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建鹏可能不是最好的男人,但是却是范小丹在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两人把饭菜做好,关系肉眼可见的也亲密了不少。
把两个大男人看的连连称奇,这就是女人之间神奇的缘分?
不过两个人都乐见其成。
李清韵在家属院里也算是排的上号的,范小丹能跟她处好关系,以后陈建鹏出任务,就不用太过担心她了。
顾庭舟则纯粹是完全由着自家媳妇儿的喜好,媳妇高兴就好。
饭菜做好,时间也到了六点,陈建鹏请的客人陆陆续续到齐。
见李清韵帮着范小丹端菜,几个其他战友的媳妇儿也连忙上手帮忙。
她们知道陈建鹏娶了一个小他十岁的小媳妇儿,就有些端着,觉得自已比范小丹年纪大,所以拿乔,掐着点过来。
现在看到李清韵都早早的过来帮忙,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早点过来了,还能跟李清韵拉拉关系。
他们夫妻俩都不是小角色,顾庭舟在大首长面前都是有位置的,以后肯定会越爬越高。
他媳妇儿李老师也是个厉害的,大院里有一个算一个,有孩子的人家,哪个不是尊称她一声:李老师。
还别说,李清韵在教育孩子上,还真有几分天赋。
没有棍棒相加,没有雷霆手段,就那么轻声细语的几句话,就能让各家的刺头孩子们,乖乖听话。
她不但教孩子们知识,还有生活常识,基本的礼貌礼仪。
很擅长发现孩子们的优点,懂得鼓励孩子们。
大院里的淘气宝们上了育红班以后,肉眼可见的温顺可爱了很多。
家里人的话都不好使,李老师说的话当圣旨,布置下去的课业全都会准时完成。
以至于大院里,大家对李清韵一致的尊重。
再说这几个小媳妇儿的男人本来职级就比顾庭舟低一级,自然不敢在李清韵面前拿乔。
这顿饭是男女分桌吃的,女人们都不想听男人胡咧咧,她们有自已的八卦圈。
因为李清韵对范小丹的照顾,她们自然也不再拿乔,而是做出一副自家姐妹的样子,夸夸其谈。
尽管对范小丹带着乡音的塑料普通话感到好笑,还是尽力忍住了。
李清韵的话很少,只默默听她们讲军区的各种八卦。
她们还毫不避讳的说起了陈建鹏前头那个女人,邱淑霞。
“听说邱家审查结果出来,已经定了下放农村,红卫兵今天都已经把他们家打砸搬空了。”
“那邱家其他人呢?”
“除了邱淑霞这个外嫁的女儿,其他人一个都跑不掉。”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她邱淑霞之前风光的时候,落井下石的还少吗?现在轮到她家遭殃了,不知道她心里作何感想呢。”
“就是,趾高气昂的,得瑟什么,现在为了不被下放,慌慌忙忙的嫁给了一个国营厂的职工,听说是个鳏夫,对方还有一个儿子要养。”
“说起来,她跟建鹏一起这些年,建鹏对她是真好啊,家里家外一把抓,每天下班回来还得收拾家里,打扫卫生。做饭洗衣,就连她不想生孩子,也依了她,现在落得要去给别人养儿子,真是报应!”
这些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邱淑霞的事儿。
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起了以前陈建鹏和邱淑霞的婚姻状态。
说完以后,才好像突然发现自已说错了话。
捂着嘴巴说:“小丹啊,你看嫂子,跟你说这些干嘛呢。”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让范小丹认清自已的地位,从而心里产生苦闷。
李清韵挨着范小丹,怕她难受,从桌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
范小丹再迟钝,也觉察出来这些人对她的针对,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回握了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那人见讨了个没趣,范小丹连多余的反应都没有,也不再多言。
饭局结束,送走客人,范小丹拉着帮她打扫的李清韵,送给她一罐子自已做的油辣椒。
两人也算因为这瓶油辣子关系越来越紧密。
自此,两家人结下长达几十年的缘分,是亲人也是朋友。
九八年岁末。
领导人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于是乎,一时间各地立即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
就连大院里的很多高干子女,也免不了要下乡接受再教育。
有人欢喜有人愁。
年轻人们怀着一腔热血,奔赴属于祖国的广阔天地。
在接受过社会和现实的毒打以后,才知道自已多天真。
身在异乡,每天一睁眼就是干不完的农活,挣不完的工分,吃不够的粮食。
还有回不去的家。
顾家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几个孩子又还小,所以倒不用为这事担心。
只需要关起门来过自已的日子。
因为顾母在,很多事不好做的太明显,吃的用的一切从简,跟大家一样。
一家人过的很简单朴素。
但几个孩子非常可爱乖巧,两个哥哥非常疼爱妹妹,也很照顾妹妹。
虽然物质并不丰富,但是每天都很快乐。
李清韵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年代的人幸福感更加强烈。
没有那么大的经济和生活压力,吃穿住用行大家都差不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也就很容易满足了。
