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听得她这言,不哭了。
她姐妹二人竟然不谋而合!
她也是想找到姐姐后,和陆伯伯说清楚,然后和姐姐走的远远的,彻底远离陆执。
她回长安之后,倒是也攒了些银子,只是不多。
此时忆起扬州节度使府,那可到处是金子,但她几乎没拿什么......
想来倒是有些后了悔。
她的事,她姑且没与姐姐讲,现在说只会让姐姐心疼,以后再说不迟。
如此,颜汐抽噎了两声,弯翘的长睫缓缓动了动,小脸花里胡哨的也释怀了不少。
她点了下头:“嗯,我们一起攒钱,倒时候我与陆伯伯说,咱们姐妹一起走!”
沈嬿宁笑着摸摸她的头:“姌姌倒是不必走,陆伯伯会为姌姌觅得一门好亲事。陆家女儿的头衔也不错。”
颜汐慢慢地将头靠到了长姐的怀中,撒娇一般地道:“不,我不要留在长安,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沈嬿宁轻轻拍着她,只笑不语。
颜汐忆起旁的,起了身。
“我既是找到了姐姐,回去说与陆伯伯,同为爹爹的女儿,陆伯伯不是也会照拂姐姐?也会收姐姐为义女,姐姐说的那个国子监祭酒,他既是没有娶妻,便也可娶姐姐不是?”
沈嬿宁道:“我才不要嫁他!姌姌也莫要把找到我之事告诉陆伯伯。”
颜汐不懂:“为什么?”
及此,她也再度想起姐姐适才的话,想起母亲,问道:“长姐说,娘大抵还活着,可知娘在何处?昔年,昔年做‘坠崖之局’的人又是谁?”
沈嬿宁没直接答,卖了个关子。
“姌姌猜呢?”
颜汐眼睛微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谢伯伯,谢怀修?”
父亲的结拜兄弟一共四人。
彼时晟王伯伯已故,陆伯伯保下了她,如若那做局之人不是陆伯伯,这个世上还会为她沈家做些什么的,便只能是谢怀修了。
沈嬿宁点了头:“是,就是他,所以,娘大抵是被他护了起来,他人现在就在长安,巧之不巧,前些日子我去集上,碰到了他,他虽并未认出我,我亦没与他相认,但听到了他马车之中的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娘?”
沈嬿宁应声:“像极了娘,姌姌,我与娘见不得光。出现了,便就是在出卖谢伯伯。所以,娘大抵是明明就在长安,却并不能去看你。昔日之事,好似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既是你也想离开,择日我们姐妹便一起跑!谢伯伯会护好娘,总有一天,我们母女三人会团圆。只是我不懂,明明离着越远越安全,谢伯伯为什么要回来?还带着娘一起?”
颜汐便更不懂,摇头。
嬿宁怜爱地摸摸妹妹的头,笑道:“没事......”
颜汐在姐姐处停留了一个多时辰,虽不舍,却也不得不走。
她离开别院,回到了车上,青莲桃红与阿泰都在。
得知人就是大小姐,姐妹二人已经相认,三人皆欢喜,眼泪盈盈。
马车一路驰骋,朝着宁国公府而去......
颜汐一路上又因为同姐姐重逢而欢喜,又控制不住地想一些事。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正这般思绪混乱,想一会东想一会西之际,马车骤然一颠簸,烈马一声长嘶,马夫勒住缰绳,惊慌之声自外响起。
“啊!”
颜汐被婢女二人紧紧护住,尚没过多的机会想些什么,突然之间,“砰”地一声,车厢的门被人自外用力推开。
颜汐下意识一抬头,朝之望去,而后视线便死死地定在了外头。
她看到了什么?
一男人玄裳墨发,高大昂藏,一手推门,另一脚踏在车厢之中,眼眸深邃,暗沉无比,此时微微轻撩着眼皮,肤色白皙,生就一张极其俊美的脸,人竟然是陆执!
主仆三人仿佛是一瞬间的反应,当即搂抱到了一起。
婢女俩明显护住了颜汐。
颜汐惊的不能言语,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轻颤。
怎么会是陆执?
