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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珠映玉(雾矢翊)


褚瑾玉这一席话,将褚家一三四房都得罪了个遍。
几房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长平侯有些尴尬,斥道:“你胡说什么?你堂哥的事岂由得你这作弟弟的胡说的?”
褚瑾玉一脸轻蔑之色,“他自己考不上,还不准儿子说一嘴吗?”
“你这孩子……”
褚一婶大怒,要不是理智还在,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褚瑾玉又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投了个好胎,以为能当长平侯府的世子吗?要德行没德行,要才能没才能,也没见有多好,要不然会被人打断腿吗?
但凡孟伯亭当年多纳个女人,多生几个儿子,哪里还有褚瑾玉这蠢货当世子?只怕早就悄无声息地夭折在后院。
褚惜玉看了一眼一叔一婶他们难看的脸色,开口道:“瑾玉,你别说了,快向大堂哥道歉。”
褚瑾玉哼了一声,还是听同胞姐姐的话,朝阴着脸的大堂哥褚琼玉说:“大堂哥,真是对不住啊。”
这话听着就没诚意。
褚琼玉忍住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
褚惜玉脸上露出笑容,也跟着说道:“大堂哥,你别在意,瑾玉有嘴无心的。”然后又朝一叔一婶说了几句和解的话。
若是以往,大家都会她面子揭过不提。
可现在她褚惜玉又算什么?谁还会给她面子?
褚一婶冷笑,这里谁不知道褚惜玉素来喜欢作好人,享受众人捧着她的感觉,要是褚惜玉还是七皇子名义上的未婚夫时,他们就算心里恶心,面上也捧着她。
可以说,褚惜玉的讨喜、活泼,都是源于太后的喜爱、七皇子的未婚妻的名头和孟蓉的偏心,当这些光环去掉,她还剩什么?
褚一婶正要说什么,张总管急匆匆地过来,“七皇子的车架快到了。”
闻言,在场所有人神色一凛,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起身出去相迎。
褚家所有人都来到门口等候,目露热切地看着前方的路。
褚惜玉站在人群中,看着前方空荡荡的路,心里又涌起一股酸涩,要不是娘亲叫她今儿一定要出来见人,她其实并不想出浣纱院的。
众人等了约莫半刻钟,便见从远处驶来的一队人马。
骑着骏马的玄甲侍卫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地驶来,那些侍卫气势彪悍,腰悬长刀,一看就不是京城中那些没见过血的护卫。
褚家众人噤若寒蝉。
马车在长平侯府前停下。
长平侯激动地盯着马车,孟蓉神色晦涩,褚瑾玉不情不愿,褚惜玉神色黯然,褚家人俱是敬畏不已。
褚映玉下车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陆玄愔扶着她下车,仍是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握着她的手。
长平侯激动地看着他们,先是带着众人上前给七皇子请安,说道:“七殿下,映玉,你们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陆玄愔不语,神色冷冽淡然。
褚映玉知道他不喜说话,开口道:“多谢父亲关心,一切都好。”
长平侯很是高兴地说了一声好,还想说什么,被孟蓉暗地里扯了下袖子。
他反应过来,赶紧道:“你们一路过来辛苦了,快进来。”
陆玄愔微微颔首,牵着褚映玉的手走进长平侯府,其他人则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不用正面迎视七皇子,众人这才有心思抬头看他。
只是刚看过去,却发现七皇子居然是牵着褚映玉的手走的,虽然两人是夫妻,但时下人讲究含蓄内敛,就算是夫妻之间,在外时也是要避嫌的,很少会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
长辈们诧异之余,又有些尴尬。
他们没想到,七皇子居然这般疼爱褚映玉,舍不得放开她,连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要牵着她的手。
