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喝了,不喝了。”
说完又小声嘀咕:“你别凶我。”
阎曜闻着鼻息间果汁酒味还有香水掺杂在一起的甜香,沉默了会儿:“回家。”
时愿双手勾住阎曜脖子,飞快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一碰即分。
男人冷沉的脸色缓和下来,黑眸寒意消融。
管汐悦眨了眨眼睛,时安安你挺会啊。
时愿把管汐悦的手带到脸上:“我好热。”
管汐悦知道自家小姐妹,吃软不吃硬,捏了捏她的脸夹着声音:“可是我好冷。”
时愿停了手:“好吧,既然你很冷,那我就不开车窗了。”
凝着街景,时愿闭着眼睛靠在管汐悦肩膀上,过了几秒睁开眼睛安安静静地数羊。
管汐悦都要被时愿数睡着了。
到了景和苑,管汐悦把怀里的小姐妹交付给阎曜:“崽儿在家,我就不上去了,时安安吃软不吃硬,迁就着点酒醒了就好了。”
时愿捏了捏脖子上的玉佛,打了个哈欠。
眸底弥漫着水意,微垂着的眼眸让女孩看着好像有些难过。
管汐悦看向阎曜眸底:“别欺负她。”
阎曜凝着怀里的女孩:“她今晚是不开心么?”
管汐悦愣了下,想了想:“没有吧,她酒量一直挺好,晚上应该是在家喝了不少。”
除了在嫂嫂生日会上喝的那半杯红酒,后面她都没让时愿喝带酒精的东西。
看向后面代驾开着的车,管汐悦摆了摆手:“我明天再来找她,先走了。”
关上车门,管汐悦靠着软椅,下巴抵着车窗,自己先乐了几分钟。
时安安这男朋友找得好,眼光非常好。
看着凶,也真凶,对女朋友不凶。
时愿带着阎曜的手指,挨个点过数字。
密码错误。
时愿皱了皱眉,认真地想了想。
阎曜低头,耐心地看怀里的女孩输入密码开门,眼底温柔化开。
又试了几遍,还是不对,时愿委屈着脸:“我没输错。”
女孩拇指指腹被阎曜贴到指纹上。
门被打开。
时愿笑:“门开了。”
按开灯光,阎曜把时愿放到沙发上。
等阎曜泡好蜂蜜水从厨房出来时,时愿脱了羽绒服抱着毛绒动物玩偶正盯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
蹬掉长靴,时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脚被大掌拢住塞到柔软地拖鞋里,时愿踩着拖鞋蹦了蹦。
撞到阎曜,时愿嫣然一笑:“撞到你了。”
阎曜弹了弹时愿的脑门。
时愿捂着脑门,哼了哼,离阎曜远远的。
电视被打开,阎曜坐了下来。
“过来。”
时愿嘟了下嘴:“不能命令我。”
阎曜睨着女孩,过了几秒,点了点头:“过来。”
声音轻缓。
时愿乖乖地坐到阎曜身边。
盯着玻璃杯里的水,时愿揉了揉肚子,肚子很胀。
“不喝水,我们看电影。”
阎曜勾了勾她的下巴,把蜂蜜水放回桌上:“喝了多少?”
时愿想了想今天喝的酒。
中午喝了三杯红酒,晚上喝了小半坛白酒,还有一杯红酒。
阎曜挑眉:“挺能喝。”
时愿点头:“酒量十分好。”
阎曜伸手扣住她的软腰,把人带到怀里。
时愿喜欢阎曜身上的味道,勾着他的脖子嗅了嗅。
怀里的女孩安静下来,改圈住他的腰。
拿过遥控器,阎曜嗓音带了几分哑:“想看什么电影?”
时愿注意力被吸引到电视上。
找了一会儿,她很快的选中一部电影。
电影开始,阎曜把蜂蜜水的杯沿凑近她唇边,时愿下意识喝了一口。
甜甜的,好喝。
喝完一杯蜂蜜水,时愿捏了捏阎曜的腰腹。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
阎曜有八块腹肌。
玩了一会儿,时愿手被人捉住。
“别乱动。”
时愿不满地看他:“你小气。”
阎曜唇线抿了抿,克制的呼吸。
腰间被男人大掌箍住,时愿去推阎曜的手。
“好痒。”
阎曜没说话,呼吸有些沉,轻笑:“小气。”
时愿鼓了鼓腮帮子:“我才不小气。”
阎曜下巴抵在她头上:“那给亲吗?”
