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再次来到同人文的世界,她有想过如何去救赎。
是她的死亡给男主们带来了极度的痛苦,所以她不想用自己本来的面孔再与他们接触。
试想,柳若烟再次回到他们身边,他们被成功救赎了,然后她再离开,他们又要经历一次离别,保不齐哪位又发疯了呢。
所以干脆,从源头制止,她就要以最普通的面孔出现。
他们不会知道她曾经回来过。
只是越清桉是个意外,她一穿越过来就被召唤,见到他。
当时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糊弄他——是的,这就是你的梦。
但,她知道他是极其聪明的,她的伪装很难骗得过他。
干脆直来直往吧,先前他就愿意为了让她回家,甘心放手。
不过因为她死了,才一次次血召求证,他在赌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她没死,而是回到仙界的可能性。
现在让他求证成功,他心中也该没有执念了。
柳若烟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当她从天上华丽丽的掉下来的时候,急忙催动了体内剩下的那一点点神力。
可惜,没有法器,只能控制住降落的方向,不能直接飞起来。
她啪叽摔倒了下方村子中的洪流中。
好不容易从洪流中爬出来,她站在巨石上,一脸黑线看着自己的衣服——那件漂亮的七彩梦幻纱衣。
现在已经变得黑黢黢了,沾染了污秽的淤泥,紧巴巴贴在她的身体上。
……这倒霉催的。
当务之急要换件衣服,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试图打开自己的随身空间,里面有几件干净的衣服,她往里面放小木偶的时候见到了。
不只有干净的衣服,还有一些漂亮的宝石与珍珠,黄金首饰也有一些,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下凡的吃饭问题。
只是现在——
不得不担心了,她仅剩的那点神力打不开随身空间。
【哎呀,忘记提醒宿主你该将首饰戴在头上的,不然……真的就一个子儿都没有,腰包比脸还要干净。】系统道歉。
柳若烟:???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
【亲爱的宿主,准确来说,是一个没有身份文牒的流民,恰逢青州洪灾,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系统不好意思一笑。
“我可算明白了,你当初给我两个身份的选择,原来是有这一手打算呐。神女和流民身份可以交叉着来用是不是?”柳若烟恍然,一脸感叹,“狗还是你狗,天狗来了都比不上你。”
系统心虚道:【那个,宿主衣服很贵的,可以拿去换点钱,再苦不能苦自己,再饿不能饿肚子。】
说个话的功夫,柳若烟肚子就咕噜咕噜响起来了。
她无言望天,“有个很关键的问题,我就一套衣服,还很脏。”
这个问题很快迎刃而解,柳若烟在洪流中看到了一件麻布衣衫,破破烂烂的。
她用法术捞起来,随便清洁了一下,换下身上的脏衣服,找了处缓流,借着水中的倒影看自己的打扮。
普通的脸配普通的麻布衣服,活生生一个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形象。
将那套七彩梦幻薄纱衣服清洗干净,她去了城中,找到一家当铺,换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
当铺掌柜小心翼翼抚摸着那比丝绸质地还要轻柔的衣服,满眼放光。
柳若烟一丝不苟地将手中五张银票数了三遍,如掌柜一般,满眼放光。
两人促成了双方都极其满意的合作。
柳若烟兑了一些碎银子,拿着银子去城中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下馆子去。
首先上来的是一道黄米蒸排骨,黄澄澄的小米掺和着红薯的香气,满满当当铺在瘦肉极多的排骨上面,看得柳若烟直流口水。
她拿起筷子,扒拉着米饭,风卷残云将这道菜填入肚子里。
菜还没吃完,下一道就端上来了……
等全部吃完,她捂着肚子,在椅子上打饱嗝。
【会不会和流民的形象不太符合?】系统小心翼翼问。
这吃得确实多,桌面上五盘硬菜愣是半点不剩,全部都填进了她的肚子里。
柳若烟啧了一声,“流民饿到了极点人都吃,我现在没把盘子吞进去已经是很克制了。”
她站起身来,解开腰带上的钱袋,大步走到柜台前,笑着扬声:“老板,结账。”
那掌柜的手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打着,脸上笑眯眯道:“稍等啊。”
只是忽然,瞧见进入酒楼的那一队人,他脸上的笑就停滞住,换成了另一种和善的态度:“姑娘,还请您先等一等,我有点事情要处理,马上回来。”
