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当家：茶农赚个小郎君(非一)

柳氏的意思是，无论怎样，他都只是她的大哥是吗？
年后，便是各种拜年了。
但是因沈慕瑶不爱这些繁文缛节，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沈曦去做的，沈佳珠也逐渐好了起来，打算跟在沈曦后面多学学，怕她在家中待着闷，会胡思乱想，所以沈慕瑶便让她跟着沈曦一起出去了。
这日，柳氏正在刺绣，沈慕瑶重新给她换了个暖手炉后，便道：“娘，现在天气还很冷，梅姨也说了，这刺绣不用那么赶，你过段时间暖和了再做吧。”
“没事，屋里都烧了暖炉了，不冻手，娘知道，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你们都比娘赚的多，其实娘刺绣也不是想要赚多少钱，就是觉得有事做，这日子才有奔头。”
沈慕瑶知道，柳氏话是这么说，其实她的刺绣还是不少卖钱的，梅氏之前还说，等天暖和一些了，就让柳氏多去绣坊教教别的绣娘。
“娘，我想让佳珠留下来，这也是沈叔临终前的遗愿。”
柳氏颔首：“这样也好，她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那你村子里的茶园怎么办？”
“我已经托付给里正了，茶园不会受到影响。”
柳氏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又道：“娘现在也攒了一些钱了，等够租房子了，我和小曦、佳珠就搬出去，我们……”
不等她把话说完，沈慕瑶已经按住了她的手道：“娘，这种话日后就不要再说了，你们要是搬出去了，谁帮我照顾水哥，而且，我也住不完。至于佳珠，你别担心，让她先在这里住下吧。其实，她自己是个有主见的，她一直在让我帮她找房子，她现在手上有些余钱，我到时候再预支一些给她，先让她有个自己的住处，省的她别扭。”
“对了，还有件事。”沈慕瑶看向柳氏道：“明日我们去冯叔家拜年吧。”
“你和小曦去吧，娘在家照顾小水。”
柳氏闻言，更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是对的。
其实自从年后，她就觉察到了冯堰与柳氏之间好似有些不对劲。
冯堰不如之前来的次数那么多了，而且每次来，看过水渐亦之后，便会匆匆离开了，甚至与柳氏之间，几乎没眼神交流，更别说是说话了。
眼下柳氏甚至避冯堰避到不愿意去镖局，难不成，他们之间已经说开了？
但是，纵然是说开了，应该也是互通心意才是？
沈慕瑶只以为柳氏是有所顾虑，当下便道：“娘，我和小曦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忙，如果能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些，我们也能更放心一些。”
柳氏闻言，当下却突然笑看着沈慕瑶道：“都说女儿娘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娘很幸运，也很幸福，连儿子都是娘的厚大氅。”

第393章 ：没人会拒绝
其实这话，沈曦之前也曾对柳氏委婉地提起过，但是，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也觉得很满足了，所以不想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因而，柳氏当下便看向沈慕瑶道：“你们不用替娘担心了，娘现在很知足了，而且，还有高姐在，你们放心的去忙你们的吧。”
沈慕瑶闻言，当下便没有再劝了，毕竟，感情的事情，还得他们自己心里有想法才行。
白衡之先来给沈慕瑶拜了年，但是并未留下吃饭，说了会话之后，便先离开了。
不谈交情，便是从生意上的合作来说，她与白衡之之间的合作都与旁人多一些，而眼下白衡之先来拜年了，她自然是要回拜的，因而便准备了一份厚礼，前去了茗品茶楼。
白衡之没想到她会亲自前来，而且，还是自己来的，她对他之间，好似没有那么多公式化了，白衡之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立刻请沈慕瑶上了楼。
茶楼里的确出了许多新品，白衡之当下立刻让人一一端上来给她品尝。
再次进屋的时候，白衡之看到，沈慕瑶正在看屏风后面的那张床。
那张床之前是特意给沈慕瑶准备的，她还在上面睡过，但是现在并未挪走。
而且，上面的被褥都是干净的，并未蒙灰，看来，这床在这里并非是摆设，有人也经常在上面休息的。
