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过来看了看窗外,二楼不高,攀着安全通道梯爬上来不难,但还是很危险。
“摔不死你啊谢薄,你在跟我玩什么情趣吗。”
明明推门就可以进来,非得要翻窗,他腿自那次骨折还没好干净呢!
谢薄从后面搂住她的腰,用力将她锢入了怀中,贴着她耳鬓,呼吸急促:“你哥把我赶出去了,还打我,好可恶一男的。”
“你在乱告什么黑状,他能打得过你?”
“真的。”
“………”
林以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和林斜见面肯定又发生了冲突。
“想我吗?以以。”他吻着她的耳垂,探出舌尖,湿润地拨弄着。
“没有很想。”她一阵痒痒,闪躲着,口是心非地说,“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话音为落,谢薄的手已经掌住了她,令她不受控制地软在了他的身上:“可我很想你,宝宝,我好想你……快疯了那种想。”
谢薄看到旁边有个四四方方的更衣帘,抱着林以微走了进去,将她推在墙上。
林以微无助地搂着他的颈子,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身体早已经“充沛”地准备好了。
“谢薄,这里………”
她想说这里不行,但脱口而出却是碎片般的音节,林以微搂着他,抿了嘴,伏在他肩上,闭上了眼。
“这里是吧。”他找到了她的敏感点。
“谢薄……”
“嗯?”
“我要走了。”他让她支离破碎,好不容易才发出完整的音节,“毕业之后……要回港城了……想早点跟你说,又怕……怕你不开心。”
明显感觉到了他动作的停顿,林以微回头,迎上了他沉滞死寂的眸光。
倏而,他伏上她的背,顺着漂亮的脊梁骨肌肤一路吻上,而后掰过她的下颌,贴着她的唇问:“是商量,还是通知?”
“是……通知,但我会回来,带小猫定期回来看……”
“看望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他的strike更加用力,使她感受到他震荡的愤怒。
第86章 三少爷
林以微感受到了谢薄胸腔里翻涌的愤怒,无法平息,唯有这种方式,像某种惩罚,一次又一次坠落而后被托起,掷向更深的深渊……
更衣间的帘子被她拉出了褶皱,她被他按着躬身,看到自己白皙的脚背……绷紧了。
“林以微,我从来不是你的第一选择,你的女儿,事业,哥哥……甚至你朋友,都优先于我,对吗。”男人嗓音低沉得可怕,如果不是彼此亲密地联结着,换了其他任何一种场景,林以微都感觉他想要杀了她。
“怎么会,谢薄,你怎么会这样想,不是的啊。”她感受着身体被他极致地掌控着,咬紧了牙。
不能在这里,这里随时都有人进来,她鼻尖都渗了汗,只想赶快阻止身后这个百无禁忌的男人荒唐的行径。
“谢薄,停下来,我们聊聊。”
“你都已经决定要走,还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就是远一点而已,没说要分开。结婚的事我会跟外公争取,我一定会……”
话音未落,忽然,房间门被人推开,两人同时停下了说话,停下了动作。
林以微惊慌失措,谢薄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他指尖有淡淡的烟草薄荷气息,指腹摩擦着她绯红湿润的唇瓣。
“以以,你在吗?”帘子外,传来了林斜的声音,“下面有几位客人,看了你的画,想见见你本人。”
“我再换衣服,哥,别进来。”林以微急切地说。
“放心,我不会进来。”林斜温柔点地说,“我等你,一起下去。”
忽然间,谢薄开始了蓄力的猛攻,林以微摇晃得手足无措,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儿,压住了嗓音里的颤抖:“哥……哥你去楼下等我吧。”
林斜听到她声音有一丝异常,皱眉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你去下面等我,我马上、马上下来。”
“好。”
林斜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这下子,林以微是真的生气了,转身推开了谢薄。
谢薄揪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了自己:“怎么,生气了?”
“混蛋!你有没有羞耻心!”
