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赤司告白以后(慕氿)

我：……
这阵仗，我是真没见过啊。
咒术高专人员不多，所以也没有什么学生会，大家按着前后辈大概排了排，其实有些时候也没有那么规范落实前后辈关系。
学生会……真这么忙啊？
赤司征十郎似笑非笑，只回头看了几眼，那几个探头的干事就立马低头认真干起了活。
“五十岚，不必担心。”说着，他递过来一个活页夹，“你忘了吗？我的要求都会在你能力范围内的。”
话是这么说，人在接触未知事物的时候，忐忑的心情总是难以避免的。
因此，翻开赤司征十郎递过来的活页夹时，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活页夹大概一个指节的厚度，粗粗扫过去，全是近几年研修旅行的文件。
什么安全防范细则，什么人员安排，什么财款预算……
妖刀突然叫停:[等等，遥，钱财预算！？这真的是你可以随便看的吗！]
我顿住：……
虽然我不缺钱财，但我也是听说过，干财务油水很大的！也是处在容易被抓走的危险边缘！
妖刀附和：[没错没错，五条老师说过的！]
我试探道：“赤司君，钱财这边应该不用我负责吧？”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突然警惕，赤司征十郎哭笑不得：“当然，五十岚，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正是财阀之子，赫赫有名的御曹司啊！
这真是闹了个笑话，我扶起活页夹企图挡住窘迫。
妖刀，怎么这时候你的少女漫就没有帮助了呢！
妖刀委屈：[那少女漫也不可能有经济犯罪啊！]
我哽住，好吧，那就算是我错怪妖刀了。
“五十岚，这些都是些基础资料，只是给你作了解的。”
赤司征十郎语气和缓，之前已经上过他好几堂课了，这次也有种类似的感觉，让我不自觉地就盯着他看了起来。
我不时附和：“嗯嗯。”
“活动策划不外乎分为三部分，也就是前期、中期和后期。基本的框架参考前几年是可以的，学生会的干事们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
“啊？”活都干完了，那我干什么？
可能是我眼中清澈的愚蠢实在太显眼了，赤司征十郎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再次无奈地笑了笑。
“五十岚，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
倒也没打算想什么，只是准备编排一下御曹司的资本家本质！只不过还没跟妖刀同流合污，就被看穿了心思。
我略带心虚，强装镇定：“嗯……没有呀？赤司君，你继续说吧，我都没搞过活动策划呢。”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揭穿，顺势就接着说了下去。从活动前期安排到后期收尾，短短几句话就交代得清清楚楚。
我下意识地感慨，赤司君是真的厉害啊……
介绍的部分告一段落，赤司征十郎单手扶在桌上，抬头看我：“好了，五十岚，到你了。这其中哪个环节，你觉得需要补充？”
我：……
救命，刚刚也没说还有这个环节啊！
我觉得我眼底的委屈与茫然都要溢出来了，赤司征十郎却突然背过了头，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
“需要提醒吗？”
我：……
总感觉他在偷笑啊！
这下气头上来了，磕磕巴巴地也要硬上：“呃……”
其实感觉活动策划，也可以模拟咒术界里的一次围剿咒灵。
我们要小心行事，既要防范咒灵伤人，又要保证普通人不会受到牵连。因此，和官方组织的合作是必不可少的。
“没有报备官方！我觉得可以申请让警方派两三个人过来，提防因为学生过多而产生一些不可控的意外。”
赤司征十郎温和地点点头：“看，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遥果然很聪明，那，联系工作就拜托你了。”
赤司征十郎平静地抛下一句话，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转身跟学生会干事聊了起来。
我：……嗯……嗯？
“妖刀，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妖刀沉默，但我隐约能感觉到——
它透露出了一股看被妲己夺走神智的纣王时独有的嫌弃神情！！

“好，目暮警官，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
听到那边同样礼貌的答复，我知道，警方那边算是沟通完成了。作为咒术师，和警方沟通也是我们日常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当然，主要还是由辅助监督们负责。
只是我自小跟着五条悟，其实等于就是跟着伊地知洁高，所以他的话术和发音方式不用学都能模仿个七八成。
妖刀震惊：[刚刚还以为是那位监督在这里呢！遥，你什么时候有这能力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笑：“秘密。”
妖刀不忿：[你背着我有秘密！！你是不是有别的刀了！]
这其实是源于……小时候妖刀的封印更深，高层们看管很严，我几乎没有外出的机会，五条老师也忙得没什么时间找我。
而人在困境之中，总会磨练出一些特殊能力来。
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用上这本事的机会。
其实报上自己的名号也可以，但记录在册的也只有伊地知先生的一个人，我还是不想给自己徒增烦恼的。
我这边的工作基本不用费什么力，也许是抱有着邀功般的心思吧，完成后我就径直去找赤司征十郎汇报了。
毕竟妖刀说过，想说的话就要及时说！想做的事那就更要抓紧做了！
妖刀幽幽：[我上次跟你说的时候，怎么没看你执行得这么到位呢？嗯？]
