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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 (容烟)


卫央这操作搞得十分懵,她心道:不应该是郁良在生我的气吗?为何听府内众人的意思,好似倒是我在生气了一般。
不知道的事情就要问,于是她召来了小雪。虽然小雪要负责医馆整修方面的事宜,但还住在王府。
她为人机敏,在府内也混得如鱼得水,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府内众人自是都敬她几分。
卫央不解道: “近日府内可以什么和我相关的流言?”
小雪摇摇头道: “没有。”
“没有?”卫央更疑惑了, “一些年老的嬷嬷都已经劝到我这里来了,你竟然不晓得么?”
“哦,您是说这事儿啊。”小雪笑道: “您和王爷两人夫妻之间,这是乐趣。一些嬷嬷担心王爷,这才折腾到您跟前了。”
“担心他什么?”卫央道: “既没冷着也没饿着,怎么就需人担心了?”
小雪道: “王妃您有所不知。我听府里的老嬷嬷说呀,王爷喜欢您得紧呢,这几日看上去落寞不少,若是王爷哪里惹着您不高兴了啊,您便多担待担待,毕竟夫妻哪有隔夜仇。”
写着一张嘴巧舌如簧,说的卫央自己都差点儿信了。
明明就是郁良生了他的气,怎么现在变成了她生郁良的气呢?也不知道郁良是如何传的这闲话。
她冷哼一声道: “我可没生他的气。”
“没生气那便更好了。”小雪道: “王爷给您面子,脸上都被挠花了也没说您半句,反而是说被猫给挠的,咱们这府里何时养了猫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您做的,但王爷处处维护您,在府里给足了您面子,大家都觉着王爷这种男人真是可遇不可求呢。”
“喜欢?”卫央微微抬眸,冷声道: “若是喜欢的话你嫁与他便好了。”
这话吓得小雪脸上的笑瞬间凝结,她立马跪倒在地, “王妃恕罪,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对王爷有任何企图。奴婢嘴笨,说话之时许是让您误会了,但奴婢万万没有僭越之意,王妃娘娘明鉴吶。”
卫央话一出口也觉着不对劲儿,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感觉心里酸涩得很,好似郁良若是要纳妾了,她定是不舒服。
而且很明显,还把小雪给吓坏了。她急忙道: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快起来。”
“王妃千万不要赶奴婢走,怒波是真心实意留在王妃身边的,对王爷万万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单纯觉着王爷待您好罢了,可想不到竟让王妃误会了。”小雪哽咽道: “奴婢日后必定唯王妃马首是瞻,绝不再说半句废话。”
卫央上前扶她,无奈道: “这事儿明明是我问的,你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作何?”
是她一时间乱了心弦,竟什么话都说。
卫央此刻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又酸又涩,像是喝了一整瓶醋似的,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切莫将这事放在心上,我本无心之失,你若是听了进去还记住,我要更加愧疚的。”
小雪还啜泣了几声,顶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神问卫央, “那……王妃,您不会换掉我的吧?”
“自是不会。”卫央拍了拍她的手道: “若是换了你,我从哪里去找这么得力的干将?”
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罢了。
分明对郁良没有感情,但如今竟然会对小雪说出那种话,她在那一刻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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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直持续到了卫清成亲那日,卫央本来对这事持有莫大的期待,但这几日的心神不宁,让她一直都没睡好,显得心事重重。
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对郁良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态度,为何竟会如此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她先出的府,马车已经在外侯着了,得在良辰吉时前赶到卫府,等了不一会儿,郁良便来了,他穿着蓝色的外袍,外面系了件黑色的大氅,脸色有些发白,也没看见脸上有伤口。
卫央一看见她立马上了马车,马车里放了手炉,热乎乎的,也不觉着烫,郁良上来后看了她一眼,规规矩矩的坐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小几。
马车缓缓行驶,郁良打开小几的机巧,拿出棋子,放卫央的面前轻轻递了过去,卫央看他,耸了耸肩膀道: “不下。”
郁良温声道: “那你想作何?”
“坐着。”卫央道: “反正也不远,片刻便回去了。”
话一直都说的不冷不热,郁良舔了舔唇,问道: “生气了?”
卫央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难道不是你在生气么?”
心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那日明明二话不说就闹脾气是你的!对着我摆脸色还是你!最后摔下床二话不说就离开的人依旧是你!
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人的独角戏!
如今却来问我生没生气?
那就是:生气!
卫央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生气了,她若是不真的生气都对不起郁良给她营造出来的氛围。
她鼓了鼓腮帮子,继续道: “你是王爷,生气也理所应当,谁让我只是个没势力的王妃呢?你愿意怎么着便怎么着,但能不能别让人觉着是我欺负你了。你好歹也是个王爷,能不能要点……要点……”
后面那个字她看着郁良的脸竟怎么都说不出来,明明都是平日里说卫清说习惯的话,如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她在郁良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是她输了。
她竟然说不出口,还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卫央偏过脸去,不愿去看他,郁良拿着棋子自顾自的下了起来,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每一步都下得极为谨慎。
待到棋局进行到一半,郁良闷声道: “你还从未给我绣过东西。”
卫央都已经快睡着了,的这种静谧的环境里,哪怕刚刚和郁良吵了架,但卫央还是觉得安心,一不小心就打起了盹,被他的说话声惊醒,迷蒙道: “你说什么?”
