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悦悄悄告诉两个姐姐,她又怀上了。
她说这次想生了女儿,凑一个好字。
两个姐姐自然是为她开心,叮嘱她注意身体。
三姊妹,李清韵家的条件自然是最好的,清欢家因为程淮山是不是偷偷打猎带去黑市卖,日子过的也还不错。
就是清悦差了一点,不过他们的家境也算殷实,只要夫妻俩努力肯干,不愁吃不上饭。
清欢还说起了李家三人。
李得宝去年竟然娶上媳妇儿了,是很远很穷的村子嫁过来的,据说是被父母五十块卖给了李家。
当时李得宝还专门来通知清欢,他估计是瞅着李清欢比较好说话,心软,所以来讨要礼钱了。
被程淮山直接扔出去,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李清韵没想到李得宝竟然还有钱买媳妇儿,真是可怜了人家姑娘。
这个世界对女人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自已不挣命,没有人会心疼你。
姐妹三个互相倾诉了自已生活中的开心和不开心,分享了幸福的时刻,还有对孩子的爱,对生活的期盼。
作为姐姐,李清韵根据自已对历史的了解,给了她们很多终告。
这一天好像过得特别快,大家都很珍惜,还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刻。
姐妹几个现在虽然各自过得很幸福,但是相聚的时间真的太短暂了。
不知道这段时间,许景鸿是怎样攻略二牛,不,是许知远的。
父子二人的关系,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这些天同吃同住同睡,许景鸿对儿子的了解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从儿子嘴里知道了那些悲惨的过去。
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揪着疼。
他想做点什么弥补,又感觉自已什么也做不了。
特别是这种时候,许知远的大伯一家还敢上门找事情。
他们知道这个野种的亲生父亲找上门来,要认回儿子,这是想来讹一笔。
“你就是二牛的亲爹?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养你儿子花了多少钱?
我弟弟都是为了养活你儿子,活生生累死的。
你想就这么把二牛带走,那是不能够的。”顾大伯以恩人自居,颐指气使。
其实这两三年随着二牛长大,他们一家已经控制不了他了。
许景鸿是个谦谦君子,平生很少跟人红脸。
这是第一次,他愤怒到想要杀了顾大伯。
知远过去人生里一大半的痛苦都是这家人带给他的。
他心里想着,嘴里也就说了。
“揍他!”
旁边保护他的两人完全听从他的指挥,直接把顾大伯揍成了猪头。
院子里传来嗷嗷的嚎叫。
“堵上他的嘴。”许景鸿嫌弃的说。
跟着一起来的顾大伯的媳妇儿见状,连忙呼救:“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一个便衣直接将她的嘴巴也堵上。
这两人对这个孩子做的事情,简直是人神共愤,就算许景鸿不说,他们也想偷偷给他们套袋子打一顿。
直到两人被打的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景鸿这才走到他们面前:“拳头不落到自已身上,你们永远你知道痛,这么虐待一个孩子,你们可真不是人。
今天这顿打,就当还你们这些年对我儿子的折磨,便宜你们了。
不要是服气尽管去报公安,我相信村里的村民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向着谁,不用我说,你们肯定比我清楚。”
顾大伯被堵了嘴,含糊不清的说:“我不敢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许知远全程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他本以为自已内心可以毫无波澜。
但听到那个人一口一个我儿子,他的内心是窃喜的。
这个世界上他终于有了亲人,一个全心全意维护他的人。
这浓浓的爱意,冲淡了他对过去的执着,也让他开始对未来充满希望。
父子俩商量好了初五就离开这里。
离开之前,许知远需要处理自已家里的物品,还要跟顾庭舟一家道别。
如果说顾大伯一家是带给他伤痛的人,那么顾庭舟一家就是用心温暖过他的人。
家里的东西大都破旧,基本上带不走,许知远节俭惯了,又舍不得扔。
大多数生活用品和粮食,被他一一便宜卖给了村里人,实在卖不出去的,就送给了村里比较困难的人家。
总算把所有东西处理完。
只剩下房子。
这房子本来也有好多年,估计也卖不出去。
许景鸿做主送给村里了。
初四这天,许知远亲自下厨,在家里做了简单的家宴,请顾庭舟夫妇赴宴。
