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对方一下子成了成年版的英俊男人,白潮清不知道对于这种情况该怎么体现自己对对方的好。
而且以李乌沉的社会地位, 从物质的角度上来看,他并不需要白潮清的丝毫馈赠。
所以,白潮清有些一筹莫展。
这几天,他只能在遇到李乌沉的时候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热情一些, 当然因为他腼腆的性格所致, 白潮清所谓的热情也不过是笑容要比平时更明显一些。
当然,对于李乌沉而言, 这样就已经很足够了。
他确切地体会到了白潮清对自己的亲近。
一天, 二皇子莱尔来到蓝鸢庄园给李乌沉检查身体状况。
莱尔是从大厅右手边的旋转楼梯准备通往二楼李乌沉所在的那片区域的,当时他在大厅里还遇见了白潮清。
两人只是简单的打了个照面, 彼此都冲对方礼貌地笑了笑。
但是当莱尔在二楼的检查室帮李乌沉检查身体的时候,他突然道:“看起来这段时间你们相处的不错?”
李乌沉衬衣的领口大敞着,他刚才为了方便莱尔抽取他上臂的血,将衬衣解开露出了左手臂。
现在针头刺破的地方血液已经凝结了,李乌沉将手臂伸回袖子里,听到莱尔的话他扯衣袖的动作一顿,然后干净利落地继续将扣子扣好。
见李乌沉不说话,莱尔继续道:“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吗?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怕你。”
莱尔简直都有些抓心挠肝的想知道了。
这个他,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指的是白潮清。
这时李乌沉衬衣的扣子已经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好让衣领的位置处于他最舒服的角度。
“没有什么。”
李乌沉道。
莱尔眉毛一挑,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你还不愿意说,好吧,不说就不说吧。枉费我还担心你不会哄人,把他吓跑。现在看起来,倒是我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李乌沉抬眼望着他,审视地看了一番自己的这个表兄。
莱尔任他打量,然后就在李乌沉将目光准备移开的时候,他突然道:“完全恢复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在李乌沉深邃的目光中,莱尔笑着继续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对吧,李少将?”
李乌沉目光幽深,好像做了翻挣扎,最后道:“我尊重他的决定。”
莱尔讶异地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检查完毕之后,莱尔拎着一些样本离开。
莱尔经过大厅时,白潮清还在那片属于他的区域里坐着。
见着莱尔,白潮清还是冲他柔和地笑了笑。
莱尔也冲他笑着点头,走出了大门。
白潮清原本在椅子上坐着,但是看着莱尔走出去的背影,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将手里的书往矮桌上一放,快步地朝着莱尔离开的方向奔去。
莱尔走的并不快,而且由于他的听觉格外灵敏的缘故,他察觉到了身后有人的步伐在追随着他。
这样急匆匆地像是要寻找什么的步伐,不太可能是李乌沉的。
想来是那个小画家。
想到这里,莱尔离去的步伐越发缓慢了。
直到白潮清冲他喊了起来,“莱尔殿下.......”
莱尔适时的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白潮清快步走上前去,终于在蓝鸢庄园那道拱形的铁门前将人拦了下来。
莱尔望着对方胸口急剧起伏,显然这一路对方追的有些着急。
“是有什么事吗?”
莱尔善解人意地问道。
白潮清一手按在胸口,等着自己的心跳平复。
他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嗫嚅着开口问道:“您今天检查了,乌沉.......少将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将“乌沉”的名字脱口而出,两人都是一惊。
白潮清是因为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这么称呼李乌沉,实际上就连他和李乌沉在的时候他也会有些避免这样叫对方。
可是,他已经答应了不再以“少将”这样带有职务性和疏远性的称呼来呼唤李乌沉。所以只能叫对方的名字。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样的称呼虽然他有些难为情,但是也还是能叫得出口。
可是现在当着莱尔殿下的面,这样叫李乌沉的名字,实在有一种在向其他人宣告他和李乌沉之间有多么亲密的关系一般。
虽然自己也在莱尔的面前适时的改口了,但是想来莱尔应该已经听到了吧。
莱尔面上的神情精彩极了,他当然听清楚了一开始白潮清对李乌沉的那个称呼。
他几乎想都不用想,以白潮清这样的性格能这么亲近的呼唤李乌沉,百分之百都是因为李乌沉做了许多努力的缘故。
为了巩固表弟的劳动成果,莱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笑容,“你平时怎么称呼乌沉,和我说的时候也怎么称呼他。没有关系的,实际上我还有些生气呢。”
白潮清愣了一下,然后听到对方笑着继续道:“我说过可以不用叫我殿下的吧,结果你还是那么生分。倒是乌沉的话,你肯听。”
白潮清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是了,莱尔殿下不说他都没有发觉,他可以喊李乌沉的名字,但是现在尽管莱尔再次和他说明自己可以不用敬语来称呼他,似乎自己也没有办法办到啊。
莱尔见白潮清不说话,只顾着不好意思,当下也不再调侃他。
怕把人真的惹到了,李乌沉该心疼了。
“乌沉的状况恢复的不错,这都是多亏了你的缘故。”
莱尔由衷的道。
“我......也没有做什么,这段时间都是.......乌沉在照顾我。”
白潮清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么称呼李乌沉。
莱尔挑了挑眉,然后颇为善解人意的问白潮清:“今天你是还有其他的事要问我吗?毕竟你专程跑出来,我想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问我的吧?”
