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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不理解(沉夜生梦)


“你真的不觉得这鳞片恶心?”
为了说服虞师兄, 花盛妙真诚地上手摸了摸虞师兄手臂上的鳞片。
鳞片的质感冰凉光滑, 纹路清晰的鳞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锐利锋芒。
作为一名爬宠爱好者, 花盛妙真心觉得,她可以摸一小时都不带撒手的。
而看着少女面上逐渐浮现出的欣赏喜悦神色, 虞永晏的耳垂到面颊隐约浮现出一片恼羞成怒的红晕。
这傻子竟然还真的喜欢, 喜欢……他……这么恶心的样子……
虞永晏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阴森的话语, :“你还想摸到什么时候?”
花盛妙回过神,叹了一口气,遗憾地收回了手。
可惜她现在别说养蛇了,能保证自己活下来都不错了。
“就这么喜欢……?”
虞永晏死死地盯着少女脸上的神色,他的脸色突然忽青忽白,控制不住地想道。
难不成小傻子的师兄,也是长着这样的鳞片?
她才会对这幅样子的他非但不厌恶,反而更加亲近。
这种百般古怪,非喜非怒的想法缠绕成一团的感觉,让虞永晏的表情更加阴晴难辨。
好消息,花盛妙觉得虞师兄对他的鳞片好像是想开了。
但坏消息是——
虞永晏突然轻飘飘问道:“你的师门在哪里?”
他金色的瞳眸前所未有正色地看着她,涌动着如野兽般赤,裸而明亮的光芒。
“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花盛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先不说虞师兄是否打得过其他几位师兄,他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师门”的范围,其实包括他自己吗?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虞师兄恢复记忆后,再想起这段话时,会露出怎样的神情了。
而看着少女讶异地微微睁大眼,然后猛然摇头的样子,虞永晏却越发难以控制住心底越发猛烈涌出的阴暗念头。
只要,他将丢弃了小傻子的那些师兄都杀了,即使那些人日后反悔,也不可能从他这里带走她了。
利齿咬破血肉的血腥味道在口中兴奋蔓延,虞永晏的面色逐渐扭曲。
花盛妙突然觉得虞师兄现在的表情有点变态,她害怕。
“师兄,您……怎么了?”
虞永晏察觉到了少女神情的变化,他突然冷静了下来,如同是蛰伏在草丛中,聚精会神凝视着猎物的毒蛇。
在确保能将猎物一击毙命前,他必须要忍耐等待过程中的一切枯燥与痛苦。
虞永晏转过脸,如同完全失去兴趣般冷冷道:“不愿意就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杀了他们,再告诉我。”
花盛妙只觉得虞师兄的这番话语实在是莫名其妙,不过她也没有追究的想法。
和虞师兄之前的表现相比,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很普通的神经病了。
她蹲在角落,继续小心研究自己的月线。
虞永晏凝视着花盛妙头顶的柔软发漩,心中的念头越发清晰。
为了自己想要达成的某个目标,他现在——需要吞噬更多的怪物。
而看着伤口刚刚愈合完成,就兴致匆匆地披上衣袍,趁着太阳下山,顶着新生出来的鳞片出去狩猎的虞师兄,花盛妙忍不住感慨。
虞师兄在诡域里也还这么努力,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卷起来?
花盛妙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用储物空间里的水擦了擦脸上和手上沾染到的血污,决定趁着虞师兄外出的这段时间好好修炼。
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越发浓重,花盛妙顺着血味的源头,看到了还躺在地上的路师兄,她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走到路师兄身边。
花盛妙轻轻掀开路师兄上身的衣袍,男人衣袍下的身体惨不忍睹,伤痕密布,伤口处裂开的血肉微微发白,深可见骨,即使伤口愈合了大半,也还在流着血。
如果让血这么流下去,路师兄就算原本没事,现在差不多也该走到黄泉了吧。
想了想虞师兄不靠谱的性子,花盛妙还是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瓶丹药。
这瓶丹药还是她之前为了防范于未然,和送给几位师兄的礼物一样,准备要送给路师兄的。
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花盛妙轻轻将丹药放到路重鼎口中。
这丹药她之前尝过一颗,入口即溶,也不用担心喂药或者哽住的问题。
看着路重鼎吞下丹药后,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花盛妙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路重鼎睁开冰冷的眼眸,黑眸中陡然射出的危险凌厉光芒,仿佛将她死死钉在原地。
“你是谁?”
