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焦急的询问,他懒怠轻抬眉梢,“想给就给了,需要什么理由。”
“是我爸拿什么威胁你了?”她虽然想不出景林文能威胁到沈阔什么,但这无法解释,这相当于让一向杀伐果决的沈阔闷声吃了大亏。
果然,沈阔轻轻一笑,“你爸威胁我做什么,就不能是我自己乐意?”
他自己乐意?
“可,可这不是投资,”景檀想和他说清利害,“你得不到回报的。”
“我知道,”沈阔掀眸,深邃平静的黑眸将她锁定,“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些。”
他如此宽和对待景家, 仅仅是因为她。
景檀跌进他静黑的眼眸,他眼底隐隐的暗涌,搅起她内心的波涛。
他都知道了, 知道她所有的顾虑, 而后用这样的实际行动告诉她, 他的回答。
她先前的担忧自责就这样轻易击破, 被人坚定选择的盈满感占据心田。
他怎么会, 为她能做到这份儿上。
景檀别开目光,声线有些颤抖, “你何必这样大费周章,随便选个别人,不会有这些麻烦。”
沈阔目光沉了沉,“别人与我无关, 我要的是你。”
“沈阔, ”景檀心尖酸涩,“你没必要白白做这么多,我不想你因为责任...”
“谁和你说的因为责任?”沈阔目光更深, 他发现景檀对他们这段感情有理解上的偏差,“景檀, 你觉得仅凭责任二字便能困得住我?”
景檀哑然。
她还站在门口, 方才门一打开她就迫不及待问他话,肩上挎着包, 穿戴整齐, 和那天她说分开的时候很相似, 仿佛随时同他说完话就会转身离去。
沈阔生出几分躁意。
他握住景檀胳膊, 将她拽进来,关了门, 将人抵在门上,“景檀,我不会为了什么可笑的责任跟随随便便哪个人绑着过一辈子,我对这段婚姻不放手,仅仅是因为对你放不了手——从头到尾都只是因为你,景檀。”
“听明白了么?”
别人再好他也看不见,他只看得见景檀的好。
那些不好的,在她眼里是负担的,累赘的,他乐意一起承担,他甘之如饴。
“我恨不得将加在你身上所有的负担都移到自己身上,”他说着,渐渐将头低下,额头抵着她额头,低哑着声,“景檀,对你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将你推开。”
沈阔慢慢环住她腰,她没有阻拦,他将她拥进怀里。
空洞的心终于被填满,他闻到她发间熟悉的香味,闭上眼,下巴搁在她肩上。
“檀檀,我很想你。”
景檀的眼泪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她抬起胳膊,手还是攥着的,慢慢回抱住他。
这样安稳的拥抱,久违了。
景檀放任自己沉浸在他的气息里。
良久,她感觉腰上被人掐了下。
没用太大力,有点儿痒,在身上蹿起一股电流。
紧接是沈阔在她耳边低哑的声音,“你怎么能下那样决绝的心要同我分开。”
语气里有他不易展示的一丝脆弱。
景檀眼眶湿湿,“你知道我之前怎么想的,我怕你对我的感觉以后会淡,万一哪天你后悔了,觉得我不好了,我...”
沈阔打断,“我怎么会那样想,你就这么不信我?”
“...不是,”她有些语无伦次,不知怎么说,“是我不信自己...”
“有什么不能信的?”她这副模样叫沈阔的心也落不到实处,他抬起她下巴,嗓音沉了些,“景檀,你知不知道,我们矛盾根源在于你的不坚定。”
“我知道,我也不想这样...”
“可事实你就是这样,你甚至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用自己那套思路去解决问题,最后只告诉我一个结果,”想到这里,沈阔心口钝痛,他手上的里不由重了些,“我连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直接听你宣判结果。景檀,你自己说,这公平吗?”