但见沈慕瑶看着那张床，白衡之顿时有些慌了，立刻解释道：“慕瑶，你之前睡觉用的床褥等，我都换下来了，没有再用你用过的，不是，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就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没用过，我也没，你要是觉得不妥，那我让人把这张床也移走，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介意……”
他紧张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沈慕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睡过的床，白衡之并非她的夫君，而是别的男人，再在她用过的被褥上面睡觉，在别人看来，自然会有些冒犯她之意。
但是，且不说这床和被褥原本就是白衡之的，她之前在上面睡觉，也只是打搅麻烦了他，再者，她毕竟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思想也没那么封闭，因而当下便看向白衡之道：“你自己的床，又不是偷来的，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随便看看，一起吃饭吧。”
看着她面上淡淡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白衡之觉得，以前那个动若脱兔的沈慕瑶似是回来了。
不过，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她永远都是沈慕瑶。
只要看到她，白衡之都似是看到了昙花一现的美好。
他当下便坐到了沈慕瑶的对面，纵然不饿，还是陪着她吃了一些糕点。
吃了两块之后，沈慕瑶便擦拭了下嘴巴，看向白衡之道：“我今日前来，除了拜年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去年因为各种原因，‘茶王’比赛没能举办，今年春季的，我已经去官府问过了，说是会举办，到时候你会参加‘斗茶’吗？”
白衡之闻言，如实道：“我想没人会拒绝的。”
且不说斗茶本来就是件趣味十足之事，再者，若是能在“斗茶”比赛中一举成名，那对于自家生意自然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是，他当下又补充了句道：“你想让我参加吗？”
“自是要参加的，以前的斗茶，都是市井斗茶，更偏向于茶肆招揽生意的一种斗茶活动，今年，我听闻由于各地贡茶数量的增加，斗茶活动的规模可能也比较大，我这边茶的种类比较多，但是到时候比赛，是一种茶在一个地方比赛，我到时候分身乏术，没办法所有地方，各种茶叶都去比赛，所以我想着，我们可不可以合作，我把绿茶最好的品种给你，你去参加绿茶的，我去参加红茶的比赛，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着来的。”
白衡之闻言，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却只是苦笑道：“你要是用你的茶叶参加，我们的茶叶别人肯定是看不上眼的。不如这样……”
沉吟了下之后，白衡之终是下定了决心，直接道：“你把白家的茶园全部收购了吧，以后，我直接从你那里购买茶叶。”
沈慕瑶闻言，神色微怔，不过，很快便解释道：“衡之，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没有想吞并任何一家的意思。”
待其说完之后，白衡之才道：“我知道，但是，我们有这个意思。”
随后，白衡之便解释道：“白家下面的大小茶楼共有十余家，不仅仅只是从你的茶园购买了茶叶，还从陆家，王家等其他家都买过，但是，销量最好的，其实还是从你那里购买的茶叶。我和陆奇他们也讨论过，现在茶园的竞争力也比较大，亏本的多数，只有少数的能保持稳定，不亏本，却也赚不到钱，像你这样稳步扶摇直上的，屈指可数，水家一家独大，也只是时间问题。”
“与其到时候他们的茶叶倒闭，倒不如被你吞并，依附在水家的名声与羽翼下，或许还能赚些钱，维持生活。陆奇他们之前就有这想法，但是，你忙着水家的事情，我就没打扰你，没告诉你了。现在对你说了，要不，你考虑下，至于条件，你可以随便提，都能商量着来。”
沈慕瑶闻言，却只是道：“陆奇等他们那些茶园的老板还好说，但是，白家确定也要这么做吗？”
