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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山居种田养娃日常(随云溪)


桑萝心下有数了,放了沈安出去。
沈烈这一天格外的忙,至晚上睡下,心下也不算平静。
桑萝整个人钻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就揽住了。
“担心考不好?”她贴近他,借着暗夜里一点朦胧的影望着他问。
沈烈的夜视能力远比桑萝的要好,能将她的五官眉目都瞧得清清楚楚,握住桑萝落在他心口的手,应了一声,道:“是有点儿。”
桑萝轻笑一声,道:“明早我陪你去看榜,若是考上了,我呢,以后就做读书人的娘子,若是没考上,明年后年再努力也行……或是,你若做个农夫,我便陪你做个农妇也是欢喜的。”
沈烈一颗心原是紧张的,而今因着她的两句话软得不知成了什么模样,又热烫得厉害,把手移到她脑后,只稍施了一点气力,气息便融到了一处。
哪舍得叫她做个农妇。
越是相处,越是想宠进骨子里去,想护着守着,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好些天没沾着她了,这一发就不可收拾,上下又错了位,所有的压力倒是全被抛到了脑后,老旧的木床根本不堪折腾,桑萝脸红得要滴血,只庆幸沈宁住的屋子离着他们这间并不近。先时还顾得着羞,后边就自顾也不暇了。
沈烈哪哪儿都好,唯独这一点叫人难应付,原是宽解他的,到最后哭的是她自己。效果也实是好,沈烈压在心头小一天的压力折腾半宿全散了个尽,帮着桑萝清理干净后看看桑萝睡颜,想着先前她的那一番话,自己唇角扬了起来。
农夫农妇?
他笑容愈大,在桑萝脸颊上轻触了触,拥着心尖尖的人一夜好眠。

桑萝累得太狠,沈烈又是连日的熬夜读书,夫妻俩第二日都起迟了。
沈烈还好,只迟得两三刻钟,天光稍亮也就醒来了,桑萝却是还陷在黑甜乡里。冬日好眠,沈烈身上又格外的暖,她整个人都贴在沈烈怀里。
外边有细微的动静,沈烈猜着是阿宁先起来了,他垂眸看桑萝,见她窝在他怀里睡得舒服,一时竟不舍得早起,索性把人拥住,合眼陪着桑萝接着睡。直到估量着快卯正了,才轻声唤她起床。
桑萝压根还没睡饱,下意识给点反应,眼也未睁,接着就睡。沈烈低笑,在她耳际,颈项,一点一点儿作怪。这样的叫起,谁消受得?桑萝从迷糊到清醒,差点又迷蒙起来,险之又险推开沈烈,恼得照着他肩上就咬了一口。
沈烈轻笑,“说好今早陪我去看榜的,去吗?”
桑萝这下子不迷糊了,“去!”
沈烈笑着把昨夜里被他扔到床角的衣裳给她递了过去。
歙州城里,经州学阅卷批改的考卷于昨日州署衙门下衙前就被送到了长史案上。
歙州长史在灯下一份份细看过数遍,排列又排列,斟酌又斟酌,直忙到夜半才初拟了排名,一大早也没敢多睡,天色方亮就早早起床匆匆往州署衙门赶,才到衙门口,远处十数人打马而来,他定睛一看,大松了一口气,也不急着往里走了,只在衙门口等着。
刺史才下马,将马鞭抛给随从,长史便迎了上去:“实是担心大人今日赶不回来。”
刺史脚下带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排名拟出来了?”
“出来了,只考卷各不相同,难易程度也自不同,这排名实是不易,还得等大人看过再定夺。”
快到自己办公的公房处了,值夜的差吏疾走几步打开门,又将连排的长窗皆打开,室内一时敞亮许多,案上镇纸压着的厚厚一撂考卷也被卷入的一点微风带得微动了动,长史取了最面上的一张递给了刺史:“大人,这是初拟的排名,您先看看。”
名单拟得仔细,从考生姓名、籍贯、年龄到考的哪一经都有分别列出,上边甚至还有涂改,显然不是最后张榜用的,而是方便给他看的。
从前至后,一目数行,排在前列的大批的林氏子弟,他细看了看,前二十名中林氏子弟占九人,王氏占三人,另一些其他姓氏,无甚印象,看了看写在后边的年龄,有三人年纪在三十之上了。
再往后看,吸引住他目光的却是名次姓名之后的籍贯,那间杂在其他名字籍贯里,却因为太多一样的字眼而显得格外打眼的大兴庄三个字。
“大兴庄?”
