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赤司告白以后(慕氿)

我单方面屏蔽了妖刀，这个时候就别整什么少女漫了！
“嗯，家里准备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赤司征十郎在说到家里的时候，语气莫名冷淡了几分。
但顾着留下珍贵的午休时间，我没有追问。
吃完饭，补课也就顺势开始了。
现在距离研修旅行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而补考就在研修旅行开始前一天！
我不由感慨，普通高中……未免也太可恶了！
抬头，一旁的赤司征十郎手握我的试卷，严肃认真的表情似乎正在研究什么国家大事一般。
我不由有些忐忑，咒术高专教导我的生理知识，大多都是从另一个世界出发，看起来未免带有一些奇幻色彩。
我很难解释为什么我对生物的理解是这样，只希望赤司征十郎不要过多追问。
当然，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五十岚，你先试试这几题，看看感觉如何？”
说着，赤司征十郎将一张纸递给了我，上面是他刚手写的几道题，我大概扫过，是没见过的题目，但竟然隐约都能给出个答案，不由得有些讶异。
赤司征十郎这个人……仅仅是看着我的试卷，都能大概摸出我的知识范围吗？
“好。”
我接过试卷开始作答，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很顺畅地就写到了最后一题。
这题是——
细胞周期方面的。
我有些犹豫，因为脑内的知识告诉我，在咒灵的影响下，人类的细胞周期会发生畸变，但……这好像不是正常的生理知识吧！
“嗯……五十岚，这里不太懂是吗？”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极其自然地从我耳边响起，紧跟着，指尖捏着的笔就像是滑走了一般，顺理成章地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眼前出墨流畅的笔，和行云流水般的字迹。
我，我只觉得大脑宕机、无话可说了。
他拿过笔的动作，怎么可以这么顺理成章啊！？

不过冷静下来，刚刚似乎是有听到“笔”这个发音的，但不知怎么回事，面对赤司征十郎的时候，我似乎不太能保持冷静。
我盯着笔尖，有些出神，我知道有些咒灵是专供精神一系的，精神受损以后，可能当下看不出什么，但长久会对行事作风都有极大的影响。
上次五条老师过来的时候，果然应该让他看看有没有咒灵留下的后遗症吗……
妖刀委屈：[遥，你都有我在了，为什么还担心会有后遗症啊！根本就不可能好吗！！]
听到妖刀的控诉，我多少有些心虚。
就单妖刀自己而言，它被高层们评定为特级咒物，实力毋庸置疑，可是搭上了我这个使用者，多少有点硬件没跟上软件的意味。
“嗯……嗯……你现在毕竟不是全力嘛，以防万一、这都是以防万一！”
主要是，我真的觉得我受那个少女漫咒灵的影响太深了！
哦不对，那个咒灵只是紊乱了我的意识。
真正的少女漫凶手——
是妖刀啊！
妖刀：[……我是无辜的！]
我：……
不过，我没空跟妖刀继续争论这件事的是与非了，因为一旁我努力争取来的小老师，此时显然已经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
赤司征十郎挑眉，顺手转过笔尖就在五十岚遥头上轻敲了一下：“五十岚，我刚刚讲到哪了？”
我：“……”
完全没在关注的！
但上课分心也是我的错，明明是主动求来的，态度却不够端正，也只能老老实实认错。
“对不起……”
不过我话没说完，又被赤司征十郎截断了。
“诶，等等，五十岚，不如这样吧。你分心一次呢，就帮我多干一些活，如何？”
我：……？
怎么有种欠下的债准备利滚利的感觉啊？
此时此刻，赤司征十郎在我心中，和万恶的资本家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据理力争：“当然可以，但是这个一些，赤司君，你未免太模糊了吧？”
