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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攻略(八月薇妮)


楼上的人听见动静,探头看过来,却满脸的疑惑,问道:“怎么了?”
明俪指着那花盆道:“少装糊涂,是谁把这个东西推下来的?”
那人已经认出是明俪,忙说道:“原来是明掌柜,这、方才没有人在这里……又说什么推下去?”看明白地上的花盆,慌忙又解释:“明掌柜息怒,想必是花盆放的不妥当,被风吹下去的。”
“放屁,哪里来的风?”明俪愤愤然,又看卫玉。
卫玉打量楼上情形,又扫了眼那摔碎的花盆,若有所思:“大概是巧合,不必计较。”
明俪瞪大双眼,见周围许多人都盯着看,便退一步又指了指楼上那人道:“这次算你走运,以后且仔细!”
卫玉想到明俪方才那一脚干净利落,眼中含笑道:“明掌柜原来会武功的么?好出色的身手。”
“不算什么,”明俪嗤了声,说道:“不过是些三脚猫的粗浅功夫,上不了台面。”
“太过自谦,可知这已经是极难得的了,如明掌柜这样文武双全的美貌女子,放眼天下只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明俪心里对她其实是有些提防的,可听了这句,仍是忍不住心花怒放,乐不可支:“这可不敢当,卫巡检莫要折煞我了。”
此刻徐家已经在望,果然如明俪所说,车马把半条街都塞住了。毕竟是长怀县首富,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迟来的马车都不得进入,宾客纷纷下车步行。
明俪心情极佳,眉眼生风:“瞧,我说什么来着。今日只怕是半个县城有头脸的人物都到了。”
徐府后厨。
几个竹笼排在墙根儿,笼子里发出唧唧喳喳的叫声,时不时翅膀挣扎,扑棱棱地响。
那是一笼子的黄雀。
县内几乎人人皆知,徐老爷最爱吃黄雀卷。
把黄雀拔毛去除内脏,肉剁碎,加葱花,盐,香油等调料,用面皮包裹卷成长条卷,下油锅炸到酥脆金黄。
今日既然是公子大喜,宾客们也有口福了,什么山珍海味,参鲍翅肚,应有尽有。
明俪因在纯阳宫耽误,已经是来的迟了,同卫玉进门之时,丫鬟们正在上的是一道蒸红膏蟹。
将极肥极大的雌蟹拆开,取出蟹黄,以花生油拌好,重新安顿入蟹壳内。
蟹身蟹爪处理干净摆盘,加葱姜等,入蒸笼大火蒸熟,在用姜醋等淋之,卖相红红的极诱人,味道浓郁而鲜美。
诸位客人见状,无不垂涎欲滴,纷纷称赞,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
明俪却不为所动,甚至对卫玉道:“这若是小九曜经手,必定好吃百倍。”
卫玉看着那红蟹,又看周围宾主尽欢的繁盛之状,这徐家今日大喜,就如同这蒸红膏蟹一样煊赫,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到明日,偌大宅邸变成死宅,就如同这红膏蟹被拆杀殆尽一般。
卫玉问:“对了,这里可有一种……叫‘黄雀卷’的?”