他想起那日隔窗看到的那群穿着粗布短褐的人。
不,有一个是王氏子弟。
那就是八人了。
刺史目光在录取名单上扫过一眼,竟是上了五个!
歙州王氏也不过如此,唯一比大兴庄有优势的是排名更前,大兴庄的五人是在末十名中,排名最低的那一个是第四十名。
长史见他果然关注到大兴庄,笑道:“大人应是还有印象吧?看打扮个个粗布褐衣,我也没成想来了九人竟是中了六个,而且,除了王家那个小郎君和这个魏清和选的是《礼记》和《左传》,另七人考的全是《左传》和《公羊》,很齐整。”
他这九人是把那天同来的王云峥也一并算了进去。
考得很齐整,说明极大可能是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
“考卷取来我看看。”
长史转到一侧去翻了翻,比对排名折腾了大半夜,他对这些考卷熟悉得很,不一会儿就理出好几份考卷来,递给刺史:“大人请看,大兴庄的考卷有个特点,帖经少有出错,但墨义则要弱上许多,若非这次参考的人不多,想要出头怕是还得再学上两三年。”
事实上,两三年后也不好说,大齐一旦稳住了,到时夺这州学名额的可就不是歙州城这一处了,虽不知具体章程,但必然还有歙州下面各县县学的学子参与进来。
刺史快速翻了翻,眼里带了几分笑意:“懂得把握时机,也是聪明人。”
四十人中庶族占半数,小富户和平民占半数,想来已是圣上极乐见的了,他把手中考卷放回案上,与长史道:“名次便就照这般定吧,不需再看。”
长史笑着应下:“那下官就依此出具榜文放榜了。”
辰时开始,州学门外人潮渐多,一眼瞧过去竟不下一百五六十人。歙州乱了这么些年,少有哪里能看到这样热闹的场景了,一时引得周围居民不少也出来瞧热闹,给平时静寂的州城平添不少生气。
大兴庄今日也没少来人,除了有参加考试的几家人到了,就连家中孩子这次没考的陈婆子、秦芳娘、周葛和甘氏、甘二郎媳妇都来瞧热闹。
参加了这次考试的王云峥、许文博这些孩子凑作一堆,沈宁、许文茵和沈金兄弟几个也跟了来看放榜,因来得早,虽人潮拥挤,站得倒也算靠前。
沈烈和桑萝站在一处,这会儿也静静等着。
旁边是许老太太和魏令贞婆媳二人,周村正夫妻带着周长和,卢老汉和卢婆子带着阿戌,神色都是又激动又紧张,倒是魏清和看不大出来,要说真正完全放松的,大概是许文庆。
辰正一到,州学的大门由内侧打开了,学正捧着一卷红布出来,身后又有二人,捧着托盘,拎着铜锣跟在其后。
随着三声锣响,学正清了清嗓子,说了些话,大意是大齐令各州开设州学,歙州州学第一年招生入学考的成绩出来了。
考生七十三,取前四十名,现在就放榜,他会将录取学生的姓名和籍贯依名次念一遍。
而后便是由第一名开始唱名和籍贯了。
一串串的歙州林氏,歙州王氏,伴着身周各种考上了和恭喜的声音,直念到第十五名了,桑萝仍未听到相熟的名字。
“第十六名,歙州王云峥。”
人群中一下子欢呼起来,一群孩子若不是还等着听后边的唱名,都快乐得没边儿了。
另一头的王家子弟往这边看了看,神色复杂者有之,面有不屑者有之,倒有一人,移步过来低声与王云峥说了句什么,王云峥待他倒还和缓,笑着道了声:“多谢六叔。”
第十七名、二十二名、三十名,整整十几个名次下来,再未听到大兴庄人的名字,桑萝悄悄握住沈烈的手,沈烈侧头看她一眼,十指交扣住。
魏清和面色已有些发白了,此时听得学正道:“第三十一名,歙州大兴庄,魏清和。”
庄里人又是一阵欢呼,虽不敢扰了唱名,极为短促,然这声势和阵仗还是引得不少人都侧目。
大兴庄,这是歙州城外的吧,又不是林氏王氏那样参加考试的子弟众多,哪来这许多人进城来看榜?一人考试,举族关心?
