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家：一品镇国夫人(公子李)

“小姐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程源摸了摸脸颊，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被方令月这么一直盯着，也有些不自然了。
方令月笑了，她突然正色的问道：“程源，你有没有想过拿回你们的卖身契？”
程源闻言一怔，有些怔愣的看着方令月，见她眼中神色不似开玩笑，他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想过，前些年无时无刻都在想。”
这些年与方令月的相处，知道方令月从不拿他当奴才看，而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对于这一点他很是欣慰，这几年来不管是是方令月还是她的家人，都没有拿他们夫妻放过奴才看，所以对于是不是良籍，他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执着了！
他笑道：“怎么的，你要放我走？”
方令月浅浅一笑，道：“不，我想聘请你做我得大管事，如果哪一年你能给我培养几个像你一样有能耐的人出来，我就放你走。”
程源只觉眼前一亮，他有些兴奋，虽然这些年不再执着奴籍的事情，可这终究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如果能脱掉奴籍，他有何曾不想。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像方令月再次确认的问道：“真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求？”
一连两问，可见他的急切！
方令月向他翻了个白眼儿，笑道：“我像说假的吗！再说了我也从来没有把你放过奴才看待，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其实我也想一直把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可是却不是这种方式，从一开始我就这么想，可是那个时候怕你起坏心眼子，所以一直就保留着你们的卖身契，现在你的孩子要出生了，到时候再改户籍又懒得麻烦了，还不如就现在一起了了。”

第217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收粮
程源被方令月的话逗的哭笑不得，可是心里却很感动，方令月是不想他的孩子一出身就背上奴籍，这样为他们着想，他又怎么会不感激！
他一撩袍，跪了下来正正经经的给方令月磕了一个头，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心甘情愿的给他所谓的主人磕头！
方令月能感受到他感激的心情，生受了他这一礼，笑道：“好了，明天你就自己拿去办吧，要是想牵出去住，可以到淌河街那儿去住，你现在是我的大管事，等我们把合约签了，你就正式走马上任，家里有你喜欢的丫头婆子，我都可以送你几个，也好照顾程嫂子。”
“谢谢小姐！我回去与元娘商量商量。”程源拱手笑道。
方令月点头，笑道：“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好好跟程嫂子商量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
程源笑着点点头，拱手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方令月轻轻颔首，程源笑着微微欠身，转身出去了，从他轻快的步伐可以看出他的好心情。
谁不希望自由呢！方令月轻轻挑了挑眉毛，看向一边出神的七雪，含笑问道：“七雪，你羡慕他。”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
七雪一愣，回头与方令月对视片刻，浅笑道：“每个人都是向往自由的，不过对于奴婢来说，奴籍良籍没有多大的区别，程管事还有家可去，也许自由后他还可以去找自己的亲人，可是奴婢却无亲无故，现在对于奴婢来说，小姐就是奴婢的亲人了！”
对于七雪的过去，方令月从来没有问过，每个人都有些不想为人知的过往，她无意去揭开谁的伤疤。
从看着同村的红丫被她狠心的后娘卖给专门为青楼买女子的谷婆子以后，在方令月心中那种来自前世那种人人平等的想法就悉数打破了！
她能做的就是尽力使自己不去面对那种无奈的命运，所以不管在那种环境她都从不放弃，即使到生死徘徊的地步，她也从来没有放弃生存的意念！