时愿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笑得温软:“好呀。”
阎曜啄了啄她的唇。
电影里男女主开场也在接吻,时愿指了指上面的男主角:“他没有你帅。”
阎曜盯着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女孩,捏了捏她后颈肉。
看了十几分钟,时愿觉得电影不好看,她很热,扯了扯衣服。
醉酒的女孩丝毫不觉这样的举动多危险,阎曜咬了咬她的下巴。
时愿回咬。
两人离得极近,少女的红唇撩人心弦。
被堵住唇,时愿瞪大眼睛。
阎曜松开她,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时愿脑子转了转。
手也学着阎曜扣住她脑袋的样子,有样学样地封住阎曜的唇。
女孩眸光干净又撩人,丝毫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多致命。
阎曜勾着她的下巴,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时愿摸了摸唇,摇了摇头:“不玩了。”
阎曜把她从怀里放开。
时愿拉着阎曜去了阳台。
“要画画?”
时愿点头。
女孩即使喝醉,拿着画笔的手也稳稳的。
白皙的长腿在眼前晃,阎曜摸过烟。
从客厅拿过羽绒服披在女孩肩上,他依着阳台栏杆,开了窗,让冷风吹散热度。
时愿也不画画了,盯着阎曜,重新拿了新画架和新画纸贴在画架上。
抽完烟,阎曜看着时不时看两眼他的女孩:“不困吗?”
时愿拿着素描笔,也不说话,安静地画阎曜。
怕时愿吹风感冒,阎曜关了窗户。
被女孩干净地眼睛看着,怎么也降不下去的热度逐渐攀升。
时愿的眼睛里,只有他。
这样的眼睛,让他沉沦。
“你这么看着我,容易让我变成禽兽。”
时愿不解:“为什么?”
阎曜唇边划过一抹痞笑,也不说话,就那么目光直白看着时愿。
男人眸光灼烫,时愿眨了眨眼睛。
她专心画画时,心绪极少二用。
时愿嘟囔了句:“你们男人真奇怪。”
画完画,时愿取下画,有些开心地走向阎曜。
拖鞋踩到散落在地的画笔,她往前一倾。
“投怀送抱?”
时愿抖了抖画:“投怀送画。”
阎曜指尖夹着画,眸光看向画纸。
“我速写可快了,你看,画得是不是特别好。”
阎曜另一只手勾着时愿,把画纸妥善放好。
“画得很好。”
时愿十分大方,指了指画:“送给你。”
羽绒服掉落在地上,时愿想弯腰捡。
阎曜没让,他低头蹭了蹭女孩脖颈。
时愿感觉小人变了样,都变成了阎曜的样子。
女孩又做了抓握的动作,步履间不过眨眼就已经进了室内。
阎曜怕她撞到家具,把人拦腰抱起。
时愿攀着他脖子,行动有些迟缓,白皙精致的脸色露着傻笑。
阎曜和她贴脸,感受着她脸颊上的温度。
“不玩了,睡觉去。”
低哄的语气让时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拽住男人卫衣衣领,时愿温柔笑开:“抓到你了。”
嗷,时愿露出牙齿,在阎曜脖子上咬了一口。
阎曜呼吸一窒。
女孩肌肤瓷白,唇色嫣红,软黑的长发缱绻的散落在脸庞,黑眸无辜又带了几分稚气。
他听见女孩问:“是不是很疼。”
每次都是她被咬,她也要让阎曜感受感受被人咬的滋味。
脖颈间热气覆着,阎曜声音喑哑:“不疼。”
时愿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会不疼,她可用力了。
阎曜目光沉沉,落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的眸光都带了灼烫。
目光交汇着,有什么在空气里发酵,时愿耳朵颜色慢慢变红。
阎曜一直不说话,她眨了眨眼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少女眉心染上倦意,阎曜忍着想把人吃拆入腹的冲动,不动声色挪开了眼睛。
听到电话铃声,时愿脑袋转了转,最后视线停在阎曜裤兜里。
柔软地手勾出手机,时愿晃了晃手机:“你电话响了。”
阎曜看了眼来电的名字,“嗯”了声:“不接。”
时愿重新把手机放回他兜里。
电话锲而不舍。
意识渐渐变得更沉,时愿只记得自己被哄着去洗漱。
等她洗漱出来,倒在柔软地床上又被人拉了起来坐到了房间的懒人沙发上。
吹风机即使是降噪的,可还是让她感觉到有些吵。
阎曜勾着她湿漉软黑的长发,慢慢地吹干。
摁了静音的手机一直振个不停,阎曜划了下屏幕。
苏茶拖着哭腔:“曜哥,梅婆婆的鸟又死了一只,她一直在哭。”
“埋鸟,哄人,做了多少次的事情,还要我教?”
