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员黑化的彭格列当卧底(冰糖丝瓜)

不知是不是看穿了我此刻的茫然，尤尼继续道：“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么……我可以答应协助你。只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没有张嘴，但一道让我无比熟悉的声音却接了下去：“是什么事？”
我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面前的尤尼似乎也并没有发现异常，神色未变地顺着这个问题回答道：“奶嘴。”
她说：“我需要这个世界的大空奶嘴。”
话音刚落，我下意识地望向她的胸前。
荡起的衣领下，橘黄色的大空奶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在说什么？
大空奶嘴不就在她身上吗？
“这个我会想办法弄来的。”那个熟悉的、几乎让我误以为是自己在开口说话的声音说，“只是这个世界的你……”
“这个你无需担心。”
像是知道说话之人在顾虑着什么一样，尤尼弯起眼睛笑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安抚的意味：“虽说这个世界的‘我’被白兰破坏了灵魂，但是他却并没有杀死我。只要身体还在，那么我的灵魂便有归处，就算不可以使出全部的力量，但只是协助你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样啊。”
声音说。就这样过了几秒钟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语气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很多：“这样就太好了……谢谢你，尤尼。”
“我只是想要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而已，你并不用对我道谢，五月。”尤尼说，“况且这个计划的成功率我也不敢保证……你所继承的那份不可思议的力量，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我暂时无法预测。”
“那种事情怎么样的都好啦。”
我听见自己说：“只要有1%的可能，我都会拼尽全力的去试一试。毕竟再怎么样的未来，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纯白色的空间里涌动起一阵微风。
风将尤尼长袍的下摆卷起，簇拥着她双脚缓缓离地，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
……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还没等我想起什么，面前尤尼的身影便已经渐渐地消隐下去。
“既然这样的话……”
在彻底消失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之前，她对我说：
“祝你好运，五月。”
意识朦朦胧胧的聚拢。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已经不是西蒙庄园那黑漆漆不断下坠的烟囱管道，反而到了一个更加明亮的地方。
这是第一次，我清楚的记得梦里所梦到的东西。
就像是第三人称视角，我的意识存在于梦中，但梦到的东西却并非以我为主，反倒是某份记忆在重现。
醒来后，我甚至有些分不出自己究竟是谁。
因为很显然，那是属于「青山五月」的记忆，不是我的。
青山五月……
她曾经与尤尼达成过某个约定吗？
她需要借助大空奶嘴与尤尼的力量……
她想要做些什么？
我迷迷糊糊躺在像是病床一样的床榻上，床脚立架上站着的晴孔雀正处在开屏状态，华丽的尾羽散发出温暖却十分刺眼的光芒。
大脑尚处在混沌状态，可即使如此，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匣兵器的来源。
“……小孔？”
晴孔雀扬起细长的脖颈朝我叽了一声，像是回应了我的呼唤。
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有知觉后，便撑起手肘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然而才刚坐到一半就痛地龇牙咧嘴，险些当场栽回去。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高挑的男子扭着腰，灵巧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见到我歪七扭八倒在床上的姿势后，他当即“哎呀”了一声，三两步迈到床边将我扶了起来，并朝我嗔道：“不可以随便乱动哦小五月，你从烟囱里掉下来，全身的骨头可是摔断了好几根呢~”
“……所以为什么从西蒙庄园的烟囱里掉下来会到你们这里啊？这是从哈利波特里找的灵感吗？”
我忍不住吐槽，在抬头时习惯性的朝对方头顶看了一眼。
那里空空如也，跟京子和夏马尔他们的情况一样。
“NONONO~”鲁斯利亚妖娆地冲我摆了摆食指，“虽然我们都在一处山里，但巴利安才是先来的那个喔~烟囱连着的只是一个临时挖出来的地道而已，过后还要重新堵上的~”
“意思是专门为了我才挖的吗？”
“bingo！顺便一提，挖地道的人是弗兰，不管是道谢还是复仇记得要找对人喔~”
我：“……”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不愧是能靠挖地道从白兰手中救下六道骸的人。效率就是高。
又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大致从鲁斯利亚口中了解了这个世界巴利安的一些情况。
跟之前蓝波所说的内容差不多，他们现在是脱离彭格列家族的独立状态，但私下里却仍然与彭格列的一部分守护者保有联系。
比如云雀恭弥。又比如我这次行动想要见到的目标，笹川了平。
如果深究一下，现任巴利安雾守弗兰还是彭格列雾守六道骸的徒弟。所以真要说起来的话，彭格列家族竟然有一半的守护者都和这个“叛徒部队”有关。
当然了，这些只是玩笑话。
毕竟巴利安明面上说是独立，但实际却收留了彭格列晴守的举动，不管怎么看似乎立场都很模糊，并不仅仅是一句“叛徒”就可以概括的。