柳若烟不明所以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看来人是谁——好的,她现在和掌柜的一般神色停滞住了。
是顾深。
他身后一队男修,还有一位头戴幂篱的人,看身形,是个高大的男子。
背上两把剑,一长一短,玄铁打造的剑鞘将那两把剑包裹住,看起来是很普通的剑。
【这些都是清虚门的人……】系统欲言又止。
“废话,顾深在这儿,不是清虚门难道还是合欢宗吗?他应该当上清虚门的掌门了吧。”柳若烟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清虚门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清虚门就坐落在青州,他出现在这里,也无可厚非。
而且,那掌柜站出来,将顾深引入后面的房间。
这间酒楼恐怕是清虚门专门用来收集消息或者当做据点的地方。
再遇故人,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柳若烟有点胆颤。
但是她努力保持镇定,打算先拿顾深练练手,如果顾深都拆穿得了她的伪装,那她也没必要做那白费功夫的事情了。
顾深留下来的那一队男修找了几张空余的桌子坐下。
柳若烟靠在柜台边,用眼睛偷偷瞥他们。
“了不得,清虚门每年都招收很多年轻的男弟子吗?这一个比一个水嫩……我有个问题!他们宗门的男修结婚后会退出宗门吗?”柳若烟带着一种探究的心态问系统。
系统踌躇道:“要不您看看离您最近的那个戴幂篱的男修,您猜猜他是谁。”
柳若烟视线一转,将目光放到那男修身上。
他一身雪白的衣衫,洁白若雪,不染纤尘。
幂篱是一层薄纱,白色的,很长,遮到他的肩膀处,刚好将他的面孔遮住。
清风微微吹动,那幂篱面纱荡漾起了水波似的纹理,仙气飘飘的,很漂亮。
身形偏向清瘦,但肩膀很宽,宽到那两把剑背在背上完全不拥挤。
总觉得有一丝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忽然,她明悟了,“是不是清虚门门主之前带到凌天宗的那些人里面的某个啊,然后他们若是成婚了,就必须戴上幂篱,遮住面孔?”
越说她越觉得有道理,“怪不得我看顾深和这个男修走进来时,隐隐有一种以这个男修为敬的感觉。他们应当是同辈的。”
系统沉默。
忽然,小二应别的客人的要求打开了南边的侧窗。
南北一通风,初春暖洋洋的风就刮了进来,旋转着将那男修的幂篱吹开了一条缝隙。
天光大亮,微凉的阳光刚好照亮了缝隙下面那高挺的鼻梁和噙着微笑的嘴唇,皮肤白得晃眼。
惊鸿一瞥,风声缓缓,轻纱落下。
随之落下的是柳若烟手中的钱袋——
碎银滚了一地。
她迷茫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确认一遍那男修的身影。
“是……大师兄。”她心头猛地一抽,不敢置信道。
许是她掉了钱袋后还发呆,有好几个修士转头看向了她。
因为离得近,萧楚流没有转头,直接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腰,将银子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入钱袋中,扎紧,递给了她。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有许多练剑的老茧,如果刚刚她看到了他的手,一定能认出来……
她失神地盯着那只手,许久没有说话。
“你的。”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幂篱下面传出来。
幂篱扬起来了几分,他一定在里面抬起了下巴,神色极尽温和。
柳若烟掐着手指,强迫自己伸手去接,声音有些颤抖,“谢谢……”
隔着幂篱,她看不清他的脸,脑海中再次回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
此刻的迷茫困惑,不仅仅是因为她没猜出那是大师兄,还是因为他的脸。
缝隙中,她看到了他的鼻子和嘴唇,唯一没有看见的就是眼睛。
因为眼睛上蒙了一条白色的带子,剑眉星目只剩下了剑眉露出在外面。
他的眼睛——
【萧楚流瞎了。】系统心一横,直接将千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幽静的森林里, 有许多魔怪感受到了强大的魔气,颤颤巍巍探出了脑袋。
昏暗的天光下,它们看见一个年轻人沉默地走着。
那年轻人脸庞被密密麻麻的黑色魔纹占据, 整张脸竟然没有一丝白皙, 眼珠子中全部都是黑色, 看着惊悚怪异——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魔?