他怎么会出现在长安?
距离陆老夫人的八十寿宴还有七日,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府上根本没有他不日便会回来的消息!
他是根本便没告诉家里人?
根本就没走正路,乃暗入京畿?
而且,他为什么,为什么劫住她的车?
“你,你要干什么?”
颜汐脱口而出,继而接着:“我,我已经拜过了陆家列祖烈宗,正式成为陆家的女儿了......”
“那日在扬州,我,我也都与你说清楚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颜汐一口气说完,但瞧他的眸子连点变化都无,狼一般地盯着她,转而抬手捂住口唇,慢慢地擦了下,再而后那踏在车中的皂靴便用了力,一脚踩上去,长臂朝里,直奔那娇柔的小姑娘,仿是根本便没用力,便一把将人截腰揽住。
“啊!你放开我!”
颜汐的脸色顿时白了去,被他捞出,夹在腋下,下了车,换了车,甩进了他的车中......
“陆执!!”
她被他丢进来之后, 车门便被紧闭了上。
颜汐挣扎着起身奔去之时已晚,唯不断敲着车厢门板。
车内并非没人。
两名女杀手上前缚住了她。
“小夫人别浪费力气了。”
确是如她们所言,她是在浪费力气。
马车飞一般, 驰骋而去...
行了半个时辰,颜汐被缚,看不得窗外之景,不知道自己被陆执带到了哪,唯知车停下,门便被陆执亲手一把拽开,那双暗沉的要将她吞噬了一般的眸子旋即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继而一言未发,亦如适才抓她上车时一样,亲自而来,将她拦腰抱出, 一把便扛在了肩头。
“你放开我, 陆执!你放开我!”
颜汐顿感天旋地转,在他肩上不断挣扎,但无济于事, 人转眼间被他扛进了一桩宅子, 一间屋中,一张榻上...
小姑娘被甩将下来, 背脊沾衾, 纤细的手指下意识胡乱地抓着,抓住了身下丝滑的被衾,身子半起, 不断后退,看着床榻边上立着的那个巍峨身影, 语声发颤:
“陆执,祖母生辰在即,我不见了,爹娘第一怀疑的就会是你!我已经拜过陆家祖宗了,已经真的成了你的妹妹了,你别再执迷不悟,还不快放了我!你是还想再挨一顿鞭子么!”
她说话之间,他黑压压的身影已经朝她逼近而来,语声生冷:
“那顿鞭子,不过是还他的养育之恩,我会让他再打一次?”
眸色暗沉,声线低寒,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那双眼睛便黑漆漆的,暗到仿若半丝光明都无,不是骇人,是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闻得他这言,颜汐无疑心底更惊更惧。
他连他爹都不怕了么!
接着,她便瞧见他扯开了衣裳,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外衣过后,里边是袍衣、里衣,转眼之间赤了上身,露出结实的臂膀,腹肌,条纹清晰刚硬,壁垒分明,隐约还可见一条已复原的鞭痕。
颜汐的脸顷刻就染红了去,心口狂跳,又急又怕,呼吸急促,酥雪起伏,娇柔的身子一连朝后退了好几步,背脊贴到了床栏之上。
那句“你要干什么”没问出口,毕竟他要干什么已是显而易见。
接着,颜汐便被他攥住了一只手腕,拖拽了过来。
小姑娘低着头颅,发出轻呼,使劲儿地往回挣,与他对抗,但半丝作用都无。
须臾间,整个人已被他拖了过来。
他双手束住她的双腕,将她一把摁下,欺身而上,压在胯-下。
颜汐慌乱至极,但一动亦是动弹不得,心中又气又惧,此时惧怕占首位。
毕竟旧账未算,又添新账。
她骗了他、告了秘、害他挨了鞭子、昔日在节度使府他曾求她,她心硬如铁,除了把他当疯子外,一句都不想和他多言。
事到如今,她如何能不怕。
男人朝下,俊脸蓦地靠近而来,与她仅一掌的距离,近到她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声音冷寒,又有着几分发狠和粗粝:“我对你说过什么?你是我的,你不能离开我!”
