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赤司告白以后(慕氿)

妖刀邀功：[遥，我从漫画里学的这招不错吧！]
我：“……不错”
让常年挥刀的我实在有些不习惯。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如同箭矢般的钢笔阵，我难得为咒灵起了一点默哀。
一点，但不多。
眨眼的功夫，咒灵就被扎得如同刺猬一般，已经完全动弹不得。怎么说呢，这完全不符合我的美学，但就妖刀而言，不用触碰它就万事大吉了。
我轻叹一声：“好了，该收尾了。”
笔间的咒力瞬间犹如无数丝线般缠绵在一起，像是罗网般填满堵住所有通路，将唯一的瓮中鳖——咒灵牢牢锁住。
“——斩！”
紧跟着，本该是咒灵在我面前就此灰飞烟灭
“谁在里面？”
一声极为平淡的询问，却是熟悉的音色。
妖刀显然没什么干坏事的经历，被这吓得咒力一颤，一根笔从重围中突破，倏地就插进了门框上。
伴随着一声嗡鸣，甚至还在颤动。
我：……
看少女漫的妖刀，怎么越来越一惊一乍了。也许正如五条老师所说，越是有灵智的东西，越不能放纵。
妖刀这小子！给我等着！
其实刚刚“万笔齐下”的动静就挺不小的，吸引到人并不奇怪。但我在开门前就先拉了帐，所以动起手来也没什么顾忌。
只是没想到……
“五十岚？”
来不及多想，门口的人，赫然是赤司征十郎。
他身旁，那支妖刀不小心丢出的笔还在微微颤动，四周更是有无数钢笔散落在地面。
被钉在地面的咒灵见状，突然很有灵性的装晕了起来。
我：……
这什么犯罪当场被抓包啊！

夕阳落在赤司征十郎无暇的侧脸上，隐隐绰绰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露出的眼眸如同落日余晖般金灿灿的，极为夺目。
我看着他，只觉得时空都仿佛停滞在了这一瞬间。
妖刀倒是先反应过来了，幽幽道：[遥……你确定你开了帐？]
“我……”
我哽住了，这个关头，我却完全想不起来细节了！
我的战斗本能告诉我，我不可能忘啊！
可事实摆在这里，铁证如山，本应被帐隔绝的普通人赤司征十郎，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心虚道：“妖刀老师，要不就消除一下赤司君他的记忆？”
妖刀老师哽住了：[……]
这边妖刀还没说话，那边赤司征十郎先打破了僵局：“这是进了猫咪吗，怎么乱糟糟的？”
说着，他极为自然地俯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钢笔。
我看着他低下头，心想这时候下手消除记忆最方便了，下一秒就直接对上了那双金赤异色的眼眸。
一瞬间，我觉得他才是那个偷偷闯入的猫咪。
他歪了歪头：“五十岚？”
我不由坦白：“赤司君……是我刚刚不小心弄倒的。”
不过刚刚赤司征十郎捡笔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咒灵，所以他应该也没发现学生会室里到底是什么动静吧……
这么想着，我又记起了被忽略的咒灵，又往那个方向匆匆掠过几眼。
等等——！！
原本被钢笔牢牢钉在地面的咒灵，现在居然空无一物。
消失了？还是祓除了？
我问妖刀，妖刀居然也十分茫然。
[我……遥没有祓除的话，我只能砍不能祓除的呀！]
确实，作为一把赫赫有名的妖刀，妖刀惯常都是害人害物害一切而不是救人，也就是跟我合作以后才开发出了祓除的本事。
这就奇怪了，赤司征十郎捡起的笔并不影响咒灵的封印，但这怎么又跟[帐]一样，仿佛是我的错觉。
那边，赤司征十郎愣了愣，却没有太多情绪，只询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五十岚。”
“嗯……我刚刚追着一个身影过来，看见他闪进了教室里面，进来一看，人没发现，但东西已经散落了一地。”
边说，我边蹲在赤司征十郎身旁，跟他一起拾起了钢笔。
这话说得真假掺半，也是我想试试赤司征十郎。
我盯着他的神情，企图在这双绮丽的虹眸中盯出个什么差错来，但却只感觉到了他的沉静似海。
