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等她毕业再要孩子的,这不都是意外么,总不好打了的,就生下来了。”
李秀娥觉得在理,点了点头道:“那你跟我家晚研怎么认识结婚的呀?”
蒋厉庭斩钉截铁道:
“付寒木他妈介绍的。”
“你还认识她呢?”
李秀娥唇角笑意更甚,她是知道付家家庭好,能攀上关系让介绍的,事业铁定不差。
蒋厉庭有理有据道:
“我在她家门口捡到晚研照片问付寒木他妈,她说不认识,转头就设计爸在京城的饭馆开不下去,
然后逼着他们回老家找我借钱,又派人把钱卷跑了,然后我知道晚研是爸的女儿,
直接就没要那钱,爸觉得我人还怪不错的,就撮合我跟她成了么。”
苏晚研好笑的摇了摇头,觉得他这张嘴真是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关键这些话真要查起来,还都是真的,就是美化的太过于严重。
按照李秀娥的预计,付母在苏家落魄后可能会置之不理,可落井下石这事,属实有些太欺负人,
她沉思两秒道:“你要这么说,我就得去见见他妈了。”
蒋厉庭深怕去了那边,再有人拆破他的谎话,他忙不迭道:“那我得跟着,省的你再被他那个势利眼的妈欺负了。”
“你是有心了,不过呀......”李秀娥被他暖到心里去,打心眼里越发喜欢蒋厉庭,笑得见牙不见眼道:
“......妈在m国开了公司,还上市了,马上打算往国内延伸,现在家业可不是他家能比的,谁敢欺负我呀。”
周彩凤笑得脸上褶子肉眼可见多了几层,万万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了个最有钱的,她热情的过去添茶。
而蒋厉庭装的极像,不经意间透露自己的成就道:
“那妈你可真厉害,得向你学习,争取把国外那十来家店也扩展一下。”
李秀娥略微惊讶道:
“你国外也有生意呢?”
蒋厉庭等的就是她这句,他故作谦虚道:“跟您自然是比不了,不过呀,我在国内已经延伸到近两百家了,国外也有十几家。”
“你不靠父母,又早早辍学,能有今天的成就,很了不起呀。”
蒋厉庭张口就来:“那会家里困难,兄弟姐妹又多,这不是想着早早下来挣钱么,不然谁.......谁不爱学习了。”
李秀娥瞥了眼苏晚研,见她眉眼轻弯,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她心想:“.......”
照这么看,还真是个潜力股,要是拆了两人,反倒是个损失。
苏晚研实际上心底都快笑岔气了,谁不知道蒋厉庭是家里宠幺儿,
真要喜欢读书恐怕周彩凤都砸锅卖铁给他念,她上前笑着道:“妈,你连夜过来估计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蒋厉庭道:“对,屋子我昨晚就给你准备好了。”
恰好此刻,宝宝在李秀娥怀里哼哼唧唧了两声,李秀娥递过去道:
“行,那我洗洗睡会。”
蒋厉庭接过孩子,见李秀娥往外走,他赶忙把孩子递给苏晚研,殷勤的跟着出去帮着提手提箱。
而周彩凤比蒋厉庭还有眼色,跟前跟后,笑得要多和蔼有多和蔼。
苏晚研好笑的看了看怀里肉嘟嘟的孩子,她把玩着他的小胖手道:
“看你爸爸和你奶奶现在都拼了命了。”
李秀娥拿了东西走了进来,注意到苏念念道:“厉庭,这你妹妹么?”
苏念念小胖手揪紧衣服,凑到苏晚研身旁。蒋厉庭提着手提箱进来道:
“这是念念呀,晚研妹妹。”
“原来是念念呀,都这么大了。”李秀娥不是个重感情的人,对待不是血亲,自然没那么亲昵,客气一句就进了屋子里。
苏晚研搂着苏念念带进房间:“别多想,她很忙的,没空对你怎么样。”
苏念念坐在床边,失落道:
“姐姐你会不会带着小宝跟她走呀。”
“你觉得你姐夫能让我走得了么?”
