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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逢凶化吉(衣青箬)


只是情难自禁,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
向晴的头发卷卷的,不管怎么收拾打理,看起来还是有些不规矩,像她这个人。她的头发也软软的,触碰便叫人不舍得放手,也像她这个人。
“嗯?”向晴有些疑惑地抬眼。
路峥慢慢收回手,指尖拈着一片花瓣。
“礼尚往来。”他将花瓣拢在掌心,面上仍如以往那般沉静地说道。
向晴很尴尬,她的天眼可以看到头顶游动的气运鱼,却看不到藏在头发里的花瓣。她连忙抬手,在自己的脑袋上乱七八糟地扑腾了一番,把一头毛躁的卷发弄得更乱了。
路峥微微含笑地看着她,只觉得心似乎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那么焦躁不安。
是的,了因大师说的那些,他当然也考虑过。但路峥并不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更不赞成这种姑息的做法。
姑息只会养奸,怎么可能导人向善呢?
长宁寺也好,上清派也罢,路峥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无非是这世间光暗相生,凶煞自然也与福德相生,只要世间还有人,只要人们还有各种所求,则福德不断,凶煞不绝。既然不可能彻底除掉凶煞,那保持一种相对和平的平衡,就是他们认为最好的结果了。
但路峥,或许他真的还有一部分停在九岁,没有长大吧?他不接受这种含含糊糊、不清不白的妥协。
——要是妥协了,他这一生的坎坷,这十八年的追查,岂不都成了笑话?
至于要付出的代价,路峥当然也很清楚。
但苦真大师不惜性命,难道他路峥就会顾惜这条贱命吗?
——从前他是这样想的,但现在,路峥看着向晴,感觉心中那自毁的念头已经变得淡薄了许多。他对这世间,终究也生出了留恋。
不过没关系,他会去找到真正两全的办法。
如果最后还是失败了,无非是原本设想的结果,不会变得更坏。但若是矫天之幸,让他做成了,那么,或许他还有机会将心底那些翻涌了千百遍的念头,说给面前的人听。
无论她懂不懂。
但路峥想,她一定是懂的。
向晴虽然年轻,却很聪慧,很通透,乐观又豁达,是与他截然不同的那种人。
她像是被风雨吹来的一粒种子,落在他早已干涸的心田上,让他荒寂的生命里,竟也有了期待,想等待一颗种子发芽。
路峥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不常看的书,打算将捏了一路的花瓣夹进去。
但将花瓣放在书页上,准备合拢时,他又觉得不太合适。紫薇的花瓣也是微微卷曲而又柔软的,有一种轻盈而朦胧的美感,夹在书页里,会破坏它的造型,失却那种美丽。
回头还是叫张助理找个做干花的商家吧。
这么想着,他找出一个玻璃瓶子,小心地将那片花瓣放了进去。
然后才在窗边的位置停下来,掏出手机,给常名打电话。
是的,常名。上次交换了孔先生的情报,并且约好了以后有什么消息也继续互通有无之后,他们就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现在路峥这边有了新的进展,自然要通知他一声。
毕竟常名才是寻找孔先生的主力,他知道得越多,进度也就越快。
再说……路峥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你们去了长宁寺?”电话那头的常名安静地听完路峥提供的新消息,才问道。
他的语气并不平静。
长宁寺是常名和向红鱼相识的地方,他虽然不像路峥那样耿耿于怀,认为是向红鱼夺走了向晴的机缘,也没有质疑过自己和向红鱼之间的感情——不是随便什么人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长宁寺,都可以跟他做朋友的。
但想到如果没有抱错这事,他在长宁寺见到的就会是向晴,而他或许根本不会认识向红鱼,常名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从世俗的意义上,似乎在这场抱错里,向晴是那个占便宜的人,因为向家的条件更好。
但常名对向晴,却怀着几分微妙的感激与愧疚。
——这微妙与愧疚,建立在向红鱼也从向晴那里得到了某些东西的前提下。
常名并不知道抱错的事,所以对他来说,长宁寺这个地点,对向晴来说,唯一的特别就是与向红鱼有关,也与他有关。
虽然按照路峥的说法,他们是去调查孔先生的,而且也确实得到了一些消息,但常名却不得不怀疑,向晴或许还有别的目的,他,或者长宁寺的那些僧人们。
毕竟这都是向红鱼拥有并在意的。
向红鱼从小就霸道,虽然在外人面前会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对于属于她的一切都十分看重,不许旁人染指。
只是因为她的优秀,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享有优先选择的权利,所以这种霸道也不为人知。
但常名却是世上最了解向红鱼的人了,她处处要强,回到向家之后,却几次被向晴压住风头,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上一次,明明是向红鱼的升学宴,最后却是闹得向红鱼跟她的养父母离了心。
再加上这一件,恐怕……
想到这里,常名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他至今尚未见过的假千金,常名对她的感觉非常复杂。刚开始从向红鱼那里听到她的存在,常名觉得此人或许有问题,但等得知她与路峥的关系,他又有些拿不准了。
那可是路峥……
常名就已经学成九岁下山,可以独立执行宗门任务。而那个时候,路峥才刚刚因为一场灾祸,接触到神秘的玄学界。而且,听宗门长辈们说,有三年的时间,他完全是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吊命的状态,即使后来好起来了,也必须要靠轮椅行动。
即使如此,路峥还是成为了与他齐名的天才。
总有人会在常名耳边提起这个人,他们素未谋面,也不曾较量过搞下,但他对路峥的熟悉,甚至超过了宗门那群普通弟子。
若向晴真的是个旁门左道的邪修,路峥又怎么可能把她留在身边?