然后,不多会儿就听得:
“第三十三名,歙州大兴庄,许文博。”
“第三十四名,歙州大兴庄,沈安。”
“第三十七名,歙州大兴庄,沈烈。”
“第四十名,歙州大兴庄,许文泓。”
这下别说看热闹的歙州居民,就连林氏和王氏子弟也愣住了。
哪冒出来的这么一群人?
林氏子弟看着那一群喜得嗷嗷叫的孩子,和几个脸都笑得打了褶子的老人,这是庄户人家吧?
王氏子弟心下则复杂得多了,大兴庄原是他们家的产业,不过这会儿赠给朝廷了,最要紧是,那一群人,明显和七郎极相熟,听闻是这些年一起避祸山里的。
不是一群山民吗?怎竟冒出这许多读书人来。
王家有几个这次没考上的,心下就更不是滋味了,尤其其中两个不是旁人,恰是三太太嫡出的两个儿子。
他们这是莫名其妙被一群山民给压下去了吧,还有一个庶子,一个奴才。
他们眼中的庶子、奴才、山民这会儿可没功夫琢磨别人怎么想,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前程,正不知怎么喜呢。
魏清和与旧主王六爷正互道着喜,王云峥也被姨母魏令贞拉着,魏令贞是欢喜得抹泪,为自己妹妹。
桑萝前头才听到沈安中了,刚欢喜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沈烈的名字,未及道喜,已经被沈烈笑着拥住了。
这是头一回在外边,在街头,这样旁若无人的抱住了她,揽得还极紧,可见之前的紧张,眼下的欢喜。
然而这时候,谁在乎旁人的眼光呢,桑萝笑着回抱住他,有六七息才松开,两人退开半步,相视而笑。
沈金几个在一旁瞧着偷笑。
学正将榜单递给身后之人去张贴,示意身边的人敲锣,待三声锣响过后,人群安静下来,方扬声道:“考中的学子来年上元入学,朝廷有恩旨,凡考入州学的学子,不需交纳束脩,只需自备书籍和日常学习所用的笔墨纸砚即可。另,今次参加考试共七十三名考生,所有人的名次在榜上都有,未考中的考生也可以看一看自己的名次,勤学不怠,来年若再招考,也比旁人能多出几分胜算。”
他这里话说完,那边榜单已经被贴上墙了,没中的考生和家属呼啦一下就都往榜墙处挤去。
周里正夫妇带着周长和,卢老汉和卢婆子带着阿戌,还有许家兄妹几个,都要去看看自家大哥是在第几名。沈安和沈宁自然一起,沈烈和桑萝便也往那边去。
好容易挤进去了,从榜末开始往前看,许文庆第六十三名。
卢老汉和卢婆子不识得字,便把阿戌抱起来:“阿戌,找一找,你在第几名?”
阿戌不需要他爷奶嘱咐,已经在找了,下一眼就看到了:“阿奶,我在第五十七名,长和哥哥第五十五名。”
知道孙儿考的第五十七名,卢老汉和卢婆子还是很欢喜的,官府的榜文上啊,有他们孙儿的名字,虽然没在四十名内吧,但阿戌才多大啊,八岁。
老两口觉得很有希望的。
周村正夫妻也是一样,这时问走在他们身边的沈烈:“阿烈,刚才那位学官是说来年还让考的吧?”
沈烈笑着点头:“是这么说的。”
周村正就笑了起来,拍拍周长和肩膀:“听着没,还有一年时间准备,明年咱再来试试。”
周长和不过十岁,对州学自是憧憬,两眼发亮的点头。
倒是许文庆,整个人松快了下来,嘻笑着与魏令贞道:“娘,你可听着的啊,爹说了只叫我来这一回的。”
魏令贞好笑:“那与你爹学生意去。”
许文庆一听这个,当即垮了脸:“这个再说。”
被魏令贞一巴掌轻拍在背上。
结果已经看了,一行人便往回去,王云峥自是跟着自家舅舅和姨母走的,那边王家人瞧着,再听着耳边仍有人在议论这忽然冒出来出了一堆庄户学子的大兴庄,一个王家旁支子弟与旁边这一次一样没能考上的三房嫡子低声道:“瞧那张狂样儿。”
声音很低,偏王六爷耳朵也灵,转头就瞧了那少年一眼,少年当即似个鹌鹑一般,缩了脖子。

第222章 贺喜
除了沈烈这些原来办记籍就进来过的,或是像许家人这样,城里有亲朋故旧会走动的,像桑萝、周葛、甘氏、陈婆子这些人,在城外住了快两月了,因着赶农时,地里实在是忙,这还是头一回进城呢。
进来时很早,也赶着往州学去,啥也没看,现在可不得逛逛?