小辈们没想那么
多,褚家的姑娘们更多的是羡慕七皇子对褚映玉毫不掩饰的宠爱,不禁想到将来她们成亲后,夫婿是不是也会这般宠爱她们。
一行人来到花厅。
陆玄愔携着褚映玉坐在上首位置。
天地尊亲师,七皇子是君,他们是臣,七皇子坐主位是正常的。但七皇子也是女婿、是晚辈,若是他爱屋及乌,愿意以女婿的身份敬重长平侯夫妻俩,自然会让夫妻俩坐首位,他以女婿的身份坐次位。
褚家人看到这一幕,心思各异。
看来七皇子虽然宠爱褚映玉,但对岳父岳母,并未敬重啊,否则现在就应该以女婿自居了。
褚一婶等人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暗暗嘲笑孟蓉夫妻俩。
众人依次坐下,下人端了茶过来。
长平侯作为一家之主,和女婿寒暄,其他人也跟着搭腔,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虽然陆玄愔的给予的回应不多,甚至偶尔就应一声,仍是让众人很是欢喜。
他们都知道他有重言之症,不喜说话,没人会不识趣地要求太多。当然,就算七皇子没有重言之症,以他的身份地位,甚至不需要他开口说什么,众人也会非常捧场。
说了会儿话,长平侯请七皇子到外院喝酒说话,女眷们也簇拥着褚映玉进内院的一处偏厅。
这会儿没有男人在,女眷们说话更自在。
等丫鬟上了茶,褚一婶笑问:“映玉,这些天过得如何,还好罢?”
褚映玉含笑道:“挺好的。”
“那就好。”褚一婶一脸放心的模样,“这两天,我们都一直担心,你刚嫁过去,不适应新的地方呢。”
褚三婶、褚四婶纷纷附和。
其实这样的问话,一般都是由亲生母亲来关心的,只是看孟蓉坐在那里,没开口的意思,褚一婶又想讨好褚映玉,便由她来开口。
幸好褚映玉每次都很耐心地回答,没有因为成为七皇子妃,就瞧不起人,以前如何,现在也如此。
这让褚一婶几人都很高兴,更喜欢拉着她说话。
孟蓉冷眼看着这一幕,眼里露出嘲讽之色。
不知情的,还以为褚一婶几人是褚映玉的亲娘呢,瞧她们那讨好的嘴脸,让她恶心不已。
让孟蓉气恼的是,她不开口,褚映玉这白眼狼居然也不曾主动,视自己如无物。
褚一婶几人还是懂得看人脸色的,心知褚映玉不想搭理孟蓉,她们也当孟蓉不存在,一个劲儿地拉着褚映玉说话。
等说得差不多时,褚一婶又道:“映玉累了罢?离午膳还有些时间,不如你回秋藜院歇会儿?”
褚映玉道:“确实有些累了。”
她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朝在场的人微微颔首,也不去看孟蓉和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的褚惜玉,离开了偏厅。
见褚映玉离开,褚一婶几人也没在这里留着,纷纷笑着起身离开。
最后偏厅里只剩下孟蓉母女俩。
孟蓉气得将手里的茶盏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守在门口处的丫鬟们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被主母迁怒。
褚惜玉原本心不在焉的,见母亲气成这般,怯怯地说:“娘,您别生气,长姐应该是太累了,不是愿意不理您的……”
孟蓉寒着脸,“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这是当众落我的脸呢!”
有什么比当母亲的,却被亲生女儿落脸还要丢脸的?还在那些妯娌面前,褚映玉还真是懂得如何让她生气。
孟蓉气得不行,甚至开始迁怒小女儿。
“若不是你干出那种丑事,哪由得她风光?”
如果七皇子妃是小女儿,她现在还是静安郡主,太后也不会厌弃她,肯定是风风光光的七皇子的岳母,谁敢这么落她的脸?
褚惜玉看她震怒的模样,嘴巴动了动,没敢说什么。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大家都变了,连母亲也变了,原来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势力眼,长姐也是如此。

这里是长平侯府中比较偏僻的地方,偏僻也代表了安静。
褚映玉坐在廊下,望着院中盛开的杏树,这株杏树的树龄并不大,比不上皇子府里的那株,却陪伴了她十载,绽放了十个春天的韶华。
寄春站在她身后,轻声问:“小姐,您要不要进屋里歇歇?”
