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真盯着患得患失的少年郎看了许久,突然捏着他的下颌吻了上去,闻歌愣了愣,回过神后突然揽上她的腰,用力一提便将人提到了腿上。
冯乐真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捧着他的脸,闻歌用力箍着她的纤腰,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骨头缝里。
简单一个吻而已,却仿佛干柴烈火,要将两个人都灼伤,闻歌眼睛泛红,忍不住要更进一步,冯乐真却突然伸出双手抵在他的心口。
“你咯到我了。”她眸色添了一层水光,说话时语气也不复平静。
闻歌先是一愣,下一瞬听到有人掉下马车的声响,才猛然明白她的意思,一张脸顿时红透。
冯乐真眼底泛起笑意:“虽然很想跟闻首领再做些什么,但这辆马车上实在太多人了。”
“你、你别胡说,他们都听着呢。”闻歌难得羞窘,想把人从腿上推开,却又舍不得,最后干脆抱紧她,强行平复自己的冲动。
温香软玉在怀,还要违背人欲强行静心,实在是过于苛刻,他努力许久,终于冷静了下来。
马车一路赶到月城,这一次闻歌没有偷偷摸摸,而是直接住进了驿站。
因为不确定这里有多少人认识冯乐真,所以闻歌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将她从马车上带进自己的厢房。
“我叫人去买两套男装,你待会儿换上,以后要出门时,就往脸上涂些这个。”闻歌说着,给她一个小盒。
冯乐真打开,看到一些姜黄的粉,里头还掺杂着黑色的小粒。她沾了一点涂在手背上,原本细腻光滑的皮肤顿时泛黄,那些黑色的小粒如同黑痣一般附在泛黄的皮肤上,实在是不好看。
“你委屈一下。”闻歌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宽慰。
冯乐真看他一眼:“没事。”
闻歌笑笑,忍不住又抱住她。
冯乐真失笑:“你怎么变得这么粘人。”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上,声音闷闷的。
冯乐真眸色柔和:“怎么会,只要你愿意,我们之间就没有阻碍。”
闻歌无声笑笑,再看向她时,眼圈又红了。
“爱哭的小狗。”冯乐真无奈开口。
闻歌也觉得自己这样挺没劲的,胡乱擦了擦眼睛后转移话题:“你先歇着吧,我让宇哥在外面守着你,我得出去一趟。”
“去做什么?”冯乐真问。
闻歌:“找月城巡抚,让他给皇上递折子,告诉皇上我们任务已经完成。”
“什么任务,杀我的任务?”冯乐真歪头。
闻歌有点心虚:“是……”
“月城巡抚,听起来好大的官,他会相信你吗?万一不配合了怎么办?”冯乐真不解。
闻歌被她天真的问题逗笑:“我们直接隶属于皇上,在没来营关之前,便已经有文书到巡抚手上,他不敢不配合。”
“这样啊。”冯乐真点了点头。
闻歌盯着她看了片刻,没忍住又抱住她:“等他把折子递上去,我便回京请辞,然后我们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嗯,我知道,你挑水来你耕地,你织布来你做饭。”冯乐真随口接了句戏词。
闻歌笑了:“对,什么都是我做,你只需要每日里漂漂亮亮的,享福即可。”
之前把她带走时,也没觉得自己把人养得多不好,这次重新在监牢里看见她,看她衣着华美发饰精致,才知道自己多糟蹋人,等以后安顿下来,那些花棉袄通通扔掉,他要给她买很多漂亮衣裳和首饰,再不让她受那种委屈。
冯乐真不知他心中想法,只是静静拍了拍他的后背。
腻歪了一会儿,闻歌便要离开,走之前再三叮嘱她不要出门,有事就找宇哥,虽然伙伴们明面上已经接纳了她,但他仍然担心会出意外,所以走也走得不安稳。
冯乐真被他叮嘱烦了,直接将人推出门去,结果下一瞬就对上了宇哥调侃的目光,冯乐真淡定关门,闻歌倒是脸红了。
“她就交给你了,宇哥。”他又交代。
宇哥点头示意:“放心吧。”
闻歌摸摸头,骑着马离开了。
他一走,冯乐真便躺下了,前几日事情太多一直没睡好,加上又坐了两三天的马车,身心都已经疲惫到一定程度,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躺下休息,她几乎刚一沾床,便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屋里点了一盏小灯,正用昏暗的光努力照亮。
“你醒了?”
