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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装的(爆炒小黄瓜)


可她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有很多很多的欲望。她对他的身价有欲望,对他的才华有欲望,对他的身体也有欲望。
她会嫉妒,会害怕,会冲动,会后悔,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没办法给予他无私的、不求索取的、永不变化的爱。
就像现在,她已经对离开埃里克的行为感到了后悔,却因为对他和他们的爱缺乏信心,只能听信达洛加的话,硬着头皮走下去,离他越来越远。!

埃里克走向三等车厢时,脑中莫名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一个金发女人温柔地注视着他,轻轻吻了吻他残缺的脸颊。她叫梅格,他梦里的女人,确切地说,是另一个埃里克的女人。
她善良、温柔、美丽,即使被他欺骗、伤害、挟持,也依然选择原谅他。她是切莉之前唯一一个愿意亲近他的女人,仿佛为他们这种人而生的天使。
他对她没有爱。毕竟,她只是他梦里纤瘦却模糊的倩影,另一个埃里克的妻子。他不了解她的过去,也不清楚她的为人,跟另一个埃里克抢夺她,也只是因为她是第一个怜悯和关怀他的女人——梦里的第一个。
他在梦中跟她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尽管醒来后忘记了一切,却记住了那种朦胧的悸动的感觉,并误以为它是爱情降临的征兆。
之后呢?
他碰见了切莉,一个娇小而甜美的女孩。她的睫毛很长,眨眼时显得眼神迷离,仿佛因困倦而失神的小野猫。她的嘴唇柔美而丰满,唇珠微微凸起,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妩媚的三角形阴影。他每次看见那抹小小的阴影,都有想要亲吻的冲动。
如果不是那个梦,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跟切莉这样的女孩说话,更不可能与她对视。但当时,他不仅与她对视了,还跟她一起享用了下午茶。
接着,他爱上了切莉——如果不是那个梦,他也没有勇气爱上她——第一次知道了情.欲的滋味,同时也知道了自己并非阳痿,之所以先前没能体会到肉.体上的欢愉,只是因为还没有碰见切莉。
他曾去过这个世界上最偏僻和最野蛮的地方,学过这个世界上最艰涩和最难懂的文字。他在波斯唯一的朋友——达洛加,曾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人,无所不会,无所不知,没人能理解他的想法。
但他也非常简单,简单到一个吻,一场欢爱,就能让他死心塌地。
走进三等车厢,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有野草莓的小男孩,说服对方把草莓卖给了他。
他一边付钱,一边漫不经心地想,如果还没有机会碰见另一个埃里克,他不会再像头抢夺地盘的野兽一样,跟他抢夺梅格,而是送给他一捧花。没有另一个埃里克,就没有他和切莉。
想到切莉,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与梅格不一样,切莉并不像为他而生的天使。她不懂音乐,举止放荡且粗鲁,是一个庸俗却讨人喜爱的小妖妇。
她相信科学,也相信塔罗牌和水晶球,常常因为女巫的警告,而给自己设下数十条莫名其妙的禁忌。她喜欢看书,但不喜欢看除爱情小说以外的书籍,市面上在售的垃圾爱情小说,几乎都被她看了个遍。最让他头疼的一点是,她看的时候,他必须跟着她一起看,还得跟她讨论剧情,比如男主角是不是真的喜欢女主角,那个毫不起眼的女配角究竟在吃什么果子,好不好吃等等。
他们几乎没有共同语言——他懂的东西,她都不懂;她懂的东西,他虽然懂,却因为她只懂皮毛,也没办法跟她进行深刻的讨论——但她会认真地倾听他创作的音乐,在他弹完或唱完一首曲子时,兴高采烈地亲吻他。她比他自己还要喜爱他的身体,经常感兴趣地抚摩他颈间的痣,用涂着口红的嘴唇轻咬他的锁骨。
她愚蠢,她庸俗,她市侩,没有任何艺术相关的天赋,但她的爱——她作为一个美人儿,却爱上了一个令人厌恶的怪物,本身就称得上是一种艺术。
他一直想要一朵愿意为他绽放的玫瑰,而她不仅愿意为他绽放,还愿意与他相爱。
切莉是独一无二的。他深爱着她。她是他第一个真正爱上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一想到她,他就无法控制地生出眷恋与柔情。
埃里克回到了二等车厢的包厢。
切莉不在,可能出去透气了。他将野草莓的篮子放在桌上,坐下来,翻开之前看到一半的俄文小说。
这时,他忽然看见行李箱拉链的位置变了,有人打开又关上了行李箱。行李箱的拉链被他改动过,除了他和切莉,没人知道打开的办法。切莉从里面拿了什么?