景檀下巴被捏得有些疼,她挣了下,而沈阔此时对她任何含反抗意味的动作有了应激,他以为她又要拒绝回答,手指用了力,将她头仰得更高,迫使同自己对视,“别躲,回答我。”
景檀看见他的黑眸里泛起了点点,类似戾气与冷意的情绪,这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还讨厌她时,眼里就是这样的东西。
她心一酸,或许就是这眼神,又或许是他把自己捏疼了,委屈的阀门被打开,她控制不住哽咽,“是,我不坚定,我整日患得患失,是因为我从我记事起就没体验过无条件的爱...一个人走细细的钢索走惯了,突然一天你来到我身边,告诉我你喜欢我,让我依靠你,让我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你...我诚惶诚恐,想把这火源揣在怀里,又担心哪天会突然熄灭,我总是在想,我凭什么得到无条件的偏爱呢?我好像什么都没做,老天怎么会白白送我这份大礼。”
“我怕你对我的感觉是一时兴起,我性子闷,生活单调无趣,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一直对我好,毕竟一开始我们是那样不融洽,你随你的心意备好离婚协议书,又随着你改变的心意将它放在一边,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会不会哪一天又变了,到时又让我签字,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景檀说着说着,声音里的哭腔再掩饰不住,她挣开沈阔力道已松的手,掩面而泣,“...你说我不坚定,可我有很努力向你走啊,我在生日那天把我的所有都给了你,在二伯母,父亲施压的时候我很煎熬,但还是想抓住你...是我发现了你拟的离婚协议书,我在书房偶然看到,我看清楚那白纸黑字几个字后,我...”
她的泪水从指尖泄露出来,她已经快要说不来话,“...你都不知道,那几个字有多刺眼。”
还有里面的条款,尽是他对她的提防。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皮球,被景家踢到沈家,她成了明面上的一个摆设,等名义上的丈夫不需要她了,她又得被一脚踹开。她都已经这样可悲这样没价值了,还被人提防,踹开前再被毫无尊严地剥开检查检查,看有没有偷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种感觉,是心被四面八方的冰雪封住,慢慢停止跳动,僵硬掉,然后再用残忍的烈火灼烧,烧成灰烬,烧得连灰都不剩。
景檀欺骗不了自己,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他拟的离婚协议书。
纵使江蘅英怎么样,父亲怎么样,她都还在挣扎还在犹豫,但因为这封协议书,她是彻底说服不了自己了。
这是扎在她心里最深的刺。
景檀知道自己失控了,她依旧掩面,不让沈阔看到自己红肿的眼,声音发颤,“如果敞开心扉会遭受带着变数的伤害,那我宁愿重新回去走钢索。”
沈阔胸膛一阵阵扩撒密密麻麻的疼,像波纹,绵绵不绝。
他将景檀拥进怀里,紧紧地,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他嗓音哑得不像话,“是我的错。”
“是我惹你伤心了,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不好。”他感觉到她在压抑哭声,心跟着一窒,掌抚上她乌发。
她连哭得这么克制,好像觉得自己不该哭,在往回憋情绪。
他想告诉她全都发泄出来,可又心疼她红肿的眼。
他微微松开,去吻她浸满泪水的眼。
“协议书在翡明苑,我一直没签,”沈阔低声,“明天回去,我们把它撕了好不好?”
