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志保遗书(?)和现实的分隔线————————————
“原来如此……是她母亲的旧交吗。难怪埃罗那么激动,那家伙对她母亲可是有种宗教信仰一样的狂热崇拜啊。话说回来,你看过这封信之后想做什么?”
红发男子表情沉闷地吐出一串烟圈,随手将烟蒂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Giotto好像包装什么易碎品一样小心地折起信纸,皱着眉沉思了片刻后坚定地出声道:
“我不认为克丽斯已经看到了这封信的全貌。她会那么消沉,是因为她仅仅看到了绝望的现状……她还没有注意到,三日月君其实把最重要的‘希望’托付给了她。所以,我想和她好好谈一次,尽力把三日月君留下的希望传达给克丽斯。”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问题是……”
G黑着脸点燃了第二根烟。
“要是埃罗得知你偷窥她的私人信件,在你传达希望之前,恐怕另一种意义上的绝望就要降临到你头上了哦?”
“……欸。”
好像被人瞬间按下了暂停键一般,Giotto那张娃娃脸上的灿烂笑容一下子发黑、僵化、凝固了。如果要形象一点儿形容,他脸上的表情类似于“=口=”的造型。
“喂,你该不会……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埃罗脾气可是和阿诺德那家伙有一拼的爆,这点总得记在心上吧。振作点啊Giotto,已经两年了,照这个进度下去你要多久才能把她拐回老家结婚生娃儿,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对你父母交……”
“——这点你就放心吧,G。”
这会儿金发青年犹如被按下播放键一样重拾了PIKAPIKA闪亮的天父笑容,让G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一时紧张神经性面瘫又发作了。
“我从不违背和朋友的约定,肯定会赶在你半截入土前生出女儿送给你当媳……”
“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中篇完。后篇包括艾琳娜和斯佩多的虐恋情深【喂】,斯佩多豹变,西蒙归隐以及初代回老家结婚……
虽然大家觉得上两章很虐……不过所谓不经历风雨不能见彩虹,正是因为有了身后浓重的黑暗,那些闪闪发光的人才更显得伟大。谁都会有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候,昂首跨过那条河的人,我们叫他们勇者。
克丽斯也好,Giotto也好,当然豹变中的小骸也好……他们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悲伤淹没的家伙w
不过响应乃们的号召……之后我会尽量写温情的OTL
PS:新年快乐!跟我一起登上通往上帝之城的方舟吧【喂
后篇 直至最后审判
给你的六道轮回
初次防卫战落幕半月后。
西西里岛,巴勒莫。
与菲洛家族的激战转入僵持局面之后,我急不可待地前往斯佩多的私宅探访为筹备婚礼而暂时寄居他家的艾琳娜小姐。虽然风云万变的战况同样令人挂心,但瓦利亚毕竟还有查理、谢尔曼、玛蒙等等首屈一指的好手,能略尽绵薄之力缓解艾琳娜小姐(可能存在的)婚前综合症的……大概就只有我了。
也许该说是幸运,我刚遵照女仆的指点来到艾琳娜小姐居住的客房门前,还未及整顿衣装抬手叩门,就听见了屋内传来的阵阵水晶相碰般清亮悦耳的笑声。
(看起来和戴蒙在一起很开心啊,艾琳娜小姐……)
心头不觉浮起微妙的失落感。我一方面为艾琳娜小姐在这片硝烟密布的灰暗天空下仍能放声欢笑而欣慰,一方面又因自己已无法作为侍女随侍于她身侧而沮丧消沉。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想。跟着Giotto上前线作战,一样是为了守护艾琳娜小姐的幸福……)
如此劝慰着自己,我刚要调转脚步向门口走去——
“哦呀,这不是……”
紧闭的房门忽然在我面前敞开了,戴蒙·斯佩多标志性的凤梨发型和轻佻嗓音把我的脚步又勾了回去。
“百忙之中来拜访艾琳娜吗,埃罗队长?哎呀哎呀,真是让人感动的主仆情。”
“……听到你的声音,突然就不想进门了。”
我力求不与他视线相接,用缺乏高低起伏的干硬语调回复道。我极力强迫自己假装对他油光闪亮的皮靴很感兴趣,生怕自己一旦抬起眼帘,便会忍不住一记直拳把他那张俊脸连同那副虚浮的笑颜一起捣个稀烂。
就是这个男人。
以完美的诡辩诱使我自愿背负骂名,间接导致父亲遭到报复而身亡。这一次,他又擅自脱离职守——我敢打赌他早已预料到小骸将违背命令独身留下——在幕后导演了那个孩子无望的惨死。骸的死和志保的舍身相救,让我虔诚祝福斯佩多与艾琳娜百年好合的祈愿顷刻支离破碎。
他擅长玩弄的小手段实在与我秉行的骑士道合不来,我果然还是讨厌他。
这个男人,这个天才的战略家,魅力出众的领导者,姿容端雅风度翩翩的美青年,这个接二连三给我带来横祸的灾星,这个五脏六腑都浸着密藏毒液的恶棍。
偏偏是他将代替我,未来永久站在那位圣母玛利亚一般沐浴于柔和光芒中的女子身侧。
对他的存在怨恨到关节生疼牙根发痒,可只有这个男人……这个艾琳娜深爱的该死菠萝,我就是没法下手。
“埃罗小姐。”
大概是察知到我露骨的怒意,斯佩多用求和似的平稳语气叫住了我。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怀成见——”
“我不该对你心怀成见吗?”