闻歌的声音突然响起,冯乐真抬眸看向他:“何时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看你一直睡着,就没吵醒你。”闻歌凑了过来。
冯乐真静静看着他:“巡抚给你写折子了?”
“自然,我就是为这个去的,”闻歌笑笑,又看到她眼底的疲惫,“这两天累坏了吧,饿不饿?”
“有一点。”冯乐真回答。
闻歌立刻扭头往外走:“你等着。”
片刻之后,他一手一个托盘玩杂技一样进来了,看到冯乐真还不忘说一句:“帮忙关门。”
冯乐真哭笑不得,起身去将门关好了:“怎么拿这么多。”
“不多,也就七八个菜而已。”闻歌一一摆在桌子上,“尝尝味道如何。”
冯乐真应了一声坐下,刚吃第一口饭菜,便听到他惋惜道:“是不是不如我做的好?驿站的厨子手艺不行,食材也不怎么新鲜,你今晚先凑合一下,我明天去集市上买些菜……”
“我觉得挺好,”冯乐真慢悠悠打断,还不忘扎他一刀,“比你做的好吃。”
闻歌表情一僵,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我做的比他好……”
话没说完,对上她促狭的眼神,他忍不住笑了,“好啊你,竟然骗我!”
“你用膳了没?”冯乐真转移话题。
“没有。”闻歌说。
“那一起吃吧,反正这些我也吃不完。”冯乐真邀请。
闻歌端饭时就没想过自己,所以只拿了一副碗筷,听她这么说后,当即就要下楼再去拿一副,却被她拉住。
“凑合吃吧。”冯乐真说着,夹了一块藕递到他唇边。
闻歌怔了怔,好半天才迟疑地咬住。
“其实味道没那么差。”冯乐真为驿站的厨子说句话。
闻歌讪讪:“嗯……这个藕做的还不错。”
“喜欢就再吃一块。”冯乐真继续喂。
闻歌立刻叼住。
冯乐真看着他认真吃饭的模样,渐渐从喂食里找出一点乐趣,于是喂点这个喂点那个,很快便给他填了一肚子吃食。闻歌也不甘示弱,找准机会就要抢过筷子给她喂上几口,宇哥本来听说他回来了,想与他商量些事的,结果进来后就看到这两人在互相喂食,顿时一脸膈应地离开了。
一顿饭在极佳的氛围里结束,等闻歌把桌子收拾干净,冯乐真也已经洗漱完了,两人四目相对,闻歌突然意识到,今晚他们又要躺在同一张床上了。
上一次同床共枕,两人险些越过雷池,最后是他怕她将来知道真相后会恨自己,才硬生生停了下来,而如今她已经知道真相,且没有恨他的意思……闻歌喉结滚动,突然生出一分紧张。
“该、该睡了。”他僵硬开口。
冯乐真到床上坐下,抬眸看向他:“不着急,漫漫长夜,先做点别的吧。”
闻歌被她这一眼看得更加紧张了,清了清嗓子问:“……你想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冯乐真问。
闻歌同手同脚地朝她走去:“当、当然。”
“我做什么你都愿意配合?”冯乐真又问。
闻歌脸颊发烫,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闻言还是艰难点头:“我可以……”
冯乐真点了点头,静静看着他。
闻歌心跳如擂鼓,一步一步,终于走到她面前后,忍不住俯身下去寻她的唇。
气息相近,渐渐交融,他的唇已经寻到终处,然而还未碰到,她便已经别开了脸:“跪下。”
闻歌一愣:“什么?”