去年过年因为怀着三三马上要生产,就没有回老家。
三三生在元宵节那天,今年的元宵她就一岁了。
还没有见过老家的亲人们,所以今年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要回一趟老家的。
而且顾母也很想念顾父。
顾庭舟为了这次回家多待几天,特意攒了好久的假期,除开路上的时间,他们这一趟可以在家待上半个月。
年关将至,火车站的人爆满,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
三三被捆在顾母怀里,她背上还背着一个行李。
李清韵也一样,背上背着,手上提着,一手还要紧紧的牵着二宝。
二宝差几个月才到三岁,古灵精怪的,没有安全意识,害怕他稍不注意走丢。
吸取后世的防走丢策略,李清韵用粗麻绳做了个神器,一边套在自已手上,一边套在二宝手上,防止他跑远。
麻绳很粗,哪怕是用刀子也得割好几下才能割断,非常实用。
七岁的大宝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他知道紧紧的牵着爸爸,还懂事的要求爸妈给自已一个小包背着。
至于拿行李的主力军,要数高高大大一米八几的顾庭舟,他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胸前挂着,另一只手上也没闲着。
因为顾母在的缘故,李清韵不好明目张胆的把行李装进空间里,所以只偷偷装了一些不打眼的东西,大多数物品全靠人力扛。
几人好不容易挤上车。
三个大人,三个孩子,顾庭舟只买到三个卧铺位,还有一个硬座。
顾庭舟带着一家人先在卧铺上安置好。
李清韵和三三一张床,顾母带着二宝一张床,大宝单独一张床。
顾庭舟把硬座留给了自已。
顾母心疼儿子,说自已去坐硬座,被顾庭舟按住了。
“妈,你就让他去吧,他年轻力壮的。
我等会换他过来睡会,一样能休息。”
“就是啊。”
“那行吧。”
一家人上车时,他们所在的这个车厢里就已经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睡着。
估计是从上一站过来的。
他们进来声音挺大他也没醒。
李清韵上车就带着孩子先睡了,她得养足精神,今晚上还得守夜,带着三个孩子还有这么多行李,不能掉以轻心。
顾母带着大宝二宝,他们乖乖的趴在窗子上张望。
顾母拿出随身带的零嘴投喂两人。
等李清韵一觉醒来时,顾母已经和她上铺的中年男人相谈甚欢了。
两人围绕着孩子展开了无数个话题,喜笑颜开的聊着。
中年男人好像很喜欢孩子,他看向大宝二宝的眼神,是一种纯粹的喜欢。
李清韵不由得打量起他来。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中山装,外面套着一件有补丁的大袄子。
但是他手上却戴着一块劳力土手表。
这个时代的盗版还没有那么兴盛,随意一瞥,李清韵确定这是一块真表。
一个普普通通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中年人,竟然带着一块劳力土?
他看起来有几分读书人的文雅,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他应该不是普通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有几分诡异的亲切感。
她一直盯着人家看,人家肯定察觉到了,一脸疑问的看向她。
就是正面直视这一眼,电光火石之间,李清韵脑子里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
她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亲切了,因为这张脸跟她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
这分明就是二牛的中年版嘛!
不会这么狗血吧?她竟然在火车上巧遇了二牛的亲爹?
不过这世界上相似的人也很多,一切还得问过之后才能确定。
于是她试着跟男人搭话。
“这位同志,您这一趟是去哪里呢?”
男人倒没有生气,温和的回答:“去东三省。”
“听您的口音,应该是江省人吧,快过年了,怎么还往东三省去呢?”
李清韵也顾不上不礼貌了,有些逾矩的问道。
顾母听到她这么没有边界感的问话,怕人家生气,连忙打掩护说:“您别见怪。”
男人倒没有生气,脸上仍挂着笑容。
“我去东三省找一位故人。”
第196章 许景鸿的故事
这个回答让李清韵心头一喜,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人多半就是二牛的亲生父亲了。
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缘分。
“冒昧的问一下,您要找的故人是不是一位腿脚微跛的锔瓷匠?”
男人闻言色变。
立刻坐起身,正色看向李清韵,目光里带着十足的期待。
“你怎么知道?”他想问的问题有太多太多,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紧张的看向李清韵,希望她说出更多。
“确切的说,您要找的人,应该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孩子吧?”李清韵继续说。
男人目含泪光,眼眶通红,激动的发不出声音,只能狠狠的点头。
没想到辗转十多年,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孩子。
顾母在旁边都惊呆了。
腿脚微跛的锔瓷匠不就是二牛他爸吗?
十七八岁的孩子不就是二牛吗?