这句话好耳熟。
路师兄是不是之前就问过一遍?
花盛妙有点疑惑,却还是认真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完之后,她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实在不行,她只能试试大声呼叫,看能不能把虞师兄喊回来了。
而听到她的话,路重鼎如同垂死得失去最后一点力气的野兽一样,他不甘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语,却只能不堪地脱力闭上眼,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花盛妙忍不住探了探他的鼻息,却被已经闭上眼的路重鼎死死抓住手腕。
男人的声音嘶哑,气若游丝得几乎很难听得清楚。
花盛妙凭借路重鼎的口型,才勉强辨认出他想说的话。
“你……是谁?”
路师兄,是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而似乎积攒了一些力气,路重鼎再度睁开眼,男人眼中再度流露刚刚一样如同孤狼般狠厉,却仿佛注视着陌生人一般全然警惕的光芒。
花盛妙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认真地将她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路重鼎还是不信,他冷漠地闭上了眼,仍然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花盛妙试探性地朝屋外喊了几声,没有等到虞师兄的回返,只能放弃挣扎地蹲到路重鼎身边。
看着路师兄即使苍白失血,却仍然透出凌厉桀骜的眉锋,她用月线小心掰开路重鼎的手,终于把自己的手从路师兄手里缩了回来。
可似乎是察觉到手中柔软的触感消失,路重鼎眉眼间的川痕更加深刻,像是濒死却还挣扎着要咬住猎物的野兽。
当他再度睁开眼,冰冷黑眸倒映出花盛妙的身影,却还是完全陌生与危险的注视着陌生人的目光时,他又问。
“你是谁?”
这一次,花盛妙隐约感觉到了,或许是路师兄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些许问题。
他似乎,不记得昏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这次再把回答缩减了一点,没有再长篇大论她在仁剑门中的见闻,只是指了指自己。
“小师妹,花盛妙。”
又指了指路重鼎:“路师兄,路重鼎。”
路重鼎慢慢地无力闭上眼,他这次昏迷的时间更久了些,久到花盛妙几乎以为他今晚应该不太可能醒来了。
但是当路重鼎再次睁开眼,又问出那无比熟悉的三个字时,花盛妙停下修炼,习以为常睁开眼,耐心地指了指两人。
“小师妹。”
“路师兄。”
这样的问与答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当感觉太阳快要再次升起时,花盛妙伸了伸懒腰,终于停下这一晚的修炼。
她看了看路师兄躺着的位置,感觉他可能会晒到阳光,打算将昏迷的路师兄拖到屋里。
可毫不意外的是,路重鼎再次睁开眼,在花盛妙回答之前,男人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凌厉而冰冷的黑色瞳眸,倒映出花盛妙的面容。
可这一次,却像是地动山摇中,显现出裂纹的冰山,路重鼎慢慢地吐出几个字。
“小师妹。”
花盛妙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路重鼎冰冷的瞳眸,慢慢消淡了原本的防备与危险。
他握着她的手腕,嘶哑却缓慢地念出,仿佛已经刻入脑海中的字句。
“小师妹。”
花盛妙欣慰得快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一夜啊!整整一夜啊!
她当年教她的鹦鹉唱歌,都比教路师兄认人容易啊。
不过知道路师兄脑子不好的本质后,花盛妙也对他格外多了一些包容。
“路师兄,您还记得其他事情吗?”
路重鼎盯着她,微微张开了口,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路重鼎回忆起了, 在混沌与噩梦翻搅的痛苦中,血锈味浓郁的唇舌中,短暂涌入的清凉与甘甜。
不像他曾经喝过的发麻苦药,而像是——一块柔软的糖。
循着记忆中都快消散殆尽的甜味, 他才得以维系着只剩一线的清明, 从死中再度回人间。
“师兄, 那你还想要丹药吗?”