“怕他看到吗,信不信,他早就在脑海里肖想你的身体不知道多少遍了。”
林以微将裙摆拉下来,对谢薄说:“怎么来的就怎么滚,今天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去港城的事情,没商量了?”
林以微喘息着,胸腔里燃烧着怒意,狠狠瞪着他,报复般地说:“没商量。”
“我爱了你很久,我为了你一无所有。”谢薄掩着眸底的心碎,压着嗓音说,“可你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
“谢薄,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这样的话……”林以微有点失落,“你哪怕有一分钟相信过我?”
都要谈婚论嫁了,他对她还是这样的不能信任。
谢薄将她的手揪过来,按在了胸口,嗓音沙哑:“你要我怎么信,你什么都要,就是不肯要我。”
“我不肯要你?我怎么要,我这段时间每天都失眠到后半夜,我想了所有的办法!”林以微委屈得不行,“我就是舍不得让你难过,让你痛苦,让你纠结两难……”
她差点把外公要他和他爸断绝关系的事情……说出口。
林以微竭力控制住自己,全身发抖,“现在你这样欺负我,你是不是人!”
谢薄摇着头,眼底一片荒凉:“林以微,这么久以来,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这么久以来,两人之间悬而未决一直逃避的矛盾,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在这个狭窄的更衣间里,爱与恨压抑着,涌动着,交织着。
好像他们还是曾经那种……只有欢愉、却无爱意的关系。
林以微听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谈笑声,深呼吸,轻抚他的脸,妥协地说:“宝贝,换个时间再聊,好不好,发生的一切,我都会跟你说清楚的。”
“你终于要跟我说清楚了……”
谢薄以为她要和他分手,甩开了她的手,退后两步,气愤又失望地离开了。
Cosmo的画廊里,林以微端着香槟杯子站在林斜身边,应付着所有上前与她搭话的贵客嘉宾。
她穿着红色的裙子,纤腰削拢,裙身紧绷,如一朵极妍尽态的红玫瑰。
人群中的她,生动地诠释着“活色生香”四个字。
林斜则清淡如茶,温柔地看着她。
两人般配得好像即将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的新人。
谢薄看着他们,嘲讽的想,如果没有他横插一脚,也许她和林斜已经在一起了。
不,没有他,林斜已经死了。
谢薄甚至想,这样好像也不错。
他和池西语结婚,过着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爱、但足够体面尊贵的生活。
而她……失去这位青梅竹马的哥哥,抱守残缺过完这一生。
没有如果。
此刻的林以微,言笑晏晏,礼貌周到地和周围人聊天说话,仿佛刚刚的激情与混乱,只是一场雁过无痕的春日梦。
那些的争执,他的伤心和破碎,从未在她心里漾起半分涟漪。
谢薄的春日梦,算是彻彻底底清醒了。
他孤注一掷,失去一切,倾其所有地奉上一切,包括他的心……由她随意取乐玩弄。
不需要了,弃之如敝履。
一无所有的自己,要不到她,更要不到小猫。
退一万步,哪怕继续和她保持这种身体关系,蒙上眼睛,假装他们还相爱着。
如果将来有了更好的婚姻机会,或者她心里对林斜的那点子哥哥妹妹的别扭……彻底消散,她依旧会放弃他。
怎么选,都是输。
谢薄低头,看着G1世界赛的冠军奖杯,这小半年来,他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拼着命拿下来的荣耀奖杯。
第一时间兴冲冲地跑过来,翻窗也要见到她,想把梦想实现的喜悦分享给她,想告诉她,他会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用这笔钱可以做很多事情……
告诉她,即便不靠谢思濯,他也可以混出头……
林以微亲手碎掉了他的梦。
既然她不要他的真心,那就尝尝他的手段。
助理Judy打着呵欠、埋头百无聊赖地做着谢思濯的日程计划表。
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黑色身影矫健地步入大厅。
看到她,同事们面露惊异之色,即便走过了也纷纷回头望他。
半年多没见,这位爷……气质成熟了不少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谢家三位少爷,前两位模样长相都是中规中矩,偏偏这位三少爷长得那叫一个祸国殃民。
“谢三少爷,您怎么来了,这都大半年没见了。”Judy连忙站起来。
“我不是谢三少爷了。”谢薄对她春风和煦地笑了笑,“我爸已经把我放逐了。”
“哪儿的话,亲生父子还能有隔夜仇啊。”
“我爸在吗?”