言毕,便一下子亲上了她。
便是连气息都带着浓浓的攻击,颜汐先不说已经被他牢牢地束缚住了身子,动不了了,便是能动,瞬时也有短暂的发懵,口中被他填满,他强势的不容推拒,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无孔不入地朝她侵占而来。
瞬时的蒙晕回过了神来,浑身一股子密密麻麻的酥麻之感。她没再奋力相抵,自知相抵也是徒劳,唯娇柔地抽抽噎噎了起来。
“你走开...”
心潮虽乱了,人也彻底混乱了,但脑子还尚存一丝清醒,也更确定了自己要同姐姐一起逃掉,必须逃掉!
如若他连他爹都不怕了,她不知道这个世上他还能怕谁?还有谁能驯服他!
毕竟他即将谋夺皇位。
如若他对她的心不死,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如何能与皇权抗争?
转眼额际已被汗水打湿,青丝飞乱,有着几缕黏在她清丽的小脸上,小姑娘春光大现,双膝被压下,珠钗歪斜,遥遥欲坠。颜汐瞧不得自己这幅模样。他一只手攥着她的两只手腕,高高举起,另一只手彻底扯开她的衣衫,满含口口色的眸子从始至终没离开她半分。转而不时,浑圆酥雪大晃而起,屋中响起连绵哭声。
良久良久,他紧紧地掐住了她雪白纤细的脖颈。
天色转眼暗了下来...
黄昏,陆府后门。
一辆马车停下,车门被人打开,先下来的是两个婢女打扮之人,随后,俩人扶着位小姐下车。
小姐一袭白色无澜披风,面带轻纱。
三人进了府去,直奔桃香阁。
窗外梧桐摇晃两下,夜来香散着好闻的香气,月上中天。
屋中的动静从下午持续到二更方才渐渐平息。
男人披着黑色大氅,敞着怀,从屋中出来。
不远处候着的一名女杀手靠近而来,弯身禀事:
“主人,一切已安排妥当。”
陆执抬手随意挥了下,女杀手隐退。
他抬步,缓缓离开小院。
男人走后不久,两名婢女皆心口起伏,急切奔来,进了小院,直直地朝着卧房跑去。
刚一开门,一股子浓烈的味道,婢女二人转眼眼中泛起泪花子,一句话没说,奔去了卧房。
房中纱帘落着,小姐的衣衫小衣小袜皆在地上。
俩人未管,跑去了床边,听得里边无声,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看去。
少女面朝里侧,身上盖着层被子,青丝如同绸缎似的散落下来,一半搭在肩头,一半落在白瓷一般的背脊上。
人呼吸匀称,小脸花里胡哨的,状似已经入睡。
俩人慢慢放下纱幔,重新落好,双双蹲下,拾起小姐的衣物,叠好挂起。
一觉睡到了翌日日上三竿。
颜汐悠悠地醒来,身子骨软绵绵的半丝力气都无。
待得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甚至没分清地点,转而彻底回神,人一下子转过身来。
婢女听到动静双双奔过。
帘幕被拉起的瞬间,颜汐轻攥着薄被向上遮住身子。
而后出乎意料,她看到了青莲与桃红。
“小姐!”
警惕心瞬时松懈了下去,整个人放松了一丝,颜汐略略松了口气,青丝散落,一边微微卷起,堆至颈肩,一边顺着脸面垂下,更衬的她小脸仿若只有巴掌大。
小姑娘水灵灵的眸子中仿若还含着眼泪,第一时刻落到了婢女二人的衣着上,瞧了出来,软糯糯地开口问道:“他的人让你二人换衣的?”
青莲桃红点头:“是,小姐,不知是何意?小姐,他怎么又...这可怎么办啊?”
颜汐了然,先回答了婢女第一个问题。
“看来,他已经派人回了陆家。”
青莲桃红乍听没甚听懂,但旋即也都反应了过来。
毕竟这并非初次。
去年要带小姐走的那段日子,他扣押了桃红,让自己的杀手简单易容化了化,穿上了桃红的衣服,顶替了桃红长达三日。
如今看来便是故技重施。
青莲急着再度开了口,人仿若就要哭了一般道:
“这也不是办法,而且,他到底何意?我还当事情败露,挨了那么重的一顿打,他得了教训,对小姐死心了,没想到...他,他!小姐已经拜过陆家祖宗了,整个陆家,乃至整个长安城已人人皆知小姐与他是兄妹关系了,他要做什么?”
