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当家：茶农赚个小郎君(非一)

“咳咳！”
看着他握着沈慕瑶的手，白衡之顿时咳嗽了下，在陆奇后知后觉地立刻放开了沈慕瑶之后，他却走上前去，直接站在了沈慕瑶的身边，心里却在腹诽道，陆奇与沈慕瑶不过刚认识，竟然就做了他一直都未做的事情！
“那个啥，神医啊，你看我夫人的病能治好吗？”
为了缓解尴尬，陆奇顿时扯开了话题道。
“嗯，我给你开一个方子，连续吃三日就可以了。”
“……”
陆奇好似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再度问道：“吃三日，就能痊愈了，然后，她就能怀孕了？”
“吃三日，她的确就能痊愈了，但是，能不能怀孕，我不清楚，因为我还没给你检查。”
“……”
陆奇顿时伸出了手去。
沈慕瑶检查了下，陆奇是没问题的，她当下便道：“按照我的方子吃药，下个月，你家应该就会有喜事了。”
这下，陆奇不仅听清楚了她的话，还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其实他与小娇妻原本是不住在茶园的，正是因为成亲一年多了，小娇妻的肚子还没动静，整日里被家里人说闲话，怕小娇妻受委屈，两口子这才索性直接搬到茶园来住下了。
小娇妻小时候落水过，虽然性命无虞，但是却落下了体寒、体内湿气较重的后遗症，总是觉得畏寒，手脚也时常会觉得冰冷，之前一直吃着各种补药，症状有所改善了，便也没在意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个病根竟然会影响到她怀孕。
知道此事之后，小娇妻便看了许多大夫，可是那些大夫所说的话，无一例外都是需要调理，至于调理多久能痊愈，也没给个准确的时间。
所以，眼下沈慕瑶说吃三日就能痊愈，陆奇自然是觉得不可置信的。

沈慕瑶把他的表情洞悉眼底，当下只是先回了房间。
陆奇见状，只当是他的迟疑让沈慕瑶觉得自己的能力被受到了质疑，所以生气了，顿时追了过去道：“沈姑娘，我……”
“你等我下，我先把方子开给你。”
陆奇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只是看向白衡之。
他没开口，白衡之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当下便道：“你之前也找了那么多大夫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没多久，沈慕瑶就走了出来，递给了陆奇一个药方，随后道：“如果你要把这个药方给其他的大夫看，但是不管他们说什么，又是如何劝你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坚持按照我的药方抓药，先不说这个药方到底有没有用，但是里面的药即便没病服用的话，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危害的，这你大可放心。”
白衡之素来是信任沈慕瑶的，而且，他也清楚，眼下她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因为陆奇是他的朋友，换做是其他人，她的态度定然是爱用不用的，毕竟，这药方也算得上是价值千金了吧。
她却连钱的事情都没提，就直接把药方给了陆奇。
正如白衡之所说的，死马当活马医吧，陆奇顿时收下了药方，连连道谢，而且还问诊金。
沈慕瑶却只是道：“等到夫人痊愈了之后，再提诊金也不迟，你先照顾夫人吧。”
陆奇闻言，便笑着道：“你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别的大夫不管开的方子有没有效果，但是既然问诊了，就是要收诊金的。”
“如果我开了方子就收的话，别人未必就信得过我，但是，如果别人用我的方子痊愈了之后，不用我说，或许会给我更多的酬劳，所以又何必急这一时。”
“那你就不怕赖账的？”
陆奇之所以这么问，自然不是因为自己想赖账，纯属为因为好奇罢了。
沈慕瑶闻言，只是笑着道：“我只是个茶商，看病是副业，这么久以来，我给诊治过的人，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自然也都是信得过呢。”
陆奇或许不知，但是白衡之却是清楚的。
就凭着沈慕瑶一手妙手回春的好本领，只是坐诊的话，也能丰衣足食了，又哪里需要建茶园等这么辛劳呢。