我认输了：“妖刀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赤司君他好像真是个普通人啊？”
咒术界里还有一种名为诅咒师的存在，他们中有一些会操纵咒灵来制造一些小麻烦，如同烦人的苍蝇般屡次驱赶还是穷追不舍。
我不太确定的是，这是不是诅咒师作恶的一环。
至于问题出在妖刀身上……这点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妖刀是不可能背叛我的，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妖刀老师，你是不是被发现弱点了？”
妖刀刚想反驳：[不可……嗯，刀鞘确实对我有一定限制。]
刀鞘……
我沉思，这也是我们原本的方向之一，既然有了线索，看来得打起精神多探查几次洛山高校了。
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另一边，赤司征十郎麻利地收拾好了，将笔逐一放回盒子里。我看着这不乏变得缺斤少两的钢笔，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赤司君，这笔……就交给我处理吧。”
“五十岚？”他侧头看我，我总觉得他似乎什么都看得懂，只是不发一言，又觉得他只是普通地看了一眼，“没事，这些损耗我会处理的，不是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
“赤司君，这些笔是学生会室在用的吗？”
我还是想偷偷弥补！
赤司征十郎摇摇头：“不，是研修旅行上要发给同学们的。”
似乎洞察了我的情绪，他安抚般地看了看我，笑道：“唔，仓库里还有很多。说起来，没了笔，可能有些同学还会庆幸呢。”
“庆幸？”
“嗯，可能他们觉得，这就不用记录研修见闻了。”
我沉默：“……不是，没有笔，也还有手机啊！”
这又是哪里来的天才啊！
“噗，你说的没错，所以这也是白打心思了。”
我跟着笑了起来：“看来要让他们失望了。”
赤司征十郎：“对了，五十岚，到时候晚上会有篝火晚会，关于游戏奖品，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我在咒术高专没什么篝火晚会的经历，但是捉弄同学的经历可不少。
这么一说，刚好又在学生会室——
“校规！如何？”
“呃……或许是个……”坏主意
赤司征十郎摇摇头：“不，很有创意，确实该有个‘幸运奖’加入其中。”
“哎呀，不如就用五十岚你之前抄写的校规吧。”
“啊？我……我的！？”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字迹端正优雅，纸张整洁无暇，再做一些修饰，当成书法作品般的装饰也完全可以。”
天啊，他好像是很认真地在夸，很认真地在想这件事啊。
我沉默了，赤司君，不会是认真的吧！？
那……即将收到‘幸运奖’的幸运儿，希望你喜欢校规啊！
赤司征十郎却道：“不过，没准幸运儿会是我们哦。”
“我会告诉大家有一份秘密礼物，抽到它的，到时候再奖励一份高级旅行的兑换券吧。”
哎呀，这下真成幸运奖了。
抽到校规却又有反转，赤司君，真有够能玩弄人心的。
“不过，要保密哦，五十岚，奖品仅有我们知道。”
赤司征十郎轻声道，抬起尾指对着我晃了晃，如同鎏金般闪耀着的双眸认真地注视着我。
我愣了愣，感觉像是跟他合谋了什么似的，有着踏上同一条船的……是兴奋吗，还是紧张？
“好。”
我只知道，
牵上尾指的瞬间，心跳声好大。

和赤司征十郎分别后，走在走廊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
“妖刀，说起来，我是不是该给赤司君一些回礼啊？”
妖刀有些惊讶：[啊？为什么啊？]
“呃……因为他帮了我不少？还给我送过不少东西，比如曲奇……比如糖果……”
比如我惹出麻烦后帮我收尾……
妖刀沉思：［你们人类……还有这事啊。］
我心虚地沉默了：“……”
看来是找错人（？）商量了。