赤司征十郎侧过头，眸中像是露出了明显的——这都被你发现了的意思。
我：……
“我只是生物不好，不是国文不好！”
赤司征十郎忍俊不禁：“噗，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还没想好让你帮什么忙。放心，五十岚，一定会是你能力范围内的。”
说着，仿佛读心一般，赤司征十郎调侃道：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万恶的资本家。”
我叹气：“是是，赤司老师、赤司会长，全听你的安排。”
赤司征十郎无声笑笑，指着题目询问：“那么，五十岚同学，这题听懂了吗？”
我：“……”
不能说完全懂了，毕竟我有在分心，但赤司征十郎讲得真的很细致入微，不懂……感觉很辜负他的努力啊。
“唔，赤司君，你先听听我的思路吧……”
其实刚刚漏掉的也只有细节部分，我觉得努力努力……应该还是可以弥补的吧！不过说是我的思路，其实都是按着赤司征十郎刚刚的教导走的。
只不过我是从头又梳理了一遍，讲完，我才发现竟然如此畅通无阻，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讲错吧，赤司君~”
破解难题实在是让人心情好，我看向赤司征十郎时，表情也不自觉地放松了许多。
妖刀吐槽：[遥，你这话说的，跟邀功似的，不都是小会长教你的吗？]
我哽住，但努力反驳：“那知识是他教的没错，可学到了不就变成我的了，不听不听！人赤司都没反驳呢！”
我突然又发现不对劲：“不对，你怎么开始叫小会长了？”
妖刀沉默片刻，强行转移：[……磕到了。]
不准磕！！！
但我和妖刀暗自聊了几句，一旁赤司征十郎却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看着我顿了顿，才应了个“嗯”。
紧跟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他那飞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抓，就听到指尖锡纸摩挲的声音。
“嗯嗯嗯？什么东西！？”
我边问边打开掌心，银色的锡纸在阳光下呈现出璀璨的质地，亮闪闪的如同琉璃一般。
看起来似乎是……糖果？
一旁的赤司征十郎也没闲着，他晃了晃指尖如琉璃般闪烁着的锡纸糖，道：“嗯……是五十岚同学今天认真听课的奖励。”
我：……？
哈？赤司征十郎怎么还随身带了糖？
这和五条老师未免也有点相似……因为五条老师嗜甜，所以口袋里总是有一堆糖分，偶尔偶尔他也会随手分一些给我们这些学生。
但那更多是前辈对后辈的疼爱关怀，赤司征十郎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没弄懂。
于是我问妖刀：“他什么意思，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
妖刀：[……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觉得你不爱听。]
妖刀这话说的，让我有些羞恼：“不爱说你就别说！”
只是对着妖刀我重拳出击，回到跟赤司征十郎的场合，又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话来：“你……怎么带了糖？”
但是输人不能输阵，我板起脸严肃道：“赤司君，我已经是高中生了，可别想轻易用糖收买我！”
赤司征十郎点头：“嗯，不收买，我自己做的，就当我尝尝口味，如何？”
这话一出，我总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没想起来是哪里见过。
更重要的是，我好像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最终，我老老实实地吃糖：“那……谢谢款待……好吃！”
甜而不腻，一点适当的酸勾得甜意更为扩散，让我忍不住眼前一亮，夸赞的话就从唇边瞬间冒了出来，拦都拦不住。