景檀刚才哭得狠了,现在还没缓过来,抬手擦眼泪。
沈阔低头,吻去她眼角残余的咸湿。
“我永远忠于你,只要是我有的都给你,”他想起协议书的内容,想起那些冰冷的文字,深深懊悔,“原谅我以前做的混帐事,那些通通都不作数。”
“现在整个沈氏都是我的,我什么都不要,都给你。”
景檀这时出了声,她眼睛是红的,这会儿胀胀的,有点痛,“谁要那些东西了,我不稀罕。”
她手指指着他的心脏,“我要的是这个。”
“你自己说的永远忠于我,我就相信一次,要说话算话。”
沈阔握住她的手,一同放在胸口处,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我一定做到。”
他心口的跳动沉稳有力,此刻,微微有点快。
景檀感受着,踮脚,吻上他的唇。
沈阔俯身回应,唇舌间,缱绻的缠绵。
她的手仍放在他心口处,随着吻越来越汹涌,她好像感觉到他的心跳更快了,自己也是,耳膜处咚咚的。
最后大脑缺氧,景檀头晕,腿跟着软站不住,唔了声,沈阔揽住她腰,两唇分开。
景檀平复呼吸,胸口起伏。
她渐渐缓过来,由沈阔抱着,和他说话。
“你怎么来这里住了,我先去翡明苑的,没找到你。”
沈阔哑声,“一个人,只能住这儿。”
景檀微怔。
翡明苑是他们的婚房,他们一起住的地方,里面全是塞得满满的回忆。
他一个人在那里,很难受吧。
“对不起,”她声音闷闷的,“不管怎么说,的确是我太容易退缩。”
她方才情绪失了控,哗啦啦说一大堆,自己把自己说委屈,还让沈阔哄自己。
不讲这些理由,她确实是擅自做了决定,差点将一直爱着自己的沈阔抛下。
她的所思所想,沈阔都懂。
“不用道歉,”他吻她的眼,安抚,“在我这里不用说这个。”
他觉得是自己亏欠更多,“我们之间,是我忠于你。”
景檀双手捧着他的脸,又去亲他。
两人再次厮磨。
纠缠间,沈阔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用力,景檀悬空,下一秒她被放在玄关柜上。
景檀背靠墙,呼吸间,腹部拉链松开。
她由沈阔动作,自己也伸手,想去解他睡衣上的纽扣。
沈阔却在柜旁拿出一条领带,让她将两只手背好,捆住。
“乖,别动。”
夏日,景檀今天穿的泡泡袖上衣,搭一条微喇牛仔裤。
沈阔同她接吻,牛仔裤与地相触。
然后是一小块布。
泡泡袖上衣他一丝没动,景檀疑惑时,他俯下身去。
她反应过来,脸沁上粉色,想阻止,可手动不了,“沈阔,不用这样。”
沈阔笑了下。
像是要用行动证实所说的话,他埋首。
神经末梢被点燃,景檀溺于海水。
“跟我分开这段时间,就没想过?”
景檀脸发烫,她推了推他,力气微不足道, “我又不是你, 整日想着这些。”
那就是不会用了。
沈阔捏了下她脸,勾唇,语气无限纵容, “我教你。”
他说着,大掌覆上她的手, 带她到秘密花园。
高频颤动轻轻一碰湖水, 激起层层涟漪,激烈的。
景檀压不住一声哼, 很快咬唇, 身子却站不住。
沈阔扶着她, 摆正她脸, 要她往镜子里看。
另只手待她继续探寻,找到花园里最娇艳的玫瑰。
景檀受不住, 手开始抖,沈阔同她拿稳,摁住。
景檀看见镜中自己散乱的发,沁红的脸,还有靡丽堕落的神情。
羞耻与快.意夹杂,疯狂滋生。
她被浪涛拍到岸上,清新氧气袭来的那一刻,酣畅淋漓。
可紧接着迎来空虚。
那种感觉像抓不到地,悬在空中,她耐不住了,声音又软又哑,让沈阔进来。
沈阔却故意磨她。
如在海滩上扑腾搁浅的鱼,渴望海水却得不到,景檀快哭了。
沈阔这个时候给她上课,要她记住教训,“以后还跟不跟我说分开?”
“不...”
“遇到麻烦应该怎么做?”
“告、告诉你...”
“还会不会对我有隐瞒?”
“不会...”