她真的只是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别人赚钱可能是为了生存，但是，她已经离开了这个阶段了，所以她自是轻易不诊治的。
眼下帮陆夫人，也只是因为，陆奇是白衡之的朋友罢了。
虽然她并没有说明这一点，白衡之却是一清二楚的，眼下自是也记下了这份情。
与陆奇告别之后，沈慕瑶和白衡之先进了城。
马车上，白衡之看向沈慕瑶道：“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沈慕瑶只是笑：“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呢。”
如果真治不好的话，当时她就不会说的那么坚决了。
白衡之便道：“如果你觉得这话太见外了，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会觉得很不真实。”
“为什么？”
“对于太过美好的事物，因为害怕失去，才会有这种觉得不真实的感觉。”
白衡之看着沈慕瑶，面上比较平静，但是眸底却有着难以遮掩的情愫。
沈慕瑶却只是道：“放心，我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对了，我倒是想问你呢，你和陆奇那么熟悉，你之前怎么不从他那里买进茶叶？”
“他和白家签的有协议。”
这样不是更好吗？
不是更应该从他那里买茶叶吗？
沈慕瑶一时间很不理解。
然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顿时道：“你的意思是，他所谓的白家，只是白齐丘？”
已经说到这里了，白衡之当下也没有隐瞒道：“刚接手茶楼的时候，我是不知情的，后来才知道，在我刚接手茶楼的时候，我大哥就去找了平日里给白家供货的茶商、茶园的主人等，以自己的名义和他们签署了一份协议，给他提供茶叶，时间最短都是三年。”
三年……
沈慕瑶的眸中顿时涌出了几分愤怒道：“你大哥太不是东西了！”
她从不在白衡之面前遮掩对于白齐丘的不满，更何况，这白齐丘对白衡之都这般下黑手，着实不是东西！
“所以啊，我现在只有你了。”
白衡之自嘲一笑道。
沈慕瑶闻言，正想豪气地说以后罩着他，骤然想到了陆奇，顿时对白衡之的话产生了几分狐疑道：“陆奇难道也不愿给你茶叶吗？”
话语中是满满的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沈慕瑶这次前去的时候，陆奇就不会对她比较热情，而且还是直接与她谈合作的事情，而没有丝毫的顾虑了。
白衡之闻言，当下只是淡然地解释道：“陆奇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后来有你了，所以我也不想让他冒着赔偿的风险再给我茶叶了。”
但是，事情的真相却是，与白衡之交好的几位茶商，在白齐丘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端倪，所以即便被威逼利诱着签了协议，却还是在协议上故意留下了漏洞。
若是白衡之想买到茶叶的话，自然也不是难事。
可是，他就是想让沈慕瑶知道，她对于他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这样的话，万一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看在过往的种种的份上，或许她会心软，不至于和他之间再无关系，断的那么彻底。
也可以说他或许是杞人忧天了，只是，正如他方才自己说的，就是因为太过美好，所以更害怕会失去。
或许，陆奇说的是对的，在沈慕瑶面前，他的确是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太低了，但是，对心爱之人示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介意，甚至，为了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想着，他当下又想到了一事，便对沈慕瑶道：“或许是我多虑了，可是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不防。”
沈慕瑶闻言，只是看着他，她觉得，他们应该是想到一起去了。