听着他曜哥哑得都有些听不清的声音,苏茶哭唧唧:“鸟埋了,人我也哄了,可是哄不好哇。”
听筒里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苏茶嚎了嗓子:“曜哥,快来救我。”
时愿惺忪着眉眼,捕捉到阎曜话里的鸟字,举着手模仿小猫爪子,喵了喵。
“鸟在哪里,我要跟它玩。”
阎曜收了吹风机,语调痞气:“等我先把她叼回窝里。”
苏茶不明其意,“啊”了声,“曜哥,我最多还能撑半个小时,再多你就只能来给我收尸了。”
时愿听到阎曜说要来叼她,抱着自己手臂咻地一下钻到了被窝里。
阎曜给女孩掖了掖被子:“闭眼。”
时愿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拉住阎曜大掌:“阎曜,你要走了吗?”
阎曜顿了顿,偏过头不去看面前的女孩,嗓间干痒,喉结滚动,他喝了给时愿放在床头的温水。
俯身在女孩眉心落下一吻:“再不走,我怕我会犯罪。”
女孩闭着眼睛已经沉沉睡去,也不知听没听到刚刚那句话。
阎曜指腹摩挲,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失控。
苏茶苦着脸,死死地握住身前木剑挡住梅婆婆的攻势。
羽绒服里的毛四处飘散,到处是被剑划过的洞。
满身狼狈,大冬天的,寒风凛冽,苏茶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梅婆婆,放下剑,我们去玩滑滑梯。”
梅婆婆站在小区广场中间潇洒地挽了个剑花:“再来。”
桃木剑被削断,苏茶凝着眼前开了刃的剑闭了闭眼睛,完了完了,要交代在这了。
老小区里的灯光并不明亮,但苏茶还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宛若救世神的阎曜。
动作间,阎曜已经夺了梅婆婆手里剑。
梅婆婆看到阎曜,浑浊的眼瞳定了定:“滑滑梯,玩滑滑梯,滑滑梯好玩。”
苏茶呸了呸嘴里的鸭毛:“欺软怕硬。”
梅婆婆优雅地步子停顿下来,看向苏茶:“小孩,来陪我玩滑滑梯。”
苏茶忙点头哈腰:“来了来了。”
阎曜睨着剑:“不是藏起来了么?”
苏茶欲哭有泪:“她找剑,一直哭,我没法了。”
阎曜勾起地上的剑鞘,利落地推剑入鞘。
梅婆婆优雅鼓掌:“干脆利落,打今儿开始,你便拜我为师。”
苏茶凝着他曜哥不怎么好看的脸,垂着头。
他可没忽略给曜哥打电话时旁边出现了女孩的声音。
他该死,打扰人约会了。
阎曜安静地看了会儿梅婆婆和苏茶。
苏茶来来回回玩了十几趟滑滑梯,梅婆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玩。
“乖孙,好会滑,继续继续。”
从小孩变成便宜孙子,苏茶只一个劲儿配和梅婆婆。
苏茶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回家睡觉。”
阎曜开口,嗓音清沉。
梅婆婆正了正胸前的华丽胸针,点了点头:“夜已经深了,是该休息了。”
苏茶如释重负,三两步从楼梯上下来,速度堪比猴子。
把人领回家,苏茶看梅婆婆精致的收拾完自己,躺在床上后,安静地带上门。
旁边房间的阿姨听到动静打着哈欠出来。
对这样的情况,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除了无奈更多的是对俩孩子的心疼。
“不发病时还好,只是这段时间不知什么缘故。”
想到医生说的话,邱若蝉红了眼睛。
梅婆婆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阎曜看向室内仅剩的四只鹦鹉:“死的是那只紫熏鹦鹉?”