少女雀跃灵动的声音, 就像是那块带着甜味的“糖”。
路重鼎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遗忘了太多太多, 甚至不记得该如何感谢或者报答这份善意。
他又想起了他亲手养育的那只鹰隼。
模糊而混乱的记忆中,除了那只鹰隼,还有大片模糊却恐怖的怪影怖景,与一些……他极力想要忘记的景象。
他脑中原本唯一记得的,只有他的鹰隼。
可现在,眼前少女的面容与声音, 在他脑海中,也如同那只陪了他多年的鹰一样,越来越清晰。
路重鼎沉默着, 他控制着麻木的身体,一点点从地上站起,僵硬死寂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些许活动的惯性。
握住的少女纤细柔软的手腕,仿佛只要多些力道, 就会被捏碎
在混沌不堪的噩梦中, 冲散了那些可怕景象的, 是少女一声声明亮而轻盈的,喊着她路师兄的声音。
小师妹。
她是, 他的, 小师妹。
如同返回人间的恶鬼, 艰难地找寻到自己与人间的最后一丝联系。
路重鼎朝屋顶伸出手,躲藏在房梁之中的鹰隼,突然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他的肩上。
或许是这一轮的死亡已经度过,路重鼎慢慢回忆起了除了战斗之外,更多的琐碎的场景与记忆。
花盛妙刚想拿出丹药,就被路师兄铺头盖面罩来了一大块厚实的皮毛。
大块的兽皮将她笼罩在底下,兽皮的质地发硬,却像是在阳光下暴晒了许久,没有什么浓重的血腥异味,格外干净,反而让人想起温煦的阳光。
皮毛外传来路师兄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不要出来,外面,危险。”
来到诡域后,花盛妙第一次听到路师兄说出除了“你是谁”之外可以理解的字句。
她手忙脚乱地点着头,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找到皮毛的出口。
花盛妙钻出头,少女仰起雪白柔软的面孔看向路重鼎。
“我知道了,师兄。”
路重鼎注视着木屋透进的刺眼阳光,直觉与模糊不堪的记忆告诉他。
阳光,很危险。
他不能,让这些阳光,落到小师妹身上。
而当她对上路师兄冰冷沉沉的黑眸后,男人再度从木箱中翻出许多张厚实的兽皮,牢牢地盖到了她的身上。
感觉到身上越发沉甸甸的重量还有逐渐升高的温度,花盛妙有点怀疑人生。
道理她都懂,但是比起晒到阳光变成怪物,她真的不会先中暑吗?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抗议,一股大力突然从兽皮外面将她如同小鸡崽般抱起来。
路重鼎的黑眸冰冷,冷厉的面容线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带你走。”
花盛妙快要跟不上路师兄的脑回路。
“师兄,你要带我去哪里呀?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然而陡然间,路重鼎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
门外,虞永晏的散漫带笑声音轻飘飘响起。
“你要带我的师妹去哪?”
路重鼎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虞永晏轻浮的举止,即使这人的面孔让他有些熟悉,可路重鼎本能地对这人没有丝毫的好感。
他冷冰冰地宣示道:“她是,我的师妹。”
虞永晏突然笑出声,他带笑挑起的艳丽眼尾,突然对上了花盛妙从皮毛里偷偷摸摸探出来的目光。
“师妹,我才走了不过一晚,你就多了遗鬼这么一个好师兄?”
虞永晏的话语绵柔藏刀,明明他此刻脸上带笑,花盛妙却有种虞师兄好像想生吞活剥吃了她的感觉。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诚恳地对着他们道。
“虞师兄,路师兄,你们不要吵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嵇师兄,还有师尊他们呢?”
看着少女理直气壮的期待面容,虞永晏原本的一腔怒火,突然以及其可笑的方式消失殆尽。
他怎么就忘了——这花妖是个见了谁都喊师兄的小傻子呢?
