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了呼吸,望向门上的探视窗。
门外人影幢幢,昏暗的灯光打下一片影,楚娇娇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往侧边去,他身上穿着白大褂,却不是严楚,而是封欲!
以往他几乎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不同的楼层寻找那些医生,但今晚不同寻常,楚娇娇眼睁睁地看着他目标明确地往隔壁房间走,没有犹豫直接推开了门——
那是她的病房!封欲是来找她的!
楚娇娇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底浮现出不妙的念头。
隔壁的门开了又关,楚娇娇以为自己会听到封欲的怒吼,但过了半晌,隔壁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只能听到自己砰砰做响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清晰。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封欲从里面走了出来。
然后,就在楚娇娇的注视下,他竟然直接走到了门前,伸手要打开门!
就这样躲在床底下一定会被发现的!
门把手被人扭动,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楚娇娇来不及多想,双手撑着地面迅速地顺着床底下爬了出去,趁着屋里的黑暗,钻进了外间的卫生间里。
关门也会发出声音,她没敢关卫生间的门,因为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卫生间里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楚娇娇小心翼翼地躲在了门后面,寂静而黑暗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外面的人走路的声音,
又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嗒。
似乎应和着她心跳的节奏。
她屏息静气,却无法控制自己狂乱的心跳,那声音实在是太响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声会让封欲听见。
为什么封欲会知道她在这个房间?难道是巧合吗?可是他选房间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犹豫。
一定是遗漏了什么……楚娇娇躲在门后,脑袋转得飞快。
是什么呢?她的思绪在各种线索之间跳来跳去。
门外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啪嗒。啪嗒。啪嗒。
到底是什么?
她紧紧靠着门。
是白天的封欲的记忆吗?不对,她跟白天的封欲说自己会睡在房间里的!晚上的封欲也没有道理知道她躲在严楚的房间。
那会是什么……
……等等,是监控!
楚娇娇忽然想到自己离开前,无意识地往严楚的门上看了一眼,严楚的门上也是有个监控的,但是从来不开,她也几乎没有注意过。
但是……走廊上是有监控的。
她来的第一天,封欲也说过,医院的监控,都是有专人监视的。
晚上的监控器会自动关机,但是这样也够了,走廊的监控一定能看到,她在天黑之前都没有离开过严楚的房间。
黑暗中,一双手忽地按住了她!
“啊——唔!”很快被捂住了嘴。
黑暗中,楚娇娇睁大了眼睛。一双手冰冷的手忽然袭击了她,把她摁在了身后的墙上。
封欲……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
但来不及多想了。
她被抵在墙壁上,身后是冷硬的墙壁,身前是同样冰冷却柔软的触感。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抵着她,身躯和墙壁形成的两道墙把她强行夹在中间,无处可逃。
强横地、不讲理地抵着她的腰。
“呼……”
身前的人轻轻地松了口气。又像是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似的:“说好的在房间里等我呢?”
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楚娇娇想说。然而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无论是理智还是直觉都在她的脑袋里尖叫,仿佛在警告她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点。
“呼……”他又往她的耳朵里吹了口气,“小骗子。”他说话的时候,舌尖扫过她的耳垂,继而含住,尖锐的犬齿抿了抿,咬出轻轻的刺痛。
楚娇娇的身体一下绷直了,颤巍巍地抖了抖,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
“言而无信。”他慢条斯理地道,“该罚。”
视线的余光中,似乎看到封欲抬起了手掌——
要、要被打了?还是封欲终于决定杀了自己?!
她可怜得像一只被按在墙上的、被野兽的牙齿抵住咽喉的无辜人类,眼见着野兽要张嘴,蹬着腿小小地惊叫了一声。
封欲的手却落在她的领子上。
黑暗的空间里,只能感觉到他冰冷的身躯所带来的强势和入侵性。
“脱掉。”他说,“换我的。”
……熟悉的一幕。
楚娇娇眼睫微颤,套在脱掉了外面的白大褂。手指紧张地抓着脱下来的外衣,等待封欲给自己他的外衣。
封欲却没有动作。
“怎么……”
封欲接着说:“再脱。”
“……”楚娇娇的大脑短暂地宕机了一会儿。
什么?
什么意思?
