被褥已经装车,你走一趟,给沈先生送去吧。”
陈尽安下意识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别看了,殿下今日没空见你。”阿叶意味深长。
陈尽安微微一怔,突然明白过来:“世子……”
“嗯,世子在里头。”阿叶给了他一句准话。
陈尽安握剑的手倏然收紧。
同为习武之人,阿叶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当即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冲动啊,当初你不是没有机会,是你自己不肯再进一步,如今殿下有人不也……”
“马车呢?”陈尽安问。
阿叶愣了愣,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后,有些迟疑地开口:“在前院。”
陈尽安点了点头,直接转身离开。
阿叶看着他被大雪遮掩的身影,忍不住嘟囔一句:“吓我一跳,还以为要冲进去呢。”
马车早已经在院中等候,陈尽安没有多言,直接叫上车夫往府衙去了。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府衙的院子里,靠在门边赏雪的沈随风瞧见了,唇角勾起肆意的弧度:“这么晚了才来,是被什么耽搁……”
话没说完,陈尽安便从上面下来了。
“沈先生。”他主动打招呼。
“是你?”沈随风目露惊讶,下意识看向他身后的马车。
陈尽安自然知道他在看什么,于是平静开口:“殿下没来。”
“为何没来?”沈随风笑问。
陈尽安:“陪世子。”
沈随风唇角的笑意一僵,突然没话说了。
陈尽安也不想细究他的神情,和车夫一起把被褥给他抱进厢房后便要离开,沈随风看着他被雪水浸湿的肩头,在他一只脚迈上马车时突然开口:“喝一杯?”
陈尽安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我好歹也算你半个老师,这么久没见,总得聊聊天再走吧?”沈随风勾唇,又成了那个自由不羁的沈先生。
陈尽安盯着他看了许久,到底还是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长公主府内,门窗紧闭的主寝中。
自从冯乐真说了那句话,祁景清喉结动了动,抬起的手便缓缓落在枕头上,再没敢去摘眼上的手帕。
冯乐真轻笑一声,呵出的热气抚过他的耳垂,犹如引发一场山火,烧得他身躯泛红。
“本宫还什么都没做,你便红成这样,若是真做了什么,你是不是要熟透了?”冯乐真说着,手指落在他的唇上。
她指甲修得锋利,点在唇上时没有收力道,带来轻微的刺痛。祁景清难耐地扬起头,下颌线绷得愈发紧了。
美人半解衣,孱弱且风情。
冯乐真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祁景清开始不安,垂下的手下意识去搜寻她的存在:“殿下……”
指尖落在她的膝上,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殿下,你同我说说话。”他低声道。
冯乐真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划过他凸起的喉结,又一路往下,心不在焉地问:“说什么?”
“说……”她的手指没入他的衣襟,祁景清呼吸颤了颤,“随便说些什么。”
冯乐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从他身上划过的指甲愈发用力,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漂亮的身子也因为这道红痕微微发颤。
她的眼神暗了下来,俯身吻上他的唇,气息相交潮气涌动之时,一双手仍往下走。祁景清被她作乱的手扰得心神不宁,恍惚混沌时,她碰触到什么,他呼吸一窒,下意识扶上她的腰,脸上的手帕也因为他突然动作掉了下去。
视线恢复,两人四目相对,祁景清定定看着她,眼角已经烧得红了起来。
“知道本宫要做什么吗?”冯乐真勾唇问。
祁景清嗓子发干,半晌才哑声道:“知道。”
冯乐真眼底泛起一丝笑意:“看来这段时间,是真学了不少东西。”
祁景清不在意她的调侃,静默许久后握住她的手:“殿下。”
“嗯?”
“我身虚体乏,许多事做不来,只能请殿下在上头……”他看着她的眼睛,毫不遮掩自己的臣服与献祭,“多劳累些了。”
轰隆隆——
冯乐真只觉脑海烧起大火,理智一刹那归于空寂。
红烛滴泪,纱影重重,遮住了一室春光。
大雪还在下,仿佛无止无休,凌冽的风刮在身上,转眼便将人冻透。
沈随风关上窗子,又饮一杯烈酒,身子骨总算暖和起来。
“你我都多久没见了?”他笑问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不记得了。”
“两年而已,你怎会不记得?”沈随风无语。
陈尽安:“你知道还问我。”
沈随风:“……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热络些?”
