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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色有毒(一碧榶榶)


“不辛苦,可好玩了,而且姑父教了我许多!”小家伙指了指随后而来的某爷。
景玓抬头望去,就见某爷顶着张黑脸前来,一边走一边把亭子里的夜迟瑟瞪着。
那模样,就像过来抓奸似的……
景玓真怕他脑子里的水倒流,赶紧起身迎了过去,主动说道,“还以为你们要练到晚上呢,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夏炎雳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她都在这里跟别的男子约会了,他还有心思练功吗?

第120章 景玓装病
夜迟瑟也走下亭子,冷峻的脸上带着少见的微笑,“王爷,在下今日闲来无事,便来玉嬛院找王妃探讨人生大事,叨扰之处还请见谅。虽在下未与王妃探讨出结果,但在下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在下定会耐心等候的。”
夏炎雳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犹如浇灌了烈油,怒火直接炸开,激动得就要去抓他,“姓夜的,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本王说清楚!你找本王的王妃探讨什么人生大事?你说什么耐心等候?”
在夜迟瑟说那番话的时候景玓就发现不妙了,眼见夏炎雳跟火炮似的,她眼疾手快的将他抓住,“干什么你?”
“你……”夏炎雳满眼是怒地瞪着她,然后又怒不可遏地指着夜迟瑟,“他……你们……”
他的脾气景玓早就知道,可还从来没见他这般激动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能回头瞪着夜迟瑟,“夜大公子,没事就请回吧!”
之前她才评价这个男人是死腹黑,没想到他还真是一点都没让人失望!
她敢拿这死腹黑的人头做担保,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说那些模棱两可又暧昧不清的话来让夏炎雳误会!
夜迟瑟被他们夫妻同时凶,随即便一脸愧疚地道,“也不知道在下说错了什么话使得王爷这般动怒?唉!恕在下嘴拙,若有说错什么不该说的,还请王爷和王妃见谅。在下想起还有事,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容在下告辞。”
语毕,他拱手一礼,然后微微低着头转身离去。
乍一看,就是他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仓皇而逃。
“你!”夏炎雳挥着手要去抓他,“姓夜的,你给本王站住!把话给本王说清楚——”
“夏炎雳!”景玓忍无可忍地低吼。
“你……你帮着他?!”夏炎雳垂眸,怒火翻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仿佛受了伤一般,直接冲她吼了起来,“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
景玓低头看了一眼正紧张兮兮望着他们的景孜柒,再看向同样紧张不安的香杏,说道,“香杏,小小公子出了一身汗,你先带他去洗澡,我和王爷说会儿话,一会儿去找你们。”
香杏满心不安,特别担心景玓吃亏,可接收到景玓的眼神暗示后,她又不得不听话,带着景孜柒先离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景玓瞬间冷脸,然后上了亭子,端起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面对她的冷漠,夏炎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亭子,指着夜迟瑟离开的方向,咆哮式地怒问,“你给本王说清楚,他是不是对你有想法?找你探讨人生大事?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他这些话,听在景玓耳中,就跟放连环屁一样又响又臭,她‘砰’地将茶杯放石桌上,然后抱臂,仰着头斜睨着他,“你对自己就如此没信心吗?别人随便挑拨几句,你就怀疑我跟他有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澄清的,毕竟再多的解释都抵不过‘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既如此,那赶紧把我绑了浸猪笼吧。”
“我……”夏炎雳一张美美的俊脸如同从泥垢里捞出来似的,有杀人的冲动,可偏偏在她面前却拿不出杀人的底气。
“哼!你当人家未来的族长是傻缺,明目张胆地算计人家的婚事,人家没在明面上骂你都算人家品性好。如今人家挑拨几句,你就鸡飞狗跳要上天,别忘了,是你算计在先的。”景玓开始数落他。
“你还敢帮着他说话?!”夏炎雳跺脚,捏着的拳头指骨节全白了。
看着他脸红脖子粗的抓狂劲儿,景玓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如果非要把我跟他扯上关系,那我就如你的意,就站在他那边帮他说话!反正你也听不进去其他,我何必多做解释?你喜欢当绿头龟就当,没人阻止你!”