阿姨点头,想到梅婆婆清醒过来知道鸟儿死了,不知该多难受。
阎曜点了点头:“明早梅婆婆醒来时就说我把那只鹦鹉带走了。”
苏茶和他曜哥走到门口,他朝邱阿姨挥了挥手:“邱阿姨,您早些睡,我们曜哥先走了。”
邱若蝉忙点头:“辛苦你俩了,快回去休息。”
门阖上,老小区楼层间声控灯有楼层亮,有楼层不亮。
苏茶“嘿”了声。
灯光亮起。
阎曜叼着烟,瞥了眼安静掉眼泪珠子的苏茶。
苏茶低着头:“邱阿姨说梅婆婆时间不多了。”
自从妈妈丧生在那场火灾后,同为邻居的梅婆婆虽然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但是每次清醒时总会记得他,给他打电话甚至是生活费。
后来,他跟着梅婆婆租了这边小区的房子。
梅婆婆现在住的房子是女儿的,女儿一家今年上半年被外派到国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别看小区老旧,可是正儿八经的学区房,还有不少学校教职工分配在这。
每个月的房租很高。
他的命在那场大火后,就不再是一个人的了。
他会带着妈妈那份,代诉那份,拼尽全力的活下去。
阎曜也没安慰,安静地抽完一支烟。
苏茶从书包里摸出钥匙,蹭掉眼泪:“曜哥,我把钥匙给你,我晚上要去网吧值夜。”
阎曜拿了钥匙:“回去睡觉,我上去洗个澡帮你顶班。”
苏茶刚想摇头,听着阎曜不容置疑的语气敛下眼睫:“曜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阎曜手抄进兜里,嗓音淡淡:“不觉得。”
苏茶抬起眼眸,只能看到他曜哥隐匿在明暗交错的楼梯拐角处的背影。
时愿是被渴醒的。
视线落在床头处的保温杯上,拿起时带着重量。
满满一杯温水全部被时愿灌到肚子里。
喝完水,脑子里涣散的记忆碎片一帧一帧回放。
许多细节她都不记得了,可那句:“再待在这里,我怕我会犯罪。”一下子涌入记忆。
她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几秒。
天光已然大亮。
被子捂过脑袋,时愿脸红了又红。
不知道是不是外公自制的解酒药很管用还是其他原因,宿醉后的身体并没有特别不舒服,只是极度缺水。
推开房门,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管汐悦一早就过来了,结果时愿这个女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阎曜也不在。
她还想着,两人昨天不得干柴碰烈火。
一触即燃。
好家伙,什么都没发生,这事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信。
男女朋友,未婚夫妻欸。
成年人的欲自然的一触即发,有这方面的需求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就时安安醉酒时的样子,她不信阎曜把持的住,但是男人还是守住了防线。
脑子里蹦跶了一个词:尊重。
时愿慢吞吞地踱步到厨房。
管汐悦拿着汤勺瞅她:“睡饱了?”
时愿点头。
“还记得昨天的事儿吗?”
时愿再点头。
管汐悦尝了尝白萝卜老鸭汤的咸淡,给时愿舀了满满一碗。
舀完汤又去冰箱里拿了瓶水溶C给时愿。
看时愿喝了小半瓶,管汐悦打趣:“味道熟悉吗?”
时愿看向瓶子:“不就是普通的饮料吗?”
声音很沙,她清了清嗓子。
管汐悦先笑弯了腰,听她哑着的嗓子,敛了笑蹙起眉心:“跟你讲过多少次,你嗓子不好,容易扁桃体发言,又时不时咽喉炎,这嗓子你还想不想要了?”
时愿喝了口汤,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管汐悦的输出持续了近十分钟。
时愿双手合十:“唐僧姐姐,你煲的汤真好好。”
管汐悦恨不得给时愿一锅铲。
喝完汤,时愿回了房间拿手机。
没有收到阎曜的消息。
她点了两下阎曜的头像。
你拍了拍咬人怪。
想了想又给人拍了管汐悦煲的汤。
咬人怪:纹身店,过来。
时愿凝着这条消息,起身去了厨房。
看着自己煲了近两个小时的汤被时愿全部打包到了保温桶里,管汐悦啧了啧:“这汤是要送哪去,我这还没喝上一口。”
时愿眨了眨眼睛:“你喝了两碗了,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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