“所以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彭格列？”我有些疑惑，“「黄昏事变」……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哎呀，你说这个问题呀~”鲁斯利亚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真要解释的话，应该算是跟你被那个人操控的事有关吧~”
D斯佩多吗……
我差不多理解他的意思了。
看来沢田纲吉的变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具体时间大概在那件事情过后的一年里。
在近一个多世纪的时光之中，D斯佩多并不算是真正意义的死亡，他通过不断地附身在他人身上，世世代代守护着自己心爱的家族。
他厌恶“软弱”的初代，痛恨弱小的彭格列，因此在发现沢田纲吉与Giotto性情理念相似后，便一手推动了黄昏事变的发生，意图借此改变沢田纲吉的想法。
百年之前因为这种在他看来过于天真的理念，而致使他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如今在沢田纲吉的身上重演了。
我不知道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沢田纲吉的心里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纠葛，才会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模样。
从结果上来看，D斯佩多成功了。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那个曾经温柔善良的少年，真的如他所愿，再也回不来了吗？
我不能确定。因为对他还留有最后的一丝期待。
沢田纲吉的黑化度是99%。
剩下的那1%，或许就是破局的希望。
“好了哦~差不多治愈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鲁斯利亚将晴孔雀收回匣子里，伸着兰花指小心翼翼地将我的两条腿从床上放了下来：“走一下试试？可能会有点痛~”
思绪被打断，我下意识顺从地站起身，试探着朝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
“为什么会痛？”我一边迈脚一边说，“话说回来，我是来见笹川学长的啊，他不是在你们这——嗷！！”
右腿腿骨处顿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我猝不及防中爆发出一声哀嚎，身体一晃，重心不稳地朝旁边倒去。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中似乎出现了一道身影。
下一秒，我歪斜的身体被一条强有力的手臂所接住，一只温暖的手掌拽住我的手腕，轻轻向上一托，便毫不费力地将我摆回了原位。
成年男人厚重粗哑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怎么还是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啊，青山。”
我一愣，抬头看去，第一眼看到的是眼前之人坚毅的下颌，以及利落白发下清正的目光。
再往上，便是熟悉的显目字体。
【本世界重要人物：笹川了平】
【所属阵营：彭格列家族（晴之守护者）】
【黑化度：】
——【0%】

第29章 拂晓之光（六）
笹川了平松开手让我自己站好。但他的一只手臂却没有收回来，细心地虚虚挡在我身边，防止我再度摔倒。
“哎呀，太帅气了~”
鲁斯利亚妖娆地走了上来，双手捧在心口，语气荡漾地说：“小五月刚才还和我问到你呢，那这里就留给你们两个咯~
笹川了平颔首：“啊，辛苦你了，鲁斯利亚。”
“等一下！”
眼见鲁斯利亚就这么准备离开，我连忙叫住他：“我的伤还没有治好呢！”
怎么会有晴属性给人治伤只治一半啊？
“喔——你说这个呀？”鲁斯利亚看了看我的右脚，一脸无辜地朝我摊了摊手，“抱歉了小五月，不可以全都给你治好唷~不然沢田纲吉那边没法骗过去~”
他说着，又示意我看向墙边挂着的钟表：“顺便一提，你们的时间不多哦，1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毕竟是用地震当借口蒙混过去的嘛，肯定很快就会被发现，在被怀疑之前要尽快赶回去唷~”
我：“……”
所以古里炎真说的‘地震’是真的？他们竟然真的打算用这么假的理由去骗沢田纲吉，甚至还不惜毁了一栋房子？
我心情复杂。
该说不说的。还挺下血本的。
鲁斯利亚说完这番话后就离开了房间。
我借助笹川了平的帮助，单脚蹦着回到床边坐好，而他则拉了把椅子，双手环胸坐到了我的对面。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滞。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虽说是前来交换情报的，但一时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该问他些什么呢？
我看着他头顶0%的黑化度，心情是一百二十分的复杂。
毫无疑问，眼前的男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我真正熟悉的存在，以至于在某一个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会流下眼泪。
可事实上我没有。
事到如今，似乎已经很难再有什么人会让我产生那种强烈波动的情绪。
我不知道这是否和人物卡的自行切换有关。
而且，在冷静下来之后，我甚至对先前所经历过的所有的一切都感到了难以言喻的迷茫。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这所谓的世界又是否只是我的幻想。
我是我吗？还是他们口中的「青山五月」？
如果我不是我，那我对这世界中所有人的了解从何而来；而如果我是「青山五月」，那我又为什么没有「她」的一切记忆？
似乎没有人可以回答我的这些疑问。
就这样安静了几秒钟。
我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望着对面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体格健壮高大的笹川了平，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那个我最开始想要知道的问题。
“笹川学长……你为什么会和巴利安在一起？”
