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混混,平时看着没个正经样,却最怕死。
她可不像电视剧里某些剧情一样,拿颗糖豆子当成假毒药,唬一下人就算了。
这颗药,可是真真正正的断肠散。
要是孙赖子不照做,真的会死。
倘若最后真的这样,那就只能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听完齐糖的话,孙赖子神色大变,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试图去抓齐糖。
嘴里讨饶着,“同志,你到底是谁啊,我可从来没有得罪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
齐糖退后一步,抬脚将人重重踢回床上。
声音透着刺骨的冰寒,“我劝你老实点,你要是着急去见阎王,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肚子上传来的疼痛,彻底打散孙赖子刚刚鼓起的勇气。
他认怂道,“好好好,同志,我听话,我答应你明天就去弄何丹,把解药给我吧!”
齐糖转身,丢下一句,“喜酒上会给你。”
等孙赖子反应过来追出去,人早已消失在黑夜里。
如同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
转眼到了第二天,失眠大半晚上的孙赖子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上工的钟声吵醒。
他不耐烦的翻个身,朝外骂着,“妈的,明天就过年了还要上工,哪那么多活儿干?”
嘴里骂着,肚子突然剧烈一疼,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蜷缩成虾米状。
这种痛,是孙赖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种痛。
肚子里仿佛有一只手在四处拉扯着,时不时拧着他的肉旋转,整个人痛的喊都喊不出来。
以前在外面,即使被两三个人合伙儿打一顿,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都没这么疼过。
不知道过去多久,孙赖子感觉自己的肚子突然一下就不疼了。
但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刚捞出来般,浑身被汗水浸湿,就连头发都是一缕一缕的。
他哆嗦着坐起身来,心中算是彻底相信,昨夜里他不是在做梦。
而是那个黑衣男人,真的来过。
给他喂了一颗毒药,又给他留下一包药粉。
若是五天之内,他没有按照那人说的,把何丹弄到手,他真的会死。
一边是死,一边是娶个女人进门,而是那个女人正常情况下,还是他攀不上的高枝。
即使是个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孙赖子抹了一把脸,从床上下来。
来到院子里,端起一盆水从头淋到脚,算是洗了个澡。
回屋找出一件打着不少补丁的衣服换上,从枕头下翻出那个药包,定定看了一会儿,大步出门。
另一边。
半夜回到家属院,岳纪明等在房间里,看着一身煞气进门的齐糖,起身走过去。
“事情办好了?”
齐糖一把将自己的头套薅下来,一边回答道,“嗯,孙赖子还挺识趣的。”
岳纪明见她随意的将头套扔在梳妆台上,好笑道,“这种事,应该让我去做的。”
齐糖白了他一眼,“我能扮成男人,你能扮成女人吗?”
“我去柳树大队,何丹是见过我的,等她一出事,肯定是第一时间怀疑到我身上。”
“不管孙赖子那边会不会出问题,总不能让她真找出破绽来。”
说白了,她就是要何丹明明白白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又毫无办法。
这样,余生她又恨又悔,没一天日子好过。
呵呵……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生了害人之心,就得做好被人报复回去的准备。
转眼,两天过去了。
又是深夜。
睡着的孙赖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几滴水落下来,冰冰凉凉的,好像隐隐有点血腥味。
他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瞪着的眼睛。
“啊……”
不耐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听着这隐约熟悉的腔调,以及鼻尖充斥着的血腥味,让孙赖子瞬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他这才看清,刚刚滴在他脸上的血,是一只死兔子的。
而那双眼睛,也是兔子死不瞑目的眼睛。
妈呀,吓死他了。
齐糖随意的把来时在山上顺手打的野兔子扔在孙赖子床上,也不管那些血水有没有弄脏他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被子。
她声音带着玩味,“进展如何?”
明明她出嘴的话没有什么威胁性,但孙赖子却是浑身抖了抖。
好像一旦他回答的不满意,眼前人的到来就是宣判他死期的。
他努力咽了一口口水,回答道,“我,我已经买通了知青院一个叫钱红的知青。”
“明天早晨知青们都会出去拜年,到时候她会把药下到何丹的水杯里,我就把她弄回来。”
之所以把何丹弄回来,也是为了事情发展的更顺理成章。
等生米煮成熟饭,他就跟别人说,他跟何丹早就背地里处着对象。
不然她也不会趁着别人不在,偷偷来家里找他。
至于办事,处对象的两人,干柴烈火情不自禁,别人也能理解。
要是何丹不想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只能嫁给他。
到那时,他命能保住不说,还能白得一个媳妇儿。
齐糖无所谓孙赖子要用什么方法,不过听他找上钱红,微微惊讶一瞬,还挺巧。
当初她了解柳树大队和知青院情况的时候,刚好就盯上了跟何丹抢男人的钱红。
以及面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孙赖子。
倒是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终究是这两人成了她开向何丹的枪。
罢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等你好消息。”
齐糖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再次消失在黑夜里。
孙赖子后怕的抹了把脸,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拿那只死兔子。
他还以为,对方是嫌他动作太慢,给他送断头饭呢。
还好还好,也没有那么不讲理。
就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非要找上他啊?