白衡之分析道：“白家并非是种植茶园发家的，而是贩卖茶叶发家的，即便下面有几个小茶园，其实这么多年来，也没真的做到自给自足，还是会从其他茶园购买茶叶，所以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小茶园，一直都是亏损的状态，若是倒闭了，对于白家来说，只是除去了负担。白家所做的，还是以茶楼为主。”
他坦诚相待，沈慕瑶当下便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合作吧，以后水家给你们提供茶叶，如果你们有需要，我也可以给你们提供茶楼方面的帮助，但是，这些都是附带的，无偿的，水家不会从事茶楼生意，至少在这个县城内，白家所在之地，是不会开茶楼的。”
这算是给白衡之的承诺了。

第394章 ：为什么不敢说
白衡之闻言，神色极为动容，不过，他当下还是道：“也没必要这样，优胜劣汰么，我比较看得开。”
沈慕瑶却道：“纵然我开茶楼，也未必就能及的上你，再者，水家刚起步，精力有限，现在只想稳步前行。如果陆老板他们也有这个想法的话，那你先和他们确定下，商量下，合作的方式以及契约你们来拟定，拟定好了给我看看就行。”
顿了下之后，沈慕瑶又补充了句道：“但是与哪些茶园合作，还得麻烦你帮着把关下。”
茶园也是良莠不齐的，沈慕瑶自然不能所有愿意的茶园都收购，那样也对不起其他茶园的老板。
但是，说完之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再度开口道：“抱歉，要不还是我自己筛选吧。”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忘记了，她与白衡之即便是有合作，也不像是之前那种军师般的合作了，眼下，这些事情本该她自己做的，白衡之自是没义务帮着她做。
白衡之闻言，面上却多了几分温煦的笑意道：“来日方长，你也说了，会给白家的茶楼提供无偿的建议，那么茶园方面，你若是时间有限的话，不妨交给我来代劳。”
沈慕瑶看着他，也淡淡地笑了。
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看着她面上的莞尔笑意，白衡之突然想到了，之前他主动去找那沈慕瑶合作的时候，她是用抛铜板去决定的一事，他知道，眼下的一切都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那么这件过去的事情也不该再提起的，但是，最终，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道：“慕瑶，如果当时那铜板不是字在上，我们还有现在的合作吗？”
沈慕瑶似是回忆了下之后，才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去找我，是因为窑厂的事情，与眼下茶园却是没什么关系的吧？”
顿了下之后，她又道：“当时你找我去谈窑厂的合作，其实我是拿不定主意的，因为我刚接手窑厂没多久，不确信能否再扩张窑厂。”
白衡之闻言，心底一直朦胧不辨出口的某处，瞬间柳暗花明。
即便如此，他还是感激水渐亦，感激那枚铜板，感激命运冥冥之中的自由安排。
心内豁然开朗，白衡之整个人都更为轻松，面上较之以往的内敛和煦，却是更多了几分朝气的蓬勃，他坚定地对沈慕瑶道：“茶园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定会凯旋。”
眼下白衡之答应了，沈慕瑶非但没放松，反而觉得压力更大了。
因为，与此同时，她身上还背负着其他茶园老板的希望。
沈慕瑶想了想，再度去找了徐显，之前前去问徐显有关“斗茶”的情况时，她就发现，他对这个比赛是很上心的，甚至比以往参加过决赛的经验之人懂的更多。
在茶王的比赛过程中，每年到了收获茶叶的时候，茶农们就会拿出手中收获的最好的茶叶先参加小组的比赛，评出优胜者之后，再参加村里的比赛，各个村子在一起选出上百种比较好的茶叶之后，再到镇子上去比赛，最终，选出其中最好的七种，才能有资格参加春秋两季举行的“茶王”决赛。
沈慕瑶茶园里的各个品种的茶叶，她根本不担心会进不到那最好的“七种”里，但是，她要的这不单单是这样，她要的是成为新的茶王，之前水柔是代表钟家参加，赢得了茶王的头筹，眼下，沈慕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茶界还有个水家。
徐显知道了沈慕瑶的意图之后，对其自然还是很支持的，毕竟，这也是为本县争光的好事，所以便把历年来的比赛的一些资料拿给她看了。
这些东西都不是机密，只要前去调查一番，都能查到这些资料的，但是沈慕瑶时间有限，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查找这些资料，眼下便来了徐显这里直接查看。