“你!”
“哼!”景玓背倚着凉亭柱子闭上了眼。
夏炎雳最想要的便是她的解释,可她非但不解释,还故意和他对着干……
这女人,没心没肺到令人发指!
他敢说,他就算现在在她面前上吊,她都只会当他在绳上荡秋千!
怒发不出来,气也无处可宣,连死都只能白死,试问,他能拿她怎么着?
见她对面桌上摆着一只茶盏,很明显是先前夜迟瑟用过的,他铁青着脸抓起茶盏朝亭子外狠狠摔去!
“哼!”他重重一哼,然后在她身侧坐下,喘着粗气把她瞪着。
景玓闭着眼侧了侧身。
只是下一刻,一双大手便扳过她身子,并且还嫌不够似的,紧接着又将她抱上他大腿。
她掀开眼皮,凉凉地盯着他。
男人脸上还是充满了气闷,但语气明显没了气势,“他明明在坏你名声,为何你不当面指责他?对别人你从不姑息,为何对他那般纵容?”
瞧他那一嘴小媳夫口吻,景玓气着气着都快气笑了。
“他说的话虽然暧昧,可他也没说谎,先前我们就是在谈论他的人生大事……”
“你……”
眼见他又要炸毛,景玓干脆把他嘴巴捂住,恶声恶气地道,“你给我闭嘴!想不想听,不想听就给我闪一边去!”
夏炎雳鼓着腮帮子,只敢怨恨地瞪着她。
景玓随即将之前她与夜迟瑟的对话复述给他听。
听完,夏炎雳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就这?”
“不然呢?你以为人家真要挖你墙角?”景玓反瞪他。
夏炎雳一身怒火顿时蔫儿了,瘪着嘴道,“谁让你不早些解释清楚的……”
景玓忍不住举拳头,“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你有打心眼里信任过我吗?何况这种情况但凡脑子正常都不会中计,可偏偏你却中计了,这怨得了我吗?就你这样的,别人随随便便挑拨几句就能让你怀疑我,若是将来你有了新欢,你的新欢在你耳旁吹点风,你怕是话都不会让我说一句就将我千刀万剐了!”
“胡说!本王有那么傻吗?”听到她对他的评价,夏炎雳又忍不住激动起来。
景玓面色一僵,双眸突然黯下,然后放下拳头,并从他腿上挣扎下去。
背对着他,她望着凉亭外,恰巧一股秋风吹来,她微微打了个寒战。
夏炎雳一时间也有些懵,明明刚刚还吵得激烈,而且误会解开了,他还想好好同她说话呢,没曾想她突然安静下来,并且身上隐隐多了一股子清冷无情的气息。
“你……”他起身走到她身后,低沉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歉意,“先前是我太激动了,我不是怀疑你跟他有什么,只是……只是不喜欢看你跟别的男子走得太近。”
“夏炎雳,我想回房休息。”景玓转身看着他,并难受地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在亭子里吹了太久的风,头有些痛。”
闻言,夏炎雳立马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快速奔下亭子朝卧房而去。
一直以来,景玓很少有娇气的时候,就算有,她要强的性格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突然听她喊头痛,不止夏炎雳紧张不已,就连柳妈、福妈她们都跟着紧张起来。
白芍听到消息,也赶紧过来给她查看。
只是切上她的脉搏时,白芍神色微愣,然后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床上喊头痛的人儿。
她是背对着夏炎雳的,夏炎雳自然看不到她讶异的神色,还着急地催促问道,“王妃怎样了?可有大碍?”
景玓虚弱地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吹多了风,受了些凉,有些头痛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
闻言,白芍也足够聪明,赶紧起身向夏炎雳回道,“王爷,王妃确实只是着了凉,小的下去抓一贴药,王妃服下后睡一觉便没事了。”
夏炎雳坐到床头,大手掌心覆上了景玓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发热……”他接着便对白芍摆手,“快去拿药,尽快让王妃服下!”