明俪眨了眨眼,略略诧异:“您也知道?我只听说徐掌柜最爱吃这个,至于今儿有没有,却不晓得。”
卫玉记得徐家灭门案的详细。
案发时在夜晚,而在事发后,豫州府的仵作仔细查验,却是从桌上的一道叫黄雀卷的菜中,验出了□□。
这么看来,中午的这些饭食应该无碍。
明掌柜因见卫玉特意询问,便拦了个丫鬟问她,那丫头说道:“确实是有,不过都在厨房内还没有杀,要到晚上才料理了炸呢。”
明俪才要叫丫鬟去,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怎么是他。”
那人身形高大,虽身着便服,可明俪仍一眼认出,正是县衙的武都头武万里。
明俪伸着脖子打量,自言自语道:“稀罕,他可从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今日是怎么了。”
武万里并没有看见她们,脚步奇快,闪开几个宾客,竟是大步向着徐府的内宅去了。
明俪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喃喃道:“他这是去哪儿,难不成也学人去闹新娘子了?怪了……他平日跟徐家可没什么交际。”
想武万里只着便服,显然也并非公务,明俪正要赶上去看看,却给徐家的人拦住寒暄,问她为何迟到等。
明俪短短地说了两句话,待要介绍卫玉,一回头才发现卫玉也不见了。
卫玉在看到武万里的时候,便也悄悄地跟上了。
今日徐家办喜事,府内来往的宾客太多,进出内宅的亲眷也不少,一路竟没有人拦阻。
过了两重门,卫玉隐约听到前方有说话声。
一男一女,仿佛正是武都头跟谁。
卫玉正要靠过去看个究竟,手却被人从后一把拉住。

第21章 比翼连理
卫玉回头,却见拉住自己的是飞廉,小孩儿惊喜交加地仰头看着她:“卫巡检,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飞廉被老道士差遣,跑到徐家来讨酒,飞廉怕徐家的人不肯给,在门口逡巡了会儿,见今日徐家的客人多,没人留意自己,竟给他趁机混了进来。
正要往后厨去,只是他毕竟不知路径,转来转去,无意中却瞧见了卫玉。
卫玉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飞廉便把老道士要喝酒的事告诉了,悄悄道:“我心想他们厨下一定备了好些东西,我偷偷过去弄点儿倒好。”
卫玉惦记着武万里那边儿的情形,只是他们两个在这里说了几句,那边儿已然悄无声息,卫玉凝神听了会儿,只得先收住,回头对飞廉道:“你要去厨房,这有什么难的。”
她左右看了看,便领着飞廉往西南方向去,走不多时,就见几个丫鬟手中捧着托盘,正往前走,盘中香气扑鼻,都是新鲜炒出的菜。
飞廉笑道:“卫巡检,你怎么知道他们厨房往这里走?”
卫玉道:“我当然是闻到了香味儿了。”
飞廉叫道:“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我的鼻子也算是灵的了,都不如你这样厉害。”
卫玉这才笑说:“那不是成了狗鼻子了?我是哄你的,先前我就留意到丫鬟们从这儿端菜,自然知道。”
飞廉闻言,便又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来徐家做什么?难道是来吃席?你跟徐家人认得?”
卫玉嘘了声,小声回答:“别吵嚷,我当然不认得他们家,只是央求了明掌柜带我来见识见识罢了。”
飞廉嘻嘻笑说:“难道你在纯阳观里没吃饱,也过来找吃的呢?”他说笑了这句,又正色道:“其实你想吃什么,只管告诉九哥哥就是了,他做的可比这里的好吃的多呢。是不是?”
卫玉看他满脸期盼,便道:“那是自然。”
飞廉见她同意,十分喜欢,便多嘴道:“之前你走了后,九哥哥像是不太高兴……”
卫玉的唇动了动,却不愿意继续说这个话题,于是道:“这菜香味儿越发浓了,我看前方就是厨房。”
飞廉便也跟着掀动鼻子去闻,点头附和:“我也闻到了,好香,像是在炸什么吃,难道就是黄雀卷儿?”
卫玉道:“他家丫鬟说黄雀卷儿晚上才有。你想吃?”
“不是我,是老道士说要尝尝呢。”
前方果然正是后厨,哗啦啦,果真是油炸的声音,又有一个大嗓门叫道:“小心些,这道’比翼连理’,一鱼两味,好吃自是不用说,但最要紧的就是意头,鱼头鱼尾一定要炸的完整,不然摆盘不好看,东家怕不喜欢,也给人笑话。”
所谓“比翼连理”,是用鲜活鲤鱼做成,鲤鱼从中切开,去除鱼骨刺,鱼头鱼尾入油炸,鱼肉切成细丝,一份做咸鲜口,一份做酸甜口,铺在炸成的鱼身上。名字自然是从《长恨歌》里那句流传千古的名句而来,婚宴必备。