我熟练地装没听见。
只不过跑到学生会办公室，又扑了个空——
“会长刚走，去文艺部了。”
紧跟着——
“你找会长？他走了，好像说要去宣传部吧！”
“会长？去将棋社了。”
“他说他该去训练了，应该是去篮球部了。”
就这样，我几乎把全校的社团都转了个遍。
等到终于见到他时，我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赤司征十郎，你到底有多无穷的精力啊！
当然了，这么有精力的会长，我在见到他的时候，也只是见到了一个背影。
篮球像是赤发少年与生俱来的一部分般，在他指尖如水般流畅地游走，极容易就被晃花了眼。
他的对面，赫然站着身形高出一倍的三个前锋。
这种严防死守，老实说就算是我来都没那么好突破。
妖刀自信挺胸：[这有什么突破不了的，一刀切了就是！]
我：……
“这是打篮球，不是打咒灵啊喂！你清醒一点——”
妖刀：[……]
那边，纵然面前是三座高山般的守卫，赤司征十郎也只是缓缓拍着手中的球。
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只看那颗球突然从他手中落下，三个前锋就跟约好了似的齐齐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疑惑的神色。
“队、队长……”
赤司征十郎慢条斯理：“我说过，不喜欢有人挡在我面前。你们……还差得远。”
妖刀惊了：[等等，遥，他这是干了什么啊！？]
怎么眨眼的功夫，甚至都没有身体接触，人就直接给扳倒了！？奇、奇迹出现？
我老实道：“我也想知道。”
赤司征十郎这篮球打的，怎么跟有咒术似的。
“五十岚学妹，好久不见。”
“！实渕前辈！”
一回头，实渕玲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过来，笑眯眯地看起来十分温和。
他柔声道：“你在看小征的训练？”
“没……”我想否认，却没来得及。
实渕玲央笑笑：“小征可从没输过呢。哎呀，有时候也觉得挺可怕的，还好这是我们的可靠队友呢~”
说着，他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我眨眨眼，总觉得实渕玲央似乎在暗示什么。
“刚刚让几个人摔倒的招数，是小征的拿手好戏哦。”
但因为实渕玲央的口吻，实在太像友好的“大姐姐”了，我不自觉地就想听他说下去。
“拿手好戏？”
实渕玲央点点头：“是哦，叫——「Ankle breaker」。小征通过迅速运球改变对手的重心，为了跟上他，对方的脚踝就不得不反向发力。但，我还没见跟上的情况。”
他边说，一边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也对此深有体会。
妖刀：[我懂了！]
我：“？你懂啥了”
[假动作！他使用了假动作！但是「Ankle breaker」……嗯，感觉和遥你的寒月辉夜姬也有的一拼呢。]
我：“……”
寒月辉夜姬可以不提的！
实渕玲央：“遥，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啊……实渕前辈请随意。”我对称呼不太介意，更何况是聊得如此舒适的对象。
实渕玲央摆摆手：“不介意的话，叫我玲央姐也可以哦。”
叫你什么！？
他眨眨眼：“快，叫我一声玲央姐，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小征的秘密哦”
我：……
我、我向来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
“……玲央姐。”
“……玲央姐，五十岚？在聊什么？”
正说着话，赤司征十郎那边结束了训练，就发现了我和实渕玲央，顺势走了过来。
实渕玲央微微弯下腰，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笑：“秘·密·~”
他轻声道：“有机会再告诉你啦，遥~”
好、好的。
那确实，也应该保密！！
于是我也：“嗯，是秘密哦，赤司君。”

不等赤司征十郎开口，实渕玲央就清了清嗓子，把一条毛巾递了过来。
“小征，给，小太郎那边还有事找我，我先过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他又不动声色地对我眨眨眼，迅速远离了现场。
我：……
实渕玲央，怎么就这么走了！
刚刚完全被他“大姐姐”的氛围迷惑了，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啊……
妖刀：[……重点是这个吗遥！]
我理直气壮，当然是这个，这可是无所不能的赤司征十郎的秘密啊！
妖刀哽住，又突然灵机一动：[没准你可以直接问问本人？]
我：……
妖刀，怕是真的少女漫晚期了。
谁会找当事人问秘密！谁又会随便把秘密说出口阿！
妖刀：[反正本人就在旁边，问问也不亏嘛！]
问本人？哈？
仿佛和妖刀达成合作一般，赤司征十郎单手压住毛巾，漫不经心般正好开口：“五十岚，你和实渕前辈很聊得来啊。”
一瞬间，眼前这双赤金眼眸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透亮得如同普照大地的耀阳一般让秘密无所遁形。
毕竟还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我不免有些心虚。
“嗯……玲央姐很好相处。”
他拉长尾音：“玲央姐啊……”
毕竟跟实渕玲央有“交易”，我多少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就解释了起来。
“不过，我是过来找赤司君的。玲央姐正好有空，就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
于是，我又看赤司征十郎温和地笑了笑。
“五十岚是来找我的啊，什么事？”