在咒术界的时候，我和我的同学们通常都被各种任务填满了日常生活，所以我几乎没有什么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样互相交换礼物的经验。
礼物当然是有收到过的，但大多都是五条老师、硝子老师和歌姬前辈他们出任务后回来分发的纪念品。
如果是这种，我也送过不少。
毕竟出一次任务，就有可能横跨半个国家，不带点什么东西回来，总觉得很亏啊！
以上，是硝子老师一直传授给我的想法。
我不太确定地想，这种不愿吃亏的带点心作风，切换到正常社交场合的时候，就应该是别人给我送了好吃的，我也要找机会送回去的正常人情交往……吧。
啊呜，硝子老师，你当时没交这么多啊！
但老实说，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没准还真是个常识笨蛋。
妖刀哽了哽：[……]
也是，它只是把刀，怎么让它明白人情世故呢！
妖刀安慰道：[遥，其实无论是糖果还是曲奇，不都是你完成了什么之后，赤司君给你的奖励吗？]
奖励……
这难道不是显得我更加笨蛋了！？
而且回想一下——
初次见面，就当场触犯校规。
之后还毁了篮球馆的篮筐，更不要说这次乱得一塌糊涂的学生会室。
我：……
这么一想，感觉赤司征十郎能忍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于是，我突然意欲很高：“不行，我得做些什么回赠给他！”
妖刀：［……你确定？］
它想了想那些年制作咒具课程上，每每都被五十岚遥暴力摧毁的道具，不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终，妖刀沉默了。
我：……
知道了，我就是手工废材没错啦！！
可恶，怎么人人都能掌握手工能力啊！？
妖刀还是很鼓励式教学的：［遥，你加油！你可以的！］
我：……
好家伙，但凡多带点感情我就信了。
不过，学习手工这件事姑且先滞后一段时间，因为——
补考它要来了！！！
考试当天，送考的人把我团团围住，我一手拿着佐仓千代给的幸运物，一手握着赤司征十郎写好的重点难点，两眼发晕。
佐仓千代：“遥！这是我去天满宫求的御守！考试一定没问题。”
“天……天满宫！？”
这不是升学才去祈福的吗！
千代——
野崎梅太郎欲言又止，我以为他也要吐槽这天满宫来的御守，没想到他眼中精光一闪，道：
“这可是凝聚了情感的御守，五十岚同学，加油。”
我：……
总感觉他似乎又从我身上获取了什么灵感似的。
除此之外，居然连小仓杏子都赶了过来，还有鹿岛游、御子柴实琴几个同学。
妖刀调侃：[不愧是寒月辉夜姬，连补考都很隆重哦。]
啊啊啊啊这也太丢脸了——
我只感觉耳根在迅速升温。
只是一个补考，大家真的……太过热情了吧！
[不过，赤司会长没过来呢。]
没过来，这不正好！
这几天在赤司征十郎的特训下，我已经对通过补考有了极大的自信。作为补习老师，他难道不该比我更自信吗？
不过……
就跟佐仓千代送给我的御守一般，赤司征十郎也送了我相似的东西。
但不是御守。
那时我刚做完他布置的题目，全对之后猛地就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就想象五条老师那样没骨头似的摊在椅背。
想着赤司征十郎还在，我还是维持住了淑女的表象，故作镇定地开始喝茶。
赤司征十郎在一旁收拾东西，我用余光瞥他，只能看到他忙碌的背影。
不知怎么，我突然想向他确认：“赤司君，我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嗯？”赤司征十郎顿了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我：“那就送我最喜欢的几个字给你吧，五十岚。”
我愣住，不禁好奇：“嗯？什么字。”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我在心里默默反刍这句话，总感觉在赤司征十郎的温和外表之下，这句话显得有些不匹配。