赤司征十郎笑笑：“不用谢。”

手上捧着彩光粼粼的糖果，我站在走廊里，感觉有些头重脚轻般迷迷糊糊的。
妖刀：[会长给了满满一袋啊。]
是的。在听到我说好吃以后，赤司征十郎直接就把一个小袋子递了过来，说是让我尝尝口味。
袋子是透明的，能隐隐约约窥见里面的糖果。凑近一闻，糖果独特的果香瞬间萦绕鼻尖。
——赤司会长，真是全能啊……
我后知后觉地想，好像上次的曲奇，也是这样拿给我的。
“遥，你回来了！赤司会长的教学如何？”
班级门口，佐仓千代正热情地招手。
听到她的声音，我本该镇定自若，但手上却下意识地开始转移糖果，若无其事般把它们都塞进了口袋里面。
好吧，这何尝不是一种镇定自若。
妖刀不会放过机会，语带调侃：[哟，遥，怎么把糖果收起来了，这不应该跟大家分享一下吗？你也没那么爱吃糖吧。]
我：……
我很想反驳，但现实摆在这里。
于是我面不改色道：“但是，会长也只是试着做做吧，他没同意分给别人，我也不能越过他呀。”
妖刀沉思：[……遥，你这是偷换概念吧！]
我不管！微妙的心情很难简单用话语来表达。
总之，我已经要跟佐仓千代说话了，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管什么妖刀二刀的！
妖刀：[……你就这么自欺欺人吧！]
我装没听见，牵着佐仓千代的手，满是情感：“千代，见到你真好。”
佐仓千代倏地红了脸，懵了懵：“嗯……嗯？赤司会长教学很……很严格！？”
我顿住，我的错我的错，一下子差点就给赤司征十郎立了个魔鬼人设。但想想，就现状而言，又是学生会长，又是篮球队队长，又是优等生……身兼数职的他也有够魔鬼了。
“嗯？不是啦，是学习难，赤司会长还是很会教人的。”我轻叹，转移话题，“对了千代，这次研修旅行的地点确定了吗？”
虽然赤司征十郎说让我帮忙，但我是半点内幕都还没了解，感觉就像是个凑数的打工人。
佐仓千代想了想：“……好像说是东京吧。之前好像有说是去大阪看看天守阁的，但听说老师们又临时换了地方。不过听说还要去海边呢！”
东京……这可是我的老地盘了啊。
这么一想，研修旅行对我来说还有必要吗？
我收到的关于京都的任务，是上层们在京都洛山高校发现了奇怪的咒力波动，据说跟妖刀的频次极为接近，所以明明这边也有本地的京都咒高，但还是派了我过来处理。
入学以来，妖刀未曾感应到任何相似的咒力，因此提出推论或许问题不是出在学校，而是学生身上。
其实我们对那个咒力波动也大概有个猜测。凡是刀，就必然有刀鞘。妖刀现在以人为鞘，并不代表它原有的刀鞘就不存在。
妖刀扭捏：[住在刀鞘的记忆啊，其实……其实我只记得遇见遥你的记忆呢。]
我：“……禁止撒娇蒙混过关！”
妖刀撺掇我：[去嘛去嘛，刚好最近姐妹校交流会也要开始了诶，你不好奇这一届是谁夺冠吗？]
姐妹校交流会？
那怪不得五条老师上次带着悠仁回东京了。
妖刀这么一说，我脑海里瞬间就回忆起了去年被乙骨忧太那家伙碾压全场的记忆，不禁有些哽住。
虽然他是队友，但也幸好是队友！
我适当重音：“当然……不好奇，我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妖刀来劲了：[那你总得好奇一下海边的赤司会长吧！遥你想想，海边诶！篮球少年诶！]
妖刀的话简直像是在想按头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恼羞成怒：“哈？这更不关我的事好吗！！”
妖刀轻叹：[研修旅行，可是故事开展的最佳时机啊。海边，更是故事开展的最佳地点啊……]
它这一副咏叹调似的仿佛要有长篇大论冒出来，我马上就有点头疼：“好好好，打住！打住！”
“我知道了，总之，在没弄清楚是学校还是学生的问题之前，我会尽量努力参加研修旅行的……”
[遥，你真好！我这就给你传授我的独门秘诀！比如说海边，是最容易出现浪漫场景的。就单单少年少女们一起漫步在沙滩边，行走的过程中肢体不经意间接触……呜呜想想都让人冒泡泡！]
我：……
我觉得我不太好。
什么冒泡泡，妖刀不会浸水生锈吧？
不许冒！
和妖刀的交流总是让我忍不住扶额，它总是有很多办法将话题扭到喜欢的领域，实在是防不胜防。