妖刀幽幽：[怎么感觉会长变脸也挺快的啊……]
我忍不住帮赤司征十郎说话。
妖刀这话说的！那赤司君也才刚刚结束训练，表情控制有所松懈多正常！
妖刀：［……你开心就好。］
我又看了看身旁松松罩着毛巾的赤发少年，原本就微长的刘海被他压得在眼部留下一片阴影，皮肤被汗水浸润得微微发亮，双眸却依然炯炯有神。
“也没什么，就是赤司君交给我的工作完成了，还有下一个吗？”
我背过双手，轻描淡写地将联络结果、警员安排和巡逻范围等都告诉了他。
赤司征十郎听得认真，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赤金色的眼眸中亮闪闪的，只倒映出我的模样。
——像小狗一样，想摸。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就被妖刀的吐槽打断：［遥，你知道在少女漫里这是什么情节吗？］
我：……
我抗议！我不想知道！！
工作做完了正常汇报，有哪里不对了嘛！我跟五条老师他们都是这样的流程！
但妖刀不管：［你知道的，通常女主角们都是比较冒冒失失的。］
我不知道！
［那么当女主角顺利完成一项任务划重点而且是独立完成时，就会产生迫切的分享欲。一般这个时候，分享对象是谁呢？］
这个家伙，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没带问题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答案。
于是我指责妖刀：“你不能歪曲我们的同事友谊。”
妖刀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
我：……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下一步？五十岚，这话可不能□□事们听到。”
我没反应过来： “嗯嗯？？”
“和警署打交道，尤其是警视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五十岚，你厉害得让人想要嫉妒了。”
说是嫉妒，但赤司征十郎脸上是不作伪的夸赞神色。
他这话说的，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感谢伊地知先生，但多少脸上还是有些发热。
捧杀！这绝对是对我的捧杀！！
我摆摆手：“赤司君，你别夸我了。其实也是因为我有认识的人帮忙啦。”
伊地知先生，抱歉，这里再借用一下你的名头，不记姓名！
不过老是借用伊地知先生的名头也不好，下次让伊地知先生帮我引荐一下警察对接人吧……
妖刀幽幽：［还有下次？你怎么跟五条老师解释呢？为了任务，还是……］
我：……
妖刀这话说的，我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嘛！
妖刀：［哦？小男友？］
我：……
俗话说，有了一个谎言就有第二个。瞒，必须继续瞒着！
那么，唯一的知情人就是赤司征十郎了！
于是，我又补充道：“对了，赤司君，要帮我保密哦！”
还没等我找出个借口，赤司征十郎直接道：“好。”
“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了！”
明明赤司征十郎的语气毫无变化，甚至还带有笑意，我却呼吸一滞，感觉他的双眸像咬住猎物的狮子一般紧紧凝视着我。
“嗯，我和五十岚的第二个秘密。”

毕竟是长途旅行，学校方面还是要求统一出行的。
而我也围观了一会学生会商讨是坐大巴还是坐新干线，最终为了舒适，统一投票通过了先坐新干线再租大巴的交通方式。
住宿方面，也按人数划成了四人一间，可以自由组合。
因此，我刚走到车站，就听到一群呼唤我的声音——
“遥，这边这边！”
“哟，五十岚同学。”
“五十岚，早。”
佐仓千代、濑尾结月、鹿岛游，这三个人，就是我接下来研修旅行的舍友了。
老实说，除了佐仓千代，我其实对他们了解不深。
只知道濑尾结月性格直爽，鹿岛游是戏剧社的，两个人看起来都颇有……帅哥气场？
妖刀哽住：[你确定这是正面评价？]
是……是吧……
我也不太确定，但是体育课的时候濑尾结月灌篮总是能让女生们欢呼雀跃，而鹿岛游身边也总是跟着一堆戏剧社的粉丝。
大概……没错吧……
妖刀：[……]
很明显就有哪里不对吧！
佐仓千代挽起我的手，突然惊讶道：“诶诶诶，遥，你怎么没背包呀！”
我眨眨眼：“背包？没什么必要吧……”
毕竟也算是我的东京老家了，回东京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去东京这件事本身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新奇感。
自然而然，我也就忘了什么旅行前必然准备的背包。
这么一想，我哽了哽，后知后觉地发觉这样好像是不太符合当代高中生的正常思维。
毕竟日本就这么大，但旅行的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我该不会……打击到佐仓千代她们的热情了吧……
我正准备解释，就听到佐仓千代道——
“不愧是遥！好酷！我也好想尝试一次旅行不背包呀！背包重重的，也实在是一种负担呢。”
嗯……嗯？
这个发展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妖刀笑嘻嘻：[遥，看来就算补考，你寒月辉夜姬的名头还是很管用呀。辉夜姬大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她的道理的嗯！]
我：……
真的、真的太羞耻了——
“不是，千代……”听我解释——
佐仓千代却给了我一个她懂的眼神。
救命，你这是懂了什么啊！
不过紧跟着佐仓千代又问：“诶，遥，那你的泳衣呢？”
“泳衣？”
我觉得我真的是有些跟不上时代，完全没想到研修旅行还有泳衣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