只听另一人道:“这是当然,王头放心,这道压轴菜也不知做过多少次,绝不会有错儿。”
卫玉闻到一股油香扑鼻,走到厨房门口向内看去,见里头有七八个人,有摘菜的,有端盘的,有在灶旁忙碌的,她逐一扫过,并不见有什么可疑。
正一个丫鬟过来查看,猛然看到卫玉,不免慑于她的容貌气质,自以为是宾客,便笑道:“公子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卫玉看了看飞廉,说道:“有劳姐姐,有什么好酒请拿一壶。”
那丫鬟听她这般谈吐,更是心喜,整个人晕陶陶的,也不问她为什么要酒,忙忙地就去取了一壶奉上。
飞廉倒也聪明,急忙接了过来。
丫鬟以为飞廉是卫玉的小厮,也无二话。
后厨的众人见状,自然也不做声,卫玉负着手,假装打量才做好的“比翼连理”,忽然听到墙角刷拉拉响声,留神一看,才知道是笼子里的黄雀,足有数百只,樊笼中的鸟雀瞪着乌黑的眼睛,从笼子缝隙中看出来,甚是可怜。
卫玉屏息,回头见那丫鬟正催促人来取菜,并没离开,她便走回来,道:“徐老爷好大的手笔,今日来的宾客,应该是过百了吧。”
丫鬟笑回道:“只请些跟府里来往密切的,在县内县外有些身份的,一共二十三桌,也是近二百人了。”
卫玉说笑般道:“徐老爷脸面大人情广,想必人人都愿意来沾这个喜气,只是那些来不了的,怕不心里恨怨。”
丫鬟很愿意跟她说话,当即道:“您可说对了,有人捞不着来,当然心里不爽快了。不过也是没法子,要都请,轮半个月只怕还请不完呢。”
卫玉点头说:“所谓树大招风。得亏徐老爷能耐,来的客人虽多,却安排的井井有条,菜肴也都如此出色,竟是一点儿不好都挑不出。我要是徐老爷的对头,恐要被这般排场气坏了。”
丫鬟笑道:“要说我们老爷的对头,县内倒是没有人敢,只除了……”
卫玉不急,只望着她,丫鬟本不敢说这话,可被她的目光注视,竟身不由己地说道:“是隔壁县里有个人,当初跟老爷一同做买卖的,曾经来闹过几次,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因此还闹到了衙门里,但他去年在牛头山被……”
说到这里,外间有人叫道:“翠玲姐姐,太太找你呢!”
叫翠玲的丫头一下子回过神来,答应了声,忙着要走,卫玉拦住她:“姐姐,那个人叫什么?”
翠玲犹豫了会儿,低声道:“姓周,都叫他周老六。”
卫玉凝视着丫鬟匆匆离开的身影,正在思忖,只听得身后有人叫道:“你干什么?!”
呼啦啦!叽喳喳……乱纷纷地一阵轰响,夹杂着惊呼声。
卫玉猛转身,却见原本放在墙角的竹笼子被打开,里头关着的黄雀们一涌而出,扑啦啦地四处乱飞,纷纷地冲出了门去。
屋内屋外,众人目瞪口呆,一个厨子指着飞廉,叫道:“是这小子干的!他放跑了黄雀!”
外间一个仆人冲进来,把笼子掀开看,里头只有乱糟糟地黄雀毛儿,一时气的大叫:“臭小子,你干的好事!”
也有叫道:“把他抓起来,交给老爷处置!”
飞廉手里抱着酒葫芦,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有些许慌张,却抿着嘴不言语。
卫玉吃惊的不是飞廉放跑了黄雀,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本来她记得毒死徐府之人的菜肴正是黄雀卷儿,所以并没很着急,只先看看徐府的情形。
可如今黄雀没有了的话……那行凶的人会选择如何动手?
由此会不会引发无法揣测的变数?
不过卫玉来不及想别的,眼见徐府的人把飞廉围住,她担心飞廉吃亏,便忙走过去道:“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手。”
一个恼怒的厨子正欲给飞廉一巴掌,被卫玉拦住,便吼道:“他放跑了黄雀,我们怎么跟东家交差?”
卫玉反而一笑,道:“这孩子是我带来的,有什么跟我说就是了。徐老爷那边儿,也有我去交代,绝不会连累各位。”
众人闻言,拳头不由放下,卫玉又看向徐府的仆人道:“我正要见见徐老爷,劳烦带路就是了。”
徐掌柜正在前头招待宾客,忽然听说自己的黄雀被放跑了,心中十分恼怒。
来到后厅,卫玉早已经等候在厅内,两人彼此照面,徐掌柜心中疑惑:“你是?”
卫玉将他上下一打量,一拱手:“徐老爷没见过我,不过……应该没有忘记‘周老六’吧。”
徐超本来还面带笑容,听了这句,脸色顿时冷峻:“什么?你……你是周家人?”