浑浑噩噩, 没有神志, 只是一直往前走, 安静地只发出了簌簌的脚步声, 好似深山里走出来的恶鬼。
年轻人脖间似乎有一个会发光的玉佩,源源不断的力量从玉佩中蔓延出来, 缠绕进他体内。
魔怪们歪着脑袋好奇打量, 直至看到那玉佩光芒消逝散尽, 最后一缕力量也涌入了年轻人的体内。
他、他动了!
呃, 他倒了……
众魔怪以为能看见什么神奇景观呢, 比如大魔突破修为之类的,结果, 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晕倒。
“他是人嘛?”有个稍微小一些的魔怪比较迷茫,按照力量推断,这人应当是魔人。可是他身上背了一把玉剑, 周身青衣沾满血污,看着更像刚浴血奋战的人修。
“不是人,也许是魔人, 也许是一个会吃魔的怪物。”年长魔怪谨慎回, “大家都离他远一些, 这看着太危险了。”
森林中的魔怪隐去身形,任由那年轻人在黑暗中躺了好几日。
年纪小的魔怪实在是好奇极了, 趁着长辈不在,偷偷溜过来,扒拉年轻人黑乎乎的脸。
“他身上的魔气好混乱,要是被那些野狼或者恶魔发现,肯定要将他叼走吃去。”魔怪歪着脑袋嗅了嗅年轻人的胸膛,皱起鼻子,“好难闻的血腥味儿。”
“他后背这把剑,是宝剑吗?我还没玩过人修的那些武器呢,你帮我把他抬起来,我把他剑抽出来。”另一只魔怪兴奋道。
于是,年轻人被抬起来了。
没有一只魔怪发现他睁开了眼睛,棕色琉璃般剔透的眼睛呆愣着望向雾蒙蒙的天空,一行安静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渗透到地面上的雪地里,隐没在寒气中。
玉剑被那群魔怪拉到角落里去玩,忽然有一只小魔怪转头看见了睁开眼睛的他,吓得尖叫起来。
所有小魔怪抛下玉剑逃窜上树,跑远了。
空荡荡的森林中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伸出手,摸向脖间冰冷的玉玦,无声的眼泪汹涌地更加猛烈。
他一直躺在那里,任由大雪将自己掩埋。
有好心的小魔怪一次次将他从大雪堆里刨出来,它们会围在他身边问:“你是妖还是魔啊?”
“你的脸全部都黑了,好可怕啊,眼珠子倒是变好看了,晚上还会发亮呢。”
“那把剑是你的吧,你给我们耍剑看看呗?”