“跪下。”冯乐真重复一遍。
闻歌怔怔看着她,许久后脸更红了:“你、你想做那种……”
他虽没什么经验,但常年于暗中行走,做的最多的任务便是窥视监督官员,而某些官员在男女之事上真是没什么下限,他自然也算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一些,此刻听到冯乐真这般说,登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我倒可以配合,但这里没什么趁手的工具,要不我去买一些来?”闻歌缓缓跪下,扶着她的膝盖讷讷开口。
冯乐真眉头微扬:“你想买什么工具?”
“蜡烛……哦,屋里有蜡烛,但鞭子之类的好像没有。”闻歌一开口,果然是见多识广的人。
冯乐真笑了:“经验这么老道,试过?”
“当然没有,我就是看过……”闻歌这会儿脑子转得倒是快,对上她的视线后轻咳一声,“我没别人,我只有你。”
冯乐真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哦。”
她态度这般轻描淡写,闻歌反而不自在了,强忍着羞窘询问:“……所以你还要不要别的,要的话我现在进城,赶在宵禁前买回来。”
“不必了,”冯乐真拒绝,“毕竟以你我的关系,再行刑讯逼供之事也不太合适,你肯招多少,且看你的诚意吧。”
“刑讯……”闻歌有些懵了,“什么意思?”
冯乐真面无表情:“如今你我已是一体,你瞒我的那些事,难道不该一一坦白?”
闻歌:“……”
“怎么不说话了?”看出他表情凝滞,冯乐真突然笑了。
闻歌回过神来,登时羞恼:“你故意消遣我!”
“是你自己心思不干净,怎么反怪我消遣你?”冯乐真睨了他一眼,在他反驳之前继续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瞒我那些事,如今该不该与我分说清楚?”
闻歌气势又低了下来:“该……”
“这不就得了,”冯乐真到床上躺下,看了他一眼后又往里面挪了挪,直到给他留出个宽敞的位置,“熄灯,上来说。”
闻歌又打起精神,答应一声后起来了。
屋里的灯突然灭了,一片窸窸窣窣的响动里,他摸着黑爬上床,动作之间不小心碰触到冯乐真的身子,心跳顿时又乱了。
待两人并肩而躺,屋里的沉默再次被打破。
“你和你那群朋友,究竟是什么来路。”冯乐真问。
闻歌默默碰了一下她的手指,见她没有反对,便悄无声息握住了她的手:“我们是先帝的人。”
“先帝?”冯乐真尾音微扬。
闻歌:“就是你父亲。”
“嗯,然后呢?”冯乐真问。
闻歌:“大约是十几年前吧,先帝设下暗卫机构,广寻有天赋的孤儿秘密培养,我和我这些同伴,便是那时进宫的。”
“暗卫?”冯乐真缓缓开口。
闻歌:“说是暗卫,却又不同,先帝仁慈,一早将我们带进宫时,就说不想留的可以离开,但我们这些孤儿最大的七八岁,最小的三四岁,很多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又没了爹娘,出宫与寻死没有不同,反倒是留在宫里,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吃了那么多苦,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与天上掉馅饼何异?”
“所以你们都没走。”冯乐真这一句不是问句。
闻歌想起过往,不由得笑了一声:“嗯,没走。”
“你们住在宫里,我也住在宫里……我们是不是见过?”冯乐真好奇。
闻歌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没有。”
既然是在宫里,又怎会没见过唯一的公主?冯乐真眼眸微动,见他不想承认,便也没再追问。
闻歌轻咳一声:“我们虽然都没走,但先帝还是答应我们来去自由,我们感念先帝恩德,哪里肯轻易离开,后来先帝病危之际,将新皇托付给我们,自那以后我们便为新皇卖命,一连也过去这么多年了。”
黑暗中,冯乐真听到那句先帝病危之际托付新皇的话,睫毛如蝴蝶一般微微闪动。
短暂的安静后,她缓缓开口:“既然如此记恩,如今怎么舍得离开了,不会是因为我吧?”