“是。”白芍应了一声。看了景玓一眼,正巧接收到景玓悄悄的暗示,她顿时有所明了,于是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离开了。
“王爷,我有些困,想睡一觉,你若有事便去忙吧,不用管我。”景玓虚弱地指了指门外,“对了,孜柒被香杏带去洗澡了,你去看看,小孩子爱玩水,可别让他也着凉了。”
谁知夏炎雳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握住她的手,沉着脸道,“你都这样了,本王自然是先照顾你,那兔崽子有人看着,用不着本王操心!你若困了就先睡,本王就在这里看着,一会儿药来了本王喂你喝!”
景玓有些掉黑线。
她装病,就是不想看到他,就想图一份清净!
他若在这里守着,那她‘得病’有什么意义?
“那个……不用麻烦你,等白芍来了,我会起来喝药。”
“不行!本王不放心,就得看着!”夏炎雳强势地说完,伸手便为她宽衣起来。
“……”
白芍的动作也很快,没一会儿便端着碗回到他们房中。
看着碗里的汤水,夏炎雳丰眉不由得蹙紧,“怎么只有姜汤?药呢?”
白芍心下苦笑。
啥药啊,六小姐压根就没病!只是担心她真吹多了风,所以就熬了一碗姜汤过来……
不过她也知道不能说实话,于是面上微笑地说道,“王爷,药在炉子上煎着,小的先拿碗姜汤给王妃祛祛寒。”
闻言,夏炎雳也不再啰嗦,接过汤碗便去喂景玓。
嘴里还不耐烦地道,“这里有本王看着,你快些去把药煎好,别让王妃难受太久!”
“……是。”白芍低头退下。
待喂景玓喝完姜汤后,夏炎雳把空碗放床头,接着就开始给自己宽衣。
景玓见状,忙问道,“你干嘛?”
夏炎雳蹬掉脚上的黑靴上了床,并钻进被子里,将她搂进怀中,“你受了凉,肯定畏寒,本王先帮你暖暖,免得寒灶入体更加难受。”
景玓,“……”
他大爷的!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可‘病痛’已经放出去了,她现在改口可还行?
突然,他修长的指腹压上她太阳穴,一边轻轻揉压着,一边低声问她,“力道合适不?如此可好受些?”
景玓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要是还不舒服,你就说出来,别硬撑着,知道吗?你我不是外人,就算你痛得满床打滚,本王也不会笑话你的!”
“……嗯。”她真是谢谢他嘞!
见她面色平静,并无痛苦之状,夏炎雳只当自己的揉压起了作用,于是指腹上的力道更加温柔起来。
景玓靠着他胸膛,平静的容颜下内心却呕着血,她想摆脱他身上的气息,偏偏弄巧成拙,搞成现在白天都还要窝在他怀里呼吸他身上的气味……
一刻钟后,白芍又来了房中,这次真端了一碗黑黑的药汁。
看到某爷也上了床,她不自然地低下头,用着吃奶的劲儿把笑意憋回肚中。
“拿来,本王喂王妃喝,你下去吧!”夏炎雳伸长手臂。
“……是。”白芍赶紧将药碗递到他手里,然后麻溜地跑了出去。
端着药碗,夏炎雳先用唇碰了碰碗口,又抿了抿药汁,发现药汁不烫嘴后,他突然仰头将半碗药汁倒进自己嘴里。
景玓瞪大眼。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他鼓着腮帮子的俊脸压下来,霸道又果断地覆上她的唇——
这一幕,着实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早前,她在他身边也有受伤的时候,而且还不止一次,但就算她连翻身都翻不了,也没见他如此‘殷勤’过。
眼下她不过是假病而已……
这二货是不是看出她在装病,所以故意如此恶心她?!
被逼吞完药汁,她忍无可忍地把他的脑袋推开。
正想开口把他赶出去,门外突然传来影风的声音,“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夏炎雳俊脸微沉,不满地朝门外扬声问道,“何事?”
