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渡转过身,从冰柜里拿出一整盒剥好的石榴籽,递给了林以微:“喏,给妈妈的贿赂金。”
“这还差不多。”林以微将小恐龙放进了包包里,“谢谢啦,小猫会很喜欢。”
她吃着石榴,和黎渡玩着电动游戏,他见她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漫不经心说:“你最近时间很多啊,隔三差五过来,一呆一下午。”
“因为毕业答辩结束了嘛,就等授位仪式完成,就彻底毕业了,上午泡图书馆自学珠宝设计之类的东西,下午没什么事儿,晚上还得回家,宝宝看不到我不肯睡觉的。”
“前段时间,薄爷天天跟个望妻石一样,盼着你过来……”
“什么,忙的人是他好吧。”林以微看看手机时间,“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我现在也不太能见到他。”
“最近忙什么呢?是G1比赛要开始了吗?”林以微拎着石榴吃。
黎渡放下手柄,眸光深邃地望着林以微:“微微,比赛已经结束了。”
林以微吐掉了嚼干的石榴籽,错愕地和他对视:“你不是跟我说八月开始的吗。”
“他没告诉你赛期提前了?”
林以微愣愣摇头。
“拜托,世界赛已经结束了!薄爷拿了世界总冠军,我的天,你居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他还上电视了你居然不知道。”
黎渡语气也很夸张,像是故意要让她难受似的。
“………”
“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又不看电视,忙毕业答辩那几天,连手机都不看呢。”
“看来这段时间,你们是真的不联系啊?”
“联系啊可是……”
谢薄就是很少主动找她了,很少很少,自从那天晚上视频之后。
他说他会等,但不会主动追了。
林以微难受得不行,给谢薄打电话,但他没有接。
她一连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
微风:“我才知道你拿到了G1比赛的总冠军,恭喜啊。”
微风:“对不起,我不知道日期提前了。”
微风:“你生我的气了吗?【委屈】”
微风:“谢薄,回一下吧。”
几条消息石沉大海,谢薄没有理会她。
他从来不会不回信息,至少,在林以微印象中,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再生气,他都要回她的。
不理人算怎么回事。
黎渡斜睨着林以微,肉眼可见的,这姑娘慌了。
脸色都变了,之前从容淡定的神情一扫而空,她坐立不安地给他发消息,打电话,急得不行。
“完蛋了,他真的不理我了。”
林以微望向吧台边稳如泰山的男人,“小猫干爹,救救我啊……”
黎渡无奈地想,他可救不了她了,薄爷已经回了谢氏集团,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不过……
“看在我干女儿的份上。”黎渡大发慈悲地开口了,“今晚谢薄应该会回地下室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他要去哪儿?!”
“不走,只是搬家。”
“搬去哪儿?”
“以前住哪儿,就搬回哪儿咯。”
她诧异地问:“拉蒙公寓啊?不是卖了吗?”
“买回来了呗,薄爷还是只住得惯自己的家。”
“噢……”
林以微心想,他拿到冠军,奖金不少,这段时间也肯定拿到了不少投资,赚了不少钱,搬回以前住的地方很正常。
“谢谢啦!”林以微端着石榴盒离开,“先回去陪宝宝,晚上我再去找他!”