白潮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微曲的发丝,点了点头。
“是一些关于乌沉的事,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向您打听是否恰当.......”
“别人未必恰当,但是你的话,没有丝毫问题。”
莱尔道。
白潮清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莱尔却问白潮清:“我能问一下现在你是怎么看待自己和乌沉的关系的吗?我无意冒犯,只是这次我来感觉到你们比起之前似乎亲密许多?”
白潮清张了张口,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他自己想向莱尔打探李乌沉的事,总不能人家问自己的时候,自己一言不发吧。
“我.......我把乌沉当成是伊斯特.......,我这样说您会觉得很奇怪吗?”
莱尔摇头,然后了然地笑道:“你这么说我想我了解了。”
“这样并没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他们是同一个生命体。而且你完全可以把乌沉理解成伊斯特的成年版,当然我是指的心理上。”
不得不说莱尔揣摩人心的技能十分厉害,短短的几句交谈他已经将白潮清对于李乌沉的看法猜的一清二楚了。
他表面上这么对白潮清说,心里却替李乌沉拉紧了一根弦——乌沉啊乌沉,我以为追求人的进度条已经顺利的推行一大半了,没想到是岔到其他路上去了。
小画家显然没拿你当成是个人啊。
莱尔问白潮清:“你刚刚是说想知道一些乌沉以前的事吗?”
白潮清在对方友好的目光当中, 嗫嚅了半天,才开口道:“我.......从星际百科上看到了一些关于乌沉父母的事.........”
莱尔的目光变了,那种随意平和的目光立即变得犀利起来, 仿佛一个浑身竖满尖刺的刺猬。
不过白潮清沉浸在自己的语言组织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莱尔的神情变化。
“父母去世以后的这些年, 乌沉过得好么?”
正当莱尔的记忆重新回到了海星那个灰蒙蒙的天, 阴暗潮湿的氛围时,他的耳旁传来的白潮清的话。
莱尔停顿了很短的时间听清楚了白潮清的话。
哦, 原来他是在问乌沉后来的生活。
莱尔面上扯出了一个笑容,他尽量以平和的语气道:“姑父姑母过世之后, 乌沉大多数时间都在军队接受训练, 后来他考入了帝国军事学院, 再后来他毕业之后就在帝国各大军事要塞工作。”
白潮清点点头, 这些事情他从星际百科上都查的到, 他想了解的是一些其他的。
或许是莱尔也猜到了白潮清的心理活动,于是他补充道:“我父亲,也就是帝国的皇帝陛下一直很喜欢乌沉, 乌沉和他感情很好。”
莱尔停顿了一下,望着白潮清道:“也许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也能察觉的道,乌沉对待亲近的人心肠很软。”
白潮清不知怎的,被莱尔这句“亲近的人”说的感到有些脸热。
“是......., 他和我之前想的确实不一样。”
莱尔眨了眨眼睛, 他突然道:“其实今天你问我,我才意识到这些年来我对乌沉的关心也不够。不过, 我想如果有什么事情关于乌沉的, 你去问他都会告诉你的。”
白潮清面带讶异,似乎真的在思考莱尔说的这种可能。
李乌沉从二楼的落地窗看出去, 发现莱尔和白潮清正站在圆形的拱门前。
两人似乎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莱尔并没有离去的打算,而白潮清看起来也显得有些激动。
这实在是有些不符合白潮清一惯的性格。
李乌沉不禁在想,他们是在聊着些什么。
或者确切地说,李乌沉想知道白潮清正在和莱尔说着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李乌沉再次来到落地窗边,发现两人还在交谈。
不过这回莱尔总算同白潮清告别了,而且在白潮清冲着莱尔挥手,莱尔回头的瞬间,他飞快地朝着李乌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同为星狼异化的人类,他们双方都确信刚才的那番对视被双方都捕捉到了。
等白潮清朝着一楼大厅走去的时候,李乌沉离开了落地窗边。
白潮清又开始了改稿的工作,他现在已经会在一楼大厅待上很长的时间,所以很多时候他的稿子也是在一楼的大厅改的。
虽然那天和莱尔交流之后,对方告诉他如果有什么关于李乌沉的事,当面问李乌沉,对方都会告诉自己。
可是,白潮清暂时还没有鼓足十分的勇气去问对方。
或许,白潮清心想他需要再观察一下,平时再留意李乌沉一些,再决定要不要和对方交谈谈起以前的事。
一天,白潮清连着一上午都在聚精会神的改稿,用过午饭之后,他没有午睡,仍旧是在继续工作着。
等改完当天计划的部分之后,白潮清控制不住地在一楼大厅睡着了。
室内的温度很适宜休息,又加上他穿的并不单薄,而且膝盖上放了一条毯子,只要他将光脑和画具往矮几上一放,一楼大厅其实是个很适合休息的地方。
白潮清睡得熟,白日的睡眠由熟睡转为浅眠,到突然见听见一声尖利的女声的声音而惊醒过来。
那女声尖利,像是轮胎疾驰在道路上突然强行刹车时那样所发出的声音那样刺耳。
蓝鸢庄园里什么时候有女性?
