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勉笑得更大声,“那你快同意一下。”
“你亲吧。”
陈勉又抱着她亲了会儿,才牵着她继续往家走。
这几年陈老爷子没再管家里的生意,和几位老朋友一起满世界旅游去了。
前几天陈勉还给她看了朋友圈,老爷子这段时间都会呆在四季如春的云南,直到明年春天。
陈勉的父母六年前在京北定居下来,从那之后就没再回过郁洲花都这个家。只有每年陈勉哥哥忌日的时候,二老会风雨无阻的回来。
夏樣在家里转了一圈,和屋子里的陈设和记忆里没什么两样。
只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住,更冷清了些。
她抱着陈勉,“今天晚上我陪你睡。”
“嗯?”
要是她清醒着,她绝对不会戳人伤疤,但她现在脑子迷糊着,“钱粤说,你没事儿的时候,会回来睡一晚。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怪可怜的。”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陈勉愣了几秒后,“想替他们陪陪我?”
“嗯。”
“夏夏,我没关系的。”
“有关系。”
在夏樣心里,陈勉这样明亮的人,就该拥有最炽热的关心,被爱和鲜花簇拥,一生t z灿烂。
而不是,活得像被发配在最不起眼的、无人在意的角落。
过去这么久,陈勉对家里的冷清和父母的冷落早就习惯了。
但被她这么关心,他居然有些顶不住。
陈勉把夏樣拥在怀里,带着极为珍视的意味,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睡吧,晚安。”
工作原因,夏樣和陈勉买了第二天回京北的机票。
早上九点的飞机。
去过安检的时候,夏樣似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但因为人太多,隔着人流,等夏樣想看清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察觉到她在找什么,陈勉问:“怎么了?”
“没。”
夏樣心不在焉,笑容都像是努力挤出来的。
陈勉以为是因为这两天太累,也就没多想。
登机后,陈勉把眼罩递给她,“戴上好好睡一觉。”
把眼罩套上左耳的一瞬间,她又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拎着行李,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下意识低头。
祈祷他没看见自己。
那人从身边擦过,她不动声色地往座位靠里的方向缩了缩。
可明明已经从她身边走过的人,几秒后脚步又折了回来,保持着适当的社交距离,轻喊了声:“夏樣?”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看着赵开霁的脸, 夏樣泛起一阵恶心。
他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哪怕不说话时,都像是带着笑意。
好像他是一位极其慈爱的长辈。
正因如此, 道貌岸然下的伧俗才更具讽刺性。
察觉夏樣的躲避, 陈勉立刻揽住她的肩膀, 随即看向赵开霁:“赵先生,你有什么事?”
像是才发现陈勉, 赵开霁脸上浮起假笑, “陈律师, 原来是小樣的男朋友。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小樣的邻居。”
夏樣此刻, 哪里会有其他精力思考陈勉怎么会认识赵开霁。
她只想让赵开霁快点走。
她手暗暗握紧, 努力用自然的语气:“不太熟, 搬到连渝之后我住校,只在家门口见过几面。”
陈勉不瞎, 夏樣对眼前这位“邻居”显然不待见,甚至是厌恶和惧怕。
他本来也不是惯着人的性子,听她这么说, 看向赵开霁的眼神更冷, 毫不客气的赶人:“既然是不太熟的人, 寒暄完就请赵先生离开。”
赵开霁:“你母亲怎么样了?那晚她自杀,别说你了, 我都被下得不轻。现在身边有个人照顾着,伯伯替你开心。”
听到这两个字, 陈勉眼底闪过惊讶。
夏樣只说过她妈妈生病, 从来没提过自杀的事儿。
提起那晚, 夏樣怒火在一瞬间燃起。
在她情绪爆发之前, 赵开霁往身后的座位走去。
夏樣觉得空气全是令人窒息的味道,忍了几分钟实在受不了,干脆拉着陈勉下了飞机:“陈勉,我们买下一趟航班回去,可以吗?”