村里光棍多着呢,在那人眼里,就他最不堪,能当成恶心人的工具是吧?
呜呜呜……
一米七的男人,抱着被子在床上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次日早晨,大年初一。
齐糖和岳纪明起床,还没从屋里出来,就听到远远近近传来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这种浓烈的过年气氛,让人不自觉跟着喜气洋洋。
难得今天岳纪明不用出去训练,两人一起洗漱,又一起去厨房用昨晚没喝完的鸡汤下手擀面。
刚吃完,岳纪明还在厨房洗碗,半敞着的院门走进来几个熟悉面孔。
有胡爱华和周青树,以及他们的两个女儿,大女儿今年十二岁,小女儿今年只有六岁。
两个小姑娘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梳着双麻花辫,见人便脸上带着笑,脆生生的喊人,“岳叔叔,齐婶婶。”
齐糖笑眯眯的摸了摸两人的头,端起桌子上装糖果的盘子,“来,大丫,二丫吃糖。”
这是她们的小名,在学校还有大名。
大丫二丫看看糖,又回头去看看自家爸妈,见胡爱华点头,才笑着伸手去抓。
齐糖又掏出两个红包,一个给了一个,“来,这是齐婶婶给大丫二丫的红包,收着买糖吃。”
胡爱华见状,忙过来准备推辞,齐糖先一步制止道,“爱华,大过年的,是我做婶婶的一点心意。”
正说着,外面又走进来一家人,仍旧是岳纪明的下属,带着爱人孩子来拜年。
差不多到上午十点,又送走一拨人。
岳纪明才开口道,“糖糖,走吧,我们去薛团长家拜年。”
齐糖点头,“好。”
夫妻俩拎着两个罐头,还有一袋糖果,出门去了薛团长家。
之前岳纪明受伤中蛊,出院时,薛团长特地过来说明了出任务时的特殊情况。
后来岳老爷子插手,不知道具体查到什么。
反正有问题的王旅长被调走了,听说是降级调到了西北边境。
坐到旅长这个位置,手底下肯定培养了不少亲信。
但是一杆子被支那么远,跟空杆司令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明显是得罪人被发配过去的,不用多想,就知道日子不会好过。
所以,处理了季罗兰以后,齐糖他们也没追着非要过去弄王旅长,杀死不可能,就让他余生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买单。
这件事,彻底翻篇。
回归当下。
薛团长家里,坐着不少人,男人以薛团长为首一堆,女人以薛团长的爱人秦珍珍为首一堆。
“薛团长,嫂子,过年好啊!”
夫妻俩进门,拜年问好。
薛团长站起身来招呼道,“纪明和弟妹来了,快坐坐,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啊!”
一番打招呼下来,齐糖过去跟其他家属聊天,岳纪明则坐到了薛团长旁边。
“哎,小齐,听说你医术不错,小胡能怀上孩子,多亏了你。”
齐糖屁股刚一坐下,秦珍珍就开口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要是真的,她们可就上门了。
在场基本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有的好生了好几个,身体多多少少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有时候去医院不好意思,又要花钱。
如果能找齐糖看,大家都是家属,同住一个家属院,总比去医院省事。
齐糖不管秦珍珍开口是为了八卦找个话题聊一下,还是有什么需求。
话,要说在前面。
她笑着开口道,“嫂子,我就是跟着乡下土郎中学了些时候,爱华的情况不算严重,就给她简单看了看。”
她说完,另有一个齐糖见过,但基本没说过话的女人开口。
“小齐啊,你这是谦虚吧?小胡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都没怀上,你一看就怀上了。”
一脸的,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齐糖无奈摇头,“那只能说,我运气好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可能想找她看病,不管有病没病,反正她又不可能收钱。
说不定有的爱占便宜的,还想从她这里混点药吃。
她看着很像冤大头吗?
要知道,她虽然没收胡爱华的诊金,但是人家药材都是自己买的。
顺便给她介绍了一条收药材的路子。
另外,时不时给她家里送点小菜。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力所能及范围内,人情往来嘛,这样就可以了。
毕竟岳纪明的地位不算低,特别是还有背景。
气氛出现短暂的尴尬,秦珍珍赶紧开口打圆场道,“哎,今天大年初一,就别讨论看病的事情了,不吉利。”
“但是小齐啊,等过完年,还是麻烦你抽空帮我看看。”
“我这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以前在北方是这样,来了滇省天气暖和还是这样。”
齐糖倒不是排斥给人看病,而是不喜欢这样被人赶鸭子上架。
她打着哈哈,“嫂子,我这水平,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帮你看看,但是我也不能保证能给你治好,到时候你可不能怪我哈!”