换作平时,他不会过分关注这种细节。但他去三等车厢之前,切莉的表现太反常了。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去三等车厢买野草莓,也不是一件值得她感动到流泪的事,她却哭得泣不成声。当时,他被她的泪水弄乱了阵脚,居然没有多想。
想到这里,他眉头微皱,打开行李箱,检查里面的东西。
他不想表现得不信任切莉,但她是他唯一能拥抱、能亲吻、能爱恋的宝物。他宁愿被她斥责过于神经质,也不想失去她。
检查完毕,他的心冷了一半。钞票、首饰和刀具全不见了。被切莉吃掉了蓝莓的紫罗兰蓝莓馅饼也不见了。行李箱里只剩下他的袖扣、领针和怀表的表链,还有两只皮带手表。如果是图财的小偷,不可能对这些值钱的玩意儿视而不见,转而去偷吃了一半的馅饼,但如果是切莉……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切莉离开了他,而且是有预谋地离开——列车进站前二十分钟,支使他去三等车厢找野草莓。
她冷静且冷酷地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吃了两口的馅饼都没有放过,却唯独不要他用过的东西,不管它们有多值钱,仿佛要彻底与他划清界限。
他了解她,知道她是一个再庸俗不过的女孩——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他买下一条四万法郎的裙子送给她,她甚至会因为裙子过于昂贵而呜呜哭泣;可就是这样庸俗、贪婪的她,竟然没有拿走那些值钱的东西。
是因为那些东西被他穿戴过,她才没有拿走吗?
她居然……嫌弃、厌恶、痛恨他到了这个地步。
埃里克单手撑着额头,头脑微微眩晕。
这一刻,从前所有的争吵,都变成了她处心积虑想要逃离他的证据。也许,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亲吻他,抚爱他,柔媚而怜爱地望着他,只不过是想要带着他的钱离开他。在她的眼里,他可能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变态、控制狂和跟踪狂。
他越想头越眩晕,脑中一片空白。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所有情绪都在膨胀、发酵,绝望的、愤怒的、仇恨的、恐惧的、悲伤的……当他回想起她坐在他腿上的感觉时,甚至燃起了一种病态而粗暴的欲念。
还爱切莉吗?当然爱。
找到她以后,他依然会充满柔情与眷恋地望着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儿伤害;但同时,他也会拿走她所有能感受到的自由,不会再让她离开他半步,更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跟她四处旅行,把逃跑的机会亲手送到她的面前。
他会变得像一条真正的狗,一缕如影随形的幽灵,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边。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找到她。
他会找到她的。
埃里克闭了闭眼,合上行李箱,神色冷漠地站了起来,走向列车的车门。
为了防止切莉中途反悔,回去找埃里克,达洛加跟切莉一起坐上了前往英国的列车。
越了解切莉,他越不敢相信,切莉是埃里克的情人。她有一张甜美妩媚的脸蛋儿,嘴唇丰满,犹如玫瑰花般鲜红娇嫩,却从来没有用那张嘴说过好话,总是冷冷地、懒散地讥笑他的言行举止。他们在同一个包厢待了三个小时,她就嘲笑了三个小时他的法语口音。
她明明跟埃里克这样的有钱人在一起了一年多,却始终有种穷困妇女的精明——在火车广场买车票的时候,她坚持让他付钱;如果他不付钱,她就不上车。到了用餐的时候,她更加变本加厉,他不帮她点餐,她就滴水不进,仿佛表演被恶霸掳走的贞洁烈女。
要不是他深知埃里克的可怕,几乎要以为她这样拿他撒气,是因为她后悔离开那个魔鬼了。
切莉的确后悔了。
这一年来,她第一次离开埃里克这么长时间,哪儿哪儿都不适应。口渴了,没有人帮她倒水——是,这种事侍者也可以代劳,但侍者不是她的爱人,不会给她倒完水后,在她的额上留下一个吻;看书时,也没有人再跟她一起讨论剧情——她知道他不爱看那种爱情小说,强迫他跟她一起看,只不过想跟他多说几句话,看他皱眉思考烂俗剧情的样子,仅此而已。