苏念念沉思了一秒,苏晚研继续道:“况且呀,就你姐夫现在这讨好的劲头,估计我妈走的时候带他都不会带我,
我就是嘴笨说不好话还拉不下来脸,哪像他,要达到什么目的,装的里里外外就像变了个人,谁看了能不喜欢。”
苏念念神色悦然,彻底放下心,搂着她的胳膊,脑袋依偎在她胳膊上。
苏晚研在她心底像妈妈一样的存在,从小到大的每一天都有她陪着,
而在李秀娥到来的那刻,她比蒋厉庭更害怕苏晚研会离开。
傍晚,秋高气爽,雁过无痕。
吃完饭后,蒋厉庭抱着孩子,身姿笔挺的端坐在沙发上,和李秀娥聊着生意经以及国外的新型风口,而周彩凤当个捧哏时而夸张的配合几句。
苏晚研压根都插不上话,她无奈上前抱着孩子回屋睡觉。
许久后,蒋厉庭悦然的走进来道:“媳妇,你妈回来了,你怎么睡那么早?”
苏晚研轻拍着怀里的小家伙,她撩起眼皮,笑着道:“那不是你妈么?我带着多没意思。”
蒋厉庭腰挺了一天,酸疼的厉害,他拆了领带,重重的喘了口气,瘫坐在化妆椅上道:
“还不都是为了你,得亏我机智,不然你现在估计都得被带走了。”
苏晚研眉眼笑意更甚:“那你怎么不继续装了?领带打着,头油抹着,你结婚那天都没收拾的这么排场过。”
“咱俩谁不认识谁,再装就生分了。”蒋厉庭照着镜子,摸了把乌黑油亮的黑发,感慨道:
“现在越发觉得付寒木那家伙真不简单,我就装这一天,腰也疼,腿也酸,脖子还被领带绑的喘不过来气,他天天那样,也不嫌累的慌。”
“人家从小就这样,自然不会觉得累。”苏晚研道:“我觉得未来日子还长,装的就总会露馅,你还不如就该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
“马脚可以以后露,但是现在至少要稳住她,让她有时间知道我的内外美吧,不然我要是不装一下,估计下车就拉着你走。
蒋厉庭反振肩颈,颇有感触道:“人都是这样,第一眼要是看不上,谁会浪费那个时间去了解你呀。”
苏晚研下了床,替他揉着肩膀道:
“我都说了会为你说话,你完全可以放心。”
蒋厉庭道:“你得了吧,嫑到时候来一句,人家虽然看着不像是好人,但文化也不高,保准你妈能把飞机开家里来接你,我哪敢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你呀。”
苏晚研道:“怪不得我一张嘴你就抢话,害得我一整天就喊了句妈。”
“以后你慢慢喊,先让我看看我家宝贝儿子。”
蒋厉庭站起身趴在床边,指尖小心翼翼的扒拉了截小薄被,看着白嫩嫩的宝宝,他心都快化了:
“儿子,你命可真好,妈妈以后是京城大学的毕业生,爸爸开服装厂,姥姥还有上市公司,关键还都是你的。”𝚡ʟ
宝宝眼睛掀开条缝,漫不经心的转着黑葡萄般的眼珠,颇有种蔑视的姿态。
蒋厉庭唇角笑意更甚,轻柔的替他压了压被角,侧躺下搂着他,他额头轻贴了贴他的细嫩额角道:
“你怎么那么讨人喜欢呢?嗯?宝贝儿子。”
苏晚研收拾着蒋厉庭踢的东一只西一只拖鞋和随意乱扔的领带,父子两人大眼对小眼的讲着各自听不懂的话,
蒋厉庭教育他未来好好读书,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要走出去一眼就让人觉得有文化还矜贵,宝宝则是张着嘴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
李秀娥待了五天,被蒋厉庭带领着转悠了几圈北京数个繁华街,她算是彻底了解了京城的情况。
母女俩正在院子里闲聊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众人同时望过去。
付母为付寒木之事忙的苍老了不少,她眸底泪意涟涟道:
“晚研,你去看看我家寒木吧,他在医院里拒绝治疗。”
苏晚研下意识道:
“他怎么了?”