说完,她一溜烟儿消失在了俱乐部门口。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黎渡叹了口气。
谢薄是个心狠意狠的人,这次林以微是真的伤到他了。
怕是没那么好哄回来。
地下室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完全可以叫手底下的人过来帮他拿,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甚至不要了都无所谓。
但谢薄还是来了。
在这个狭窄得只可以容纳一张床,一张桌子的地下室房间里,他想最后再看看这个落魄时的居所。
在这里住了半年多,那些时日,仿佛失了智。
现在清醒过来,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到头来,什么都没抓住。
她只在乎她想要在乎的,居然还想和那疯子结婚。
谢薄躺在床上,在这一方狭窄的空间里,他闭上眼,似有旧梦重温。
他和她曾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欢愉的时光,闭上眼,空气中似乎还留存着她身体的淡淡残香。
谢薄感受着这一切,一切如昨日之梦。
睁开眼时,梦便碎了。
他不是一个纵欲的人,真让他忍耐,他能忍很久很久。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那样傻兮兮忽视自己,无底线满足她全部的需求。他有自己的渴望,唯有掠夺,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谢薄随便收了几件单衣,挂着肩包出了门,一转身便看到林以微,背靠着墙壁,低着头,玩着绿色小恐龙布偶。
她有细致地打扮过,黑色包臀短裙子,露出笔直白皙的两条腿,尖头高跟鞋,女人味十足,v领低胸,风光隐现。
明显卖乖的打扮。
他冷冷一笑,抬着下颌望她:“你哥不在家?”
“不在,这半多月画廊有连展,而且,他在不在家跟我来不来见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
“谢薄……你不要再误会我了好不好。”她加重了语气。
谢薄不为所动。
林以微走过去,小鸟依人般钻进他怀里,抱了抱他劲瘦的腰。
她知道,谢薄不会拒绝这个。
他果然没有推开她。
“我好想你。”她收紧了手臂,将脸蛋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深呼吸,嗅着他身上洁净的气息,“DS去了好几次,总是见不到你。”
“最近忙,没去那里。”
“你不回我短信。”
“你以前不也经常不回信息,不接电话。”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还要娶池西语呢。”
谢薄没再反驳。
林以微抬起头,吻了吻他拉伸的下颚,然后是凸起的喉结,皮肤紧致的颈项……
她努力让谢薄感受到她的脉脉爱意。
换了平时,他已经将她抱起来回房间了,此刻的他却不动声色,眼眸微眯,似在欣赏她的乖觉。
林以微是个敏感如猫的女孩,怎么会感觉不到男人周身散发的冷淡。
“我错了。”她踮脚触了触他的薄唇,“你比赛结束了我才知道,我真是个大笨蛋。”
“你不是笨。”谢薄眼底带着谑意,“你只是从没放在心上。”
“我放在心上的,我一开始还计划带小猫去看你的世界赛呢!谁知道提前了,你也没告诉我。”
他是没告诉她,他很天真浪漫地想着,拿到了奖杯,要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林斜先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你要回港城了。”谢薄嘴角冷淡地扯了扯,“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是回港城又不是去死。”林以微有点儿生气了,“怎么你说的我们要分手似的。”
“不分手吗,不分手让我继续当你的情人?”
“你觉得你是我的情人?”林以微皱起了眉头,“这些日子,你就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
“谢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林以微呼吸起伏着,想臭骂他一顿。
她对他付出的喜欢和在意,他真是半点都看不见……
但林以微想着今天是来和好的,不能再吵架了。
“是我不好,我这段时间……烦心事很多,太混乱了才会忽视你的感受。”
她主动向他服软道歉,双手环住他的颈子,踮脚试图亲吻他,“对不起嘛,好不好。”
在她将要捧着他薄唇时,谢薄却无情地推开了她——
“不要,碰我。”
林以微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动怒了。
“谢薄!”她加快步伐追了上去,“这样算什么,冷战这么久也够了吧!想分手直说啊。”
谢薄仍旧不理她,林以微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扯住他的袖子。
她不是脾气很好的女孩,她的耐心保持不过三分钟。
“是不是要分手,这话我不问第二遍。”
谢薄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真的好没道理,不对的人先发脾气,他究竟是怎么忍了这么久的。
“只要你提一句分手,我绝对不再纠缠……”
话音未落,他转身将她抵在了墙边,膝盖分开了她的月退,抵着她,轻轻剐蹭着……
“分手?冷宝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林以微被他弄的……软了大半,想推开他,但他一动不动地桎梏着她,周围时不时有路人经过地下通道,侧眸看着他们暧昧的动作。
林以微红了脸,瞪着谢薄:“你什么意思?”