知道他要跟父亲离开,以后不知何时再见,顾庭舟和李清韵心底也有些许伤感,不过更多的是为他感到高兴。
为了避免三个孩子破坏气氛,李清韵把他们送到老宅那边让顾父顾母看着。
夫妇俩单独赴宴。
席间,许知远泣不成声,他站起来给两人鞠了一个躬。
“顾叔,婶子,二牛感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帮助和照顾,顾叔教我学本领,是婶子你对我的教诲,和你送我的书,让我支撑到现在。
没有你们,我可能熬不到今天,等不到我爸,也没有现在的好日子。”
李清韵连忙去拉。
被许景鸿抬手阻止了。
“李同志,请受了孩子这一礼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我这个父亲也应当给你们鞠一躬,感谢你们,在知远微末之时多有照拂,让他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少年人。
我许景鸿永远欠你们夫妇的,以后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说完,许景鸿也郑重的站起身,对着他们鞠了一躬。
夫妻俩连忙阻拦。
“使不得,使不得,许工程师,您是有大学问的人,造福了我们整个国家和民族,我们应该感谢您的无私的付出才是。”李清韵扶住他。
“你们就让我全了这一礼吧!不然我以后心中难安呐。”
李清韵只得放手,让他鞠完躬。
夫妻二人也回了一礼。
千言万语,只在这一礼之间。
最后顾庭舟问起许景鸿对许知远今后的一些打算。
两人就这个问题谈的很是投机。
许景鸿思虑再三,决定让儿子剑走偏锋。
先跟着专业人土,学点真本事傍身,以许景鸿的背景,以后随随便便给他找个国家安全部门呆着不是问题。
许知远的文化差的太远了,不是一天两天能补起来的。
走文化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
一个大国科学家的儿子几乎是个文盲,许景鸿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果。
尽量的去给儿子找寻出路。
要是许知远以后想当一辈子米虫,许景鸿也养得起他。
但是许知远自已表示,他想学武。
以后就像许景鸿身边的便衣那样,能以一当十,也很不错。
这两年经常打猎,他也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腱子肉。
顾庭舟和李清韵表示支持。
并祝愿他以后能在自已的赛道上发光发热。
第二天一早。
李清韵做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去送许景鸿和许知远。
许景鸿写下了自已办公室的电话和地址,交给李清韵。
李清韵也写下了部队的地址给他们。
方便以后联系。
“我如今常驻京市,倒是离得不太远,有时间一定常联系。
有任何我帮的上忙的事情,但说无妨。”
“好的,祝您一路顺风。”
“顾叔,婶子,我走了,谢谢你们,以后可别把我忘了。”许知远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忐忑坐上牛车。
“去吧,知远,希望你乘风远行,鹏程万里。”
顾家老宅也爆发了激烈的斗争。
顾大嫂知道李清韵给顾母每个月十块钱的工资,她心里动了心思,今年一定要把顾母留下,日久天长,总能让她占到便宜。
顾母手里可至少有两百块钱呢。
顾庭华也暗戳戳的打上了这笔钱的主意,不过她倒不是想据为已有。
她是想借。
两人心照不宣的每天待在顾家老宅,想探顾母的口风。
眼看着顾庭舟他们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
两人都有些着急。
顾庭华直接跟顾母摊牌了。
“妈,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孙志强补偿的钱你用完了?”顾母诧异。
“那点钱,买了房子,这两年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我有个朋友,她现在嫁到了城里,手上有很多资源,我想跟你借点钱,跟着她偷摸做点小生意,赚钱养我和月月。”顾庭华说的朋友,就是田美雪。
半年前她去县城,碰到了田美雪,没想到她现在大变了样。
穿着漂亮时髦的衣服,和真皮皮鞋,脸上还化了妆。
跟过去那个灰头土脸的田美雪相比,变化好大。
她差点没敢认,还是田美雪主动跟她打招呼,她才知道自已没看错。
后来在她的刻意接近下,才知道,田美雪竟然嫁到了县城里。
而且她现在这么有钱,都是她在黑市倒腾东西自已赚的。
于是顾庭华也起了心思,她觉得田美雪都可以做,她也可以。
这种苦哈哈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田美雪答应带她做点小生意,但是需要本钱。
因为本钱不够,她最近半年一直在攒钱,知道顾母手里有钱,她就动了心思。
“做生意?