凭什么她都已经拼到这个地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没道理不想活下去！
“七雪……”看着有些难过的七雪，方令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七雪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方令月，淡然一笑：“小姐想说什么奴婢也知道，不过奴婢现在也不需要，能摆脱暗卫的身份，正大光明的生活在阳光下，奴婢已经很满足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很好！”
好吧！就算七雪是在安慰自己，但是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想法，她不置可否！
穆家庄的事情渐渐理出了头绪，穆家那些奴仆多是从外采买来的，还有一些是家里犯了错被发卖来的，这些奴仆通通被方令月发配出去干活儿了。
开始还有些人不服管教，不过被方令月杀鸡儆猴以后情况就直线好转了，而那些长工得知工钱长了一两银子很是高兴，干起活儿来也很卖力，对于要开垦的南山坡也能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见长。
而对于减租着一项来说，穆家庄的那些村名更是欢天喜地的专门来感谢过她！
她也曾经是农民，知道底层农民想要谋生是多么艰难，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八月二十是顾氏六十岁的大寿，所以顾氏的娘家人就要来给顾氏祝寿，这不八月初顾氏的娘家嫂子就带着她的大儿媳、三儿媳还有几个孙子、孙女儿来当府住下了。
而此时正是方令月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都没有时间陪客，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她一直在庄子上驻扎着，还在这几天的天气还好没有下大雨，可是这么多的粮食想要晒干却是不容易。
已经收割过的地里铺满了竹垫子，前面收割的粮食马上放到垫子里来晒，可是由于方令月要粮食赶的急竹垫子不够用，村里人看她着急的很，将他们村中的晒场也让了一些给她。
可就是这样这速度也很慢，方令月干脆将穆家原先的宅院都利用起来，大院、小院、廊下甚至是台阶上都晒满了谷子。
黎澈已经给她来信了，信中说他们已经到利州了，过了利州就是京城了，这场仗也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了，可是景阳王却要求他们将大半的粮食都运过去。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被景阳王派出来买粮食的是谁，不过她收到的粮食也不多，到现在不算穆家庄的，也就收到两百旦，可是就这样还要叫她运出一大半给景阳王府！
胡人南下已经开战一个多月了，如果没有粮草的保证，那边关的百姓将面对的就是那些还未开化的胡人，景阳王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些？
一定是想过的，不过那些人的命在他眼中却不算什么，哪比得上他招兵买马重要！
“小姐，刚才姚城传来消息，明天景阳王府来的押粮队的那个主官徐大人就会到苏州，刚才程管事哪儿也收到拜帖了，后来徐大人要来拜访您！”七雪将两张帖子一起递给方令月。
方令月靠坐在身后的玫瑰椅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接过帖子看了看，又扔在面前的书桌上。
“来就来吧，反正粮食在我手上，能给多少也是我说了算，至于黎澈那儿让他自己去顶着。”方令月懒懒的说道。
见方令月这幅赖皮的模样，七雪不厚道的笑了，“也不知道景阳王爷是怎么想的，现在埤城可正需要粮食，怎么也得先紧着粮草才是，他怎么……”
接下来的话，七雪也不好再说，干脆不再说话。
正在此时袁一来了，跟着也为方令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见过小姐！”袁一向方令月行礼道，方令月见他神色不错，笑道：“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郝员外答应了，而且跟着小的一块儿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袁一笑着回道。
方令月微笑着挑了挑眉头：“那走吧，还等什么，话说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七雪不认识郝凡，不过听小姐提过那么一嘴，这江南几府中除了孙家以外还有几家大粮商。