卫玉微笑道:“既然徐老爷还记得,那就该知道我是为何选在今日前来了?”
徐掌柜的眼中闪过一点冷意,先回头看看身后无人,才冷哼道:“周老六已经死了一年了,你又想干什么?”
卫玉得了这句,望着他脸色变化,缓缓道:“我正想问问徐老爷,他是怎么死的。”
徐超的眼眉一抖,过了会儿才道:“笑话,官府都已经论定了,你来问我?我看你是来无端寻衅的!”
卫玉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周老六,这名字还是新从丫鬟口中得知,她见那丫鬟语气有异,便猜测事有蹊跷。
徐府被灭门,这自然是出自极大的仇恨,所以卫玉有意想找出是谁跟徐府有如此深仇大恨,她冒用周老六的名号,当然是向看徐掌柜的反应,诈出两人之间到底有何过节,果然先得了周老六身亡的消息。
见徐掌柜眼神不对,卫玉淡淡又道:“我有两句话送给徐老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前院的鼓乐声、客人说笑的声响隐隐传了过来。
徐掌柜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终于他靠近一步,恶狠狠地盯着卫玉道:“小毛崽子,你是想要挟我?还是来自找死的?”
卫玉挑眉:“这里又不是牛头山,我怎么找死?还是说徐爷要亲自动手?”
徐掌柜一震:“你……”他瞪着卫玉,眼中的惊骇一闪而过,竟说不下去。
门外一阵奇异响动,仿佛有一片阴云的影子在门口盘旋而过。
细看,却是一群黄雀。
卫玉眯了眯眼睛,望着那一群自囚牢中脱困的雀儿,它们似乎是在庆贺新生,又仿佛是有无限怨愤,流连不去。
她看着蹁跹的雀影,微觉恍惚。
当初卫玉受宿雪怀照护调养,她很不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立刻回答,到开口的时候,却是一句更令她迷惑的话。
“你……都不记得了。”他说。
卫玉再世为人,回想这句,仍不解其意,此刻望着鸟雀自在翱翔,忽然有所感。
就在卫玉出神的时候,徐超一摆手,门外几个家丁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

徐掌柜被卫玉三言两语敲出内情, 恼羞成怒。
今儿本是他得意的日子,加上又在自己地盘上,便有恃无恐, 心想只要把这周老六的“亲戚”悄无声息地解决,便万事大吉。
正要叫家丁们把卫玉捉住处置, 便听到院门处有人叫道:“谁敢动手, 好‌大的‌胆子‌!”
徐掌柜心头一惊, 抬眼看去, 却见跑进来的是飞廉, 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 正是‌武万里。
在瞧见武都头的‌瞬间,徐超的‌脸色微变,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武都头……您怎么来了‌。”徐掌柜假笑。
武万里瞅了‌眼卫玉,又看看围在门口虎视眈眈的‌众家丁,冷笑了‌声:“这是‌在干什么?”
徐掌柜迎上前, 笑道:“武都头来的‌正好‌,我正想叫人去报官, 今儿是‌我府里大喜的‌日子‌, 这人却无端上门搅扰, 甚至意图勒索。”
他恶人先告状,卫玉却岿然不动,武万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哦?这是‌个‌什么人,怎么搅扰、又如何勒索徐掌柜的‌?”
徐超像模像样地说道:“他自称是‌周老六的‌亲戚,说了‌许多混账的‌话, 什么周老六死在牛头山之类。这个‌案子‌县衙不是‌已经判定结案了‌么?至于……周老六是‌被牛头山的‌匪贼劫杀这种话,也不知道真假。这件事武都头最清楚了‌, 你之前屡屡来找我问话,不就是‌为了‌这件?我都也尽我所‌能配合都头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点儿起‌疑,打量了‌会儿武万里跟卫玉,说道:“我从来没‌听‌过‌周老六有什么亲戚……你说你是‌他的‌什么来着?”他盯着卫玉。
卫玉笑了‌起‌来,颇为无辜地:“我何曾说过‌我是‌周老六的‌什么人来的‌?不过‌是‌徐掌柜先入为主‌这样认为。”
徐超大惊:“你说什么?你不是‌周家人?”
他瞪着卫玉,惊怒之下回想跟卫玉照面之后,果然,眼前的‌青年并没‌有主‌动说是‌周家的‌人,一开始也只是‌问他记不记得周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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