“好。”
陈勉隐约觉得,在连渝那段时间,夏樣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愉快轻松。
他想问些什么,但夏樣显然根本不愿意提起任何事情,根本无从问起。
两个人买完机票,夏樣还是跟丢了魂似的。
呆滞得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回到京北已经晚上七点。
这期间夏樣状态一直不太对。
从机场打车回去的路上,陈勉一直握着她的手。
“夏夏……”
“陈勉。”他还未说完,被夏樣直接打断,“可以……什么都别问么。”
“好,不问。”陈勉带有安抚意味的,在她手上轻拍,“我只是想说,无论发生什么,你要记得有个男朋友,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独自面对。”
他极为耐心,“我这几年成长得不错,除了是与你并肩的战友,我也可以成为,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
“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听。”
夏樣觉得自己像一颗蛋黄。
被蛋壳和蛋清温柔地包裹着,被极为小心地保护起来。
他明明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却那么坚定的,成为她的大树。
京北这几天一直在飘细雨,今天也没例外。
整座城都雾蒙蒙的。
车窗沾了水雾,夏樣的眼睛也沾了。
窗外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城市像被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他们仿若穿梭在法式电影里。
她从包里拿出耳机,像高中时一起搭乘公交时那样,分了一支给陈勉。
从前用惯了有线耳机,之后蓝牙耳机再流行,她也没想过要把有线的替换掉。
总觉得,那根线,能缠绕住某些即将流失的东西。
耳机里响着放了一半的《雨天》。
孙燕姿的嗓音极为应景。
这首歌。
她在国外那几年,陪她度过了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
“陈勉。”
窗来了一条缝,凉风灌进来,她声音哽咽。
“谢谢你。”
谢谢你体谅我的雨天。
这天晚上,陈勉一直没走。
他给夏樣讲童话故事,哄了好久才把人哄睡着。
他入睡之际,窗外响起一声闷雷。
冬天极少打雷。
活了二十多年,这是他第二次在冬天听见雷声——第一次听见,是哥哥出事那年的冬天。
怀里的人条件反射抖了一下,嘴里怒吼着“滚开”醒来。
感受到有人抱着自己,夏樣应激地将人推开,像是还没完全醒来,手放在空中乱挥,“滚!”
陈勉开了床头的睡眠灯,“夏夏……”
夏樣听到声音,睁开眼,看清是他后,松了口气。
陈勉缓缓靠近,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手轻轻顺着她单薄的后背,“我在呢,不怕。”
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安然无恙。
夏樣每天忙于建模和画图,有时候还会出去跑跑工地。
陈勉年底接了个案子,也忙得见不着人影。
于是两个人之间,督促对方按时按点吃饭的角色,不知不觉中互换了。
日子平静得,就好像赵开霁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经过商量,陈勉从隔壁搬到了夏樣的公寓里,两个人开始同居。
元旦节当天,陈勉要去出差,而夏樣也要修改图纸,两人没能一起跨年。
但他们约好,等陈勉出差回来,一起看电影,就当补过元旦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天气原因,航班延迟,回到京北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
这个点夏樣应该休息了,但他还是一下飞机,就给她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
她睡眠浅,陈勉尽可能放轻开门的动静。
客厅的开关就在一进门的地方,他也没开。
换拖鞋时却发现,她的拖鞋还在鞋柜里。
莫名想到机场遇见的那位赵先生,他心提起来,开了灯跑进卧室。
空无一人。
立刻给夏樣打电话,所幸很快接通。
“还在加班?”
夏樣“嗯”了声,下一秒陈勉却听见电“刀伤,血流不止,需要立刻消毒缝针”。
刚放松的神经又立刻紧绷:“在哪家医院?”
夏樣知道瞒不过去了:“京大三院。”
怕他担心,又补了句:“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陈勉赶到病房,看到她打着吊针,脸上毫无血色。
走过去,在她额头试了下温度,“真的只是发烧?”