她再一看打量这男人,是说眼熟呢,这不跟二牛一个模子打下来的。
跟人唠了一路嗑,竟然没看出来这茬。
还得是她儿媳妇的火眼金睛。
“他们…还好吗?”男人微微停顿,可能是怕听到难以接受的消息。
“二牛的养父,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去了,剩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在乡亲们的照顾下,他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男人听到这话,有些难受,又有些高兴。
难受锔瓷匠的逝去,高兴自已的孩子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男人拭去眼角的泪水,从床上下来,郑重的向李清韵讨要了地址。
随后他就出去,找到列车员补票。
他本来是接到消息,说靠近东三省的一个县城里有了孩子的消息,准备赶过去的。
按照原计划,下一站他就得下火车了。
所以火急火燎的去补票,他要跟这家人去找孩子。
这么多年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
许久不曾这么畅快过了。
列车员本来就接到上级通知要特别照顾这个人,所以很快就帮他补好票。
等男人回到车厢时,顾庭舟也过来了。
本来说好了下午换他,见李清韵迟迟没来,他不放心,过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李清韵竟然说找到二牛的亲爸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所以男人一进来,两人大眼瞪小眼注视着对方。
李清韵连忙介绍:“这是我男人,顾庭舟,我叫李清韵。”
男人向顾庭舟伸出手:“小伙子是军人吧?”
“是。”
顾庭舟回握住他的手。
“正式的介绍一下我自已,我的名字叫许景鸿,是一名工程师。
平时大家都叫我许工,你们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许老哥就行。”
随后,许景鸿给他们讲述了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许景鸿少年时,家里是富甲一方的富商,碍于战乱四处奔波,为了有一个稳定的环境,后来举家搬到了国外。
他少年时就在学习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一路开挂一般的存在。
后来进入一所研究院,学习了很多国外的先进知识理论和实践。
华国建国初期,国家安全受到很大的威胁,没有自已的核武器和武装力量,被一些大国虎视眈眈。
在父亲爱国教育下的许景鸿,从没忘记过自已是一名华国人。
他想为建设和发展自已的祖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于是他毅然决定,回国。
但是这一想法遭到了外国人的强烈抵制,首先就是逮捕了他的父母,逼他就范。
没想到许家父母也都是爱国人土,为了成全儿子的大义,夫妻俩双双自刎在监狱里。
这让原本有些犹豫的许景鸿,直接断了后路,他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惜一切的回国。
于是他带着刚刚生产不久的老婆孩子,偷偷找人送他们回国。
没想到在路上遭遇了敌人的伏击,妻子为了保护孩子遇难。
他失去了三个亲人,悲痛欲绝。
他决不能让敌人得逞。
因为一个人,目标小,他成功的躲过了几波敌人的伏击,艰难的带着孩子回到了祖国。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华国这边的人也在尽力找他。
对方怕节外生枝,想尽快解决他,加大了搜寻的人员数量,很快就找到他。
逃亡时他已经身中一枪,觉得自已这次可能很难活下去了。
他在躲在街角,注视着附近的居民,想给孩子找一个合适的人家托付。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锔瓷匠人。
他虽然腿脚微跛,却很有爱心,路边的小孩笑话他的腿,他只是一笑而过,还大方的分糖给孩子们吃。
路边的野猫野狗在他面前也很温顺,应该没少投喂它们。
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考虑了。
他硬着头皮上前跟锔瓷匠搭话。
“你好。”
“先生,锔瓷吗?”
“我恐怕命不久矣,能否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你?”
那人本以为他是开玩笑。
只见许景鸿在自已身上一顿掏,最后只掏出了一些花花绿绿的外币,有些窘迫的看着他。
那人才意识到,他可能是真的要把孩子给自已。
锔瓷匠人没有娶亲,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孩子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更何况,这还是个男孩。
他刚刚看过了。
于是锔瓷匠高兴的同意了,还保证自已会好好待这个孩子。
许景鸿觉得自已在劫难逃,根本没想过询问锔瓷匠人的信息,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没想到,后来他在华国组织人员的帮助下,成功逃脱了追捕,还被华国保护起来,聘请为工程师。
等他养好伤再去找那位锔瓷匠人时,已经找不到了。
于是许景鸿便开始一边从事研究工作,一边寻找孩子。
刚开始是请人全国各地的找,因为他的信息有限,一个腿脚微跛的锔瓷匠人,这个描述实在太宽泛了。
当然,一直没有找到。
偶有相似的情况,最后他本人见过只够,都被否定了。
后来有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一位东三省的同事,说自已的家乡话。
他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当时那个锔瓷匠人就是这个口音。
说不定他是回了老家东三省呢?
于是他开始缩小范围,一点点排查,一有时间就去东三省,请人帮忙找。
转眼就是十多年过去了,他的研究成果都已经问世很多,在华国的科学家里也算举足轻重的存在,然而孩子还是没有找到。
直到这次,遇到李清韵。
这些年他一直用研究麻痹自已。
父母妻子相继离开,妻子拼死也要保护的孩子,也一直没有找到。
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总算老天有眼,让他找到了。
一路上,李清韵也把二牛的情况简单的告诉了许景鸿。
没有刻意隐瞒二牛这些年受过的苦。
许景鸿听了二牛养父死后他的遭遇,一脸的心疼。
都是他自已的错,他那本该千娇百宠的孩子啊。
如果不是当时他自已的一念之差,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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