白潮清下意识地朝着声源看去——这声音似乎是从李乌沉那边传来的。
透过客厅高大绿植的间隙,白潮清隐隐约约看清楚了对面的人。
是一位非常年轻的,衣着华丽且精致的漂亮女性。
她似乎正在生气,嘴里喋喋不休地对着李乌沉说着什么。
而与她的激动相比,李乌沉则显得无比冷静,甚至有些置身事外,仿佛这位美丽的女性指责的对象并不是他一样。
白潮清本意不是想偷听别人的谈话,只是一来他现在人就在大厅,不可避免的都会听到对方的谈话内容。
二来就算他现在突然离开,两人也会察觉到他的存在,并知晓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不过最重要的迫使白潮清仍旧坐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这是李乌沉在默许着他的旁听。
毕竟如果李乌沉不想让他听到这场对话的话,那么这位女性可能不会出现在大厅。
白潮清只好竖起耳朵,听着对方在说着些什么。
“少将,你一向都这么冷血无情吗?伊凡殿下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表兄,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被皇帝陛下囚禁在冰冷的春夏行宫吗?”
“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安排,我们无从指摘。”
“不!”伊妮莎高声叫了起来,像一只用尽全力只为发出一声尖叫的鸟,“我们或许无能为力,但是你,你绝对可以改变皇帝陛下的想法。”
即便是不谙政治的白潮清听到这位女性的说法,也有些不太赞同地皱了皱眉头。
果然下一刻李乌沉道:“伊妮莎小姐,也许你并不关心政治,但是这样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皇帝陛下的思想,无论是任何人。”
他的语调还是那么冷淡,伊妮莎却被激怒了。
她将包狠狠地砸在李乌沉面前的茶几上,漂亮的铂金包上的碎钻磕到坚硬无比的大理石,直接碎成了几瓣。
其中有一瓣不受控制的朝着伊妮莎的眼睛飞去,李乌沉见状,迅速起身将她拉开。
那片碎钻掉落在地板上发出“铛”地一声。
李乌沉很快地松开了和伊妮莎的衣袖有接触的手,重新坐了下来。
伊妮莎显然也意识到了刚才是李乌沉救了她,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语气却是没有刚才那么凶了。
“少将,我知道这件事情上您受了委屈,可是伊凡殿下也许只是一时糊涂。他平时和我提起您,都是很赞赏您的才干的。”
李乌沉这时才终于正眼看了下这位伊妮莎小姐——大皇子伊凡的未婚妻。
对方虽然有些愚蠢,但是似乎与她的父兄并不相同。
“不管伊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想要加害于我,我始终遵从皇帝陛下对这件事情的最终判决,我不会去干涉。”
伊妮莎摇摇头,面带不解地道:“可是您现在安然无恙不是吗。这不就是说明伊凡殿下的行为最终并没有对您产生影响,您仍然是帝国最年轻的少将。可是伊凡殿下他却被自己的父亲囚禁在了春夏行宫里,您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伊妮莎越说越激动,可是与她行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李乌沉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您知道的对吧?而且您说不定乐见于此。毕竟您和二皇子关系一向更为亲近一些。”
李乌沉终于有些厌烦了,他也知道白潮清醒了过来,他决定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话。
“伊妮莎小姐,我最近正在休假,如果你今天来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去向皇帝陛下求情,赦免对伊凡的处罚的话,那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伊妮莎的眼睛睁的老大,像是不相信自己这般反复地哀求之后,居然还有人能够这么铁石心肠的面对自己。
“我需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李乌沉下了逐客令。
伊妮莎那只攥着铂金小包的手越发地使力,以至于那个精致的铂金包已经被她捏的变形了。
而她刚才由于李乌沉的施救平息下的怒火又噌地冒了上来。
于是伊妮莎开始口不择言,妄图说出些什么话来刺伤对方,好让对方也像她一样难受。
“少将,您真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不得不说,我真是庆幸当初没有选择你。”
李乌沉难得宕机了一下,他听得懂伊妮莎的话语,但是却一时间没有办法将这些话联系到自己和伊妮莎身上。
“一面说着自己不会去干涉皇帝陛下的决定,一面却在家称病休假。真该叫皇帝陛下来看看,您现在这副满面春光的样子,哪里看着像是一位受害者?”
一直在绿植另一侧的白潮清却突然站了起来,刚才的那些对话他可以悄悄地听着,但是现在这位伊妮莎小姐对李乌沉说出这样中伤的语言,白潮清却不能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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