“嗯。”
“怎么样了?”
“好多了。”
李聿诚端着一杯热水,递给夏樣:“发着烧加班,晕在工位上被同事送过来,才吊了一瓶水,能好到哪去。”
李聿诚把夏樣生病的事怪在陈勉头上,语气自然不好,却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犹豫两秒,只是进行了正常的寒暄,“药我给她拿过来了,用法用量我都写好了,你记得监督她吃药。我那边还有事,先过去了。”
因为这件事,夏樣请了几天假。
这几天陈勉不让出门吹冷风,也不让她碰凉水,还变着法儿给她熬汤。
每次熬完汤,他都要跟夏樣要夸奖,然后把她困在怀里亲。
往往是夸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臭屁起来。
像是从来没学过“谦虚”两个字。
期间陈勉买了个投影仪放在卧室,两个人把元旦那天没能看成的电影,加倍补了回来。
某天吃完晚饭,陈勉又找了部喜剧片。
期间夏樣两次出去接水,陈勉都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她。
夏樣失笑:“你又不喝水,不用每次都跟着我出来。”
某人没有自己太粘人的自觉,懒洋洋的哦了声:“可是刚才那个电影太可怕了,我不敢一个人待着。”
“……”
这种理由夏樣这几天都听麻木了,“勉勉,能不能换个理由。”
“那我下次想个没那么容易穿帮的。”
边说,他边揽过夏樣的腰肢:“我这么乖,有什么奖励么。”
“没有。”
“真好,我女朋友说奖励一个亲亲。”
“……她说的是没有。”
陈勉把不要脸的精神贯彻到底,“啊?她还说让我主动一点?”
“行吧,谁让我女朋友脸皮薄……”
说完,圈住细腰的那只手更用力,两人之间贴得严丝合缝。
他柔软的唇瓣一寸一寸侵入她的口腔,在她给予回应后,他吻的越发用力。
夏樣呼吸急促,睡衣扣子不知t z道什么时候被解开,轻搭在臂弯。
双手软绵绵的抵在陈勉胸口,修长白嫩的脖颈留下一处莓痕。
唇被吻得发红,水光莹润。
完全一副动情的模样。
陈勉的手探进裙摆,不安分地探索着她的领地。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夏樣往后缩了缩:“你干嘛?”
“伺候伺候你。”
说着,唇顺着她的下颌缓慢移动,留下一串痒意,而后轻含住她略凉的耳垂。
还恶作剧般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
夏樣皱着眉发出极为细小的嘤咛声,在暧昧的灯光下,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
手上动作没停,嗓音里是浓烈的情.欲:“夏夏,舒服么。”
“……”
结束后,两人去了浴室,陈勉从夏樣身后环住她,打开水龙头洗手。
他下巴搁在她肩上,“夏夏,下次咱能别只用手了么。”
夏樣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留下一串不太明显的牙印。
脸明明红的不像话,嘴上却不认输:“是我没买生计用品么。”
陈勉以牙还牙,闷笑着在她肩上咬了一口,“怪我。”
“下次一定——把你伺候好。”
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他手继续不安分地,流转在她细软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夏樣,你别再勾我了。”
夏樣销假回去上班那天,刚踏进公司,就收到钟灵要走的消息。
据说她家里希望她好好准备考研的事儿,不得已提早结束实习。
这天钟灵请了部门的人吃饭。
钟灵喝了不少,醉了之后就跟胶水一样粘在夏樣身上。
喝到最后,就她一个人醉了。
钟灵家离聚餐的地方并不远,打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夏樣带她在路边打车,她忽然哭起来,嘴里也开始碎碎念。
“夏工,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在你手下,我还是学到不少东西的。你就是我偶像。等我读完研回来,再跟你们做同事。”
“你别看我现在笑嘻嘻的,其实我都快难过死了。我跟我男朋友本来约好了一起考南大的研究生,可是昨天我发现他劈腿……我们在一起三年,他跟那女的就认识半个月。”
“我肯定不服气啊,我就跑去找他问个清楚。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因为那个女的肯跟他睡……”
“他对我不满意,可以先跟我分手再去找别人。他为什么要脚踩两只船,为什么要这么侮辱人?”