但在歙州街头转了一圈,才发现早上那会儿不是他们进得太早才冷清,而是大部分铺子原本就是关张未开的,铺主还活没活着都未可知呢。
这能逛的就有限了,好在什么店关张,药铺是和粮铺盐铺一样,都有官府张罗着,是还在经营的。桑萝进去买了些可以做调味料的药材,不过也不是样样都有就是了,买到了些八角桂皮,倒也是好事了。
一行人又往东市转了一圈,东市比之街上更为冷清,摆摊的人倒是有,不多,而且也不是拿钱买卖,而是以物易物,有拿了家里的山鸡蛋出来,上前问价,不收钱,只换粮,不计是什么粮食,能吃的都能换。
可不就是,这年头谁有吃的不牢牢把住?要钱有甚用?
得,也没得逛了,只能出城回庄了。
陈婆子出了城门还小声道:“眼下这州城里,刚才看榜的时候那些带着奴仆的大户人家日子倒还滋润,但寻常富户和小户人家,那日子还不如咱呢。不当吃喝的东西还好些,当吃当喝的,有钱都没地儿买去,倒不比咱,自己能养能种。”
他们这一群人虽然才在城外落户,但这几年在山里自给自足不成问题,种地养鸡养羊的,山货也没少弄,倒比歙州县里吃粮都只能靠粮铺里高价买点儿陈米虫豆的城里人日子好过多了。
之所以说陈米虫豆,是因为她们把粮铺也逛了一圈,是真只有些陈米和生了虫的豆子在卖,就这,价格还高,每月还限量,得拿着籍书登记了才能买。
说着话回到了大兴庄,考上州学不算多大的事,但自己家庆祝一下是少不了的,桑萝唤了小金兄弟三个晚上一起家来吃饭,算是小小庆祝。
小金哪有不应的?兄弟三个不知几馋他们大嫂的手艺,乐颠颠就应了下来。
晚上另有两个客人,陈大山和周葛,沈烈往陈家山地里亲自去请的。打少年时的情意,过命的交情,自是与旁人不同,这样的时候是少不得的。
陈大山知道家里一早去城里看放榜了,这还没等到他媳妇儿来递信呢,沈烈先来了。听说沈烈真考上了州学,乐得照着他手臂就是一拍:“真有你的啊!”
听沈烈请他吃饭,左右也只有他爹和他爷,陈大山也就没避忌,笑道:“吃饭是肯定要去吃的,你们家那个酒还有没有?这样好的事情自是要庆贺,晚上许我喝个半碗,方才尽兴。”
沈烈失笑,山里这几年,桑萝每年都要悄悄酿个几坛的,尤其到后边盐和药用得差不多了,余出来的空坛子多,就更方便了些。不过知道他们家有酒的也只陈大山夫妻罢了。
“有,别说半碗,一碗也管。”
又邀陈老汉和陈有田一起,那父子俩摆手:“大山去就成,我们就不凑热闹了。”
他们要是都去了,沈烈两口子请不请别家人?山里种的那点儿粮食和豆子还要撑到今年秋收呢,可不好意思去。
沈烈笑笑,与陈大山道:“那你晚上和嫂子一道来吧。”
周葛和桑萝同龄,在山里向来也走得近,因而把夫妻二人一并请了。陈大山自来也不会跟沈烈客气的,笑着就应了下来。
家里要待客,自是得备些好饭食,桑萝带着沈宁在家里浸了黄豆,磨豆浆做豆腐和酱干晚间备用,一应忙完了,又取出魔芋干粉来,让沈宁做些素毛肚出来。
沈烈也不闲着,拎了个木桶,提了根长棍,出去转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往哪里寻的,外围别人都难寻到山鸡野兔了,他想是走得远了些,提回来两条鱼,三只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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