郁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无事,睡吧。”
卫央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她迷迷糊糊得不知道听见些什么,但现在一想,感觉自己又想不起来,可越想不起来,她就越好奇。
还未待她细想,马车便停在了卫府门口。
今日的卫府张灯结彩,卫清穿着一袭红色外袍,满脸笑容,卫景和卫李氏站在门口迎接招待宾客,忙的团团转。
这还是卫央第一次看别人的婚礼,前一世自己的亲近之人都没能成婚,后来去了烟县,她怕触景生情,是故一次也没去过婚礼现场。
如今看到卫清那喜气洋洋的脸,心里高兴的紧,招呼人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送过去,一抬一抬的红木箱送进了卫府,卫央看着忽然福至心灵,她疑惑的朝着身侧的郁良看了一眼,彼时郁良已经和卫景寒暄完了。
卫央撞了撞他的胳膊道: “你之前在马车上说的是不是我从未给你绣过东西?”
郁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似是心事被人戳破有些尴尬,他舔了舔唇,缓慢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以这小姑娘的性子来说,以自己一直都不说,她可能一直都不会懂。
卫央没想到他气了三日竟是为了这个,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会介意屋内的被子是不是自己绣的,有那么重要吗?
反正盖在身上感觉是一样的。
卫央气得拉过他的手,使劲儿捏了一把,尔后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日后定给你绣一个。”
今日是独属于卫清的好日子,他和唐苑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也算是修成了正果,拜堂闹洞房时,自家妹妹可是一点也没放过他,被闹了几次大红脸,但心中依旧比吃了蜜还高兴。
待到夜深人静时,宾客散去,卫央这喜酒也吃完了,洞房也闹完了,郁良帮着卫清挡了几回酒,如今也喝得迷迷糊糊的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郁良拉着卫央的手不放,半闭着眼含糊不清道: “我前几日梦你竟同我和离了。”
“假的。”卫央道: “梦都是反的。”
这话是纯粹哄郁良的,她心里想的是:你当日若是真的出征了,那咱们今必定和离。
郁良留在京城,留在七王府,是故有人会看在王爷得这个身份上给她几分体面,尤其是七王府里的那些下人,但郁良一旦不在,体面无存,有时她还真不晓得能否从那些嬷嬷的手里逃脱出来。
但凡有一丝机会,卫央都会去请求和离的。
熟料她话音刚落,郁良便拉着她的手道: “你又欺哄我。”
上次喝多的郁良明明不是这样,乖巧得很,这次不知怎地,竟开始闹腾起来,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还带着些委屈,低声道: “阿娘,央儿要同我和离。”
卫央皱眉道: “假的,没有要同你和离。”
“我都听到了。”郁良轻笑了一声,带着无限苍凉, “她不愿意嫁给我,若是有朝一日我不能护她了,她便要同我和离。”
卫央无奈,心下也知不能同喝醉的人计较。
“你听错了,央儿没有不愿意嫁给你。”卫央道: “你脾气好,长相好,对卫央也好,她很喜欢你。”
“是么?”郁良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尾处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妖艳,卫央一时间竟然看直了,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郁良看了她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勾,带着笑意躺在了小几上。
不久后他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卫央悬着的心莫名落了下来。
这郁良,喝多了之后还挺磨人。
但他对自己……
卫央舔了舔唇,到底是为什么娶她呢?u这事儿真让人琢磨不透。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
卫央回府安顿好郁良后便在自己的针线筐里寻摸,想找一块适合郁良的布料还挺难,只好明日再去布庄专门买。
她最后寻到的布料是靛青色的花纹,绣的图案是青松,男子的爱附庸风雅,卫央觉着郁良应当也不例外,是故便选择了这个花样。
卫央绣好的第一日便拿给郁良看,可没想到郁良盯着图案幽幽看了半晌,最后缓缓道: “为何不是鸳鸯戏水?”
卫央: “……”
你一个大男人的荷包要个鸳鸯戏水合适吗?!