“呃,谢先生在的,只是……”
谢薄单手撑着她的桌台边,柔声问:“Judy姐,我有机会能见他一面吗?”
一声“姐”,Judy心都要融化了。
虽然办公室大家一致公认,谢薄就是那种天生靠脸吃饭、还特别喜欢胡乱散发魅力的轻薄浪子,不是个好玩意儿。
但……知道是一回事,抵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Judy是扛不住他奶笑着、温柔地唤她一声“Judy姐”的。
“这样吧,你等等,我进去问问。”
“谢谢Judy姐。”
没一会儿,Judy满脸喜色地走出来:“谢先生让你等着。”
“好。”
于是谢薄从下午,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终于等到谢思濯忙完,Judy拉开办公室大门,让他进去。
谢思濯坐在低矮的红木茶桌前,舒徐不迫地洗盏烧杯做工夫茶。
谢薄走了过去,将G1的冠军奖杯搁在茶桌上。
谢思濯看也没有多看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搞了大半年,就搞了个破奖杯。”
“的确,创业很难,尤其是我树敌太多,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谢薄诚实地说,“没有爸,我什么都不是。”
“倒是乖觉,不过,你不会以为来我这里认个错、服个软,用这么个破奖杯,就可以恢复你谢三少爷的身份吧。”
谢薄笑了笑,手轻轻一挥,奖杯应声落地,摔成了一堆没用的碎片。
“父亲,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要怎么将功补过?”谢思濯仍旧懒怠看他,仿佛他还不如他手里的紫砂茶盏。
“您在池家的项目里损失的一切,我重新替您拿回来。”说罢,他将拷贝了池家财务保镖的U盘递到谢思濯面前,“池家的债务危机十分严重,他们内部已经彻底亏空了,现在是我们趁机而入的好时候。”
“池家现在落到池西城手里,日渐式微。”谢思濯不为所动,“一堆破烂。”
虽如此说,他还是伸手将U盘划到了自己面前,“不过,这堆破烂比地上那一堆破烂……还是有用些,说说,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筹码?”
“还有冷家。”谢薄黑眸紧扣着对面鬓边微霜的男人,“您不是一直想开拓港城的市场吗?让我去替您完成这一切。”
谢思濯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来了点兴趣,望向了谢薄:“我知道,你和冷宝珠有那么点儿纠缠不清的关系。但她的好舅舅冷斯溱已经在着手给她物色一门优质联姻、以巩固冷家的势力,无论冷斯溱怎么挑,好像都轮不到你头上来啊。”
“联姻,那姑娘骨头硬,绝不会愿意。”
“这事儿,冷书溧一死就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谢思濯见惯了豪门世家权谋斗争,“当初冷氏珠宝的家族内部争权夺利是何等腥风血雨,她妈死了,剩一堆豺狼虎豹的亲戚,她真以为那是一滩什么好水可以淌吗?”
