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梅抽了空从前头过来找她。
看她收拾行李,以为又是拿去医院里, 便问了句:“小林身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初夏把收好的行李箱拉起来,转头笑着跟吴雪梅说:“今天上午已经出院了, 连行李都搬完了,新房里的卫生也都打扫好了, 今晚就在新房里住了。”
吴雪梅闻言直接抬手拍她一下, “你们这两个孩子,今天出院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我们提前安排一下,一起去接他出院不好吗?”
初夏道:“你们忙嘛,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反正都已经安顿好了,吴雪梅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她看看初夏的行李箱又问:“那你们从今儿起就住到新房里去了?”
初夏应声道:“是啊,他那条胳膊不能动,现在只有一条胳膊一只手能用,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人搭把手的,要不然不方便。”
说着想到什么,又小声道:“我们现在就住一起,是不是不好啊?”
毕竟两个人还没有办婚礼嘛。
吴雪梅道:“结婚证都拿了,国家都承认的合法夫妻,住一起有什么的?而且你们住的那楼房,都是关起门来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谁跟谁都不熟,更没什么妨碍了。”
说着她也想到什么,同样下意识小声:“但是……孩子还是别那么早早怀上……不然办婚礼的时候不好看……”
初夏脸红着笑着嘀咕一句:“我想怀他现在也不行啊……”
吴雪梅笑着又拍她一下:“那就控制着点。”
初夏:“好,我再带条被子过去。”
吴雪梅还得到前面忙去。
和初夏说完这几句,她也便往前头去了。
初夏在后面收拾好了行李和被子,做好晚饭装好在饭盒里,到前头和吴雪梅唐海宽打声招呼,便又出门骑车走了。
回到新房里,初夏先后抱了被子拿了行李到房间里。
然后洗个手,到餐厅里和林霄函一起吃晚饭。
两人在餐桌两边坐下,初夏把筷子送到林霄函手里,林霄函接下筷子说:“好久没去饭馆里了,现在生意怎么样?”
初夏夹块肉放他碗里,笑着道:“还是很好,生意每天都很红火。”
林霄函也笑一下,看着初夏又说:“你要是觉得住在这里冷清,还是想住在胡同里,等我们办了婚礼,就搬回去住。”
初夏想了想道:“反正两边都能随便住,我们想要安静一点的时候,就来这里住,想要热闹一点的时候,就去胡同里住。”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以后生活的细节。
当然在这些事情之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婚礼。
婚礼当然要办得喜庆圆满。
所以他们打算好了,等林霄函身体完全康复以后再办。
到时候去酒楼定一个厅,在酒楼里摆席。
婚礼上的事聊了那么几句。
林霄函看着初夏又问:“你介不介意老林他们不到场,如果你想要他们到场的话,我可以让他们过来。”
正常人的婚礼,都是双方父母到场祝福。
林炳威看不上且不接受初夏和唐家,之前又在病房里闹了两次难看,他大概率是不愿意出席他们的婚礼的。
当然林霄函自己也不稀罕他的认可与出席。
但如果初夏想要婚礼上的完整,他可以让林炳威到场配合,不让初夏有什么遗憾。
听到林霄函这么问,初夏立马就摇了一下头。
她看着林霄函果断道:“不是发自内心的诚心祝福,我不要。”
她也不是没见识过这种事。
当时韩霆和苏韵结婚,王翠英心里不满意,被迫接受,结果就在婚礼上闹了那么大的一出,毁了整个婚礼。
虽然林炳威大概率不会做这种失态的事情,但他也不可能表现得开心,免不了还是要破坏一些氛围。
看初夏态度很分明,没有任何的犹豫。
林霄函也就冲她点了头,“行,那就不管他们了。”
吃完饭洗了碗,初夏和林霄函又出去散了会步。
散着步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时间差不多了回家,洗漱睡觉。
毕竟还没有真正的夫妻生活。
所以林霄函洗漱的时候,初夏仍是帮他准备齐洗漱要的东西,尤其是他一只手不好弄的东西,正式洗漱还是让他自己来。
林霄函洗好后回房间,初夏才又去洗手间。
白天的时候光嘴上说也没有多想,这会在洗手间洗漱,想到待会真要在一起睡觉了,初夏心里又忍不住紧张。
她还没有跟男人在一起睡过觉呢,光想想都觉得尴尬且不好意思。
之前在医院里,她和林霄函虽然也睡在一个房间里,但睡的是两张床,而且那里也不算什么私人空间,护士和医生随时有可能进去。
现在这屋子里,可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且,睡觉还是在一张床上。
两个人睡一张床上。
光是一想,耳朵后面就控制不住地起热了。
还好她多拿了一条被子过来,不然更不知道怎么跟他睡了。
洗漱完,换好了睡衣,初夏深呼吸两口气出洗手间。
走到房间门外,她又捂着胸口调整了一下呼吸。
然后她打开房间的门,“淡定”地走进去。
初夏进屋前,林霄函自己一个人靠在床头上看书。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便没再看书了,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初夏,看着她进屋关上房间门,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擦雪花膏。
初夏不说话,林霄函也便没说话。
他眼底铺满了笑意,看着初夏对着镜子擦完雪花膏,然后走到床边快速上床盖好自己的被子,直接背对他说:“好了,关灯睡觉吧。”
林霄函忍着笑说:“我右手够不着开关。”
哦,那就她来关吧。
初夏也没多想,直接就爬起来,俯身越过他,准备去关灯。
但她刚俯身趴到林霄函身上,手伸出去还没有碰到开关拉线,林霄函忽一把抬手揽上她的腰,直接把她揽进怀里,让她趴在了他身上。
人被抱住了,手也就够不着开关了。
初夏心头一紧,转头看向林霄函。
林霄函看着她问:“这么早能睡得着吗?”