虞永晏不再看花盛妙那张只会惹他心烦的脸,重新看向路重鼎。
从“死”中活过来的遗鬼,暂时会是鬼山中战力最强的鬼。
至少在遗鬼开始失忆前,即使是剑鬼,也不会想从此刻的遗鬼手中强抢走他不想交出的东西。
虞永晏按耐住心中的焦躁,少见地正色道。
“遗鬼,你应该明白,只要你开始进食或者接触阳光,你就会慢慢失去你的所有记忆,最后陷入死亡。在你失去记忆的时候,你还会记得保护她吗?”
虞永晏的这句质问,像是陡然劈开了路重鼎脑海中笼罩的大片混沌与迷雾。
他,能一直记得,保护他的师妹吗?
一个在生与死之间沉沦溺亡,无数次醒来,记忆又一片空白的人,真的有资格,承担起保护者的责任吗?
花盛妙能感觉到路师兄抱住她腰身的力道越发加大。
她有心想要从师兄拦腰抱住她的臂弯上下来,却能感觉到路师兄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力度,还有看似冰冷凶狠面容下透出的失神苍白。
路师兄身上,似乎开始发生一些不妙的变化。
花盛妙能感觉到路重鼎身上逐渐透露出的死寂血气,而看着虞师兄微微上扬的唇角弧度,她顿时明白了,路师兄身上发生的这种不好的变化,肯定与虞师兄刚刚的那番话有关。
虞永晏,是刻意说出这番话,来刺激路师兄的。
花盛妙原本就对虞永晏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的话有所怀疑,没有犹豫多久,她就决定这次要站在路师兄这一边。
少女从皮毛里探出头,格外天真无辜地朝虞永晏问道。
“师兄,你之前不是说——路师兄是二鬼,你是大鬼吗?为什么你现在又叫路师兄遗鬼?”
虞永晏原本成竹在胸的微笑,突然一点点凝固。
他久久凝视着突然开口,给他拆台的花盛妙。
——师妹,可真是他的好师妹啊!
感觉到不远处投来的让她如芒在背的视线,花盛妙再一次坚定了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到虞师兄手上的想法。
如果说刚刚虞师兄的目光像是想吃了她,现在虞师兄好像是想要亲自动手了。
她怂怂地缩回皮毛里,连带着贴近了路师兄的身体,小声地喊了一声。
“师兄……”
路重鼎原本如迷雾般暗淡的黑眸,陡然锋锐亮起。
即使他不是看护师妹的最佳人选,他也绝不能将小师妹,交给面前这个满口谎言的鬼物。
“滚。”
眼看路重鼎不再失控,也没有了能趁虚而入的时机,虞永晏倒也没有继续纠缠,他最后只是朝花盛妙露出一个艳丽至极的笑容。
“师妹,既然都答应了做你的师兄,我明日还会来看你的。”
然而虞永晏最后那个笑容,让花盛妙有种自己将虞师兄得罪得狠了的不妙感觉。
她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
“师兄。”
两个师兄都定睛看着她。
花盛妙看了看屋外再度照进的诡异阳光,先是看了看路师兄。
“师兄,外面太阳都出来了,我们先让虞师兄进来躲一躲,等晚上再让他回去,好不好?”
然而还没等路重鼎开口,虞永晏就冷冰冰道。
“不必了,师妹。你还是祈盼你的路师兄,这一次清醒的时间能久一点,可以一直护着你——
不被别的鬼叼走吧。”
花盛妙头皮发麻间,还想说些什么,只能看到虞师兄冷漠无情的离开背影。
但是虞永晏走了,他却没有带走捕猎回来丢在门口,半死不活的一头野麝。
花盛妙有点愧疚,但不多。
而这点愧疚,在闻到炭火中传来的浓郁油脂烤肉香味时,更是如同稀薄的露水消失一空。
花盛妙虔诚地接过路师兄处理好,烤得皮脆柔嫩的烤肉。
她咬下一口,只觉得满嘴留香,忍不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多少年了?
她多少年没有尝过这么好的美味了?
真不敢相信,路师兄看似生人勿近的凌厉面孔下,竟然有这么好的厨艺。
而她刚刚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想吃烧烤,路师兄就真的认认真真给她烤了一整头野麝,烤肉处理过之后不仅不腥不膻,还因为放了类似孜然的香料,口感层次浓厚,肥而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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