她总觉得,好像回到长平侯府后,小姐的状态又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有些像前阵子姚小姐还没回来前的那副忧郁的模样。
不禁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褚映玉摇头,“不用。”
其实她并不算太累,只是不太想和那些人说话。
长平侯府对她而言,有很多不好的回忆,纵使她已经努力地克制,可回到这里后,心情就难以控制,变得沉闷难受,像要窒息。
褚映玉望着院里的杏树发呆。
直到有丫鬟的惊呼声响起,“七殿下!”
她有些迟钝地转头,看到从月洞门那边走进来的男人,他迎着春光走来,身姿伟岸,清贵无双,却冷冽强势,沿途遇到的丫鬟婆子皆恭敬地低头,不敢看他。
褚映玉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来到面前,探臂将坐在廊下的她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听到周围人的吸气声。
褚映玉转头,不意外看到长平侯府的那些下人震惊的模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是长平侯府,不是皇子府。
因今日她归宁之故,秋藜院这边派了不少下人过来伺候。
长平侯府的下人到底比不上皇子府的下人训练有素,皇子府的下人不管看到什么,都十分镇定,目不斜视。
“殿下。”她提醒一声,让他别太随意。
这里到底不是皇子府。
陆玄愔不语,亦未听话地将她放下,而是如同在皇子府那般,抱着她进了她以前的闺房。
陆玄愔好奇地打量周围。
想到这是她以前住的闺房,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他便看得更加认真。
因褚映玉刚出嫁,秋藜院还保持着她出嫁前的模样,加上她嫁的是七皇子,为了讨好她,府里特地将这座院子保留着。
陆玄愔的目光逡巡完整个房间后,抱着她旋身坐到靠窗的炕上,低头吻了吻她的脸。
褚映玉:“……”
这大白天的,实在是……
“累了?”他温声询问。
褚映玉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也不说自己累不累,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他说:“找你!”
陆玄愔的回答总是那般的简单明了,干脆利落,不会找什么借口,也不需要找借口。
褚映玉不禁笑了下,其实他除了不爱说话外,这位殿下有时候诚实直白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故意道:“你不是陪我爹说话吗?”
以她爹那性子,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陆玄愔不语,一只手习惯性地拍抚着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
这是他这几天形成的习惯,不管是哄她睡觉,还是她做噩梦时,或者是让她听话,都喜欢这么轻拍着她,像哄孩子似的。
褚映玉看着他,无法从他漠然冷冽的脸庞看出什么,便猜测道:“我爹……是不是想找你帮他向父皇求情?”
她一点也没有家丑不外扬的想法,问得非常直白。
从下马车时,看到她爹站在门口那副殷勤的模样,她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陆玄愔拍抚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她,然后嗯了一声。
褚映玉又问:“你答应了?”
“没有。”
陆玄愔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她,似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那就好。”褚映玉神色冷淡,丝毫不介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不孝女。
她实在不想为了世人的看法,为了在他面前营造出一个孝顺的好形象,逼自己去当个孝女,和那些人惺惺作态地纠缠,几乎只要想想,就觉得窒息。
上辈子,她逼自己太多了,结果除了痛苦和绝望外,什么都没有。
褚映玉低下头,冷漠地想,如果他介意自己是个不孝顺父母的……
那就算了吧。
她没办法为了迎合他、讨好他,违着心去做那些孝顺的事,只能改变计划,不要他的宠爱和信任,做好皇子妃的本份即可。
只要有皇子妃的身份在,她还是可以达到某些目的的。
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褚映玉被迫与他对视,望着他冷冽清幽的眸子,努力克制突然涌起的惊悸,平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
他放缓声音问,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太好,但为何不好,又不太懂。
陆玄愔暗忖,难不成她不满意自己的答案?她嘴里说“那就好”,实则是希望自己帮忙恢复岳父原来的官职?
其实让长平侯恢复原来的官职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只要他亲自去说,父皇纵使厌恶长平侯,也会给他这个面子。
但陆玄愔并未答应。
为何不答应?