这种情况,夏樣也不知道要这么安慰。
只能安静听她倾诉,替她擦眼泪。
把钟灵安全送回家,夏樣给她冲了杯蜂蜜水才离开。
刚走出小区门,陈勉的电话打进来,“我下班了,你那边结束了么。”
“你在哪?”
“金西路。”
“我也在。”
夏樣刚上车,陈勉就觉得这姑娘有点不太高兴。
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怎么了?”
“没事。”
“夏樣,你有一个男朋友,不要把他当摆设。”
夏樣感觉到他不高兴了,一路上想了几个话题,他虽然不太想说话,但还是会应和两句。
只是很快会冷场。
回到家里,刚换完拖鞋,夏樣便开口:“我有个同事,她男朋友劈腿了。”
她走到陈勉面前,抱住他,“我在R国的时候,身边也有人因为失恋,整夜买醉,在好几个夜里哭得喘不上气。而走得长久的少之又少。时代太快,节奏太快,好多人对待感情,好像都只是玩玩而已。我只是在想,我们会不会……”
“不会。”
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们不会再分开。
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天长地久的未来。
他神色无比认真。
漆黑的瞳孔里,似有无数荧光蔓延开来。
夏樣曾无数次沉溺在这样的眼神里。
好像涉及到他们之间的事,他再插科打诨,都会变得格外认真。
夏樣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眼神里的炙热灼穿。
他慢慢凑近,夏樣以为他会吻下来。
可他只是靠在她肩膀上。
这件事只是他们的生活中,极为稀松平常一件,并不值得被记住。
这晚的事,陈勉后来没再提起。
夏樣也在越发繁重的工作中,逐渐忘记了这个小插曲。
再次被提及,是在除夕几天前的聚会上。
夏樣要回连渝陪章锦过年,其他人也要回黎青,在京北的就只剩下陈勉。
这几年,钱粤都会邀请陈勉一起回家过年,可他怕越热闹,自己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就一次都没去过。
尽管如此,钱粤还是年年都邀请他。
他不想陈勉孤零零一个人。
万一,他在某一刻,想有人一起过节呢?
今年钱粤和往年一样,提前几天跟陈勉说:“回我家一起过年。”
意料之中,和往年一样遭到了拒绝。
钱粤一愣,忽然想起什么,笑起来:“差点忘了,今年有人陪你过。”
夏樣回来了。
陈勉不再是一个人。
“她也得回家陪章阿姨。”
还是只剩他一个人。
钱粤知道章锦不太喜欢陈勉,摁灭手里的烟,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
沉默几秒。
“之前发消息,让夏哥多拒绝你几次,是为了给她打个预防针,告诉她,你随时可能跟她告白。不作数。”
“我知道。”
“勉哥,早点幸福。”
陈勉一愣。
“从再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幸福就已经开始了。”
因为京北只剩陈勉,钱粤就临时起意:“趁大家都在,聚一聚,热闹一下。”
一场局就这么组织起来。
恰逢年关,大家都忙。
定了晚上八点在酒吧见,到了十一点人才到齐。
最晚来的是夏樣。
她到的时候,陈勉已经醉了。
从酒吧回到家,夏樣给他换了衣服,擦了脸。
正起身去放毛巾,就被他按回了床上。
“怎么了?”
他眼尾泛红,指腹放在她的眉上,轻轻摩挲。
“我跟你不是玩玩而已。夏夏,我只设想过和你的未来。如果和你都不能走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了……”
她听见一句很轻很轻的——
“夏樣,你别不要我。”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在他喝醉的第二天,夏樣说,“带你回家过年吧,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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