同样的,不光是秦珍珍,其他人也听出了齐糖口头答应,但话里不太情愿的意思。
之前开口的那个女人又道,“小齐啊,咱们可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同志,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
“你年纪轻,来家属院又晚,可能不太明白团结的重要性。”
齐糖微微敛了笑意,她想起这人是谁了。
她爱人也是营长,和岳纪明同级别,只不过她男人资历长几年,所以确实应该叫嫂子。
只是,有点太把自己当人了。
“嫂子,你可不能冤枉我不团结,我说了,我是会点医术,但是也不敢打包票什么都能治。”
“本来大年初一不该说这个话,咱们都是军人家属,要是谁在我手上出点什么问题,我怎么负得起这个责任?”
“还是说嫂子你能帮我兜底?那我就不怕了。”
女人听到这话,神情一变,赶紧撇清关系,“这怎么能轮到我兜底,我哪有那个本事?”
笑话,齐糖要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让胡爱华怀上孩子。
别说给她都兜底了,她都不敢找齐糖看病。
“老秦啊,差不多该准备中饭了。”
屋子就这么大,两边的对话只要注意听,其实都能听到。
早在她们提起齐糖的医术时,男人那边声音就小了许多。
主要是身边有个医术高超的好中医,挺难得的。
现在见状况不太对,薛团长看了眼岳纪明皱着的眉头,赶紧朝着那边出声打岔,喊自己媳妇儿。
秦珍珍抬头看向薛团长,夫妻多年,瞬间明白了他的眉眼官司。
忙不迭起身道,“是啊是啊,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
“唉,嫂子,我去帮忙。”
在场的几人,都是薛团长手下,营长副营长级别的家属。
毕竟他也不可能把所有来拜年的下属,都留下来吃饭。
那样别说他这个小房子,再来两倍大的地方都装不下。
中午,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几乎是每年的惯例。
从来时婉拒了看病的要求后,旁的几人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愉快的,时不时跟齐糖搭讪几句。
就是之前说教她的那个女人,都不正眼看她。
齐糖无语的很,只能说她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都喜欢。
当女人再一次冲着她翻眼皮的时候,齐糖直接开口道,“嫂子,虽然说我医术一般,
但是你这样老是眼皮抽动,我以前跟着师父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也这样,没两天就中风倒在床上起不来,你赶紧去医院查查。”
女人名叫桂大花,大过年的被人诅咒中风,立刻想要发脾气。
还好坐她旁边的人拽了她一把,示意她注意场合。
桂大花深呼吸一口气,总不能说她是看齐糖不顺眼,故意针对她吧。
“小齐,你这话就不应该了,嫂子刚刚说那话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大过年的这么诅咒嫂子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委屈。
她委屈,齐糖更委屈,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比小白花,谁输都可以,她齐糖从小被各种琼瑶剧强硬灌输知识的现代人,怎么可能会输?
“嫂子,你太冤枉我了,我是看你每次朝我看过来的时候,眼皮都抽搐得厉害。”
“我真的是为你好,要是不提醒你,你又该说我不团结了,我太难了。”
桂大花:……
你诅咒我,我还得谢谢你呗?
其他人:……
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桂大花气得差点失去理智,想要破口大骂。
“大花,想想你男人,你可不能乱说话啊!”跟她关系最好的另一个家属连忙在她耳边笑声提醒道。
“行,嫂子谢谢你啊!”
深呼吸好几口气,桂大花才一字一句咬着说出这句话。
齐糖受伤的表情好了一点,“不客气,嫂子,我真的是为你好。”
桂大花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齐糖,虽然心里明白齐糖是故意气她的,但是又怕自己真有什么问题。
琢磨着,过两天去医院检查下。
怪吓人的。
讨厌的眼神不再落在自己身上,齐糖吃饭倍儿香。
男人桌子上,岳纪明看了眼桂大花的男人李海洋,李海洋瞬间感觉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他心里清楚,这下,自家媳妇儿可算是把齐糖得罪了。
虽然他也是营长,但他可是一步一个血印子在战场上拼杀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人家岳纪明跟他差了整整十岁,同样是营长级别。
他的前途,顶天可能就到团长了。
但岳纪明呢,年轻,有实力有背景,以后做个将军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人,他又不是脑子有病去跟他作对!
“岳营长,我敬你一杯,我媳妇儿没脑子不会说话,你别见怪。”
李海洋一咬牙,端起酒杯,朝着岳纪明开口。
见他没有抬手的意思,也不介意,仰头就把一杯酒都灌进了嘴里。
“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薛团长也不能眼看着下属之间起芥蒂,哈哈一笑,帮忙打圆场,“纪明,女人家的事让女人自己解决,咱们都是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没啥过不去的。”
岳纪明这才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一杯下肚。
李海洋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回家以后,得好好说说自家媳妇儿。
在家里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在外面不注意就是害人害己。
短暂的插曲后,这个话题很快过去。
大家继续吃吃喝喝,气氛热闹无比。
过年期间,来了两年以上的知青,可以有几天假期回家探亲。
除了何丹,知青院里剩下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男知青宋志远,他下乡五年多,跟家里早就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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