或许是昨晚的梦境里,他看到她被替嫁过来后,长平侯夫妻为了脱罪,在圣人面前说她恬不知耻地上花轿,抢了妹妹的婚事,将替嫁的罪名推到她身上。
当时她跪在偌大的承乾宫中,绝望痛苦的模样,纵使梦醒后,仍是难以忘记,让他满心憋闷,只能一大早就去演武场发泄。
他们都在欺负她。
作为父母,他们在身份上天然就能压制她,站在道德至高点指责她,不管她怎么反驳,都没有人相信她。世人不相信她的理由很简单,连你的亲生父母都这么说,还会有错吗?天下无不是父母,没有作父母的会故意害自己的孩子,除非这孩子做了让父母失望的事。
这是世人的看法。
然而,这天下不是所有作父母的,都必须爱自己的孩子。
就像他的父皇,儿女众多,他也不是一个个都爱的。人心都是偏的,作父母的偏心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褚映玉没说话。
见她垂眸不语,陆玄愔抿紧嘴唇,面容冰冷,若是熟悉他的人,便知道他此时应该是烦躁了。
他不爱说话,能耐着心和她说这么多,已经算是破例。
当褚映玉选择沉默,两人的交流便截然而止,气氛开始变得凝滞起来。
直到外面响起丫鬟禀报的声音。
“殿下,娘娘,宴席要开始了,侯爷请你们过去用膳。”
闻言,褚映玉终于开口:“殿下,咱们过去罢。”
陆玄愔却没动,双手箍着她的腰,让她无法起身。
看他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褚映玉不免有些急,万一在屋子里待太久,会不会让人误会他们干了什么?
于是她又催促一声,“殿下,走吧。”
陆玄愔捏着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在她目露哀求时,终究是心软了,松开了手。
两人来到摆宴的厅堂时,还是来迟了,众人都已经等在那里。
这是长平侯府招待七皇子这女婿的回门宴,分男女席,用屏风隔开,七皇子去了男席那边,褚映玉则坐在女席。
众人给她留了位置,是主位,孟蓉坐在旁边。
如果她是个孝顺父母的,自不会坐主位,而是让孟蓉这母亲坐。
但褚映玉像是没看到一般,在主位坐了下来。
这举动让现场有片刻的安静,孟蓉的脸色克制不住变了变。
很快褚二婶就笑道:“映玉来啦,刚才歇息得可好?”
褚映玉面露微笑,“挺好的。”
其他人纷纷跟着褚二婶一起凑趣说话,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孟蓉,见到她脸上的神色,心里有几分明悟。
看来他们这皇子妃心里还是怨的。
这些年,长平侯夫妻俩是怎么对这个长女,他们都看在眼里,原本以为她是个孝顺的,不管父母怎么对她,都无怨无悔。
现在看来,是他们想错了。
众人心思各异,面上都是笑盈盈的。
褚映玉没什么胃口,动了几筷子后便放下筷子。
见她停筷,其他人也停下,纷纷看着她,气氛渐渐地变得冷凝。
褚映玉像是没发现,看了看周围,问道:“怎不见惜玉?”
孟蓉僵着脸,没有回答。
还是褚二婶道:“听说她身子不舒服,先回去歇息了。”
褚映玉闻言,也不再问她,朝在场的人道:“你们继续吃,我饱了,先去歇息。”
褚二婶关心地问:“你吃得太少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她笑了笑,“先前在屋子里时吃了一些糕点,并
不怎么饿。”
闻言,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她们哪里没做好,惹得她生气。
今儿是她归宁的日子,七皇子就在隔壁,若是惹了她生气,还不知道七皇子什么反应,他们可承担不起七皇子的怒气。
褚映玉没有多作陪,起身离开。
直到走出厅堂,去到园子那边,她站在假山后,呼吸着空气中的花香,终于压下那股恶心感。
自重生以来,她就有厌食的症状,原以为是因为前世死得太惨,刚才和那些人同桌吃饭,才知道原来是无法忍受与他们同桌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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