她沉默着,封欲显然误会了什么。
他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我今天没杀人。”
“所以没有血。”
楚娇娇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的衣服上没有血。
就这么一句解释好像耗尽了凶神恶煞的疯子院长的耐心,他把她抵在墙上,伸出一只腿插进她腿间,一手抱着她的腰,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她架了起来。
楚娇娇被架在空中,找不到落脚地也没法平衡身体,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紧接着,他毛绒绒的脑袋抵住了她的肩头和脖颈。他没有看她——或许是出于礼貌,可他手上的动作,就没有这么礼貌了。
冰冷的手自衣衫下摆钻了进来,楚娇娇打了个颤:“呜……”
顺着衣摆往外一拉。
啪嗒。是扣子崩开的声音。
裤子边缘被强行地挤进去了,拉着往下一扯。
这下她彻底坐在封欲腿上了。
“封欲……”她挣扎起来,腿上丰腴的软肉娇气得要命,只感觉裤子的布料太粗糙,磨得疼。“疼……”
他本来,还是有些不满的。
不满楚娇娇没有等自己,不满她又穿别人的衣服。
然而这一点不满跟她呼痛的声音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就像一滴水坠入滚烫的火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来说要罚,这会儿简直是火急火燎地脱下外套,把她裹了进去。
冰冷的手在她沿着腰往上,滑过细瘦而线条优美的脊骨,也逼得她像天鹅般仰起头。
楚娇娇两只手更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几乎嵌入他的皮肉里,封欲却浑然不觉。
虽然身处黑暗,但他的视线却很明晰。他几近贪婪的视线牢牢地锁在怀中人的身上,那张漂亮的脸仰着,眼睫微颤,眼角泛起薄红。
柔软的唇在开合着喊了他的名字之后就紧紧地闭上了,贝齿咬着唇瓣,深深地陷入娇气的唇瓣中,留下一道齿痕。
就是这样,连唇珠都颤巍巍地立着,娇气得要命。所以他伸出手去,抵住她的唇瓣。
楚娇娇颤了颤,注意到他抵着自己的手,正是昨天晚上被她划伤的手。现在那手上的伤还没有愈合,明晃晃地怼在她的眼前。
她有些犹豫,但看着封欲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还是慢慢地伸出手,捧住了他的手腕:“你的手……”
抵着她的男人咧着嘴笑了笑:“怎么?”
害怕了?愧疚了?想补偿他了?
虽然这手是他自己怼上去的,可是心里忽然就生出一点儿不可言说的微妙得意,来自她的关心。
他又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
小小一个缩在他怀里,只穿着他的医生服,领口露出一截锁骨来,柔软的发丝柔顺地贴着纤细的脖颈,有些仓皇和紧张,顿了顿,低下头来,将唇贴在他的伤口上。
——幼稚得像小动物咬了人,又小心翼翼地舔一下伤口以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封欲摁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抬头,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伤口传到已不再跳动的心脏,鼓噪的欢愉让人轻微地眩晕。
然后他就听到楚娇娇埋着头,嘟嘟囔囔地说:
“白天的封欲……好像没有这个伤口。”
“你和封医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笨蛋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现在,她,穿着他的衣服,被圈在他的怀里,低着头像小动物一样舔他的伤口。
她还想问别人?!
封欲被这笨蛋气笑了。他说:“我和那个蠢货是什么关系……”
楚娇娇一个激灵,抬头,耳朵立了起来,像个敏锐的小动物。
封欲咬牙切齿地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脸颊上:“你猜?”
“嘶……痛!”他一点儿也没有留情,楚娇娇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浅色的整齐牙印,“做什么啊……”
封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可怕表情。
楚娇娇小声地说:“你们明明都是一个人……”哪有说自己是蠢货的。
封欲:“谁告诉你我和他是同一个人的?”
难道不是吗?虽然性格截然相反,但是都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最大的证据是一个白天出现一个晚上出现。
“那是什么关系?”楚娇娇问,“你总不会是他的什么孪生兄弟吧……”
封欲直直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能牢牢地把人吸进去。
楚娇娇茫然:“不会真的是……”
男人的脸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伸手捏了捏她耳垂,又问了一遍:“继续猜?”
楚娇娇猜不到,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封欲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说:“如果我和他不是一个人……”他拉长了声音,“那你喜欢谁?”
楚娇娇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在封欲的眼神下,还是怂怂地说:“都、都喜欢?……呜!”
脸颊又被咬了一下。
“不许贪心。”他说。
都是一个人了,怎么就贪心了……楚娇娇委委屈屈,又迷迷糊糊地想。
而且、而且明明是他逼她选的。她也不想都选的。
楚娇娇张了张嘴,又要说话,这一次,封欲却截断了她的话头,道:
“不许选他。”这个他,自然是指白天的那个封欲。
“为什么?”楚娇娇问。
“因为他又笨又蠢,是个傻子。”封欲嗤笑,“他自以为是悬壶济世的救世主,其实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保不了自己,也保不了你。”封欲微微扬起下巴,一副傲慢的模样,“他不如我。”
楚娇娇的脑海中闪过在档案上看到的封欲生前的故事。
为什么封欲这么讨厌白天的自己?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封欲才是正常的封欲,按部就班地毕业实习,最后成为一个温柔的医生。
楚娇娇想了想,忽然凑上脸去,小心翼翼地贴了贴他的脸颊。
“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她抿着唇,做贼似的心虚,心脏砰砰乱跳,悄咪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道具栏和任务栏,“所以……”
“所以我能亲你吗?”