起初方令月是准备去找孙杨的，不过后来她看到郝凡的名字，却是眼前一亮，记得他还欠自己一个人情，现在用却是刚刚好！

第218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郝凡
郝凡打量了周围一圈，这才端起茶杯喝茶，自从上次那年与方令月她们分开回到江南后，他就再也没去过北方。
要不是方令月派人来找他，他还不知道方令月居然来了苏州，更不知道人们口中议论不断的方家，就是方令月一家。
“郝大哥，许久未见别来无恙！”方令月拱手笑道。
她从后院里出来，就看见郝凡有些感慨的神色，笑眯眯的上前叙旧了。
郝凡看着面前的方令月，感叹不已，呵呵笑道：“几年不见，方令月早已不是以前的方令月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几年前他见方令月的时候才十三岁，现在已经快要及笄了，而且那时候方令月全程男装，所以见到如此明艳动人的方令月，郝凡很是惊讶了一番。
“呵呵……郝大哥夸张了，请坐。”方令月寒暄着请郝凡坐下，而她也在上首就坐。
两人是旧识，郝凡也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次我来就是想亲自跟你谈谈，毕竟你要的粮食不是小数目，而且现在的局势也复杂，我们这些做粮商的很不好做，很怕无意中就得罪了什么人，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不过方令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现在江南的粮商都在观望着，不管哪路人马来买粮食都会卖，不过他们会限量，这也是大家的共识。
而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手也不会轻易怪罪他们，现在江南可不能再乱了，而这些粮商的家族盘亘在江南少说也是几十年，有些更是几百年，他们自己出面收粮食可要比他们这些人生地不熟的人去收要容易的多，而且这些粮商也配合，所以大家都相安无事。
郝凡不知道方令月是在跟谁买粮食，如果因为以前欠她的人情，方令月就要求买他全部的粮食，他怕会惹火上身，所以他来也是要把事情给方令月说清楚。
方令月也没想为难他，她轻轻一笑，说道：“郝大哥不必为难，你将你能拿出来的那部分给我就是，或者你也可以跟他们直接谈谈？”
景阳王府的那个徐大人明天就到苏州了，如果郝凡想要承惠景阳王府，这下却是正好。
郝凡明白她的意思，他却笑着摆摆手，说道：“那倒不用了，我来是因为你方令月，不是他们，再说他们一查也能查出来，这也没什么区别。”
区别肯定是有的，不过他来是为了还方令月的人情，不是为了攀附上景阳王府，而且他是一个小粮商，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方令月闻言，微微颔首，笑道：“那行，那我们的交易就算定下了，我让袁一来运，到时候还要麻烦郝大哥帮忙联系几条货船才是。”
“怎么？还要货船？”郝凡疑惑的问道。
不管是往景阳王府的方向，还是京城的方向，都要经过苏州然后北上，根本不用坐船。
方令月又笑道：“是啊，埤城那边连日大战，也是粮草吃紧，所以要给他们运些粮食过去，漕运上的人我们也不熟，所以才想着请郝大哥帮忙找船。”
“这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了！”郝凡保证似的说道。
对于胡人，想来每个好人都是深恶痛绝的，相比较来什么内战都没有那么可怕，因为大家都是汉人，不会出现屠城的事。
可是换做胡人就不一样了，那些北蛮子可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作，要是让他们进了关，遭殃的就是他们汉人百姓了。
郝凡听说方令月往北边运粮草，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了些粮食上去。
等到给银子的时候，方令月也发现郝凡给的粮食比自己预想的要多些，不过这也情理之中。
郝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加上当初桃子桠的遭遇，只要听说是往埤城送粮草，他自然会加。
两人将合约签好，银子也当面点清，只等着袁一跟着他去拉货了。
末了，方令月又笑道：“这次多谢郝大哥帮忙，令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郝大哥回去能不能在帮忙从中牵牵线，再帮着埤城的守军买些粮食？”
郝凡轻轻皱了下眉心，后点头道：“帮忙牵线倒是没有问题，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卖，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不管如何也多谢郝大哥帮忙，令月替埤城的将士多谢郝大哥！”方令月郑重的行礼道谢。