初夏趴在他身上,腰上压着他的手,心跳噗通噗通的,下意识微屏呼吸,看着他问:“那你想干嘛?你又不能干……”
话说到这,初夏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听起来太露骨了。
于是她陡然住嘴抿住嘴唇,闭上眼默默低下头,把赤红的脸蛋埋进了林霄函的胸口。
林霄函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初夏埋着头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两下,挣扎着要起来,结果又被林霄函揽在她腰上的手给压了回去。
他出声说:“那就这样聊聊天。”
初夏趴在怀里缓了好片刻才又抬起头来:“哦。”
不过被他这么一弄,初夏倒是没那么尴尬了。
林霄函不松手,她就这么趴在他怀里和他聊天,聊得困了,直接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清晨在闹钟声中醒来, 初夏已经不是睡在自己的被子里了。
清醒几秒钟后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不止和林霄函睡在一个被窝里,还睡在他怀里。
头往上一抬, 鼻子便碰到了他的下巴。
两人贴靠在一起四目相对,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全部的体温。
就在气氛一触即燃之际, 初夏立马翻身起床跑掉了。
林霄函:“……”
今天星期一, 初夏早起后正常去上班。
林霄函也没闲在家里,他回到单位,在不影响身体恢复的前提下,力所能及能做什么做什么。
他们也算是在新房里安顿下来了, 吃饭又有现成的食堂,所以接下来六天上班时间, 初夏都没有奔波回天仙庵。
她每天下了班便回来新房这边。
和林霄函一起吃晚饭, 然后一起散散步, 再回家休息睡觉。
星期天。
天仙庵八号院。
秋日天空碧蓝如洗,太阳挂在东半空, 光线斜斜洒进院子里。
唐海宽和吴雪梅带着工人照常在清理这一天要用的蔬菜。
吴雪梅和一个姑娘摘菜叶, 其他人在清洗。
吴雪梅差不多快摘完蔬菜的时候。
听到二门上传来初夏的声音:“爸、妈, 我们回来啦。”
院子里的人都转头去看,只见初夏和林霄函一起进了二门。
林霄函跟着和唐海宽吴雪梅打一声招呼。
因为饭馆忙, 林霄函受了伤之后又没有过来,好一阵子没有见了。
唐海宽和吴雪梅笑起来接话问:“小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啦?”
单看脸上的气色, 感觉已经很不错了。
林霄函笑着回道:“我觉得是都差不多了,只是这胳膊好得慢。”
初夏转头说他:“伤筋动骨一百天, 你这一个月都还没有呢, 你说差不多了有什么用,得医生和检查结果说了才有用。”
这也不是什么着急就能好的事情。
唐海宽这边又接话:“安心养着就是了。”
林霄函这还在恢复期, 唐海宽和吴雪梅自然不让他干任何的活。
这会儿也没什么需要初夏上手帮的,于是初夏和林霄函便站在旁边,和唐海宽吴雪梅说会话。
本来就是回来看他们的。
趁这会他们还有说话的功夫,自然要和他们多说会话。
说的话也都是生活里的这些事情。
譬如唐海宽问林霄函,他申请的婚房,手续补办了没有,吴雪梅跟着问他,在医院里住院看病花了那么多钱,单位报销多少。
他们洗着菜说着话,二门上又来了人。
来的是超子和锅盖两个人,他们如今看到林霄函,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充满敌意了,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但他们没和初夏林霄函打招呼,只和唐海宽吴雪梅打了声招呼,便往东屋里头去了。
到东屋里找韩霆,韩霆又不在家。
他们问王翠英:“他没跟您说他去哪里干什么去了吗?”
王翠英手里做着针线活道:“你们看我现在还敢管他的事吗?他要去哪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跟我打过商量?”
看王翠英这么说,超子和锅盖也就走了。
好些日子没见过韩霆了,他们打算再出去找找他去。
其他的兄弟不聚了,他们哥仨不能就这么散了。
唐海宽这边带工人洗好了菜,到前面厨房里又做做准备,到时间也就正常开门营业了。
刚开门的时候客人少,初夏和林霄函在饭馆里呆了会。
快到中午时饭馆里人多忙起来,他俩呆着碍事,便到后头去了。
中午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
他们便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了听收音机。
胡同口。
超子和锅盖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韩霆,又晃了回来。
两人拐进胡同里,看到胡同里不少人在晒着太阳嗑瓜子排队,拿着饭馆里给的手写号牌等着进饭馆吃饭。
锅盖嘀咕出声说:“要不咱也排队进去吃一顿去?”