赶在自己被他温文儒雅的表皮蒙骗之前,我近乎失礼地高声叫道。
“——但是,为了艾琳娜,你不认为我们应该和平共处而不是每日针锋相对?”
漠视我亢奋的发言,斯佩多保持着镜面一样冰冷无波的表情继续说道。
“啧,为了艾琳娜?……你还真能说得出口,”抱定了他再纠缠不休就与他撕破脸的觉悟,我把脸一横,放任心头萌芽而出的恶念肆意生长,“你害死小骸的事情,没向艾琳娜坦白吧?你这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要我怎么放心把艾琳娜小姐交给你。”
我很清楚,以艾琳娜富于怜悯心的仁慈性格,倘若得知了斯佩多设计的战略,一定会摆足架势与他好好闹上一场冷战,绝无可能再与他自如地谈天说地。艾琳娜如今心情不错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斯佩多向她隐瞒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Nufufufu……不愧是艾琳娜忠实的骑士,眼力真好。”
斯佩多有片刻的失神,但并未显示出被人拆穿诡计后的困窘之色,反而破罐子破摔般坦然扬起脸,以那双深不可测的蓝眼睛直直盯视着我。
“欺骗艾琳娜并非我的本意,可惜我不得不这么做。艾琳娜太温柔了,也把世界想象得太温柔了。有些事情会破坏她对于世界的美好预期,我不告诉她是为她好。……因为我爱她。”
“……!?”
瞬间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我忘了要把注意力集中于斯佩多的鞋尖,猛然抬起脸与他四目相交。
仿若对镜自照一般,在那对本与我毫无相似之处的深邃瞳孔里,我看见了某种熟悉到好似出自于自己内心的炽热感情。
面前的男人从表到里都虚幻而不可捉摸,唯有那份专注于艾琳娜一人的强烈爱情执念构成了不可置疑的坚固真实。
真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在这几年的不断磨合中,艾琳娜思考方式与Giotto的重合度分明已一路飙升到了99.99%,戴蒙和我一样对Giotto的温和作风满怀质疑,却把艾琳娜当做发光体崇拜得五体投地。话说回来,除了性别之外,艾琳娜和Giotto之间到底还剩下什么差别……
好吧,这至少证明了戴蒙·斯佩多性取向很正常。
【——因为我爱她。】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从斯佩多在我眼前坦率表白他对艾琳娜的思念开始,我认为自己与他之间并不是全无和解的希望。
只要我们持续对同一个人怀抱着如此忠诚到病态的执念——
…………
“不,你还是不要跟他和解比较好。那家伙是我最讨厌的类型没有之一,下次有机会绝对会杀掉他……我和克丽斯不一样,我不在乎让那位小姐守寡。”
“先不提艾琳娜……你的确是最有资格诅咒戴蒙下地狱的人。啊,山风是不是有点儿凉了?需要为你在腿上盖好毛毯么?”
“Kufufufu……这是过度保护哦,克丽斯。请不要把我和蓝宝那种温箱里养大的柔弱小孩相提并论。”
静谧无人的野外,犹如神明撒落的宝石般随处可见的艳丽小花,和暖微醺的夏风,穿过密林投映到湿润青苔上的明亮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