沈阔满意了,吻了下她侧脸,嗓音微哑,“再说点儿好听的,就给你。”
景檀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廉耻心都丢光了。
在那个当口,她败给了谷欠望。
她喊老公,沈阔仍觉不够,诱着她说了好多难以启齿的话后,才给她。
契合的瞬间,畅意席卷全身,景檀抑制不住一声谓叹。
沈阔盯着她镜中迷乱的脸,叫她站稳。
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在视线朦胧中,景檀最后几乎是趴在了台面上。
春宵雨浓,缠绵延续整夜。
景檀睁眼后,望着天花板,大脑缓了好一会儿。
昨晚所有不堪回想的画面一帧帧出现在脑海里。
她脸迅速涨红,蒙住被子。
她怎么能那样...还求着沈阔给。
丢脸死了,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景檀羞耻得差点儿就想偷偷溜走。
她坐起身,房间四处望望,没看见自己的衣服。
噢...是不是还在玄关那儿。
她掀开被,想在衣柜里找件沈阔的衣服先穿上。
门在这时从外面打开。
景檀赶紧又躲进被子里。
沈阔刚好瞧见她这副模样,勾唇,轻笑。
他走到床边,坐下,扯了下被子。
“檀檀,起来吃饭了。”
“再等一会儿,还早...”
“不早了,快中午了,”沈阔想起自己起来时,她闭着眼困得不行的样子,低笑,“你怎么这么能睡?”
景檀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控诉,“这都不是因为你!”
昨晚,浴室,落地窗,沙发,之前不能如愿的,通通都做了。像是还在意她上次拿这个激他,他带着点儿惩罚意味,叫景檀翻来覆去无力反抗。
折腾到三四点,景檀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清理什么的全是沈阔来。
太过分了,虽然是她说了一大堆羞话他才肯开始,可后来结束自己完全做不了主了,怎么求都没用,只能撑着承受,直到他尽兴。
想到这儿,景檀气恼,谴责他,“你太坏了。”
沈阔勾唇,任她控诉,“搬回去吧。”
“什么?”
“我们搬回去,”他指的翡明苑,“吃完饭,去你租的房子收拾东西。”
景檀微讶,“这么快?”
“哪里快,”沈阔望着她,伸手替她理理头发,轻叹,“檀檀,你离开快一个月了。”
景檀手攥着被子,心头也酸酸的。
“那,那我们去吃饭吧。”她坐起来,用被条掩着身子,让沈阔给自己拿一件衣服,“下午过去收东西。”
沈阔从衣柜里拿了件自己的衬衫,景檀伸手接,他不给,亲自上手替她穿。
景檀脸微红,但做都做过了,这会儿扭捏显得矫情。
两条胳膊穿好,沈阔替她扣上纽扣。
自锁骨往下,到了那处,他动作故意放缓。
景檀染着霞云,瞪他,“快点儿,你还好意思看。”
全是他留的痕迹。
“喜欢吗?”他低笑,“等你回来,我们日日如此。”
景檀红脸,骂他无耻,将人推开,自己把最后两个扣上。
吃过午饭,他们坐车到了景檀暂住的小区。
从翡明苑走的时候,景檀几乎是把自己东西搬了个干净,现在住了不到一个月又要搬回去。
景檀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想想觉得好难收拾,“反正和房东的合同都签了钱也交了,我们今天先带点儿需要的回去?”
“不行,”沈阔想也没想拒绝,“我帮你收拾,所有的都带回去。”
他再不给她出来住的机会了。
他的强势让景檀忍不住小声怨了两句,“连个歇脚的地方都不留,这里离恒迅这么近,回翡明苑我每天通勤时间都变长了...”
沈阔掐了把她腰,眼里含警告意味。
景檀委屈,“你凶我。”
哪里凶了,一句话都还没说。
沈阔轻叹气,亲了下她额头,哄,“通勤我给你安排司机,尽量方便你上下班。如果你实在觉得远,我们在这附近买套公寓,我陪你来这边住。”
她随便说说的,哪里用得着再单独买套房。
景檀妥协了,说收拾吧收拾吧,但既然他说要帮忙,她也没客气,让他收拾客厅厨房,自己去卧室整理衣服。
沈阔依言。
虽是阳光正好的下午,这间屋不朝阳,光线不大好,沈阔想开个灯。
按下墙上开关,灯却没反应,试了好几次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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