闻歌的脸有些热了:“……也不全是为你。”
“那是为何?”冯乐真追问。
闻歌想起这几年发生的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如今的皇上……比起先帝当年,实在是差得太远,我早两年便已经有了退隐的心思,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如今有你了……”
有她了,就不能再犹豫了。
冯乐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无声笑笑:“听起来,你对如今的皇上不太满意,可是因为他让你们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他几乎算是明着诉衷肠了,她却没什么反应,反而问起这件事,闻歌心中生出疑窦,只是还未来得及深想,他突然闷哼一声,忙乱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干什么呢?”他呼吸有些急促。
冯乐真的手腕被按住了,手却是自由的,闻言在他坚实的小腹上抓了一把:“你说呢?”
略长的指甲划过皮肤,带来透着刺痛的痒意,闻歌哪还顾得上想别的,有些窘迫地将她的手抽出来:“别胡闹。”
“没胡闹,继续聊,”冯乐真侧身枕在他的臂弯里,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很好奇,你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杀人放火的事。”
“……你问这些做什么。”闻歌能感觉到她的手在一路往下,连开口都变得艰难。
冯乐真笑了一声,缓缓握住他,闻歌仿佛突然忘却了呼吸,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久之后,屋子里响起暧昧的声响,闻歌头脑昏昏,无力应对此刻的情况,可某人却还是不依不饶,要他说说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闻歌节节败退,只能缴械投降,她问一句他便说一句,说自己刺杀的第一个官员,说为何要杀他,又如何将刺杀伪装成意外。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直到彻底释放,才仿佛水里捞出来一般,有种重见天日的轻松感。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冯乐真擦了擦手,淡定评价。
闻歌已经缓过劲来,声音仍是沙哑:“明知故问。”
冯乐真静默片刻,笑了:“到底是小年轻,经不得激。”
她语气如常,闻歌却莫名觉得她在轻视自己,一时间血性被激起,翻个身压在了她上头。冯乐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作,惊讶之余正要问他想干什么,便被他堵住了唇。
营关地处偏远,别的地方已经入夏,这里还是一片春意盎然,好似连时间都比其他地方晚一些,暮春的夜晚风儿撩人,往前看是温暖的夏,往后看是飘着霜雪的冬,季节与季节之间衔接得当,置身其中,犹如身处幻境。
驿馆的床实在算不上结实,不多会儿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冯乐真抬眸看向屋顶,顶上的横梁摇晃着变成波浪,她仿佛要溺毙在这暮春的夜里,一只汗湿的手却突然与她十指相扣,轻轻将她从黑暗中带离。
如获新生,冯乐真隐约听到闻歌颇为苦恼地开口:“这床未免也太不结实了些。”
她昏昏欲睡,正要说那就休息吧,便听到他突然欢欣提出:“去墙边吧,我抱着你。”
冯乐真:“……”
事实证明,小年轻确实经不得激,如一头贪婪的幼兽,永远不知餍足,折腾了大半夜仍是精神奕奕,等结束后还要抱着她说话,冯乐真懒得应对,只偶尔喉间嗯一声,就这都能让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等畅想完将来布衣耕田的日子,闻歌意犹未尽地闭上嘴,才发现冯乐真不知何时已经彻底睡去,她什么都没穿,枕在他的臂弯里,浑身上下如一块白玉,而这块白玉如今种满了他的痕迹,连唇角都挂着一点红痕。
闻歌盯着看了许久,终于心满意足地抱住她。
冯乐真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闻歌正趴在床头,专注地看着她。她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沉默片刻后问:“看什么?”
“看你。”闻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冯乐真失笑,正要坐起身,便因为身上不适倒回去了,闻歌吓一跳,赶紧给她捏肩揉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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