切莉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太阳下山了,入夜了,下雨了,淅淅沥沥。抬眼望去,只能看见一片荒凉阴森的鄙野。
她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离开埃里克是为了活命,离开他后,却隐隐有一种不想活了的倦怠感,多么荒谬。
她想要回去,回到她的小狗的身边,又怕埃里克误以为她背叛了他,一怒之下杀死她。
切莉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不对劲极了。从埃里克那里拿走的钱,虽然不足以让她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却能让她好一阵子都衣食无忧。她年轻又美丽,还是一个风流的调情高手,只要她想,随时能找到一个跟埃里克差不多富有的富商,让自己下半辈子也衣食无忧。
可不知为什么,她对这样的未来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对手提箱里的钞票和首饰,也失去了从前的热忱。
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埃里克,还像个唯利是图的婊.子一样,卷走了行李箱所有的现金。
但现在,她居然发现自己对埃里克的爱,胜过了对金钱的爱——太荒谬了!
这一刻,切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希望埃里克找到她,又害怕他找到她;她希望他们的爱是真的,又害怕他们的爱是真的。
人的想法真复杂。她想,就让命运去决断吧——要是埃里克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她就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
她会让他发誓,永远不会伤害她和无辜的人。只要他发誓,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跟定他了,不会再离开他。!

第27章 Chapter 27
切莉在一个滨海小镇定居下来,用蹩脚的英语租了一栋豪华别墅。英语是埃里克教她的,于是租房时,不免又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别墅很大,地上铺着深红色地毯,起居室里有一个壁炉,壁炉上方原本悬挂着一位伟人的画像;房东搬家的时候,把这位伟人也一并带走了。餐厅要推开两扇门才能进去,里面有一个餐具柜和两盆生机勃勃的绿萝。切莉疑心这些绿萝会招来蚊虫,让仆妇把它们搬到花园去了。
卧室和书房在二楼,书房旁边还有一间空房,里面有两张廉价的挂毯和一台掉漆的立式钢琴。整个房间不大不小,很适合用来当乐器室——那个人不管到哪儿,总是第一时间安置他那堆乐器。切莉不知道乐器的价值前,还吃过乐器的醋,知道以后,立刻把醋意抛到了脑后,比他还要对乐器上心。
那个人的嫉妒心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强烈,见她那么在乎乐器,宁愿每到一个地方后亲手制作乐器,也不再带它们了。
又想起埃里克了。
切莉蹙起眉头,有些郁闷地踢了踢地上的毯子。
别墅的花园比别墅本身还要大,种植着四丛玛格丽特花、三丛玫瑰花、两棵石榴树和几盆飞燕草。
切莉不由很烦恼,大花园意味着要请更多的园丁来打理。她虽然有钱请园丁,却不想为了几株只能观赏的花草增添开支。
除了不想花钱,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离开埃里克后,她不管看什么,都不再像从前一样兴致勃勃。要是埃里克还在她的身边,她说不定会亲自打理那些花儿;可惜,他不在。那些花儿也就沦为了无人欣赏的装饰品。
切莉在这种空虚而沮丧的心理状态中,渐渐明白了爱情的作用。以前,她觉得爱情就是一种消遣,一个游戏,红男绿女在这个游戏中各取所需;现在,她却发现,爱情更像是兴奋剂和安慰剂,它使冷静的人疯狂,乐观的人悲伤,美丽的人丑陋,也使疯狂的人冷静,悲伤的人乐观,丑陋的人美丽。它比金钱更加神奇。爱情可以换到金钱,金钱却换不来爱情。
空虚的切莉提前过上了寡妇的生活——这多么神奇!