不过，确实也适合的。
考场如战场，谁不想要战无不胜呢！
此时此刻，我反握住佐仓千代的手。
“谢谢你，千代。我一定……战无不胜！”
佐仓千代脸上绯红一片，声音放得更加柔和：“遥，加油！”
补考和正式考试又有一些区别，是当场出成绩。
同考场补考的不止我一个人，细数过去大概是十来个人。
我微妙地松了一口气，这大概也是一种同类相亲吧。
人数不多，老师发试卷的速度也就快了不少。
拿到试卷一看，我不禁顿住。
题目零零散散的什么类型都有，但……几乎都是赤司征十郎为我巩固过的知识。
我提笔，墨水落在纸上如行云流水。
这还是第一次，我在学习上的思维，流畅得如同和咒灵战斗一般。
赤司征十郎……果然很厉害啊……

考试自然是顺利通过了，受到佐仓千代的情绪感染，我的情绪也不禁高涨了几分。
赤司征十郎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毫无疑问，胜利只会是唯一的答案。”
我沉默片刻。
赤司君，是不是有点中二啊……
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还怪顺耳的！
妖刀：[……]
我：……
它最近完全是一副我没救了的模样，很难评！
赤司征十郎放下手里的文件，随口道：“新御守？”
我顺着看过去，是我挂在腰间和一些伪装成少女配饰的咒具放在一起的——佐仓千代给的御守！
虽然她求的只是学业，但我还是不舍得放在家里。
“嗯，千代给的。”
“天满宫的御守，有心了。”
原本我是打算找佐仓千代教教我手工的，她看起来似乎很擅长这些，还是美术社团的成员。
不过……
我捏了捏御守，佐仓千代似乎还用了香料，现在闻起来都还是香香的。
一开始感觉，只是欠了赤司征十郎不少人情，现在看来，也还有很多人情需要我逐一回礼啊……
硝子老师……或者野蔷薇……
没准可以找她们请教请教……吧……
我也不太确定，因为我们大多数时候只交流战斗机巧，野蔷薇倒是会拉着我去购物，但我也被她说过——
“遥，你长得一副好相貌，怎么对打扮一窍不通啊！”
我：……
我不禁回想了一下，从小跟在五条老师身后摸爬滚打的经历。
完全没有时间给我启蒙这个啊！
钉崎野蔷薇哽咽了：“天生丽质了不起哦。”
我正手忙脚乱不知道说什么，她似乎又很快调节好了：“嘛，不过我也是天生丽质呢~”
妖刀感慨：[野蔷薇，真是厉害啊。]
只是姐妹校交流赛快开始了，野蔷薇应该也会忙起来。想了想，我决定还是等去到东京再找找她。
不过我的补考通过，参加研修旅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手工的事情依旧放下，因为那天学生会办公室的异常，最近我常常夜间巡逻洛山高校，不过我留意避开了人群，一次也没有碰上学生会的人！
当然，这也多亏了赤司征十郎把我拉进了学生会办公室的多人聊天组。
看着line里面「咒术一家亲」下面排列着的，那个规规矩矩「洛山高校学生会」的名称，我的心情十分微妙。
「咒术一家亲」
10:15 钉崎野蔷薇：最近闭关。
最后一条信息停在了野蔷薇闭关前的留言，本来这个群就是野蔷薇发的多，她安静下来，整个群就变得静悄悄了。
而「洛山高校学生会」
居然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我加入群聊时，那复制黏贴般一路排下来的欢迎。
各位，学生会工作这么辛苦吗！
关于入群，我也试图挣扎：“赤司君，我毕竟不是学生会的成员，这是不是不太……”方便
边说，我边扫了扫四周，视线瞥到的学生会干事小林同学和泉同学都对我笑了笑。
其实从我来罚抄那时他们就态度友善，完全没有什么排外心理的样子。所以我现在这么说，多少有点站不住脚。
理不直，气也要壮！
“他们？”赤司征十郎斜睨一眼，无声笑笑：“这你不用担心，他们巴不得有人来接手一部分工作。”
赤司征十郎话音刚落，那边的几个干事就忙不迭地跟着点了点头，同时热情举起了手上的工作，一副下一秒就可以送一份给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