谢薄的心紧了紧。
即便到这份上,他还是……还是会下意识地心疼她、担忧她。
他收敛了这份情绪,从容不迫地替父亲煮着茶盏:“那么谢家会成为冷家最好的联姻对象。”
“未免自视过高。”谢思濯轻蔑地睨他一眼,“说不定人家只是玩玩你,就像当初你玩她一样。”
“为什么不试试呢,既然联姻的事她做不了主,您又何必在意她对我是什么态度。”
“谢薄,别忘了,你还有哥哥,你二哥还没结婚,凭什么认为这种好处能落到你头上。”
谢薄轻笑了一下,摸出手机,将一张婴孩的照片递到谢思濯面前:“爸,介绍一下,这是谢小猫,您的亲孙女。”
“………”
谢思濯明显不复方才从容淡定的脸色,端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放下之后立马接过了手机:“她的孩子是你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现在孩子都能开口叫爷爷了。”
谢思濯看着照片里穿小兔白棉衫的小女孩,眉眼间多了几分不易辨别的松弛与喜悦。
“她带着谢家的孩子,谁敢和她联姻。”谢薄望着谢思濯,“您也不至于让我的孩子去管我哥叫爸吧,这未免太乱套了。”
突然,谢思濯嘴角提了提:“谢薄啊谢薄,留着这样的后手,当初为什么不明说,说了,倒也不一定会吃这么多苦头。”
谢薄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抽了什么样的风,以为哪怕失去一切,只要得到她的心也不算亏,一腔孤勇地非要和谢思濯决裂。
宁可决裂,也不愿利用这个孩子。
蠢得没边儿了。
没了谢三少爷的身份,不靠抢,不靠夺……他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爸,您恢复我的身份,将这个孩子公之于众。整个港城,乃至整个青港市,冷斯溱找不到一个够胆子来跟您抢儿媳的人了。”
“真是好盘算,谢薄,真的,你这脑子只要不谈恋爱,必成大才。”
“之前是我……太天真了。”谢薄眸底泛起一丝沉沉的心灰意冷。
谢思濯看着手机屏幕里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谢家的孩子,自然是要领回来,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您说。”
“哪怕我去跟冷家提了联姻,冷宝珠最终跟你在一起了,但她在冷氏集团是一丁点实权也没有,冷家子嗣多,你娶了她,撑死了不过分她外公一点的遗产。”
显然,谢思濯看不上这点子分割的遗产。
谢薄对于父亲的思虑,已经想好了应答如流的对策——
“只要有我在她身边,爸,您还担心宝珠没有出头之日吗?”
半个小时后,谢思濯带着谢薄走出了办公室,召开董事会,重新宣布谢三少爷的回归。
他从前所在的职位,如今仍旧保持。除此之外,他还给了他许多项目,其中就包括曾经几近破产又被谢氏集团重新救回来的悦美生鲜的市场运营权。
离开谢氏集团,谢薄看着晦暗苍茫的灰色天空。
他曾经觉得谢氏集团这栋写字楼修得太高,站在楼下抬头仰望,有种让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而如今,谢薄只觉得呼吸畅快。
她要爱他、恨他,都没关系。
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他会像腕上那条蛇一样、将她紧紧卷在身边。
他和她,纠缠至死。
那天的不欢而散,林以微心里难过极了。
随着一场淅淅沥沥的梅雨的造访,六月的毕业季也近在眼前了。
他们还在赌气。
谢薄看起是真的动了怒,不回她消息,也不接电话,林以微只好去DS俱乐部找他。
她想和谢薄心平气和地聊聊,在cosmo更衣间的时候彼此都带着火气,说出来的话言不由衷、剑走偏锋。
她想把所有误会一次性解释清楚。
黎渡看到林以微溜达着走进店里,条件反射地说:“微微,薄爷今天又不在哦。”
“又又又不在啊,他什么时候回来?”林以微很自来熟地坐到了吧台边,给自己剥了柑,扔进嘴里。
“说不好,你给他发消息啊。”
“不回,电话也不接,还跟我赌气。”
黎渡笑了起来,似大仇得报一般看着她:“你也有今天。”
“你看好戏呢!”她伸手拍了他一下,“不许幸灾乐祸。”
黎渡似想起什么,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浅绿色针织小恐龙递给林以微:“给我干女儿的。”
小恐龙模样呆萌,可可爱爱,林以微那双狐狸眼轻轻挑了起来:“这是哪儿买的啊,好可爱!”
“这是我亲手织的!”
“哇!”她摩挲着针织小恐龙,惊喜地说,“你还有这手艺呢!”
“那是,赶明儿我再给她织个小围巾。”
“好哇,不过,谁同意她当你干女儿了?”
“薄爷同意了。”
“问过妈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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