李秀娥不似苏晚研那般心软,她也不在乎付寒木是死是活,她不吃一点亏的性子,直接道:
“你设计老苏饭馆倒闭,让我女儿跟后面受苦,我还没找你门上算账呢,你倒求上来了。”
付母这才注意到李秀娥,她愣了瞬,一时没认出来,缓了会不自信道:
“是秀娥么?”׾
李秀娥没好气道:“别这么叫我,我可担不起你这么亲近的喊我。”
周彩凤也怕儿媳妇被拐跑,她忙上前撵人道:“赶紧走。”
付母被推搡到门外,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目光祈求的看向苏晚研道:
“晚研,寒木在你们走的那天割腕了,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现在不吃不喝,你能去看看他么。”
“你儿子就是死了,那也都是你害的.......”李秀娥话没说完,苏晚研打断道:
“妈,我去看看吧,你不在的这些年,都是付寒木在照顾我,他.......从未对不起我。”
付母抹了把眼泪,感激涕零道:
“谢谢,谢谢你,我家寒木本来不准我过来的,说怕打扰你的生活,再惹你生厌,但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呀。”
苏晚研听见他这么惨,心生不忍的往外走。
李秀娥没办法道:“我也去,省的你再被她给欺负了。”
三人坐车离开,周彩凤忙不迭的往工厂赶:“我可得跟厉庭说,省的待会下班回来,媳妇没了,丈母娘也没了。”
苏晚研到医院,刚推开门,只见付清怀端着鸡汤苦口婆心的劝慰,而付寒木脸色苍白的枕在枕头上,目光死寂的望向窗外,
她心生惋惜,总觉得他应该是穿着衬衫西裤,走到任何地方都是耀眼璀璨的存在,而并非是此刻这副脆弱且又死气沉沉的模样。
付母深怕动静大了都把儿子吓没,她小心翼翼道:“寒木,晚研来看你了。”
付清怀擦了擦眼泪,戴上眼镜招呼苏晚研和李秀娥。
付寒木木讷的偏过头,看见苏晚研时,他神情微怔,许是失血过多睡得昏沉,他感觉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没见过苏晚研。
苏晚研无奈道:“干嘛要这么伤害自己?”
付寒木反应过来,身姿笔挺的坐起身道:“抱歉,我不知道我妈会去找你,打扰你的生活了。”
苏晚研本以为他会继续说些死缠烂打的话,此刻多少有些诧异。
“不过你来的刚好,我妈做的那件事确实对不住你,我必须要补偿给你。”
付寒木抽出床头柜里的一份文件递给她道:“还有我以后都恐怕没办法回来给小谨言送礼了,这个也就当他今后每一年的生日礼物吧。”
苏晚研并未去接,付寒木却坚持塞到她怀里:“你要是不收的话,我这辈子都于心难安,但你要是收了的话,我兴许会好过点。”
李秀娥道:“你早干嘛去了,有男人护着的女人,没人敢欺负,我女儿受你妈欺负的时候你去哪了?”
付寒木苦涩的扯了扯唇,要怪就怪自己母亲隐藏的太好,他压根没发现对苏晚研藏了那种心思,可事到如今,解释毫无用处,
他虚弱的轻咳了数声,眼尾都咳出了红意。
付母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付清怀也跟后面嘘寒问暖。
苏晚研怕李秀娥再刺激下去把付寒木送走,她无奈道:“妈,你先出去一下吧。”
李秀娥见付寒木惨成这样,于心不忍,她走到了门外等着。
病房内,付寒木止住轻咳声后,付清怀欲言又止道:“晚研,伯父想跟你商量件事。”
不等苏晚研说话,付寒木坚声道:“爸,不管你想提什么事情,都到此为止吧,别让她为难了,我不想.......”
付清怀目光始终落在苏晚研身上,打断付寒木的话道:
“你给寒木生个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罢,作为回报,寒木的服装生意全给你们,另外会帮你丈夫彻底开拓在国外的市场。”
付寒木话音骤顿,他喉头发紧,心脏慌跳如锣,骨节修长的指尖暗暗攥紧被子,毫无生气的眸子充斥着希冀,一瞬不瞬的望向苏晚研:
要是真的没办法跟她在一起,
跟她有个共同孩子也是极好的。
苏晚研刚想拒绝,然而付母也急忙跟后面劝着道:“对,对,我家寒木现在一不注意就自杀,你总不能看我家寒木真的去死吧,
你给他生个孩子,他看在你俩孩子的份上,也会活的好好的,还有你放心,蒋厉庭要什么都好说,
日后你跟寒木生下来的孩子,直接让继承我们家的公司,什么都给他。”
一门之隔的李秀娥听的火都大,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砰”的一声,门就被踹开了。
她怔怔的回头望过去,只见蒋厉庭俊面狠戾阴沉,眸色阴鸷的走进去:
“他妈的,算盘珠子都被你们一家打的崩我脸上了。”
李秀娥:“.......”这是我那成熟斯文的女婿么?