“启禀王爷,听说老夫人在途中病了,官差担心她出事,便在途中寻了间客栈暂住,谁知道老夫人竟趁人不注意逃跑了!”

床上二人皆是一愣,这是他们完全没料到的。
景玓连病都装不下去了,推开身旁男人挺身坐起,冲门外喊道,“进来说话!”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响,夏炎雳回过神,赶紧扯下床幔。
影风应声进门,穿过屏风到了卧室,就见床幔晃动不止,他急忙刹住脚,瞬间涨红了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爷也太生猛了!
这大白天的,外面有老有少加上侍卫丫鬟一堆人,王爷竟肆无忌惮的在房里跟王妃办事……
突然,床幔被人扯开一条缝,景玓看着傻愣的他,迷惑地问道,“影风,干什么呢?究竟是啥情况,赶紧说啊!”
借着那缝,影风清楚地看到床上二人身着里衣的样子,顿时连耳根都跟着红了,狠狠地低下头,生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王妃……属下啥也没瞧见,您还是和王爷继续吧,等你们办完事属下再来!”语毕,他转身就往门外跑,活似被什么追一样。
他是真的没想到,王爷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他进来……
万一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他们也真是的,就不能把事办完了再喊他进来?
“……!”景玓问号脸目送他消失。直到收回视线,转头朝身侧男人看去,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影风话中的含义,瞬间便一头黑线狂下,然后指着夏炎雳恼道,“你看看你,大白天的挤什么床,这下好了,被误会惨了!”
谁知夏炎雳不以为意,还脸不红心不跳地搂住她肩膀,哼道,“有什么可误会的?我们是夫妻,还是如胶似漆的夫妻,做什么都是合乎情理的!”
景玓斜了他一眼。
鬼扯的如胶似漆,她只看到好大一坨狗皮膏药!
对于影风的误会,夏炎雳是真没当一回事,反倒是担心她的身体,于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认真询问,“头还痛吗?可还要揉揉?”
他眸中的认真是真的,对她的关心也是真的,触及到他这些情绪,景玓不自然地别开脸。
他不过就是怕她病死了没法再做吉祥物……
“王爷,我就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加上喝了姜汤和药汁,双管齐下,就算有病兆也被压下去了。袁氏逃走了,此事不是小事,你还是去看看吧。”
“急什么?逃都逃了,就算本王现在出去也抓不到她!”
“……”好有道理!
“你刚服了药,休息会儿,确定你真的没大碍后本王再出去也不迟。”
景玓实在是没话可说。
难得她‘作’一次,只想图个安静,谁知道安静没图到,反而让他占尽了便宜……
下次打死她也不装病了!
夏炎雳将她身体摁进怀里,双臂拥着她,像给小猫顺毛一样抚摸着她后背,“袁氏的事不用操心,我们既能得到消息,那皇上也一定得到消息了。依皇上的性子,是不会饶过她的。”
他大手一下接一下地抚摸着她,一开始景玓别扭地绷紧了身子,但渐渐的她又松懈下来,安静地靠着他胸膛。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二十一世纪,被迫留下来的时间里,她只想日子清闲,不要再出任何事端。至于他给的这些关爱和深情,说起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与其抵触,还不如平和的受着,当作自己是在梦中……
当夜,景孜柒没和他们睡一起。
不过小家伙到房里看过她,还像小大人一般摸着她的额头认真叮嘱,“姑姑,白姨说你病了,你要好好休息。今晚孜柒就不和你睡了,免得打扰到你休息。等你明日病好了,孜柒再来陪你。”
景玓握住他的小手,满心的感动都化成了温柔,“谢谢孜柒宝贝关心,姑姑服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待小家伙被香杏带走后,一旁的某爷‘哼’了一声,酸话随之而来,“对别人就温柔似水,本王照顾了半日也没见你对本王笑过!”
景玓扭头,冲他龇牙,“嘿嘿!这样笑可以不?”
夏炎雳瞪着她,不过瞪着瞪着他便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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