果然，白衡之开口道：“茶园。”
沈慕瑶便颔首道：“放心吧，我会让佳珠时刻留意着的。但是你也要小心一些。”
她虽然和白齐丘接触不多，但是因着水渐亦的缘故，现在又知道了他对白衡之做的那些事，只觉得他一直没动手，一定不是因为不打算动手，而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回到家中的时候，冯堰也在，正在与柳氏一起逗小蓝，但见沈慕瑶回去了，柳氏便迎上前道：“回来啦，给娘看看……”
沈慕瑶每一次回去，柳氏都要说瘦了，从而给她大补特补，沈慕瑶无法阻拦，也只得随她去了。
正好到了饭点了，柳氏便要去做饭，沈慕瑶留下陪冯堰。
待柳氏到了厨房之后，冯堰看向沈慕瑶，压低了声音道：“你之前去报官吗？”
沈慕瑶闻言，神色微怔，继而才想到了可能是那小毛贼一事，便如实说了。
听说是这么回事，冯堰才松了一口气，随即道：“宋楼来找过你，正好那日我在，见你不在家，宋楼就说等你回来去找他，也没明确说什么事情，我也没敢对你娘说。”
“嗯，只是件小事，不用告诉我娘了，那我先去找宋大哥吧。”
“现在就去吗？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小事而已，如果我中午回来的晚了，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说着，她当下又对柳氏也说了下，随后不等柳氏反应过来，已经跑远了。
柳氏见状，无奈道：“这孩子，生的是女儿身子，但是性子却那么野，真是拿她没办法。”
冯堰只是笑着道：“就是这样才特别，与众不同啊！”
说着，眸中还露出了几分赞许的神色，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挺欣赏沈慕瑶的。
而且，水渐亦和她的关系，她不是看不出来，冯堰更是直接把沈慕瑶当成了自己人了。
沈慕瑶先去找了宋楼，好在宋楼就在县衙里。
她原本以为，是抓到了那个小毛贼，所以告诉她一下，不曾想，宋楼却还告诉了她一件怪事。
这个小毛贼就叫做小毛，前几年家乡发生了洪涝，只剩下他自己了，所以一路逃难来到了这里，之前还曾被牙婆子栗娘娘收养过一段时间。
栗娘娘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收养小毛贼，便让他暗中帮自己做事。
做的事情也都简单，就是帮着传下信，有次小毛贼偷偷打开过那信，信上面什么字都没有，一片空白，想来得用特殊的方法才能使得信件上的字显现出来。
小毛贼还说，有一次她看到栗娘娘和一个男人在偷偷地见面，那男人当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不像是咱们国说的话，估计不是咱们国的人。
但是，小毛贼口中的那个男人的身形却和沈慕瑶之前给宋楼看的那个男人一样！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云华村的过路人，小毛贼口中的和栗娘娘秘密见面之人……
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沈慕瑶却总觉得，就像是一张蜘蛛网上的某个点，看似没有交集，但是却总有一个点把它们都给联系在了一起！
但是，沈慕瑶眼下却没找到这个点究竟是什么！
想着，她当下便看向宋楼道：“能让我去见下小毛吗？”
“你是想再问出些什么吗？”
“先见一面再说。”
宋楼想了下，当下便让沈慕瑶先等等，要先去通禀一下。
没过多久，宋楼便折回，直接带着沈慕瑶去了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内，沈慕瑶看着眼前那个清瘦，脸上一片赃物，甚至都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却亮亮的如同黑夜中最闪耀的那颗星子的男孩子，看样子也不过就十二三岁。
男孩子的眼神怯怯的，似是不太敢看向沈慕瑶。
沈慕瑶也不找他说话，只是用别国的语言随便说了一句话。
平时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看有关这个时代的各国的书籍，大概知道了每个国家会说什么语言，其实都与她之前生活的那个时代大同小异，因而眼下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她也能说出几门别国的语言来。
她说的话，小毛听不懂，当下也没反应。