但向晴走的每一步,都让向红鱼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了,这也是事实。由不得常名不去怀疑,她就是故意的——向晴拿捏住了向红鱼的七寸,要把她在意的一切,一点一点从她身边剥离。
这无疑是个很糟糕的推测。
但不论如何,常名现在站在向红鱼这一边,便不得不去考虑“向晴拜访长宁寺”这件事可能会对向红鱼造成的影响。
正思量间,就听电话那头的路峥道,“是,长宁寺的紫薇花很好看。”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常名不由一怔。
他和路峥关系还没好到会分享这些的程度。
但旋即,他心下又微微一凛,意识到路峥这句话真正的意思:他们不仅去了长宁寺,还进入了后面游客止步的区域,见到了长宁寺镇寺的那株百年紫薇。
显然,彼此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初步的联系。
常名忽然怀疑,路峥是不是故意说这么一句,想借他的手,将消息传到小鱼的耳朵里去?
但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像是路峥的行事风格。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如此一想,常名不打算再给路峥东拉西扯的机会,便当机立断道,“消息我知道了,若没别的事,就先挂了。”
“等等。”路峥果然叫住了他。
常名的声音微微发冷,“何事?”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路峥才开口,“你知道向红鱼与长宁寺到底有什么渊源吗?”
常名一愣,玄门之中都知道向红鱼自幼就时常与长宁寺往来,渊源颇深,她甚至还在没有入门的情况下修习了佛法!可是这渊源究竟是怎么来的,却没人能说得清楚。
通常也没人会去追究这种细节,可一旦被人提起,又免不了去想。
若是旁人,或许还会以为是向红鱼什么时候与长宁寺结下了缘分,可是常名很清楚,襁褓之中,向红鱼就已经经常被带到长宁寺来了。
向红鱼的养父母都是普通人,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玄学界的存在,向红鱼出门做任务都是瞒着他们的。之所以会带她去寺庙,似乎是因为有大师批命,说她体弱不好养活,要多去佛寺沾沾香火气,听听经声梵唱。
这些,以前常名都是过耳即忘,现在却忍不住去想:那个给向红鱼批命的大师究竟是谁,长宁寺对她的态度为什么如此微妙,还有……小时候的向红鱼确实也有些恹恹的。
但很快常名就清醒过来,皱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十八年前,凶煞出世,整个玄学界闻风而动。其中反应最快的,便是本地长宁寺。然而凶煞狡狯,很快就不知所踪。最后一个知道它去向的,便是长宁寺住持苦真大师。”
路峥徐徐将往事道来,“当时灾祸频频,到处一片混乱,长宁寺弟子都被牵制住了,苦真大师只能独自追击凶煞。结果半路撞上了一个凶胎出世,为免凶胎害人,苦真大师只能留下来,施展借运禁术,以另一个女婴的气运镇压了凶胎。”
这么详细的内情,常名还真不知道,所以前面他听得很认真,直到路峥说出最后一句,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十八年前出生的两个女婴……这指向实在太明显了。
还有凶胎,借运……
两个女婴之中,谁是凶胎,又是谁被借了气运?
了因大师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路峥的质疑,是因为多年来他自己心里也有些猜想。但常名正是警惕路峥的时候,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或者说,不敢听进去。
他甚至都不愿意顺着这话再深想下去,想清楚路峥暗示的那个意思。
常名动了动唇,喉咙干涩一片,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不知所云。”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只是一片空白。
直到向红鱼见他打完了电话,却一直没有回屋,便推门出来,在他背上拍了一把,问道,“怎么了?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吗?”