现在是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刚刚下课后佐仓千代说要给野崎梅太郎帮忙，就跟着他先走了。
我有些感慨他们进展飞快，但没想到和妖刀这么一聊，就彻底聊偏了，而且还……散步散到了学生会室。
妖刀也发现了：[咦，这不是学生会室吗，不过赤司会长现在应该在篮球部吧。对了遥，不趁现在调查一下吗？]
我点头，正有此意，又听妖刀说——
[调查一下赤司会长的喜好！这不就是——放学后的秘密调查结社，就此成立！]
我：“……你还是给我闭嘴吧。”
毕竟不是学生会的人，赤司征十郎不在我也没有造访的理由。只是现在看起来里面黑漆漆的没开灯，但门又还敞开着。
我想了想平时赤司征十郎都是人走关灯关门，便想着顺手把门给关了。
“我关个门就走，你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妖刀还在唠叨：[这不得给会长发个消息，做好事要留名啊遥。你知不知道……]
——关个门算什么好事啊！
关门前，我礼貌询问：“有人在吗？”
原本是应该没有回答的，但一片安静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异响——“吱——”
跟过电似的，我瞬间警醒：“？谁”
这一次，里面却寂静无声，仿佛刚刚只是我的错觉。
但当了咒术师这么久，总是有点危机意识在的，我心里仿佛悬着一块石头般始终无法安心。
“进去看看？”
妖刀沉思：[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住在学生会室的仙女教母。就跟厕所里的花子君是一个概念？]
我：……
那真是谢谢了。
这两个能是一个概念吗！

妖刀作为妖刀，自然是不可能阻止我的行动的。
门唰地一声就被拉开，紧跟着，那熟悉的扭曲腐朽氛围瞬间扑面而来。这咒力堆积得仿佛有了实质，如同鱼类死亡已久释放出的腥臭气息般令人生厌。
学生会室里暗沉沉的，看不清四周，也就显得眼前这个咒灵更为阴森可怖。我一眼瞥过，成因暂时无法判断，肉眼预估是个三级咒灵，和刚刚在门外时的感觉有些偏差，不过也没算出错。
“妖刀，我们上！”
紧跟着——
［呕——］
我怎么不知道妖刀还有洁癖啊！
“你……少女漫又卷土重来了？”
妖刀委屈：［上次战斗完，都好久没见着这么恶心的咒灵了！人需要适应，刀也一样嘛！］
我不禁有了扶额的冲动，不过这咒灵还没发现我，还能让妖刀再纠结几秒。
我劝它：“丑是丑了点，臭也臭了点，那上次篮球馆我们不也动手了？没关系的，砍一下很快的。”
其实直接使用妖刀也不是不行，但妖刀毕竟是我并肩作战的好伙伴，伙伴的心灵状况多少还是需要关心一下的。
妖刀有些扭捏：［嗯，我有个新想法。就是……就是遥，篮球馆那次，我好像开发出新功能了。］
我：……
我逐渐明白，为了逃避不喜欢的东西，就算是一成不变的妖刀，也能出现崭新版本。
一分钟后，我握着随手拿起的钢笔，面无表情地盯着虎视眈眈的咒灵。
“这就是你的版本更新？”
妖刀十分坚定：[是的！]
我：……
好家伙，我使用妖刀本来就是一种咒力的凭依方式，它居然为了躲避污秽的咒灵，自己又开发出了新的凭依方式。
也就是说，我手中这支随手拿起的钢笔，此时已经成为了妖刀的一次性替身。除了材质可能无法支撑多次使用，威力和妖刀本人别无二致。
所以……
这是什么和发展下线具有相同既视感的利滚利啊喂！
[好了，我们上吧！遥，靠你了！]
我面无表情，手起笔落。
妖刀附上的咒力让笔尖一瞬锐利得如同刀芒一般，在黑暗中仿佛划过雷霆般的一道弧光。
“嗡——”
笔尖扎入咒灵脊椎，我不确定它有没有脊椎，但这个部位连着咒灵那扭曲丑陋的头部，算是弱点之一。
紧跟着，嗡鸣声与咒灵的嘶吼几乎在同时共鸣。很好，这又是一个靠声音来攻击敌人的咒灵。
在学生会办公室，钢笔实在是随处可见，妖刀也不在乎这种一次性耗材的咒力消耗，很上道的直接给我填充了满满一大排。
正是因为妖刀这样的举措，很多时候我都怀疑它到底是不是咒灵的一种。本是同根生，相厌何太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