“算了,母亲还说他可怕的紧,我看就是一个痴呆……”
“痴呆呀,有道理,不过哪有痴呆天天哭的,你见过这样的痴呆吗?我没见过。”
“我也没……”
不知又过了多少日,又或是几个月,一道白衣站到他的面前,低下头来,平静且死寂地看着他。
“想死?”越清桉问。
萧楚流没有看他,依然望天,很久没有讲话。
“成魔了?”越清桉又问。
他依然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动也不动,和木偶没什么区别。
“你师父问我你的踪迹,我没和他说你在这里。”越清桉停了会儿,走到一旁的大树下,摘下那支被顽皮魔怪挂在树上的玉剑,转手插在萧楚流的身边。
与此同时,一封信落到萧楚流的胸前。
“阿烟给你留的最后一封信,我送到了。”越清桉安静地想,这算完成承诺了。
他转身离去,没再多劝萧楚流一个字。
想要寻死的人是劝不活的。
听到阿烟这个名字,萧楚流落在雪地上僵硬的手指动弹了一下。
在下一场夜雪来临前,他终于再次支起了身子,用手搀扶着玉剑,护着胸前的信封,走到大树下,坐下。
信的内容并不多,在祁月青山他也见到过部分。
只是这封里面的内容少了那句不喜欢——
[大师兄萧楚流亲启:
见字如面,念你安康。
这是一个温暖的春天,我知道的,萧家故园中的一角,一定已经开了一圈的迎春花,腊梅刚落,牡丹和山茶争奇斗艳……师兄现在大抵在赏花吧(如果没有赏花,请代替我去看看,我想知道那迎春花是否真的那么好看,和穿着黄色裙子的我一样好看?)
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来找过你,或者你去找过师父——无论如何,虽然我总是帮着师父说话,但我希望师兄你是自由的,你真的不想接受师父,我能理解也支持你。只是,现在我已经无法回去再看师父一眼了,师兄若是有机会,请找人代替我回去看看他,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就自己去,板着脸:师妹叫我来看你,绝对不是我自己要来看你!
很久没有见面,会想我吗?我想,我一定也会想师兄,无时无刻都在想。真的很喜欢和师兄一起做的关于飞升救济天下的承诺,那全是我真心实意想要说的,想要去做的。只是,我做不了,这不关竹玉怜的事情,我注定无法飞升的,所以只能违约了。
还有关于成亲的事情,很对不起,我不是不喜欢师兄,而是喜欢的是“师兄”。有时候我更贪图你站在我面前时那种勃发英姿的背影,让我知道,我也是被爱的。也许在信笺里更容易剖析自己吧,我总是在想我算是一个怎样的人……说得不好听一点,大概是狡诈自私吧。但是大师兄会原谅我的,我知道大师兄每次都会原谅我,可以最后再宽恕我一次吗?
师兄,我不喜欢你哭,你应该是遇到任何事情都临危不惧,勇往直前的模样。你的磨难已经全部被打倒,日后必定青云直上,必定飞升成仙,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办到飞升的!最后还有一个小小的祈愿,替我拥抱一下你自己,用力的,不要放手。
等等!还有最后一句,每天都要开心面对生活哦(=^_^=)]
萧楚流读完,已经泪流满面,他用手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将那薄薄的一张纸压在怀中,黑色的脸庞靠在玉白色的手臂旁,大口大口呼吸着,压抑的情绪难以找到发泄口,全部都积累在他胸膛里。
他颤抖,死死咬紧牙,蜷缩在大树下。
太冷了,魔界实在是太冷了。
修仙界应该春暖花开了吧,他模模糊糊地想。
哭够了,他将那封信纸仔细叠好收起来,拎着玉剑往修仙界的方向走。
“他要走了……”树上的小魔怪探出头来看他。
有小家伙问:“喂,你顶着这样一张可怕的脸要去哪里呀?”
隔了很久,他扬起黑乎乎的面孔,脸上狰狞的魔气全部被他压到发际线的位置,顿时那张清秀俊逸的小脸就完全露了出来,皎洁地像是一抔新雪,他用沙哑的嗓音回道:“回家。”
“家?你是妖还是魔啊?”小魔怪又问。
他笑,似雪化开,眸中灼灼有辉光,坚定道:“我是人。”
还没走出魔界,就有魔人寻到了萧楚流。
“魅魔大人一直在找您的踪迹,她想请求您将一件东西带出墨隐宫。”那魔人道。
萧楚流没有多管,继续赶路。
那魔人追着他喊:“是一把佩剑,叫冰啥刃,忘记名字了,里面的剑灵快死了,再不将佩剑运入修仙界,恐怕就要变成一把空剑了。”
萧楚流微微一愣,沉下脸,走向墨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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