她跟埃里克在一起的时候,想尽办法地沾花惹草,去舞厅,去餐厅,去咖啡厅,去一切闹哄哄的场所吸引陌生男子的目光;离开埃里克后,她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些事,却失去了那种兴冲冲的劲头。
她变得越来越迷信:雨后天晴的现象、单数的花瓣、梦境里的红玫瑰,在她看来,都有可能是埃里克找到她的征兆;而连绵不绝的阴雨天、难喝的咖啡、爱慕者送来的百合花花束,则是不知名的神灵在暗示她,要尽快忘记埃里克开始新生活。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半个月前,她抱着相当矛盾的心情,给母亲寄了一封信,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找她的麻烦,以及有没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来打听她的近况。
半个月后,母亲的回信到了。她满怀忐忑地拆开信封,不知能否在信中看见她想要的答案——埃里克会去她妈妈那儿打听她的近况吗?要是他去了,她该怎么办,是高兴还是害怕?要是他没去,她又该怎么办……她会不会永远见不到他了?
切莉深吸一口气,紧张极了,牙齿发出嗒嗒的磕碰声。
切莉的母亲是一位头脑平庸、不善言辞的妇人,她虽然深爱着切莉,却担心长篇大论地嘘寒问暖,会使切莉感到厌烦,所以写信时,一向措辞简洁。再加上这一年来,切莉总是在给她寄钱,每一笔都是令她瞠目结舌的巨款。她不无忧虑地想,切莉这么有钱,要么是当了强盗的情妇,要么是在干拉皮条的勾当,给一帮好吃懒做的漂亮姑娘当鸨母——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要论好吃懒做和漂亮,没人比得上切莉,她完全有资格成为她们的头儿。
她想劝切莉走正途,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小心翼翼地让切莉以自己为重,不要再往家里寄钱了。为了不让切莉觉得这是唠叨,她写了两遍,删去了一些唠叨的话语,以至于忘了回答切莉的问题。
切莉一字一句地读完了母亲的回信,没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不禁愈发沮丧。
又是一个月过去,夏天到了。她离开埃里克时还是寒冬,转眼间却已是酷暑了。
期间,波斯人来看过她几次,被她冷言冷语地赶走了。
切莉不是一个忠贞的女人——她也从不认为“忠贞”是一个褒义词。在这两个月里,她曾好几次想要开始新生活:一次是在海滩上,一个斜戴着黑礼帽的男人,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说她的侧脸美得让他屏息。这个男人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家世清白,虽然不像埃里克那样纵容和宠爱她,却是一个不错的丈夫人选。只要她和他在一起,马上就能步入稳定的婚姻生活。可她想了想那样的生活,却只觉得无趣和绝望,于是抽出手,礼貌而冰冷地拒绝了他。
一次是在轮船上,一个身强体壮、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子邀请她跳舞。当他搂住她的腰时,她差点被他火热的手掌烫得一哆嗦。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遇见爱情了。谁知当天晚上,她就看见他在甲板上陶醉地亲吻另一个女孩。切莉从侍者那儿要了一杯鸡尾酒,平静地泼到他的脸上,优雅地离开了。
最后一次,则是现在。她回到了滨海小镇,遇见了一个身材魁梧却多愁善感的诗人。他像埃里克一样痴迷艺术(但没有埃里克的才华),总是随身携带着一个羊皮纸笔记本,时不时就要往上面写两句似是而非的句子。他是个俄国人,却旅居在英国和法国,因此拥有俄国人的外表、英国人的绅士风度和法国人的优柔多情。
不过,切莉对他有好感,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他的背影跟埃里克几分相似。
他给她写了一首诗:
“这是一场假面舞会
你狡狯的眼睛和火红色的面颊
在幕帷后若隐若现
你戴着忠贞的面具
炫耀着鲜红的双唇
我如此如此迷恋你
火焰般火红的小狐狸”
切莉没能看懂这首诗,却看懂了诗里的两个词语——“假面舞会”和“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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