常名浑身微微一震,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几乎调动起了所有的肌肉,身体一直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之中。
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
常名的视线落在向红鱼身上,几乎是以一种全新的眼神,去打量这个朝夕相处,自己亲眼看着她长大的女孩。
苦真大师的死因,即便是在长宁寺,也是秘密,常名只知道他是因凶煞而死,却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但这是随时可以证实的消息,路峥没必要在这种地方骗他。
所以,十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路峥的话如同魔咒,促使着他去探寻和揭露真相,但常名的本能却对此十分反感和抗拒。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拉扯着他,让常名如陷泥沼。
“常名?”向红鱼扶着他的肩摇晃了两下。
常名的思绪又重新清明起来,本能将那一点并不明显的不安彻底压了下去,脑海里混沌的念头也被他一一收敛。
“没事。”他握住向红鱼的手,像是抓住了一道明确的锚,将被震动的自己重新稳固下来。
无论如何,小鱼还是他的小鱼。
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那个一直躲在背后搞鬼的孔先生,或者说,苦释。
别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其实常名猜对了,路峥还真是打算借他去刺激向红鱼。
只有她坐不住了,采取行动,才会露出更多的蛛丝马迹——现在的向红鱼,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路峥已经下定决心要跟凶煞死磕到底,但真要采取行动,还是需要证据的。
不然,猜测就永远只是猜测。
但常名电话挂得这么快,这么干脆利落,恐怕是不愿相信他的话。
也对,要是常名忽然对自己说,向晴有问题,路峥也不会相信的。他和向晴才相识数月,常名和向红鱼却是十多年的交情了。
不过路峥也并不着急,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只要常名冷静下来想一想,就会明白。而且这种事,说是不会相信,可是念头已经如种子般种在了他的脑海里,早晚会生根发芽。
何况路峥还知道,常名跟他一样,都在追查十八年前下落不明的凶煞。
线索已经摆在了眼前,又怎么可能真的视而不见?
在向晴针对向红鱼的计划里,常名本来也是放在最后一个的。路峥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埋下伏笔,等到时机来临,这粒种子便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到那时,由常名这个最亲近之人所带来的颠覆,将会给向红鱼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一旦她失去理智,自然会露出马脚。
路峥这么想着,放下手机,叫了张助理过来交代事情。
才说完话,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向晴,路峥脸上的表情霎时柔和了下来,接了电话,问道,“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想过来拜访,方便吗?”向晴问。
现在的向晴,根本没有几个朋友,路峥脑子一转,就猜到她说的一定是之前通风报信的小遥了。
“当然可以。”他说,“房子借给你了,现在你就是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向晴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刚刚搬过来的时候,路峥开过的那个玩笑:住在这里不用你自己打扫。
问题是当初她举的那个凡尔赛的例子,抱怨别墅难打扫的,是家里的女主人。
她算哪门子的主人?
向晴举起手,扇了扇微微发热的脸庞,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但你不是住在隔壁吗?我怕打扰到你。”
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向晴还从没见过有客人来拜访路峥——冲和道长不算。
“没关系。”路峥说,“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我可以提前避出去。”
“!”向晴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鸠占鹊巢的恶霸,不仅占了别人的房子,还要把主人赶出去的那种,她连忙摇头,“不不不不用!是我怕打扰你,不是怕你打扰我啊!”
“那你也随意一些吧。”路峥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笑意,“就当我们是邻居。你会因为担心邻居被打扰,就不邀请朋友到家里来玩吗?”
那确实是不会的,向晴这么一想,顿时心安理得了。
而且这是别墅,两栋房子之间隔得其实还挺远的,又有不少遮挡,也没那么容易被打扰。
于是第二天,小遥就开车过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向晴住在水岸别墅,但是真的到了这里,她还是忍不住吱哇乱叫,激动得不得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这里呢,谁能想到啊,我这辈子居然还能交到一个住在水岸别墅的朋友!”
“是借住。”向晴纠正她。
听到向晴的话,小遥却是连连摆摆手,“这个我懂,大佬都是跟大佬交朋友的,你能交到住在这里的朋友,距离自己成为大佬还会远吗?”
向晴乐了,“那就借你吉言了。要是我将来真的在这里买房,一定给你留个房间。”
“够意思。”小遥朝她比出大拇指,然后立刻图穷匕见,“那我现在可以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吗?”
“发,随便发。”向晴笑眯眯地说。
小遥见状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从前的向晴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没什么脑子,随便就能忽悠。现在的向晴脾气是好多了,可也长出脑子了,她这么容易就顺着自己的话说,总觉得有诈。
她索性把手机收了起来,板起脸审问道,“说吧,有什么阴谋?”
“其实我今天就是请你来发朋友圈的。”向晴诚恳地说。
小遥怀疑地看着她。
向晴只好把人带上楼,“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她给小遥看的,自然就是那串念珠了。
小遥虽然认不出法器,但好歹也是个富二代,看得出好赖,捧着念珠,简直有点不敢置信,“这也太夸张了,该不会是假货吧?”但话音才落,又自己摇头否决,“你可是能跟路峥做朋友的未来大佬,没必要弄这种假货来糊弄人。”
“所以……”她不确定地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念珠,甚至还凑过去嗅了一下,“真的是真的?”
半晌,她终于从冲击之中回过神来,放下念珠,一拍巴掌道,“我想起来了!向红鱼手上是不是就戴着一条手串?不过,好像珠子没你的大颗,数量更是不能比了……”
大概是塑料姐妹花太多了,她在这种事情上简直有种直觉般的天赋,说到这里立刻就秒懂了,“所以你是想让我拍这条念珠,发到朋友圈,最好还能被向红鱼看到?”
向晴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什么都瞒不过你。”
小遥得意一笑,“害,这算什么?你放心,汁源由扣抠群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拍得漂漂亮亮的,拍出价格和品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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