庭华啊,听妈一句劝,你爸现在在村里还能说上话,有他照顾,你好好上工,也能养活你和月月。
别净想那些不靠谱的,生意那是那么好做的,万一被抓住了,你让月月以后怎么办?我和你爸怎么办?”顾母好言劝道。
“不会的,我那个朋友她说她上面有人,肯定没问题的,你就借给我吧!xᏓ
这种日子我真的是过够了,整天在地里刨食,能有什么出息,我可不要我的月月以后像我一样。
二嫂连书也没读过,都能在部队里教育红班,我好歹还是读过初中的,却要在这大山里脸朝黄土背朝天。
妈,你就帮帮我吧!我不白拿你的钱,等我赚了钱,连本带利还给你。”
顾母是个心软的人,听到女儿这样声泪俱下的控诉,也觉得生活对她好像太过残忍了。
“好吧,这钱就先给你,别告诉你爸!”
她起身正准备去拿钱。
顾大嫂直接一脚把他们的房门踢开。
“我不同意!你哪来的那么大脸?
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回来找爹娘要钱,是哪门子的道理。”
顾大嫂就听到了顾母最后那句话,以为顾母这钱白给顾庭华,气的火冒三丈,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忘了。
于是顾庭华和顾大嫂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斗争。
两人甚至扭打起来。
幸好顾母挡在中间。
“你还不快走,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顾庭华,你还不快住手!
这个钱你们谁都不用想了,我谁也不给。
看看你们这个怂包样子,我和你爸老了还能指望谁?
这钱谁也别想要,我们留着养老!
老大家的你也别较劲儿,这钱庭华是想借,不是给。”
顾母气的脑仁疼,这两个人没人孝敬过她一分钱,一听到她有钱,马上就巴巴的来要。
特别是这个老大媳妇儿,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几天每天过来晃悠,就为了她手里这两百块钱呢。
两人被顾母一顿臭骂,这才偃旗息鼓。
两人都没有落到好,还惹了一身骚。
顾庭华心里恨上了顾大嫂,本来妈都已经同意借钱,被她这么横插一杠,又泡汤了。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做生意的想法的。
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她怎么会一辈子屈居在这个小山村呢。
而顾庭华的塑料姐妹田美雪,这辈子虽然没有嫁给顾庭舟。
但是她也靠着自已的未卜先知,和生意头脑,成功的傍上了一棵摇钱树。
一个寡妇带着个儿子,还能嫁到县城,结婚的时候,隆重的跟头婚一样,也算是闻所未闻了。
田美雪的男人是县城黑市里的老大,丧妻,带着一个女儿。
他看上了田美雪在生意上的头脑,自从田美雪加入他的阵营,着实帮他多挣了很多钱。
为了彻底把这个女人绑到自已的贼船上,他才跟田美雪求婚的。
田美雪也知道这个男人无非是看上了她做生意的本事,跟这种男人谈感情就太笨了。
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没想过还能和谁谈感情,所以这样各取所需,利益捆绑,也很好。
感情是不牢靠的,只有实打实的利益是最可靠的。
跟这个男人结婚以后,她和陈毅的户口顺理成章的被迁到县城。
她再也不用留在鸟不拉屎的农村,受那些闲气。
跟着这个男人她也赚了不少钱。
皆大欢喜。
就是有一点不好,她的儿子陈毅近来越来越叛逆。
她废了好大心思给他找的好学校,他竟然逃课不上学,屁大点人,跟在那些小红卫兵屁股后头转。
狠心教育了几次,打的他皮开肉绽的,都不管用,孩子越来越喜欢跟她顶嘴,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恨意。
让她想起陈勇去的那个夜里的事,不寒而栗。
这个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才好了。
上辈子陈勇死后,自已一辈子没有改嫁,辛辛苦苦养活他,凡事也纵容他,没想到最后把他养成了街溜子。
这辈子,她创造了更好的生活条件,带他远离了乡村,给他找了好学校,努力给他优质的环境,说是孟母三迁也不为过,还是没能改变孩子。
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堕落,对自已这个母亲也开始阳奉阴违,时不时还用恨恨的眼神看着自已,她心里痛极。
难道这就是基因?