“是你不想跟我走心,只想要这个。”
说完,他抱着她进了屋,“嘭”的一声大力关上门,将她按在了门上,近乎发泄一般。
木门被撞得“吱呀”作响,林以微胡乱地伸手抓东西,想要抓住点什么。
可她什么都抓不住,承受着他压抑了很多天的怒火。
他的手紧扼住了她的腰,林以微伸手去握他的手,却被他反制住,按在了头顶——
“我满足你。”
林以微想推开他,可她做不到,她想用亲吻融化他,可他又那么凶,还把她嘴皮咬出血了。
最后她喊了疼,他这才稍稍温柔些,托起了她的脸,吻了她的眼睫,将她抱到床上。
林以微环住他,他便和她暴烈地接吻,胡乱在她嘴里乱捣着。
裙子几乎都被他扯烂了,无法遮蔽,皮肤上也是大片情欲缭乱的红草莓。
“这样算什么,分手炮吗。”她倔强地问,也不管伤人不伤人,他都不要脸了,她还要什么。
“不是。”谢薄嘴角提了提,“我说过,你永远别想摆脱我,我跟你一辈子,你休想和他结婚。”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跟谁结婚啊!”
“林斜。”
“………”
林以微双腿扣住他,让他停下正在激烈进行的动作。
“谁跟你说,我要和林斜结婚?”
“你回港城,不带他?”谢薄反问,“把我留下来,带他回去,意思不是很明显。”
“林斜他……”
林以微真是很无奈,纠结了一下,终于说道,“他当然不会和我回港城,他要去英国留学了,这段时间就得出发,这是早就说好的。”
“又骗我。”她太擅长骗人了,谢薄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她。
虽然如此,但林以微能感觉到他愤怒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动作温柔了很多,撕咬变成了缠绵悱恻的亲吻。
像只委屈的狗狗:“真的?”
“我没有骗你,谢薄,我发誓。”
“但我回不了头了。”
谢薄吻着她的颈项,压着嗓音,沉沉地说,“我会娶到你,不计一切代价。”
回家后,林以微听到孩子咿咿呀呀的说话声,加快了步子,来到儿童房。
柔软的暖色调灯光下,林斜抱着孩子轻轻地摇着。
小朋友在他怀里倒是安静,只是看到林以微,便伸手要抱她:“嚒嚒,要嚒嚒。”
林以微连忙上前,接过了他怀中柔软的小婴儿:“妈妈在这里。”
“粑粑呢?也要粑粑。”
提及他,林以微脸色淡了淡,无奈地说:“爸爸生妈妈的气了,还不知道怎么哄呢,小猫告诉妈妈,该怎么哄呢。”
“唔……”小朋友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让小猫帮妈妈……打他,打了就不气气了。”
她笑了起来:“小猫这么厉害呀,还要打爸爸呢!”
小朋友居然真的伸出了拳头,在空中胡乱地比划着,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不许气妈妈。”
露姨笑着说:“看来这小公主脾气有点火爆呢。”
“跟以以很像。”林斜说。
林以微无奈地说,“随她爸,生气起来,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林斜明知故问:“你和谢薄闹矛盾了吗?”
“嗯,他对我去港城工作这件事……有点介意。”林以微忽然似想到什么,转头问林斜,“谢薄说,我休想和你结婚,他怎么会这么认为?你跟他说了什么?”