雪白的两腮透出红色。
封欲低头瞧着她,那两双乌黑的眼睫正颤抖着,像被捉在掌中的蝴蝶翅膀,一眼可见的心虚。叫人一眼就知道她的想法,但笨蛋本人依然感觉良好,悄悄地看着他的表情。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低头,高大的身形压下沉沉的阴影,像是要亲吻过来——
等、等等!楚娇娇着急地想,不能他来亲,得她主动亲他才行……
冰凉的脸颊贴下来,却没有落在唇上。楚娇娇忽然感觉耳垂一痛,急促地喘了一声。
干嘛又咬她?
封欲叼着她的耳垂不肯放开,声音含含糊糊,又带着点儿黏腻的水声:“你跟他也说过这话。”
“……”
“你还说要带他回家。”
“你到底,”他顿了顿,声音里含着一点警告的意味,又好像是酸溜溜的味道,用力地咬住她的耳垂,“想亲谁?想带谁回家?”
楚娇娇道:“当然是……唔!”
沉沉的阴影压下来,冰冷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唇瓣贴了过来,止住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楚娇娇被迫仰着脸,在亲吻中,迷迷糊糊地想:
晚上的封欲,对白天的封欲的态度好奇怪。
他难道不喜欢那个自己吗?可是为什么呢?
人会讨厌过去或者未来的自己吗?
她感觉自己好似抓住了什么关键的要点,却又不甚明晰。
唇瓣忽然又被咬了一下:“呜!”
封欲咬人时绝不留情,很快,唇瓣上就留下了淡淡的牙印。但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冰冷的舌顺着齿缝伸进来,像某种冷血的兽一样舔舐她的上颚,她呜呜地叫了几声,想把他推出去。
舌尖却被毫不留情地卷住了,涎水顺着舌尖滑落,带着她吞咽不及的液体,只能狼狈地吞咽,无法控制地发出咕嘟的声音。
楚娇娇的脸瞬间红了。吞咽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但更多的水液还是顺着形状优美的下颚往下滴落,砸在地面,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又爱骗人又爱咬人的笨蛋。”封欲的声音也是含含糊糊的,她的唇珠被他抿在唇间,细细地数落。
但是,他是愿意被这个笨蛋骗的。
就像这样,耳边清晰地回响着她的呜咽和啧啧的水声,心脏酸涩,唇齿依偎时,柔软触感传来的酥麻感觉令人头晕目眩。
又或者不仅止于此,她的涎液是甘甜的,又是温热的,顺着喉管滑进胃里。蜜液滑进胃里,就让肚子烧了起来;甘美的滋味顺着神经传上大脑,就让脑袋眩晕;顺着脊骨滑落尾椎,就长出尾巴来,摇摇晃晃。
她的两腮都烧红了,鸦羽般的眼睫被泪水沾湿,沉重得抬不起来,好半晌,才费力地抬起来,用蕴着水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那朦胧的一眼竟让他感到一股窜上脊椎的颤栗兴奋。封欲顿了顿,勉强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因为取悦到她而兴奋。
“呜……疼。”她忽然说,小声地呵气,委委屈屈地撤开了一点,嘴角被他咬过的唇瓣嘟起,一个牙印在蔷薇色的唇瓣上很明显。“被你咬破了……”
封欲微凉的舌尖舔舐过伤口,声音微哑:“小骗子。”又在这里骗他呢,脸上的心虚都掩饰不住了。
楚娇娇呜了一声:“不是骗子……”她分开唇又抿起,抓着封欲的手摸上去。
“是真的痛……”
其实只是有点肿而已,封欲自己咬的,用了多大的力、伤口是什么样的,他心里清楚得很。
更何况,就算真的破了,又能怎么样?
指尖在柔软得堪称滑腻的唇瓣上摩挲,他舌尖抵着上颚,犬齿刺破了舌尖,尖锐的疼痛刺进脑海。视线落在那个柔软唇瓣的牙印上,无光的眼瞳沉沉地看着她唇上的齿痕——他今晚,还没见过血呢。
这给他一种无端的冲动,想含进口中,舔舐厮磨,刺破后,将唇瓣上的血吞进肚子里。
是不是她的血也像她的口水那样甜蜜、令人沉醉和快乐?
楚娇娇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她心虚了。她确实是骗他的。之前她就用这种办法骗过傅云眉……呜,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却见封欲顿了顿。他忽然低下头来,伸出冰冷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她的伤口——就像她之前做的那样,像大猫爱怜地舔舐小猫的绒毛。
——因为他是愿意被这个笨蛋骗的。如果这能取悦她的话。
楚娇娇眨了眨眼,趁机问:“封欲。”
“嗯?”
“你为什么不喜欢白天的自己?”
封欲垂着纤长的眼睫,专心地舔舐着她的伤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含糊不清,懒洋洋地道:
“你就当他是我的另一部分好了。”
“嗯?”
封欲扯着嘴角,非常凶残地笑了笑:“如果不是那个家伙守着白天,这个医院里的人早被我杀光了,你也不用在这个医院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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