但想到前段时间郁良因着这事和她生了气,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道: “那等我有时间再帮你绣一个。”
郁良当即便高兴了,将已经绣好的荷包别在腰间, “王妃果然蕙质兰心。”
卫央的这个有时间竟拖到了许久之后,这着实不能怪她卫清的婚事定了下来,她也要开始忙碌医馆的事儿,小雪办事利索,忙活的的差不多了,医馆的地界寻得好,离七王府不远,而且这离分开了两个格局,一面是沈翊帮人看病的地方,另一面是卫央专门开设的妇人医馆。
她这个属于半疗养半医治的范畴,看着自己的医馆缓缓落成,只差选个黄道吉日便能开张了,卫央便去算了个日子。
二月初九,宜开市。
新的医馆坐落在离青乐巷两条街的庆荣街,地段极好,无论去卫府还是回七王府都是极近的。
两挂鞭炮一放,牌匾一挂,卫央的医馆便开了起来,承了原来师父那家医馆的一半字:苑,以及卫央名字里的央,命名为“苑央医馆”,读的快了便是鸳鸯医馆,听上去倒有些不正经。
但卫央却对这个不甚在意,只要医馆能开起来便是好的。
医馆是开了,但来的人极少,大多来了还是奔着沈翊去的,是故卫央这个坐堂大夫竟没什么人来管,她每日去了,便在医馆里待一整日,竟连一个病人都没有。
卫央想到人们可能抹不开面子,或是顾及身份,但没想到竟连一个病人都收不到。
如此过了三日,她也有些气馁,和师兄告别后,走在回府的路上,竟遇到了以前未出阁前的密友,是王太傅的孙女,名为王扶柳。
两人关系也算不错,只是自她出嫁后便再没见过,如今见了难免寒暄几句。
但还没说几句,王扶柳的表情便难看了起来,她皱了皱眉,为难道: “阿央啊,按道理这话也轮不着我说,但毕竟是一块长大的,绾绾之前因着那事,听说如今被她爹逼着剃了头发当姑子去呢。你现在……”
绾绾便是之前逃了荣郡王的婚,和一个举子私奔了的女子,本是张太尉膝下荣宠的女儿,却被举子三言两语哄骗了,也算是识人不清。
之前进宫请安时还被四妃拿着话头儿来刺她来着,后来她想着去张太尉家拜访,却被拒之门外,想不到近几月没消息,绾绾竟要被逼着出家?
王扶柳欲言又止: “我也不想在你跟前提这个话,提多了显得我多小肚鸡肠似的,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嫁了个好夫君,但你也得在外给人家留些脸啊?好好的一个王爷,因着你在背后被人议论多少回了?”
卫央疑惑道: “这同王爷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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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各位读者的一封信】
各位亲爱的读者,你们好,在此我想说一下我的更名缘由。
本文原名就是《不服》,后来改为了《我重生后夫君有了读心术》,这个文名更为讨喜,更符合市场一些,但我写的就是不太符合市场走向的文,可以说是很小众,只是蹭了这两个热标签而已,我不否认我的市侩。
但这本书在面临完结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服》这个文名更能表达卫央的心境,也更能表达我的心境。
虽然文名发生了变化,但文章的内容是没有变的。卫央依旧是那个不服输的女子,故事还是我笔下所写的那个故事。
望体恤,望周知。

闹街(二更)
卫央着实想不明白,她最近根本没做什么事儿啊,唯一做的也就是开了家医馆,但开医馆这事儿吧,是和郁良商量过的,一连三日都没生意,她心情也不好,适才听了张绾绾的事情,心里更是像堵了块石头似的。
是故她语气也不好,可以说有些冲,王扶柳人如其名,行动似弱柳扶风,说话也娇娇软软的,正是当下男人们喜欢的类型,那会儿她和张绾绾两人的个性更为合拍一些,虽说经常是三人行,但她更亲近张绾绾一些。
王扶柳一听卫央这语气,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咬着唇低声道: “我这也是好意劝你,不忍心看你步入歧途,绾绾都已经成了那个样子,我这也是希望你好。”
卫央无奈道: “我知晓你的好意,但我着实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需要你来此帮我指点迷津。”
王扶柳轻咬着下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眸子里闪着泪光, “都已经是嫁出去的妇人,怎么还能出来抛头露面?你可是不知道,七王爷如今可被你给害惨了。原来他一出来,那可是何等的风光,世人都敬着爱着,但如今因着你,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的骂。”
“为何要骂他?”卫央反问道: “我做了什么错事么?”
王扶柳被她这态度给惊了一下,原以为点到为止即可,可没想到卫央竟是个油盐不进的。
她只得继续道: “你竟不觉得自己做错么?放眼望去,京城里的贵女哪有如你一般抛头露面的?娶回来的王妃不在家中好好呆着,不帮着王爷打理内宅,反而是出来和师兄一同开医馆,大家都说七王爷头上的草都已经三寸高了。”
卫央: “……”谁家偷/情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偷?
夏虫不可语冰。
卫央心中自是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她也没打算和王扶柳掰扯些有的没的,但王扶柳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自是不会退怯,免得这话到时候再传出去,直接变成了她卫央承认给郁良的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个责任卫央可担不起。
更何况,家中的那位还是个爱吃醋的,连她哥哥一床被子的醋都吃。
卫央站直了身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假笑, “扶柳,暂放吗也算是姐妹一场,我自是知晓你为我好,但这些话你不觉着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就像是在打我的脸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王扶柳急忙否认, “我真的只是为了你好。”
“我也承认你是为了我好。”卫央道: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些惹人厌的话。”
王扶柳拍了拍胸脯, “那就好,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高兴了呢。”
卫央心道:算你有点眼色,还知道我不高兴。
但她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继续笑道: “我知道扶柳你自小受到太傅的耳濡目染,对这些规矩看得比较重些。但我自小学的便是行医救人之术,这些东西都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不能因着我嫁人便有所改变。嫁人只是改变了我的所在地而已,我的心从来都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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