唐家饭馆这都开了有两年了,店面扩张也有半年了,他们到这会都还没进饭馆里去吃过一顿呢。
倒不是因为没钱,也不是因为没时间在这饭馆外面排队,只是因为和初夏林霄函之间结过仇有点拉不下面子。
说起来,他们当年在乡下的时候,就馋初夏做的那口炸酱面了。
这两年每次路过饭馆闻到这味,那都要忍不住咽两口口水。
超子也馋,也想进去吃一顿。
但他还没出声回答锅盖,目光落到饭馆外排队的两个人身上,他忽慢了脚下的步子。
锅盖看他走路变慢,问他:“干嘛呢?”
超子看他一眼,又往刚才他目光落的方向示意一下。
锅盖疑惑地按他的示意看过去。
这一看过去,便看到了两张分外熟悉的面孔。
锅盖也愣了愣,片刻出声道:“梁有田?”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锅盖直接高起声音叫了一句:“刘书记?梁队长?”
他这么一叫,那两个人还真看了过来。
超子和锅盖回到城里这三四年变化挺大的,尤其现在又打扮时髦,所以刘书记和梁有田愣是没认出来他俩是谁。
但刘书记和梁有田看了过来,超子和锅盖便确定自己没认错了。
他俩直接去到刘书记和梁有田面前,锅盖拿出了本地人的全部热情道:“不认识我们了吗?我是锅盖,他是超子。”
锅盖这么一说,刘书记和梁有田立马就把他俩认出来了。
当时下乡插队的十二个知青,就数他们两个和韩霆最是混蛋,三个混蛋小子给他们惹了不少的麻烦,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们。
不过最后一年他们表现得都还不错,没再给他们惹过麻烦,日子过得也十分踏实,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相处的都还算不错。
所以当时回城的时候,也没有卡他们不让回来。
梁有田笑起来道:“是你们两个啊,你们家里住这?”
超子又接话道:“是啊,就住在里头,你们是来找初夏的?”
找什么初夏啊,都多少年没联系了。
刘书记又说:“我们过来这边办点事情,刚好到处见识见识,听人说这里的饭馆必须得来吃,咱就过来看看了。”
锅盖笑,“所以你们不知道这是初夏家的饭馆?”
刘书记和梁有田互相看彼此一眼,然后看向超子和锅盖一起摇头。
摇完头梁有田又嘶口气,“你还别说啊,这天仙庵这名字,刚听到的时候我就觉得耳熟,就是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说过。你们这么一说,我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小夏同志当时回城以后,给咱寄过东西,那寄件的地址,好像就是这个天仙庵。”
这么一说,刘书记也想起来了。
当时初夏刚回到城里的时候,给他们寄了不少东西,有给学校里的孩子的,也有给他们的。
正说着这话,刚好排队排到他们了。
刘书记和梁有田进饭馆去,超子和锅盖也便顺道跟进去了,和他们坐到一桌上说:“刘书记梁队长,没想到回城以后还能再看到你们,来了城里你们就是客人,今天这饭我们请你们吃。”
梁有田道:“不用,我们是长辈,我们请你们吃。”
说完有服务员过来点菜,他们便对着菜单看了会,点了四个他们自己爱吃的菜。
超子和锅盖阔气,又多点了四个菜。
刘书记和梁有田急着说吃不完。
超子只道:“刘书记梁队长,你们只管放心吃,这顿必须我们请!”
看超子和锅盖这样,刘书记和梁有田也就没再争了。
点完了菜,刘书记和梁有田又转头四处看看,问超子和锅盖:“你们说这饭馆是小夏同志家开的,怎么没见着她啊?”
超子和锅盖上午刚见着初夏和林霄函回来。
稍犹豫了一会,锅盖没再多想,直接起身道:“我给你们叫去。”
说完他便往饭馆后门上去了。
出了后门到二门上,看到初夏和林霄函正在院子里听收音机晒太阳,他清一下嗓子道:“唐科长、林副处长,潭溪大队的刘书记和梁队长过来了,正在饭馆里吃饭呢,你们……要不要见见?”
听到这话。
初夏和林霄函都愣了一下。
片刻后初夏出声:“刘书记?梁队长?”
锅盖点头,“嗯,过来办事来的,准备在这玩儿两天,听说你家的饭馆有名,过来吃饭,刚好让我和超子碰上了。”
初夏和林霄函又迟疑了会。
看他俩这样,锅盖又说:“我拿这事骗你们干什么呀?要不是遇到他俩来吃饭,我可不好意思舔着脸来跟你们两位领导说话。”
初夏和林霄函确实乍一听到有些没反应过来。
听锅盖这么说,他俩便应了一声,关了收音机起身往前头去了。
锅盖先回去,回到了桌边说:“来了。”
坐下来又接上:“你们可能不知道,初夏和林霄函,他俩现在是一对了,还都是国家干部,一个物价局正科长,一个政法委副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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