她又换了一种语言，小毛还是没反应。
直到，她最终说出番国的语言时，小毛骤然抬眸，狐疑地看着她，似是想看出，她是不是之前与栗娘娘秘密见面的那个人。
但是，很显然，她不是，因为与栗娘娘见面的好像是个男人。
沈慕瑶看着他的表情，已经问道：“你之前看到栗娘娘和一个人私下见面过，那个人说的就是这种语言，是不是？”
小毛只是看向宋楼，见后者微微颔首，这才敢回答沈慕瑶：“是。”
宋楼闻言，下意识地开口道：“你能确定？”
这次，不等小毛再开口，沈慕瑶已经看向宋楼道：“我们先出去吧。”
宋楼便跟着沈慕瑶先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没忍住道：“你之前说的那几句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所以让你平日没事多学习！”
蓦地，一道略威严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宋楼转眸，在看到县令之后，顿时上前行礼，随后又扯了下沈慕瑶，后者便也上前，对着县令行了一礼。
徐县令只是深深地看了眼沈慕瑶，随后道：“你跟我来。”
宋楼闻言，虽然面露狐疑之色，却还是让沈慕瑶跟了过去。
眼前的房间很大，而且里面摆放满了书籍，很像是徐显的书房。
沈慕瑶见状，心底微怔，一般人的书房都算是比较私密所在了，更何况还是一位官员的书房，竟然就这么让她一个小小的民女进去了。
心底有些慌，但是沈慕瑶面上却未表露出分毫，只是挺直了身子站着，面上的表情亦是不卑不亢。
徐显见状，面上却更多了几分厉色道：“沈慕瑶，你可知罪？”
沈慕瑶闻言，抬眸，怔怔地看着徐显道：“不知道民女何罪之有？”
就算是去见了小毛，那也是宋楼应允的，可是事先他还去通禀了，这就说明肯定是徐显同意的，那她哪来的什么罪过？

徐显的表情极为严肃。
原本就穿着官服，一身的官威，眼下肃着一张脸，显的更为严厉，甚至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只是，沈慕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当下只是淡淡地迎着他的目光道：“民女就是柳氏的女儿啊，大人若是怀疑的话，大可以派人前去民女的原籍云华村去调查，若是大人愿意，想必都能把民女的祖先十八代都给调查清楚吧，到时候民女还得有劳大人给惠普一下有关祖先之事呢！”
“伶牙俐齿！”
徐显冷眉看着沈慕瑶。
还不给人说话了！
沈慕瑶见状，便低着头，不再言语。
紧接着，徐显的声音再度响起道：“我问你，你怎么会乌国、龙国、番国这好几国的语言的？”
这次，倒是轮到沈慕瑶惊讶了。
他竟然也会这几国语言？
似是她的惊讶表现的太过明显，徐显竟然解释了一句道：“之前在京城任职的时候，曾有幸接待过一些进贡的使臣，所以对他们的语言也略懂一些。”
“大人的能力，民女自是只能望其项背的。”
“你休要扯开话题，说说，你怎么会这几国语言的？”
“如果我说我是书里看的，大人相信吗？”
沈慕瑶看着徐显，神色极为淡然道：“可能有些人天生对语言就比较有天赋，我平日里又喜欢看书，所以懂得一些，大人，这也不足为奇吧？大人清誉在外，我想大人不至于因为我懂这个，就觉得民女是有罪的吧，若是如此的话，还得请大人为民女普及一下有关这方法的律法。”
难怪之前石峥曾说过她不好对付，果然如此。
若真是一般的无赖，他自是还有法子对付，但是她却是有礼有节的，能说会道的很，俨然浑身都是理了。
好在，这件事情原本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的，还是件好事，只要确定她不是别国的探子就可以了。
但是，目前，徐显还是不能完全打消对她的顾虑。
因而，他当下便直接用番国的语言与其沟通，沈慕瑶倒是也能对答如流，甚至说到最后，倒是他逐渐落了下风，隐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
最终，徐显还是多问了句：“你真的是自学成才？”
沈慕瑶闻言，只是面露喜色，对着沈慕瑶鞠了一躬道：“多谢大人赞誉！”
“……”
徐显淡淡地看着她，这丫头，油腔滑调的，真是不好拿捏。
但是，却也不能不承认，她语言方面或许真的是很有天赋的，字正腔圆，连他都有些望尘莫及。
想着，他当下便直言道：“沈慕瑶，本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