该死的陈勇,死了还要影响她的孩子。
顾庭舟带着李清韵上山打猎。
夫妻俩像前年那样,如法炮制,顾庭舟负责打,李清韵负责收,搞了不少猎物。
兔子野鸡若干,还有一头鹿。
最后两人还找到两头落单的野猪杀掉,弄进空间里。
今年的肉又有着落啦。
顾庭舟一家也准备回程了。
至于顾母要不要跟着去,这个决定权,李清韵给到顾母自已。
最后顾母跟他们商量了一番。
决定上半年再过去帮忙带一段时间孩子,等顾大嫂这边的预产期到了,就回老家。
李清韵尊重老人家自已的决定,能帮忙带是情分,不帮忙也是本分。
还能帮着带半年也很好,三三现在太小了,实在不适合送到托儿所。
等到下半年,她有一岁半以上,会自已走路,表达一些基本需求了,就好带多了。
下半年二宝上育红班,三三送到托儿所,有时间就自已带,也能轻松很多。
为了顾母的这个决定,顾大嫂和顾大哥那边还有些不高兴。
说顾母偏心眼儿,以后别指望他们,把顾母气的跳脚。
李清韵懒得搭理他们。
顾庭舟去老大家里跟顾大哥谈了一次,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反正顾大嫂那边没再吵着要顾母留下。
而顾庭华在顾母那边碰了钉子,私下找过顾庭舟,想要借钱。
因为之前在顾母那里说实话被顾母唠叨了,所以这次跟顾庭舟借钱,她没有说实话,只是卖惨,说自已现在生活很困难,带着孩子过日子如何如何不容易。
顾庭舟虽然被她伤透了心,但是毕竟是亲妹妹,见她过得不好,心里也不得劲,就当看在这个可怜小侄女的份上吧。
最后顾庭舟回家找李清韵拿了一百块借给她。
这钱给了他就没想过要回来,但是为了避免顾庭华把自已的给予,当成是理所当然,以后把自已当成摇钱树。
所以他还是按正常流程,让她写了欠条。
虽然不是自已想要的两百块,但是一百块也聊胜于无,顾庭华也不挑,欢欢喜喜的写了借条,干恩万谢,保证明年回来就可以还给他钱。
一家人再次大包小包的踏上了归途。
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顾母依依惜别了三个孙子孙女,回到顾家岭。
在她回到家里的第三天,顾大嫂就发作了。
照理说,她这也是第三个孩子了,应该产程超快才是。
但是她却难产了。
原因是,孩子太大,头卡着出不来。
她觉得自已这胎怀的肯定是个男丁,想让孩子营养好,生出来白白胖胖的,所以整个孕期吃了不少好东西补充营养。
男人和两个女儿都能挣工分,家里日子过的去,她就连地都懒得下了,整天窝在家里,要不就是在村里走来走去,炫耀自已的肚子,东家长西家短。
这一年,顾大哥做木工活儿挣的钱,都吃到她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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