我说，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一年前，你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失踪，所有人都很担心你……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笹川了平一顿，随即蹙起眉头：“关于这个问题……原因稍微有些复杂。不过这就是我今天想要告诉你的事。”
“你来之前我从云雀那里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现在已经脱离了戴蒙的控制，对吧？”
在见到我点头之后，笹川了平继续道：“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你具体被操控的时间，但应该是你进入彭格列家族后不久。而戴蒙利用你的身份做了不少事，他可以瞒过我们，可是却瞒不过沢田的超直感。所以我猜测，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沢田就已经决定要进行这个计划了。”
他的话让人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计划？什么决定？
我忍不住道：“学长，你到底在说什么？”
——“沢田在收集「世界基石」。”
迎着我震惊的目光，笹川了平从下装口袋中掏出一个被锁链封锁起的小盒子，神色凝重地递到了我的面前，微微颔首：“打开看看吧——这就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
我僵硬地将盒子接了过来。
在解开缠绕在上面的锁链时，我本以为自己的指尖会控制不住地发抖。就像我此刻发寒的心底一样。
然而我的手却异常的沉稳。就这样一层一层地将锁链摘了下来。
盒盖掀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枚无色的奶嘴。
——这是彩虹之子的奶嘴。
彩虹之子是奶嘴的守护者，奶嘴只有在所对应的彩虹之子、亦或是彩虹的大空身边时，才会散发出自己原本的光芒。
很显然，面前的这枚奶嘴，它的主人并不在这里。
我将奶嘴托在手心里，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但却不怎么确定。
“这是谁的奶嘴？”我不由猜测，“里包恩？可乐尼洛？”
毕竟从关系亲疏上来看，这两人是与笹川了平最为亲密的彩虹之子了。都曾经做过他的老师。
然而没想到的是，笹川了平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我意料之外的名字。
“这是彩虹的大空奶嘴。”
他说，望着天花板露出了费力思索地表情：“我记得主人好像是个小女孩，就是之前吉留罗涅家族的那个新首领，叫什么来着——”
“……尤尼。”
我轻声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笹川了平眼睛一亮，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愧是青山啊，记性就是好。我也要极限向你学习才行！”
“你确定没有搞错吗，学长？”
无视掉他的后半句话，我望着手中透明的奶嘴，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是尤尼的奶嘴？她不是密鲁菲奥雷黑魔咒的首领吗？她不是还活着吗——”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忍不住抬起头朝笹川了平看去。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表情，但目光在与笹川了平接触的一刹那，这个白发的男人眼底便浮现出几丝惊讶。
脸上刚刚露出的笑容也很快消退了下去。
笹川了平恢复了那副沉静的表情。
他看着我，神色像是有些担忧，略一迟疑后却没有将这份忧虑问出口，而是选择了回答我的问题。
“这的确是大空奶嘴没有错。”
笹川了平说：“这就是一年之前，我从那次任务里所带出来的东西……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沢田的真实目的。”
……沢田纲吉在收集世界基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也想和白兰一样，打算毁灭这个世界吗？
“「7的3次方」，也就是「世界基石」，据说拥有着让世界向正确的方向所进化的力量。”笹川了平如此说道，“但更具体的信息我们无从知晓，也不知道一旦有人集齐「世界基石」后，这个人将会拥有怎样的力量，这份力量又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变化……但总之，因为D斯佩多的关系，我们不得不防备沢田的这个举动。”
“会不会……他是想要改变这一切呢？”
笹川了平话语中的那份含义太沉重，让我情不自禁想要为沢田纲吉开脱：“阿纲他从来都没有被戴蒙蛊惑过，所以这个计划一定是他——”
话的尾声戛然而止。
我看着笹川了平的表情，透过他半垂下的眼帘，突然间意识到——
或许还是不要说下去比较好。
与其让人相信沢田纲吉全然是因为自身原因才变成了这副模样，倒不如“他是被斯佩多所蛊惑了”更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别多想，青山。”
笹川了平笑了笑，再次抬起眼时，眼底的眸光清亮而坚毅，一如悬挂于晴空上的日轮：“我相信沢田，就算是现在，他也绝对不是那种获得力量而不择手段的家伙。”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手中的奶嘴，我犹豫了一下，将它重新放回了盒子里。
盒子上所缠缚的锁链是玛蒙锁链，能够阻隔指环与奶嘴的火焰信号。
这一年来沢田纲吉始终没有找到笹川了平和大空奶嘴的动向，除了巴利安的帮助以外，玛蒙生前所发明的锁链也功不可没。
我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将盒子收拢在掌心，没有急着将它交还回去。
而笹川了平也并没有对我设防，将他认为最重要的事情交付完之后，很快便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京子她……还好吗？”笹川了平说，语气带着些踌躇与小心翼翼的谨慎，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这个话题。
“从彭格列离开之后，我差不多也有一年没有见过她了……”
高大的白发男人在提起妹妹时，原本坚不可摧的神情不禁柔软了下来，掺杂着几分牵挂与愧疚：“我听草壁说，她这段时间过的似乎不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