陈尽安看他一眼,半晌还是给他倒了杯酒。
沈随风看到他这个举动,简直受宠若惊:“我没看错吧,陈大少爷还会亲自给人倒酒了?”
陈尽安:“多喝点,喝醉就不难受了。”
沈随风笑意一僵:“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尽安扫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沈随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嘲一笑后摇了摇头:“其实能想到的,我走了这么久,殿下身边不可能没人,只是我本以为那个人会是你,没想到……”
“世子很好。”陈尽安打断他。
沈随风眉头微挑:“哪里好?”
陈尽安默了默,道:“能帮殿下良多,也会讨她欢心。”
“那倒是……”沈随风想起自己当初离开的原因,笑笑,“这一点,倒是比我强。”
陈尽安不语,继续为他斟酒。
“你呢?这两年过得可还好?”沈随风问。
陈尽安:“很好。”
“我留给你的那些医书可曾翻过?”沈随风又问。
陈尽安顿了顿:“时时会看。”
“挺好,”沈随风朝他举杯,“我这儿还有一本医书,上头都是些奇门诡术,还挺有趣,改日借你看看。”
“我不感兴趣。”
“你必须看。”
陈尽安:“……”
桌上红烛一寸寸变短,桌边的空酒瓶渐渐增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知不觉间已是天亮。
大雪终于停了,太阳高照,寓意着这场雪祸,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终于停下。
祁景清睡了许久,意识终于从黑沉的梦境里渐渐苏醒,然后便听到熟悉的声音问:“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恰好对上冯乐真含笑的眼眸。
四目相对许久,祁景清默默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斑驳痕迹。他微微一怔,默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挡住那些暧1昧的痕迹。
“本宫得去府衙一趟,不能陪你用早膳了。”冯乐真仿佛没发现他的窘迫,只管与他说话。
祁景清:“好。”
冯乐真笑笑,穿上披风就往外走,祁景清安静地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眼眸如同平静的湖面。
“对了,”冯乐真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于是笑着回头,“偏房里的被褥,的确是为随风收拾的,但并不是要让他住进来,他近来一直留宿府衙,屋里被褥实在单薄,本宫才叫人将他以前的被子给送过去。”
“世子爷,小醋怡情,但若总是醋着,本宫可是会心疼的。”
祁景清无言许久,给出的回答是默默拉起被子,彻底将自己蒙住。
因为他最后一个表情,冯乐真一直到府衙都心情颇好,沈随风正给一个百姓处理冻伤的腿,瞥了她一眼后勾起唇角:“殿下容光焕发,莫非昨晚遇见了什么好事?”
“尽安呢?”冯乐真眉头微挑,“昨晚来给你送个被褥,结果一夜未归,你把人藏哪去了?”
“杀了。”沈随风回答。
冯乐真眼皮一跳,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便传来陈尽安略微沙哑的声音:“殿下找我?”
“你这么早出来干什么,我险些骗到她了。”沈随风一脸遗憾。
冯乐真冷笑一声:“他就是不出来,你也骗不到我。”
两人说话间,陈尽安已经绕到冯乐真面前,恰好挡在了沈随风前头:“殿下。”
“饮酒了?”冯乐真眉头微挑。
沈随风探出头来:“跟我喝的。”
“你少带坏他。”冯乐真随口回一句。
沈随风啧了一声:“认识这么久了,若能带坏,早就带坏了。”
冯乐真笑笑,抬眸看向陈尽安:“回去歇着吧,今日就别巡逻了。”
“卑职已经醒酒……”
“那也歇着。”冯乐真打断。
陈尽安眉头轻蹙,显然不想歇着,但对上冯乐真的视线后还是妥协了。
沈随风看着他远去,不由笑了一声:“他还是那般听话。”
“你以为都跟你一般不懂事?”冯乐真反问。
沈随风眉头微挑:“殿下好大的火气,是昨晚世子爷伺候不得当吗?”
“少胡说。”冯乐真睨了他一眼,却没有否认自己留祁景清过夜的事。
沈随风唇角翘着,脸上的笑意却淡了几分。
冯乐真还想与他说什么,只是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胡文生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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