清楚了比赛的内容以及历年来的茶王的信息之后，沈慕瑶已经心里有数了。
徐显又找来了部分资料，都是各个村子逐步向上参赛所评选出来的优质茶叶的信息，沈慕瑶却只是道：“不用了，麻烦大人了。”
见她不再翻看，徐显又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若是一般人这样，徐显可能要认为此人太过眼高手低了，但是此人是沈慕瑶，莫名的，他便觉得，她是有这个资本的，所以当下也不再勉强，只是道：“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虽然，徐显素来正直，纵然说了这话，给沈慕瑶提供的可能也都是比较寻常的，不会违背比赛规则的帮助，但是，沈慕瑶当下还是很感激道：“我会努力的。”
随后，她便先离开了。
白衡之办事的确很有效率，不过两三日，就已经挑选好了沈慕瑶可以去收购的茶园，沈慕瑶看到那些茶园的资料之后，便打算让沈佳珠前去帮着各个茶园的老板如何管理茶园。
沈佳珠刚听到此事，下意识地问道：“慕瑶，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不过没事，白衡之与带你过去，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
一旁正在看账本的沈曦闻言，却下意识地看了眼沈佳珠，似是怕被其发现，又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去，但是，眼前的那些数字，突然就记不到脑子里去了，他亦不知道方才究竟算到了哪一步。
沈佳珠听到白衡之之后，表情不变，只是道：“你去和他去不一样啊，我不是信不过他，他的能力肯定比我强的太多了，我就是，有点别扭。你要是让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我还不怕丑，但是在他面前，我肯定什么话都不敢说的。”
“啪嗒，”轻微的一声响动，沈曦无意中拨错了，原本只需要拨回原位就行，但是，他却直接把所有算盘珠子全部拨回原位了，并且把账本也翻到了第一页最开始算的地方。
沈慕瑶并未注意到，只是看向沈佳珠问道：“为什么不敢说，不好意思说？”

良久之后，沈佳珠才冒出这么一句。
而沈慕瑶听了之后，却更疑惑了：“他为难什么？这件事情我已经对他说了，他是答应的。”
“那我问你，你在白公子面前，有没有说错、或者做错什么事情的时候？”
沈佳珠刚问完，却又立刻否定道：“你肯定是没有了，所以你不知道……”
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听到，沈慕瑶已经道：“有过，以前我想法比较简单，对他提出了许多建议，现在看来，其实那些建议都不是最好的。”
“那他是不是没有直接指出来，而是很委婉地说的？”
沈慕瑶闻言，心道，并非这样，当时，即便知道她的有些建议不是很可行，白衡之却还是应下了，并且努力把这些不可行变成可行。
但是，她并未说出来，而此时，沈佳珠也已经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太喜欢为别人考虑了，以前我就发现了，以往我做错事情的时候，他甚至什么都不说，自己去帮我改正，所以有些时候，都过去了很久，我才知道，我当时的做法是错的，我就去问他，为什么当时发现了我的错误却不直接给我指出来，他便说，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无妨的。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是觉得我太菜了，若是把我所有的过错都指出来的话，可能会太伤我的积极性了。”
一旁的沈曦闻言，面上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莫名的，就觉得心里有些堵，有些像是风寒时呼吸不畅的那种感觉。
“我不敢在他面前多说话，怕我说错了什么，他还得斟酌着说词，既能帮我纠正，又不至于伤了我的积极性，我都替他觉得累啊，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的，毕竟，我现在又不是以前那个谜之自大到认为自己什么都了不起的无知少女了。”
沈曦不太能记得以前的沈佳珠是什么样子的了，但是，眼下闻言，眸中只是多了几分莫名轻松的笑意，她还真是，直率的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