郝凡连忙扶住方令月，一脸惭愧道：“埤城之事乃天下人之事，我们自当尽力，你这样倒让我很惭愧！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帮着多买些粮食。”
“多谢郝大哥！”
郝凡轻轻摇头，对着方令月一拱手，说道：“此事事不宜迟，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会！”
“好，郝大哥慢走。”
方令月微微欠身，笑着将郝凡一直送到门外。
回到内室，方令月坐在靠窗的圈椅上了，叹道：“七雪，你说我这样将郝大哥给架上去，算不算是坑了他一把，什么时候我也这么腹黑了，尽利用人家的弱点！”
七雪笑道：“小姐是挺腹黑的！不过郝员外也没有说错，埤城之事是天下之事，一旦埤城城破，胡人的铁蹄南下，遭殃的还是老百姓。其实很有一部分商人还是很有责任感的，觉得这种殃及国体的事于他们也是有责任的，这一点比那些酸秀才可要好多了！”
显然以前七雪是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所以有些义愤填膺的！
不过自古就有一句名言，叫“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句话之所以能成为名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愿郝大哥不会怪我！”方令月无奈道，看着前面这厚厚的一封信，又道：“这下黎澈和齐盛聿一起坑了他外祖父一把，他以后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景阳王府送来的银子，买的那些粮草多数都送到埤城去了，对于景阳王来说，这样阳奉阴违可是很挑战他权威的事，他能轻易饶过黎澈吗！

当然不会，彼时收到粮草的景阳王雷霆大怒！
“来人，去将黎澈叫来。”景阳王阴沉着脸，吩咐手下的人。
他的低气压将来交粮的徐大人可吓的不轻，景阳王不悦的瞪着他。
这八月下旬的天，北方已经是秋高气爽，徐大人却是汗如雨下！
景阳王收回他能杀人的眼神，心里怒气更甚，胆大的胆子大上天，居然学会阳奉阴违了，胆小的却是这幅没出息的样子，瞪他一眼就腿软了！
寂静的大帐内，徐大人看着掀帘进来的黎澈，仿佛看见了救兵，眼睛里闪着水花儿，这下终于有人替他了！
黎澈知道景阳王为什么叫他来，加上又看到徐大人在这儿，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直接跪了下来。
景阳王见了神色不动，不过挥了挥手让徐大人出去了。
“哼！这下倒是自觉了！”景阳王嘴角一勾，轻轻笑道，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埋头处理公文了，黎澈一动不动就那么跪在那儿。
良久，景阳王抬起头揉了揉后颈，斜眼看着黎澈，冷笑道：“哼！你和你舅舅倒是一脉相承，现在对于本王的命令都可以置之不理了，你们这是要脱离景阳王府？要知道本王能将你们捧上去，也能将你们拉下来！”
“回外祖父，二舅舅和孙儿都从没想过要脱离景阳王府，而且这件事二舅舅也不知道，只是现在埤城确实艰难，此时也万万不能让胡人破城，城中粮草告急，所以孙儿和盛聿才自作主张先将粮食运过去，还请外祖父不要迁怒二舅！”黎澈诚挚的恳求道。
景阳王冷笑的瞟了他一眼，又道：“感情着，你们甥舅为国为民大公无私，而我这个王爷却自私自利到让你们偷偷筹集粮草！”
“孙儿从未有这个想法，而且二舅舅是您的儿子，谁都知道现在只有咱们景阳王府在抵抗着胡人，天下人谁不称赞外祖父的大仁大爱！正因为知道外祖父仁爱，不会不管边城的将士，所以孙儿和盛聿才敢这样大胆！”黎澈低着头忏悔，言语间讨好着景阳王。
他知道景阳王最在乎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怕舅舅脱离他的掌控，所以他们提前弄走粮草，让他心里发慌了，让他有不安全的感觉。
可是没办法，如果这些粮草先到外祖父手里，恐怕舅舅的处境就更艰难一些，而且以外祖父性格，这个时候正是他往埤城安插人手的好时机，这是他们都不允许的！
这么多年，他已经深刻的认识了景阳王，他们这些棋子好不容易才稍稍挣脱他的一些掌控，此时绝不能前功尽弃！
所以不管怎么罚他，他都不能再反抗，否则更会引来其他麻烦。
虽然现在景阳王很愤怒，但是却不能重罚黎澈，底下人都看着，有些人也是因为他一直在外的好名声，所以投奔过来的，要是让人知道他重罚了给埤城运去粮草的黎澈，难免让人多想，可是心里这口气却是难以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