苏晚研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见蒋厉庭凶厉的拽住付寒木的衣领,
而付清怀和付母急忙过去护住付寒木,深怕本就病重的儿子扛不住他的暴力伤害。
蒋厉庭暴躁开口道:
“老子从没听过这么荒唐的,还给你生个孩子,你咋不让直接跟你过得了。”
付寒木虚弱的轻咳了数声。
付母犹犹豫豫道:
“其实,也不是不行,你要是愿意,可以直接开条件的。”
蒋厉庭甩开付寒木的衣领,轻嗤了声:
“你贱不贱呀?啊?以前跟你儿子好的时候不珍惜,现在都成我儿子的妈了,你倒是稀罕起来了。”
付母欲言又止,而苏晚研也不想听她的忏悔言辞,她拉着蒋厉庭的手道:
“行了,咱们回家吧,以后他再闹死闹活,我也不可能再来看他了。”
付寒木眼眶湿红,就在两人转身之际,李秀娥走上前,指尖夹着一张名片递给付母,转身离开道:
“我女婿的事业就不麻烦你们帮了。”
三人低头看了眼名片,上面赫然是一串英文,翻译过来就是思研护肤品有限公司董事长,
而可笑的是,床头柜上翻阅过的报纸,上面最大横幅就是国外知名护肤品品牌,“思研”将于下个月二十号在国内各地正式开售。
付寒木万念俱灰,他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泪泽顺着眼尾肆意滑落。
付母端着名片的手轻颤不止,“啪嗒”一声,豆粒大的泪珠滴落在名片上,
她眸底泪水顿涌,天塌地陷的悔意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心脏疼到喘不过来气:
“寒木,妈真的是对不起你呀,筹划来筹划去,结果.......结果竟然反倒害了你,我要是早知道晚研妈真在外面闯出来名堂了,怎么也不可能把她推给蒋厉庭。”
付寒木闭上眸子,胸腔交织着滔天的恨意,厉声道:
“别说了,滚出去。”
付母自责的眼泪不断。
付清怀向来儒雅,此刻亦然满腔懊恼,他之前从不过问付寒木和苏晚研的事,无非就是觉得成与不成皆可,
可现下,放眼整个国内都数不出来几家可以和李秀娥相抗衡,真是耽误了自家公司强强联合的发展,又害了自己的儿子呀。
.............
医院外,蒋厉庭还在骂骂咧咧的数落着付寒木一家人的恶劣处,陡然察觉身后持续性望过来的目光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话音微顿,回过头,见李秀娥眉心紧蹙,整个人神情凝重,
他顿时语塞,腰板不自觉挺直,脸上的凶相肉眼可见消匿不见,逐渐变得正直到能入党,语气却不自信道:
“你瞧瞧这事闹的,把我二十多年成熟稳重的性格都给气成什么样了。”
李秀娥目光在他身上梭巡了下,语气不明道:“还怪能装的,连我都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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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妈你听我解释,我这都是被气昏了头了,我发誓,这真不是我的本性。”
李秀娥好笑道:
“得了吧你,该啥样就啥样。”
蒋厉庭不自信的挠了挠后脑勺碎发道:
“你.......不生我气吧?”
李秀娥道:“就凭这段时间研研没说过你和你家人一句不好,反而言语间尽是对她的好,就说明她生活的很幸福,那也就行了。”
蒋厉庭唇角轻扬,瞥了眼苏晚研,周围人太多,他不好多说什么,可等到了晚上躺床上时,忍不住道:
“我妈明明对你不好,你怎么不让你妈磋磨我妈一番?”
苏晚研轻笑了声:
“都过去了,你妈也变了,况且你那么认真努力不惜彻彻底底的改变自己,都要给我妈留下好印象,那我总得要帮你一把吧。”
蒋厉庭在父母和媳妇有争执之间,永远会无条件向着苏晚研,可这不代表着就希望婆媳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