“怎么会。”林斜一脸茫然,“我都要去英国了,怎么会跟他讲这种无聊的话。”
林以微心头存疑,但想到他就要离开了。
而且她有点心虚,因为她也把林斜要去英国的事说出来了。
索性就不再多问,坐在床边,陪着小婴儿渐渐入了眠,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林斜已经离开了,唯有露姨陪坐在床边,给婴儿做着针织小围兜,林以微俯身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的母爱汹涌泛滥,真的很喜欢这个由自己一手创造的小生命,越长大越喜欢。
这小女孩,越来越有谢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气焰了。
凶一点也好,以后不会被人欺负。
深夜,林以微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房间泡澡松缓身体。
弥漫雾气的颈子上还有被男人肆虐的痕迹,谢薄总是这样,温柔起来能把她融化了,可凶狠起来,一点不会怜香惜玉。
可林以微就是喜欢他,像有瘾似的,怎么都戒不掉。
她疲倦地闭上了眼,昏昏沉沉地睡了会儿,醒来时浴缸里水已经半凉,她想起自己的睡衣没有拿进来,唤了几声露姨。
没有回应,林以微只好从浴缸出来,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裹着浴巾走出房间,却意外地看到林斜推门而入。
没有开灯,但有月光渗入,照着面前这个平静的男人。
“露姨睡了,我听到你的声音,以为有什么事。”
林斜绅士地移开了眼眸,尽管如此,余光还是千万遍地扫向了林以微……
她雪白的肌肤上有肆虐的红痕,月光下,触目惊心,又是如此引人入胜。
“以以,需要什么?”
“林斜!!!”林以微暴怒地退避,“你怎么能随便进我的房间!”
“抱歉。”
林以微仍旧僵硬地站在墙边,林斜对她的暴怒并不在乎,温柔地笑笑,转身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替她带上了房门。
林以微松了一口气,坐在床沿边上。
第一次,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恐惧感。
一楼房间里,借着落地窗透入的月光,林斜快速在画纸上描摹着女人出浴的景象,月光下画纸如她的肌肤一般光滑,他看着画中女人诱人的肌体。
在他的眼中,她是世间之美叠加的总和,柔和的春风、日落的暮光余晖、河畔的金柳、山川湖泊……都比不上她眸底的星光。
林斜将脸庞贴在了画上,仿佛感受着她的呼吸和心跳。
他想要得到她。
想得快要发疯了。
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授位仪式上,除了学位证书,林以微被授予了优秀毕业生的荣誉。
回想当初入校时的落魄和不堪,再看今日她站在礼台上,接受所有人雷鸣般的掌声,林以微唏嘘不已。
四年,她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再不是当年那个谨小慎微的林以微了。
而和她纠缠了整整四年的男人,今天却没有出现在她的毕业典礼上。
他不来,林以微也没有问。
舅舅和小姨都给她发来了毕业的祝福和大红包,他们在港城所以没办法亲自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林以微周周道道地表示没关系,让他们不要挂心,她这里一切都好。
陪在她身边的,从始至终只有林斜。
为着那晚的事情,他向她一而再地道歉,说自己并非有意。林以微骂了他一顿,但也怕是真的误会他了。
但想着他们之间的约定,想着不日他就要启程去英国,兄妹相聚时日无多,林以微便没有和他多计较。
今天一整天,林斜将画廊交给了小段去搭理,他陪着穿学士服的林以微在校园拍照。
授位仪式结束后,叶安宁还有其他一些女孩也纷纷跑过来,拉着林以微拍合照。
林斜全程担任了她的御用摄影师,帮她和朋友们拍下各个角度的毕业美照,还帮她拎书包,拿水杯,帮她p图,帮她设计造型……
林斜不愧是艺术家,拍照水平一流,无论是对光影的运用还是构图,都让林以微和身边女孩们惊叹。
树林里,女孩们看着远处的找角度拍照的林斜,开玩笑问林以微:“你哥哥有女朋友吗?”
“没有啊。”
“这么帅,都没有女朋友!太不现实了!”
“他病才刚刚好起来。”
女孩们都知道池西语对这位可怜的少年做过什么,她们避开这个话题,半开玩笑问林以微:“你哥哥,能追吗?”
“干嘛问我,要追你们自己去追呀。”林以微很自然地说,“追得上我还能多一个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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