颜汐一听心中也更委屈了起来,小眼神中噙着抹泪。
一度她也在期盼他就此便放过她了。
但因着在扬州,俩人最后一次见面,他的疯言疯语,加之临行那日他特意出来,瞧望她的背影,那个眼神,颜汐直到此时仍然记得。两件事情加在一起,让她也时常惴惴,害怕他不肯放了她。
本也只是害怕而已,没想到却成了事实!
是事实,她也没料到他敢直接又绑了她。
她以为自己还能和他周旋阵子,等祖母生日一过,他再回扬州,她也找到了姐姐,便和陆伯伯明言离去,在他登基之前,彻底消失,和他永远不见。
不成想,竟然!
“等等看吧...”
良久,颜汐只道了一句模棱两可之言。
她含水似的眼眸眼波缓缓流转,娇滴滴的,面上明显现了抹愁意,但心中比往昔镇静些许。
且不知是不是因为找到了姐姐,也得知了母亲尚在的缘故。
她没从前那般害怕,那般无底。
毕竟,如若这次走了,她就真和陆家彻底撇清关系了,也就真和陆执永远不见了!
六日后是祖母生辰,他怎么也得在那日前放她阵子吧。
亦或是她长大了、想开了、知他终究会篡位登基,她打不过他,姑且认怂了...
总归,颜汐镇静了不少。
“我去和他谈谈...”
小姑娘话音落下,青莲桃红便为她取来衣服,服侍她穿上。
然将将穿上小衣,也不及多想些什么,外边便传来了脚步声。
颜汐心下一惊,转而抬眼,便就看到了陆执。
男人居高临下,进来后停在了门口,垂眼朝床榻看来,神情又冷又热。
冷在其它,热在那双眸子上,火辣辣地盯着她。
颜汐下意识扯了被子,把自己遮挡了上。
不愿想,脑中也不由自主地全是昨夜的画面,她的脸面很自然地烧烫了起来,但大着胆子,先开了口:
“我正要去寻你...”
这话显然新鲜,男人抬步而来。
颜汐没等他到,糯糯地便又开了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风水转过来了,我可以好好和你说几句话。”
“昔日我是耍了心机,偷传了信给陆伯伯,也是骗南极生物群每日梗新一无而二七污二爸依了你,害得你挨了打,原因我也说过了,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无名无分,永远被藏着,你已经是我哥哥了,我们也不能在一起,但你又如此....”
她说到此明显委屈地哽咽了一下,接着转了话语,继续了下去。
“你要是能给我名分,我就和你站在一起...”
陆执早到了她的床前,她话说完,他的手便伸了过来,一下捏住了她的小脸,俊脸逼近,扯唇笑了那么一下。
“我会信你么?姌姌,我对每个人都只给一次机会,你用过了...”
颜汐被迫与他视线紧对,心中又急又怕又恨,但面上镇静自若。
她知道他说的是陆伯伯到来之前的那段日子。
颜汐道:“不信便不信!反正你不会给,也...也给不了!自然,我也不想不稀罕,我不过是走投无路了,不得不向你低头...”
这句他倒是信了几分。
但他没说,道了别的:“姌姌,现在,我不需要你和我站在一起了,你想留在我身边也得留,不想留在我身边也得留。你,是我的...”
颜汐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子偏执的病态之感。
她讨厌他这句话,很想推开他的束缚,但没力气。
相似小说推荐
-
我在网球部里不断社死(既念) [BG同人] 《(网王同人)我在网球部里不断社死》全集 作者:既念【完结+番外】晋江2022-11-28完结总书评数:1526 当前...
-
像素男友in咒高(蔓越莓酶) [BG同人] 《(咒术回战同人)像素男友in咒高》全集 作者:蔓越莓酶【完结】晋江VIP2024-02-06完结总书评数:4064 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